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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世子被陆淮起摔成重伤,只剩下一口气了。
其他皇室宗亲们虽然也对陆淮起杀人的行为不满,但有旬世子这个倒霉蛋在前,他们也不敢怎么叫嚣。顶多是私下里写点信送出去,把陆淮起杀人的事情对外“宣扬”一番。
好在宫中的一切事务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那些信件什么的并没有被送出去。
有童万金帮忙处理宫中的事情,沈青黎现在并没有什么担忧。
估摸着夏侯艳的性子,应该还能再撑一撑,沈青黎便对童万金说道,“你帮我看下,我去看看淮起。”
童万金自然是没有拒绝,目送沈青黎离开后,他再投向铁牢里的目光瞬间变得寡寒冷戾。
“阿黎对废后还是太心软,你们听我的命令,给她安排一间密室,再去抓些蛇来‘伺候’她吧。”
这又是蝇蚊,又是老鼠蛇的,夏侯艳骨头再硬,还能真的抵挡这些污秽之物的侵蚀?
童万金心里是满满的笃定。
另一边,沈青黎从密室出来后就直接去看了陆淮起。
她从未见过陆淮起这样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这时的他褪去了往日的锋利,剩下的只有英雄落寞时的苍凉。
沈青黎轻抚着他俊冷的脸颊,心头的忧思一点点的缠满她整个人,几乎要将她湮没。
不知在陆淮起床榻前坐了多久,一个宫女进殿来向她禀报说皇帝要召见她。
这个动乱的时候,皇帝那里也是不能出事的。沈青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随着宫女的引领准备去见皇帝。
走到半道上正好碰到了进宫来找她的染墨。染墨看到她,眉间垂挂的那些忧愁这才被压下。
九千岁夫妻两在宫中出的事情童万金都已经派人告诉她了。她这次进宫也是希望能随身保护她的小姐。
沈青黎看到她,本就躁乱的心更平添忧郁。
“夫人,您放心。承曦小姐她现在由老夫人照顾呢。奴婢进宫前,老夫人交代了,让您留在宫中好好照顾九千岁,承曦小姐她会帮忙照顾好的。”
知道沈青黎现在一定也记挂着府中的那位小祖宗,染墨一上来就先给她一颗定心丸吃。
不过说来也奇怪,承曦小姐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九千岁或者夫人,以她的性子,他们这帮奴才都担心这位小祖宗这次会大吵大闹起来。
没想到,她这次乖巧得让人心疼。府中的老夫人纳罕之余,一派人查下去,原来这为小祖宗最近和府中的阿鸷玩得很好。
阿鸷这孩子一直在身边开解她,她也听阿鸷的话,两个小孩玩得倒是很好。
只是他们家的这位小祖宗似乎并不喜欢府中另外一个年龄和她差距不大的阿冉。
沈青黎从昨晚进宫后就一直没有歇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都紧绷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帮陆淮起度过这次危机上,对府中孩子的注意力便被分散了。
现在听染墨这样说,她心里也算是蓦的轻松些许了。
带着染墨,她去了皇帝的寝宫。
寝宫里,小太监向正在吃药的皇帝禀明了情况。皇帝本是半倚靠在龙榻之上的,听说沈青黎就在宫殿外了,他连忙让人搀扶他起身。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袍,又觉得身上穿着的衣袍太过的素雅,会将他一张脸衬得更加皙白孱弱。
“快!让人给朕换一套衣服!”皇帝着急的命令着。
直到换了一套涤蓝色宽松锦袍后,皇帝这才让小太监去把沈青黎宣进殿来。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青黎一进殿,就垂头给皇帝行礼。
皇帝有些紧张,趁着她垂眸之际,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陆夫人……平身吧。”他出声,声音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情愫。
沈青黎默然垂站一侧。
“陆夫人,你割肉给朕做药引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谢谢你救了朕一命。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皇帝发现只要对着她说话,他整个人就紧张起来了,以至于他都不能更好的将心中要对她说的话完全表达出来。
这么一想,他一颗心就莫名的又紧张起来。一紧张,喉咙一紧,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立在一侧的太医们慌忙上前帮皇帝疏解喉中痰咳,沈青黎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皇帝。
病怏怏的皇帝全身被一件宽松的锦袍包裹着,一张脸惨白如纸,看着像是随时都可能撒手西去。
由着皇帝她又想到了陆淮起,心中对皇帝也不免的生起了一丝的怜悯之情。
“皇上,您龙体抱恙,还是多休息吧。朝中之事,大臣们自会帮皇上分担的。”沈青黎劝说着。
而她劝解的话在皇帝看来,就是在关心他的意思。
心里的那点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甜蜜。
他忽然就觉得在这森冷的皇宫里,即使没有陆淮起的庇佑,他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他是她救活的,她不会抛弃她的。
喉咙中的咳意被止住了,皇帝唇角含着点点的笑意,又瞅向沈青黎,“陆夫人,九千岁那样的傲杰,老天是一定不会亏待他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帝关心的安慰她。当然,这一次他也是真心的希望陆淮起可以平安无事的。
他的生命危在旦夕,整个西梁要是再没有了陆淮起的坐镇。慕氏百年的基业根本不可能再延续下去。
皇帝的安慰,只让沈青黎淡淡一笑。
希望老天真的可以保佑陆淮起平安无事。
“另外,朕倒是觉得九千岁这次出事,最有可能害他的人是……北齐那边的人。”皇帝又分析着,沈青黎他们是当局者迷,他不同,“第一,夏侯艳不论长相和气质都与你有些相似,幕后之人必定是精心挑选过的,这次让她进宫也分明是要对付陆淮起的。第二,要煽动那么多皇室宗亲也是必须许以重利的。旬世子朕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无脑无德的蠢材,能说动他的厚利只可能是慕氏的江山。第三,这世上对九千岁这么仇视,还选择用最恶毒的方式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是有许多人,但真的能付之于行动的寥寥无几。综合所述,朕觉得这次对九千岁动手的可能会是北齐那边的……皇帝高君慎。”
之前沈青皎和洛楠也试图挑战陆淮起,但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给解决了。
皇帝心里觉得连洛楠这种曾经的天下第一富商都拿陆淮起没有办法。这一次能把事情搞得这么轰轰烈烈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北齐那边的高君慎了。
皇帝的推测让沈青黎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可惜,她之前竟然蠢到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看到沈青黎明亮的眼眸里闪烁起的清明之光,皇帝心里犹豫了小小片刻,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之前九千岁曾经跟朕提过,高君慎这些时日只上了几次的早朝,整日纵情于后宫的声色之中。朕怀疑这不过是他声东击西的招数罢了。这次他把九千岁害成这样,以他自负的性子,可能会亲自到西梁观摩九千岁的惨状。”
沈青黎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
到底是皇家出生的,在她像只热锅上蚂蚁到处转动时,皇帝居然还能这么清楚的分析当前的形势。
她有勇,但到底是缺了身为掌权者该有的智慧。
知道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沈青黎现在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如果真的是高君慎躲在背后搞鬼,那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引出他来!
第311章 高君慎覆灭之路②
沈青黎再回到陆淮起身边时,童万金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童万金,心里有些有些底的沈青黎屏退左右宫人。
待只剩下她和童万金时,童万金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阿黎,那个夏侯艳禁受不住考验,已经昏迷过去了。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撬开她的嘴巴。”
沈青黎目露寒意,“万金,我大概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地里设计我们了。夏侯艳那里不需要她招什么供了,不过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我有一件事情现在需要你配合下……咱们这样……”
沈青黎靠近童万金,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边将她心中的计划说了一遍。
童万金双眼蓦的睁大。沈青黎跟他提的这个计划简直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不过他也从沈青黎的这个计划中明白沈青黎是认定高君慎是幕后设计一切的阴谋家。
要真的如她认为的那般,那么她说的那个计划虽然冒险,但或许还真的可以给高君慎来个瓮中捉鳖。
“阿黎,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按照你说的试一试吧。”童万金当即表示着。
有了童万金的支持,沈青黎心里又稍微安定了许多了。
当天晚上,沈青黎守在陆淮起的床榻前。月落西山时,殿门口守夜的宫人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找个机会开小差。
寝殿前的一棵合欢树被一阵风吹过,栖息在树梢上的夜鸟“哗啦”一下四散飞开。
守夜的宫人不满的看了一眼那棵合欢树,双手忍不住搓了搓。
“哗啦”也是在这时,一直安静无声的寝殿里传来一阵突兀的声响。
那是瓷器掉落在地上发出的脆响。
宫人以为殿里的人出了什么事情,一急,拔腿就要跑进殿里。
紧闭的殿门也是在这时从里殿被打开,一抹强烈的光束向守夜的宫人she/来。
宫人刚定睛一看,就看到贵为九千岁夫人的沈青黎白着一张脸,对他慌张的喊道,“快!快去把御医寻来,九千岁他……他吐黑血了……”
宫人脚下的步子一个踉跄,反应过来后,转身就向寝殿隔壁的耳房跑去。
一帮太医和宫人都在耳房里随时等候陆夫人的差遣呢。
太医们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沈青黎的面前。其他伺候的宫人们也接踵而至。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进殿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他们看到昏迷躺在寝榻上的陆淮起口里不停的吐着黑血,而坐于床头侧的陆夫人正用一块手帕不停的帮他擦拭着吐出来的黑血。
血越擦越多,不多时就已经把那块手帕染成黑红色,让人看得尤为触目惊心。
几个太医双脚打颤,愣在那里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太医们,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来看看九千岁到底怎么样了!”沈青黎急得眼泪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
几个太医被宫人们从身后一推,反应过来后连忙提着医箱上前。
有人为陆淮起把脉,有人检查他吐出来的黑血,还有人开始检查陆淮起的身体,大家忙成一团。
“九千岁到底怎么样了?”沈青黎急得不停的催问。
几个太医又低头窃语了一番,最后几人的膝盖骨像是被人齐齐的切掉了一般,他们纷纷给沈青黎磕头,“启禀陆夫人,九千岁恐怕……是不行了。”
这皇帝那里的毒还没有祛除,九千岁这里的情况又急转直下,太医们各个心力交瘁。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九千岁并不是中毒,而是中了什么邪术吗?白日里他(杀人)的气势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怎么可能只一天他的身子就撑不住了?”
沈青黎沉着脸,像是根本不信太医们说的话。
“我看你们并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九千岁,要不然皇上那边都能救醒来,怎么九千岁这里就不行了。”
沈青黎横眉冷对来到一帮太医们的面前。跪着的太医们只觉得头顶一片暗影向他们倾轧而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逼近他们。
各个心里暗自叫苦。
九千岁不是好应付的人,九千岁的女人同样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几个太医搜肠刮肚组织语言要回答沈青黎时,寝榻上的陆淮起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太医们面面相觑。
沈青黎又急的奔向陆淮起。“噗”陆淮起猛地又吐出一口黑血。
沈青黎着急的要去为他擦拭,而陆淮起放在床头的手突然又是往虚空中一垂。
整个人骤然安静。
几个太医连忙又上前,有人小心翼翼的去探他的鼻息,有人去摸他的手。
没有动静……
陆淮起没有了鼻息。
脉搏也不再跳动……
他像是死了。
“陆夫人,九千岁他……走了……”伸手去探陆淮起鼻息的那个太医一张脸皱成菊花状,声音一个哽咽,整个人就轰然跪于地上。
其他的太医们见状,也纷纷向沈青黎下跪。
明明已经告别了寒冬的天气,可寝殿里,这时洞开的大门口像是有一阵又一阵的风儿刮进寝殿里。
冷。
是那种彻骨的冷。
“淮起!”在死灰般沉寂后,沈青黎凄厉的叫喊声开始在整个寝殿里回荡开来。
寝殿门口,童万金领着一个道士正要走进来。听到沈青黎凄厉的喊叫声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渐渐寡白。
下一瞬间里,他像是脱缰的猛兽似的狂奔向寝榻。
这一夜,从宫中传出了一个消息。
叱咤西梁国风云的陆九千岁陆淮起离世。
九千岁不在了,整个西梁的主心骨倒了,他在世时坚持的那些制度可能都要被更改了。
街头巷尾,许多店铺自发的关门歇业。农间田巷里,百姓们看着刚下了种的田地,开始为今年收成发愁。
一片愁云笼罩在整个西梁的上空。
有人忧有人喜。
一些皇室宗亲以及对陆淮起不满的人在知道这样一个消息后,纷纷弹冠相庆。
铁牢里,被折磨得已经不成形的夏侯艳也听狱卒谈论陆淮起的事情了。
她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