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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琪重重的叹了一声，看着赵凤曜，小声的嘀咕道：“下棋是他看着你笑，比刀剑双枪骑马劈柴打仗，他就只能看着你哭。”
有什么好比的呢？他找他可是有事儿呢！这样子下棋下一天都下不完。
心里头听着林玉琪的话，赵凤曜是肯定的。不过眼中，却是带着冷冽，转头看了一眼林玉琪，带着警告。
林玉琪被看的背心一凉，回过了头。
这是在暗示她，不要靠近他？林玉琪木木的转过头，心头想着其他事儿。
本来她只是猜测，可将才赵凤曜的一个眼神，她忽的明白，她多半是猜对了！但是事情，可能远比她想的复杂。
林玉琪不再多言，她麻利的起身，准备回自个儿的位置上，转身便看着后面一同看着的郑泽桥。
“有什么好看的，这么想下，来陪我下一场咯。”林玉琪拿起蒲团，擦过他往自个儿棋盘走去。
郑泽桥看回头看了看赵凤曜和孙云舟的棋盘，心里头赞同道，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也转身走到将才下棋的地方，坐到了林玉棋的对面。
彼时林玉棋已经收好了棋子，见到郑泽桥坐下来，伸手递了一罐棋子过去。
下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旁边的其他桌都陆陆续续下完了，林玉棋这边早就教了胜负的成绩，这会儿也就是图个混时间在下。
下了许久，那边的赵凤曜跟孙云舟总算是搁了子。
毫无疑问，孙云舟胜。赵凤曜脸上的冷冽却没有变过半分，下完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桌案上。
第一幕都完了，尽管胜负未分，林玉棋这边也就停下了手中的棋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赵凤曜接过底下递来的名单，一一的念着第一幕胜者的名字。
每过一个，便有一人起身行礼，以示对赵谷翊的尊重。
入的人将好一半，其中卓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也进了。
而后便是侍从拿着一个大签筒，上面写着字。挨个走着，让将才胜利的人都抽一根儿。每字两根，抽到相同字的便是一组作画。
对琴棋书画这事儿，赵凤曜向来不来感。这画也少有中意。除了卓四作的。
在抽签儿的时候，赵凤曜便起身，一人慢悠悠的晃着，往竹林中走去。
说起来，这里都是未来过得。对于赵凤曜来说，比起看那些人争奇斗艳，此处风景雪景更为舒坦。
广地胜者中，卓夷萍抽到的是根儿“壬”。卓夷柔抽到的是根儿“丙”。
记字的侍从，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宣纸，挨个记着所抽到的字。而后整理好禀于赵谷翊。
一切妥当，开始念作画的队伍。
“甲：许如意，何初华。”
“已：程毅，郑泽桥。”
“丙：徐如期，卓夷柔。”
“……”
“丁：卓夷萍，孙云舟。”话音刚落，一旁楼宇里和广地上，窃窃声又起，却是愈大了。场上看的，女子大多是孙云舟，这会儿一听着，都是交耳私语。
卓夷柔和孙云舟的亲事，这让京城爱慕孙云舟的女子对卓夷柔都没有好脸色了。这会儿听着她待字闺中的妹妹，还是已及笄的，跟孙云舟分到一组。却没有不开心的，都是看好戏的眼神。
贵圆还在继续念着。
卓夷萍和卓夷柔却没有心思继续听了。将才念道卓夷萍时，两人身子皆是一顿。
孙云舟是跟卓夷柔有亲的人，连庚帖都是换了的。卓夷萍若是跟孙云舟有那么一点牵扯，流言蜚语会不胫而走，罩了整个卓家。
卓夷柔惊讶的张着嘴转头瞪着卓夷萍。
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孙云舟，卓夷萍又垂下眼。眼里却没有因为跟孙云舟一组而有丝毫欣喜。只有苦恼和烦躁。
“卓夷萍，你……”卓夷柔说着，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卓夷萍没有理会卓夷柔，她微微垂着头，看着桌案上冒着袅袅雾气的热茶。微微发愣。
若是卓四，她会怎么做？
卓夷柔见卓夷萍没有理会，咬着牙关伸手逮着她的胳膊就是一掐。
卓夷萍被疼的蹙起眉头，转头看向卓夷柔。眼中是愠怒。
卓夷柔无视卓夷萍的眼神，眼里阴狠尽现，贴在卓夷萍耳边，恨恨道：“卓夷萍，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对大郎有丝毫妄念，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闻言，卓夷萍将身子往旁边倾了倾，离着卓夷柔远了一些，勾着嘴角冷笑一声，语气尽是不屑：“二姐，你把你，和你们孙大郎，都看的太高了。”
说着转头看向卓夷柔的眼中，满是不屑。勾起的唇在外人看来就是带着笑，她看着卓夷柔一字一句的道：“你喜欢的宝贝，在我眼里，弃如敝帚。”
第三百六十章 换组
贵圆已经念完，手里拿着记着名字的宣纸，立身看着下面广地上的众人。
“抽签的结果，都念完了。可有异议？”
话音一落，众人未发声，贵圆正准备说话开始，却是一清脆的女儿声响起。
“我有。”卓夷萍说着，站了起来，不顾卓夷柔怔愣，径直往广地中走去。
她恨极了卓夷葭，却不得不承认，卓四是她们几个中最聪明的。
是呢，若是不聪明，怎会被他看上呢？
将才卓夷柔掐她的时候，她忽然想到，若是卓四在，她会怎么做。
卓夷萍大大落落的走到广地中央，对着上面的赵谷翊先是屈身行礼，背挺的笔直，而后才看着他，缓慢而清晰的道：“殿下，臣女有异议。”
众人一闻，都惊诧的看着站在广地中央的卓夷萍。孙云舟亦是。
赵谷翊目光落在底下站着的卓夷萍身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她，先是未言语。
卓夷萍就那么端正的站着，迎着赵谷翊的目光，不卑不亢，丝毫不见胆怯。
“讲。”赵谷翊看着底下的卓夷萍，终是开口。声音很轻，却是带着探究。
卓夷萍看着赵谷翊，声音清甜而悦耳：“既是抽签，看的便是运气，万事皆有可能。臣女本不该上前说此，扰乱了公正，但却不得不说。众人皆知我二姐，与孙家大公子是有亲事的。两家人连庚帖都换了。我作为小妹，又是及笄后待嫁闺中之女，跟孙公子一组，着实不妥。故想与家姐换组。”
卓夷萍说的毫不遮掩，直率极了。听得众人皆是一惊。还有这般胆子，说这么露骨。还有人真的不喜欢孙家大公子？许多人心思里，第一反应是龌龊。欲情故纵？
偏偏卓夷萍毫不遮掩的样子，又没有丝毫做作。
赵谷翊看着下面卓夷萍的样子，眼中探究更深，众人皆以为他会同意换组，他却道：“若是心中无杂念，一组又如何？”
卓夷萍迎着赵谷翊探究的目光，想要垂下避开。可她强忍住了。
若是卓四，定然不会避开。
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看着赵谷翊的目光不曾挪开半分：“心中自然是无杂念的。可家姐与我都是未嫁的女儿身，有没有杂念是一回事，流言蜚语是另一码子事。若殿下觉得难做…”
说着卓夷萍顿了顿，看着赵谷翊的目光不变，心下一狠，便道：“我退出便是。”
说罢，交叉垂在腹前的双手，指尖紧了紧，掐的手掌留了一个月牙的痕迹。然后冲着赵谷翊不娇不宠的行了一个礼，转身退去。
希望她赌的卓四，是对的。
众人一惊，好大的胆子，殿下都还未说话，便这般无礼退下。
赵谷翊看着卓夷萍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深了深。他坐直了身子，在众人以为他会发火时，却是开了口，声音轻缓：
“卓三姑娘，请留步。”
闻言，卓夷萍慢慢停下步子，掐在掌心中的指甲松开，她的指腹留在上面，摩挲着掐出的月牙痕。
卓夷萍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
二皇子，当真心仪卓四。
人终究是死了，留下的感情给她也好。这也是卓四欠她的。
卓夷萍缓缓转过身，看向赵谷翊，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面上是淡然自若。
赵谷翊看着她的样子，语气放缓，温和的道：“是本宫考虑不周了，卓三姑娘莫要上心。”
闻言，站在下面的卓夷萍对着赵谷翊微微施礼，未言语。
“就依三姑娘所言，将组换了。三位可有异议？”说着赵谷翊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从卓夷萍身上挪开，看向孙云舟、卓夷柔和另一个牵扯到的徐如期。
三人皆是起身对着赵谷翊一行礼：“臣/臣女无异议。”
说着，卓夷柔余光瞥了一眼卓夷萍，却没有感激。
卓夷萍此番做法，定然不会像说的那一般，是为了她好。这事儿她心知肚明。难道真的只是嫌弃孙云舟？
就敢上前跟二殿下顶着干？
上面的二皇子摆手让人坐下，换组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卓夷柔坐下，看着往这边走来的卓夷萍。比起卓三和卓四，她都不是聪明的。可她也不傻，卓夷萍这般大胆的做这个事儿，肯定有目的。
有什么目的呢？她实在是想不到……
林玉棋坐在广地上，将这一幕看完，总觉得有些怪。卓家三娘子这人，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说不上好坏的认知。
认真说起来，应该可以说是今日才真正的正眼看了一次她。以前都是很少看到她的身影的。此人算是很低调了。
今日这般做法，却是让她有些惊诧了。看着卓三娘子一言一行，她总觉得，似乎跟卓四有些相似。
难道是一家人，所以性格有些相似的缘故？
林玉棋心里头琢磨着，若是这样，该是跟卓四关系很好啊。可她却未从卓四嘴里听到过这个三姐的话。
想着，林玉棋转头看了看。众人的心思都放在前面那几人身上。而后起身。
旁边的丫鬟也跟着起身。
林玉棋立马摆手制止，小声道：“你在这儿等我便是。”说着往竹林中走去。
赏雪诗会的日子，几乎都是在下雪的。虽然天气寒冷。但是皑皑白雪，在依旧青翠的竹林中，却是一番美景。
也有几个输了的人，在里头转悠。走进竹林的林玉棋便不甚起眼了。
林玉棋抱着手炉，往林中走去。边走边看着，越走越往里，越往里人烟越是寂寥。
竹林许大，幸而林玉棋很认路，走过的一次的，定然也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在偌大的竹林里也不至于迷了路。
走了好一会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声。
是女子说话声音。
林玉棋顺着那声音走去，便见着两个人影，在竹林的溪流旁站着。一个女子站着，双手交叉在腹前，不安的绞着帕子，目光一挪不挪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面前的男子蹲在溪流旁边，看着溪中的水，背对着林玉棋的影子，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第三百六一章 躲着偷听
男子蹲在地上，长袍的衣摆搭在地上，搭在一层层的雪之上。长袍是浅蓝的，浅的像夏日正午无云的天空，上面一根根银丝绣着竹子的纹理，好看极了。
林玉棋隐在竹林后，看着蹲在溪边的赵凤曜，和旁边站着的女子。
女子有些语无伦次，身后跟着的丫鬟埋着头不敢多言。
“世子，可有……心上人？”女子的声音有些怯懦，说着不时抬头瞥着赵凤曜，脸是羞涩的红。
赵凤曜伸着手，在溪水里轻轻的荡着，冰冷的溪水却没有冻红他的手。
旁边女子还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赵凤曜却是想起了，往年北地的冰泳。北地的冬日是极冷的，将士们大冬天还穿单衣亮膀子的，多不胜数。
每年到了冬日，就会有将士们参加冰泳比赛。算算日子，每年的冰泳赛，该就是这段日子了。
“世子喜欢哪样的女子呢？”一旁站着的女子，轻轻绞着帕子，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她心里头羞极了。可是面前的男子实在太美好，她心念着，总是放不下。
赵凤曜忽而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溪水愣了愣。
女子见此，绞着帕子心跳快极了。
如果冰泳，她应该是不会参加的吧？应该不会……
就算不参加，那得看多少男人的身体？
想至此，赵凤曜站起身子，整个脸的黑沉的下来。
一旁的女子见此，吓得往后挪了半步，而后咬着唇，看着面前的赵凤曜轻声唤道：“世子？”
赵凤曜回过神，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女子：“姑娘说完了？”
那女子看着赵凤曜，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说完了就请回吧。”赵凤曜冷冷的说着，转头瞥了一眼那女子，眼中尽是冷冽。
女子被看的打了一个哆嗦，而后咬着唇看着赵凤曜，眼中有泪光泛起。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赵凤曜，再次问道：“世子，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
“自然是我妻子。”赵凤曜想也没想便道。
说罢摆摆手：“今日之事，我不说出去的。姑娘也莫再痴缠，若有外人看到，名声总是不好的。”而后转身，看着溪水流去的地方。
竹林中有东风拂过，冷的那女子轻轻颤了一下。她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肃肃如山中竹柏的男子，欲泣而走。
提着裙子，往竹林外小跑着离去。
林玉琪躲在竹林之后，看着那女子跑远的身影，啧啧轻叹。
女子跑远之后，赵凤曜站在溪水旁边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躲在后头作甚，出来吧。”
不愧是容乐郡公爷，原来早就发现了自己。林玉琪扁扁嘴，正往前踏了一步，便听到有女声响起：“让世子笑话了。”
林玉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