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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贵娇-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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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外很安静,就这样走了许久,走出东家巷子。
走出东家巷子不久,知画突然在外头出声,摆摆手,“停一停。”
抬轿子的轿夫停下,不知何事,有些茫然。旁边走出四个人,身强力壮,头裹布巾。
知画看着还抬着轿子的四人,开口笑道,“主子体恤四位大哥。天寒地冻的,四位大哥去旁边茶楼听会儿喝点热茶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
四个轿夫将轿子缓缓搁下。知画将手中的银子放到其中一人手中,“四位大哥在茶楼候着,待会儿咱们主子回府时,四位大哥还要等在此处呢。”
四人立马明白了知画的意思,笑着接过银子,点头道,“谢谢姑奶奶哟!那小的几个,就在,就在那个楼里好了。待会儿您们回来了,知会一声,小的几个立马就到!”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座酒楼。
知画笑着点点头,“去吧。”
大冷的天儿,谁不想在茶楼烤着火盆子,端着热茶,听着曲儿?几人点头哈腰的离去。
旁边将来的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接过轿子,掉头拐弯,往城外走去。一步一稳,速度立马比将才快上不少。卓夷葭坐在里面都能听到外头的人踩在雪上,发出的“嘎吱”声。
南城外,越走人烟越稀少,旁边的人声也渐渐的少了起来。一顶轿子走在南城外,直走拐弯儿,又拐了好几处,城外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外头又开门的声音,卓夷葭闭着眼,停下来的轿子又往前颠簸的走了进去。轿子后是木门关闭的嘎吱声。
轿子缓缓落下。
“主子,到了。”知画在外面说道。
轿子往前倾,卓夷葭从轿子中出来,扶着知画的手,走出轿外。
轿前是站定的陈三娘几人,见卓夷葭出来,都纷纷行礼,“主子!”
卓夷葭看着眼前的几人,没如以往一般说免礼,而是转头四顾了一下这座宅子。
陈三娘、淳耳、青玲和晏如意,没有听到卓夷葭的命令,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起身。
三进落的宅子在南城外的村落里,外头是一个个朴实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宅子还不错。”卓夷葭点点头。看向陈三娘他们。
卓夷葭理了理将才因为倚靠轿子而有些乱了的衣领,看了眼身后一层层观上的大门,“都跟我进屋来吧。”
“是。”几人应声。三娘上前几步,推开一间屋子的门,“主子,请。”
卓夷葭径直走进屋内,三娘等人跟在后头进来。有丫鬟上前斟茶。三娘几人就垂手站在旁边,等着卓夷葭说话。
卓夷葭转头对着倒好茶,站到一旁的丫鬟道,“都下去吧。”
“是。”丫鬟小厮都出了去,顺手关上房门。
知画知书站在卓夷葭身后,陈三娘、晏掌柜、淳耳和青玲站在卓夷葭跟前。谁也没有说话,屋内一时变得安静起来。
屋子里有地龙,静的压抑的气氛加上烘着的暖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卓夷葭端着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抬头看着前面站着的三人。三娘察觉到卓夷葭的目光,抬头看去。
“晏掌柜和青玲到这边来。”卓夷葭边喝着茶,边说着。
晏掌柜走到卓夷葭旁边,看了眼三娘她们。青玲乖巧的走到卓夷葭旁边站定。
卓夷葭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声音很轻,“三娘和淳耳,跪下。”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而后三娘和淳耳,皆急忙跪下。
“属下惶恐!”
卓夷葭沉着气,坐着。看着三娘和淳耳,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卓家二小姐,是应该被许配给萧统的长孙,萧维的。吏部尚书萧统,为人耿直,乃三朝元老。本宫本来是准备用卓二,拉住萧家这根线的。”说着停下来。
卓夷葭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自称本宫了。
如今换了自称,众人便知事情不简单了。
卓夷葭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屋里又恢复了沉寂。
“三娘,你可知这月初,孙家嫡女大婚时,发生了什么?”卓夷葭将沉沉的目光落在陈三娘身上。
陈三娘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压抑过,喉咙里有些哽着,“卓家二小姐,与孙云舟,苟且,被两家发现。”
卓夷葭用手敲打着桌面,“嗯,那本宫要问问了,这事儿,三娘是在之前便知晓,还是事后才知晓?”
“属下,属下…是之后才晓得。”陈三娘说着,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


第二百三一章 消息
卓夷葭站了起来,走到陈三娘前面,“三娘,你有多久没有敲打过手底下的人了?”
陈三娘张张嘴,声音带着沙哑,“许久了。”
“怪不得。卓家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本来该事无巨细的呈上,没有人像本宫禀告,也没有人向三娘禀告。看来这日子,的确安逸太久,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卓夷葭站在陈三娘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娘的头顶。
陈三娘看着卓夷葭绣双碟的罗缎鞋面,点点头,“属下明白该如何做了。”
卓夷葭看着陈三娘,站定着,没应声。
屋子里又是一阵安静。卓夷葭脚步一转,缓缓走到淳耳面前,“淳耳先生呢,可还要跟着本宫,报你灭门之仇?”
“属下誓死追随殿下。”淳耳跪在地上,埋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卓夷葭围着淳耳绕了一圈,将他细细的看了遍,“既然要追随本宫,为何关于卓家的事,你竟不上报于我?”
卓夷柔在浮生堂买迷药和勾魂药,这事淳耳竟然没有告诉她,让她事发之后才知晓。卓夷葭越想越气。
淳耳跪着。卓夷柔去买药那日,将好他去山上挖药了。拿药的,是他的弟子,弟子向来认签不认人,看到排签便将药卖给了卓夷柔。他回来也未告知,都是那日知画送来暗信,他才知晓,出大事了。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就是狡辩。再说,这事儿的确是浮生堂的过。淳耳跪着,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是属下失职,属下愿意受罚!”
卓夷葭看着淳耳,又看看三娘,坐回了原处,看着两人良久,叹了一口气,“罢了,念你们是初次,此次事情便不再追究,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疏忽渎职的情况,自己断一指,以儆效尤。”
虽然很不满意,她如今还能如何,莫非真的惩罚他们不成。
卓夷葭不傻,知晓当下真是用人之际,眼下几人又对自己忠心耿耿,断没有为这样的事重罚他们的。但心中又有一口气堵着。
“是!”三娘和淳耳跪在地上,应声。虽然此次没有受到处罚,两人心中却更不好受。心里愈发觉得以后要谨慎了。
“以后每过五日,边将朝中动向禀告与我,无论巨细。”卓夷葭沉着脸,看着陈三娘。
陈三娘是管消息查探额,细作也都由她管。在新皇登基后,官场沉沉浮浮,许多暗桩也调动了,新起的京官家中也没有人手。
卓夷葭重生之后,陈三娘又将培养好的一大批细作,重新安排。如今京中五品以上命官,没有一个是不在他们掌控之内的。
“都起来坐下吧。”卓夷葭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回到位子上坐定,“今儿来找你们还有正事儿要谈。晏掌柜,你们两个也坐。”
“是!”几人应声,分别在卓夷葭旁边坐开。
卓夷葭将目光落在陈三娘身上,“暗道进展如何?”
“回主子的话,已经开始动工了。一切都很顺利。”陈三娘看着卓夷葭,回道。
卓夷葭点点头,“那就好。怀荣王府那边的事呢?查的怎么样了?”
“去调查的探子还未回来,应该还在查。”陈三娘说着蹙起了眉“大概查到了什么事,拖得比较久。”
“不急,慢慢查,怀荣王府久居辽北,许多事我们都还不清楚。如今我对五叔他们的情况,竟还一无所知。每每想起便心里没底,慌得很。回头有消息了,直接想办法送给我。”卓夷葭说着,想起林玉琪说过的,赵凤曜的断袖之癖。心里对怀荣王府一家,越发没底。
本来有父皇的前车之鉴,她便想好了,不管以后她扶持了谁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他娶后宫百妃千嫔,绵延子嗣,让皇家根基稳固。
像父皇,像怀荣王,就连她讨厌的庆王都是,后宫就那么几个人,这只钟情宠信一人,子嗣稀少,一不小心就会断了香火。断然不能再这样了。
如今再说断袖…若是她扶持五叔,五叔唯一的嫡子怀荣王世子,是定然会立东宫的。若东宫主子是好男色……
卓夷葭脑袋有些胀,摇摇头,强行挥去脑中的烦躁。
坐在旁边的几人见卓夷葭坐在那儿深思,不时摇摇头,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
“主子身子可有不适?”陈三娘往前挪了挪身子,一脸担忧。
卓夷葭摇摇头,“无碍。”说罢,转头看向青玲,“青玲这边呢,关于云姨娘,去蜀中可查到了什么?”
青玲在她收到赏雪诗会帖子那天便回来了。事情太多,便没有在书信中说。将好月底她可以借着赏雪诗会的名头出来,便约了赏雪诗会的日子,出来详说。
青玲点点头,“属下在蜀中,查到了不少事情。”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布帛,每面布帛都画着一只荷包,荷包上是一颗开花的树。满枝桠都是木棉花。
卓夷葭接过一看,眉头一皱。
“主子可认得这荷包?”青玲看着卓夷葭,轻声问道。
卓夷葭点点头,“这是我母后儿时的贴身之物。”她儿时,翻过母后放旧物的柜子,里头便放着这个荷包。一直跟着母后的宫嬷嬷说,那荷包,是母后娘亲绣给她的。
“这荷包,是蜀中秦氏之物。”青玲说着,指着荷包上的木棉花,“这花树,乃秦氏族中女子信物。”
“秦氏?”卓夷葭眉头皱了起来,明明查的是云姨娘,查出的却都跟母后有关。
青玲不知卓夷葭是否知道秦氏,她只需要将她查到的禀告,“秦氏乃蜀中大族,本姓嬴,是战国后期纵横捭阖的王族。秦灭后,王族子孙遂以国名为姓氏,称为秦氏。本在陕西,后时代变迁,为了躲避战乱,秦氏一族便移居蜀中。几百年来,不断发展,到了前朝时,乃为蜀中第一大族。”
卓夷葭点点头,“我知晓。前朝末代皇后,便是秦氏一族之女。我的曾外祖母。”卓夷葭说着,轻轻的抚着荷包上的木棉树。


第二百三二章 木棉花
前朝跟如今的南商,朝代更迭之下,并不是连天的战火。她的祖父,本是前朝大将军。在前朝战功累累。前朝后主却是个昏庸无能之人,听信了外族小人的谗言,竟准备将祖父处斩。
彼时祖父是前朝的百胜将军,却也是唯一一个能上战场的将军。若是祖父身死,前朝必被外夷灭国。这是当是朝廷所剩不多的忠臣都心知肚明的。
在前朝后主逼迫之下,祖父揭竿起义。带着他的军队,造了反。当时没人正眼看篡位之人,偏偏前朝后主太不得人心,将人都逼到了祖父一方。
祖父造反成,改国号为南商,换了朝代。便成了开国元祖,而不是篡位的贼子。
祖父英明,改朝换代之后,以仁治国,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变法,动荡飘零的南商趋渐稳定。
以仁治国,祖父便没有屠杀。前朝后主,与他膝下子嗣都处决了,但放过了宫中女眷。留下的,便有当时还是皇后的秦氏。秦氏有一女,嘉文公主。
嘉文公主,在宫乱中临盆,后来,与她生的一女,童瑶。一起被祖父养在宫中。
前朝嘉文,便是赵静姝的外祖母。
“这些,跟云姨娘,有何关系?”卓夷葭看着纸上的荷包,眼神晦暗不明。
青玲看着卓夷葭,拿出其中一张纸,“这张纸,是当年嘉文公主临盆时,皇后秦氏,派人送回蜀中的纸。”说的很慢,生怕说漏了。
卓夷葭想到母后宫中一模一样的布帛,确信此事。
将目光移向手里的另一张。
“当年嘉文公主在南商皇宫住着,多年之后,剃发入庵修行。元祖应允。这一张,便是嘉文公主在剃发修行之时,送回的。”青玲说着,指了指卓夷葭手里拿着的另一张。
木棉树在秦氏,代表女子,嘉文临盆之时,皇后秦氏送了一张回去,那是童瑶出生了。后来入庵之后,又送了一张回去……
“所以,云姨娘,是我母后同母的亲妹妹?”卓夷葭看着手中的荷包,上面画着的木棉树已经褪了色。
青玲点点头,“嘉文公主后来生的,便是云姨娘。自知不能养在南商皇宫,便求秦家找人抚养了。秦家找的,便是蜀中官员云恒。云恒与妻子情深义重,却一直无子,后来便收养了那女儿,取名云朵。后来云恒妻子病去。,云恒也再未娶妻,只身抚养着云朵。”
“这事儿,父皇后来也知晓了吧。”卓夷葭似在问青玲,又似在喃喃自语。
青玲点点头,“应是知晓的。云恒抚养云姨娘之后没几年,先皇就将他从蜀中调任到了京城,任都察院佥都御史。”
卓夷葭听着青玲的话,觉得自己心里那些晦涩又捉摸不定的疑团,正在慢慢散开。
原来母后跟云姨娘,是同母姊妹。
故而母后那般照顾云朵。故而卓子华的书房会有母后喜爱的《春江花月夜》。故而云姨娘和卓夷葭才有雪丝锦缎。故而云姨娘的琴里才会有密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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