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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当年她大概抽的也是下签罢。只是身为庶女,不敢让族人看到,以免失了庇佑。
华太君看着那一轮圆圆的明月,闭了闭眼,眼角有点点泪。她苍老的面庞爬满了皱纹,一头银白的头发披着,被晚风吹乱了鬓角。
她睁开眼,颤巍巍抬起手,理了理鬓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倚梅。”华太君微微仰着头,轻轻的唤了一声。
倚梅一边轻轻的捏着华太君的腿,一边抬头看向她,应声道:“太君。”
“你都过了梅之年吧。”华太君说着,缓缓回过头看向倚梅,轻声问道。
倚梅点点头,脸色温婉的道:“已近三十罢。”
华太君听着倚梅的声音,怔了怔,又幽幽道:“我记得你将来我身边的时候,不过金钗之年,都未及笄。”说着,她悠悠一叹:“岁月真是不饶人。”
说着,华太君挪了挪身子,看着倚梅又忽而道:“我给你许了那么多人你都看不中,当真是要老死在我身边么?”
倚梅看着华太君,将准备开口,就被身后曹嬷嬷的声音打断了。
“太君,太爷回来了。”站在身后的曹嬷嬷微微弯身,轻声说道。
华太君回过头,看向锦华院入门的道上,边见着卓太爷大步从外头走了进来。
卓顺武径直走到主屋门口,看着坐在房檐下的华太君,皱了皱眉,上前提了提华太君腿上盖着的丝毯:“怎还不回屋歇着?”
第五百二一章 见还是不见
华太君躺在椅上,看着卓顺武,扯了个淡淡的笑,摇摇头:“屋子里闷,我出来透透气。”
“走吧,天色晚了。回去歇着吧。”卓顺武半弯着腰说着。
华太君点点头,伸出手,一旁的倚梅和曹嬷嬷起身搀扶。华太君微微佝着的身子站起来,向着屋内颤巍巍的走进去。
倚菊收了扇子,在后头整理着摇椅和丝毯。
华太君佝着身子走的许慢,边走还边伸出手指了指院子里头的西厢房:“那屋子后头的桂花开的香,明儿个早上倚梅你去折两只插在窗下。”
“是。”倚梅轻声而恭敬的回道。
卓太爷站在门边,等着倚梅跟曹嬷嬷一左一右的将华太君搀扶着走进去,这才准备跟上。
卓顺武刚走进门槛的一瞬间,身子一僵,往旁边习惯性飞快的一退
‘咻’的一声
一直箭羽‘哐当’一下直直的射在了旁边的门框上。
突然的声音吓得走在前面的华太君身子一顿,而后慢慢的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卓顺武旁边的门边上。眼睛眯了眯:“那是什么?”
倚梅跟曹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看向卓太爷。
卓太爷没应声,目光落在箭羽前定着的一封信上,先是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箭羽射来的方向,空无一人的夏夜依旧寂静无声。
他沉了沉脸,伸手拔下箭羽,展开上面的信件看了看。脸色瞬间大变,然后收起信,迅速的看了看周围。
“怎么了?”华太君站在原地,由倚梅和曹嬷嬷两边搀着,看着沉下脸的卓太爷问道。
卓太爷摇摇头,抬头看向倚梅跟曹嬷嬷:“你们先退下吧。”
“是。”倚梅跟曹嬷嬷应声,而后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关门声传来,曹嬷嬷站在屋外,遣退了主院中服侍的丫鬟婆子:“都回去歇着吧。”
丫鬟婆子应声,而后出了锦华院,往倒座房行去。
锦华院里头很快便只剩了曹嬷嬷和倚梅两人守在主屋外头。
曹嬷嬷转头,看着一边立着的倚梅,轻声道:“你也回去歇着吧,今儿你都服侍了一天。”
倚梅转头看着曹嬷嬷摇摇头:“我跟嬷嬷一块儿守着值夜吧,保不齐待会儿太君她们还要差遣的。”
听着倚梅的话,曹嬷嬷也没有再说,只是点点头:“那就再委屈你一会儿了。”说着,曹嬷嬷又转头,看向倚梅:“你的亲事,老太君一直记挂着,你也要早些定了,不能总这么拖着,都成了半老徐娘。”
倚梅微微低着头,一边应着曹嬷嬷的话,一边细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卓太爷径直走到华太君旁边,将她搀扶着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
“怎么了?”华太君抬头看着卓太爷。
卓太爷在华太君旁边坐下,转头看向她,一脸沉色:“容乐郡公的信,贵妃娘娘故去来慰问的。”
华太君听着眉头一蹙,转头盯着卓太爷:“哪儿有这般慰问的!他信呢,给我瞧瞧。”说着,华太君向着卓太爷伸出了手。
卓太爷将自己手里的信递给华太君,华太君接过,展开看了看,又眯起眼放远了些,再看。又眯了眯眼。
而后将信放回卓太爷手中:“我瞧不清字,你给我念念。”
卓太爷拿过信,直接折起来,看着华太君道:“就是慰问娘娘的事儿,再者”说着,卓太爷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本就再无一人的屋子,回过头,压了压声音道:“再者,信上说,若是可以,今夜郡公便来跟我们说说兰贵妃……和卓家的事。”
华太君听着,本来有些浑浊的声音倏忽睁开,转头看向卓太爷,抿着嘴没有讲话。
而后,又转过头,盯着屋子中央大桌案上摆着的花瓶,深思着。
卓太爷看着华太君的样子,没有出声打断。他晓得,这是她在深思熟虑了。本来这些年,他已很少用这些事儿来烦她,可这信就射在了她旁边,她怎么也会问的。
再者,主院中只有他们俩儿,这信的内容,他一时也是摸不透也定不下。
这时,华太君转头,看向卓太爷:“他今夜要如何见?”
“我们要见,便走到房檐下咳一声。”卓太爷说着,抬起手,将手里的信放到烛火上,点燃。
华太君听着卓太爷的话,回过头,沉着声:“见。”
卓太爷一顿,抬头看向华太君:“这种关头,见得话意味着什么你晓得的。”
“意味不了什么的。”华太君沉着声音说道,而后将自己的身子坐正了些,一手扶着旁边的桌案:“不过是听听关于娘娘和卓家的事,什么都不能意味。”
说着,华太君转头,看向卓太爷:“我们卓家虽然没了长嫡女,但也不是没了嫡女。萍儿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妃,卓家要如何,不是由别人说了算。”
卓太爷听着华太君的话,微微的叹了口:“涵儿已经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多了一些要命的牵扯。”
在卓太爷看来,虽然长嫡女和二房嫡女死了,但三房还有一个。只要卓家好好守着萍儿嫁入二皇子府上坐上唯一的皇子妃位,东宫储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又何必去惹一身腥呢。
华太君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桌案上的汝窑天青釉花瓶,又道:“见。”说着,她又看向卓太爷:“你以为萍儿就会稳当么?在这个动荡的时候,没有什么是稳当的。”
卓太爷看着华太君,没应声,只是回过头站起了身子,而后走出门外,看向门外候着的曹嬷嬷跟倚梅:“你们俩儿先回去歇息罢。”
曹嬷嬷跟倚梅低身行礼,应声作罢,而后往院子外走去。
卓太爷看着曹嬷嬷跟倚梅的身影出了锦华院,消失在长长的道上,这才回过头,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之后,才一脚踏出门槛,站在房檐下,手捂在嘴上,咳了咳。
咳声之后,卓太爷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看了看周围。
片刻之后,便听到旁边有人声。
“卓将军。”
第五百二二章 嚣张的很
卓顺武回头,便见着赵凤曜一身玄衣,头上束着黑色的墨玉,一身凌厉威严的样子,从屋子转角处走了出来。
卓顺武看着赵凤曜,抱拳向着赵凤曜一低身:“郡公爷。”而后往后退开一步,让出房门:“里面请。”
赵凤曜一脸的冷冰,跟着卓顺武走进了屋中。
卓顺武在后面,进了屋内,转头又四望了下周围,这才关上房门。
华太君依旧坐在案榻上,一手扶着底案竭力端正的坐正自己的身子,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赵凤曜。
看到赵凤曜进来,她用了用力,想要起身。却被赵凤曜两步跨过去扶着坐了下去。
“太君不用多礼,若按辈分,理应我来行礼。”
华太君转头,看向赵凤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郡公请坐。”
赵凤曜往后退了两步,撩着袍子坐了下去。
此时卓顺武亦是走到了屋子中,在华太君旁边的榻上坐了下来。
他看着赵凤曜,径也不拐弯抹角,径自道:“郡公爷信上所说,娘娘和卓家的事,不知所谓何事?”
见卓顺武问的直截了当,赵凤曜也丝毫不拖泥带水,看门见山的道:“先说贵妃娘娘吧,娘娘的事儿,跟孙贤妃有关。不过孙家已经倒了,孙贤妃也只是个引子。”
说着,赵凤曜话锋一转,只是脸上依旧冷淡的看着桌顺武:“不知将军可曾发现,后宫多年中宫空悬,且再无子嗣。”
桌顺武跟华太君听得皆是一愣,而后对视一眼。
桌顺武回过头,看向赵凤曜道:“郡公爷请直言。”
“兰贵妃该是撞见了二叔的秘密。”赵凤曜看着桌顺武开口说道。
“什么秘密?”话音刚落华太君想就开口问道。
赵凤曜转头,看向华太君,摇摇头:“此事还未得知,但便是知晓,这也就是东宫多年未立储君的秘密。”
卓顺武听得眼睛一眯,看着赵凤曜没说话。
“宁王被远派山西封地,唯剩一个身体羸弱的二皇子留在京城之中,未封王未赐府。东宫空置多年储君不立,后宫却少有子嗣。”说着,赵凤曜顿了顿,看着卓顺武带着惯常的冰冷:“若是卓家想靠病恹恹的二皇子稳固根基,怕是为时不短。”
“甚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说罢,赵凤曜又接道。
卓顺武跟华太君都定定的看着赵凤曜,屋中烛台上的蜡烛烧的‘噼啪’一声。
片刻的安静之后,卓顺武开了口:“郡公爷今日到底想说些什么?”
“将军晓得我想说什么的。”赵凤曜想也不想的便接道:“就是想来拉拢卓家入我麾下。”
赵凤曜一反往日的斡旋周转的谈话,说的没有任何前奏,也没有先朝局分析,直接的让卓顺武和华太君皆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接话。
赵凤曜的话一出,屋中倏忽静默,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如何?”赵凤曜淡漠的问着,偏过头看着旁边桌案上汝窑天青釉花瓶,伸出手,摸了摸上面光滑的纹理。
好一会儿,卓顺武才看着赵凤曜面色奇怪的开了口:“郡公爷可在说笑罢?”
“将军看我像在说笑?”赵凤曜偏过头,看向卓顺武。头上戴着的墨玉在烛光之中幽幽,映衬着他那张冰冷的脸庞,就算在夏夜,也给人一种疏离的凉意。
“若郡公爷不是在说笑,我便当郡公爷未曾来过。”卓顺武板起了脸,看着赵凤曜,缓缓起身,比了个请的姿势。
赵凤曜却是端坐在位置上,看着卓顺武,冷冷的脸上扯了个笑:“卓将军这么忠于二叔,不知道他晓不晓得,当年是卓家开国将军向元祖皇帝密言立先皇叔为储。”
当年元祖皇帝跟卓家镇国将军打天下,平定天下之后,对卓家宠极信极。本来立储君之时,元祖皇帝中意的是聪慧伶俐又有才能的二皇子,偏偏卓老将军,也就是现在这个卓太爷的爹,却去觐见谏言立嫡立长的话。
之后不久,元祖皇帝便将大皇子立为储君,将从小跟二皇子青梅竹马的童谣赐为太子妃。
这事儿,如今知晓的人无几。连明献帝也不曾知道。
赵凤曜看着卓顺武,看着他本来冷冷的脸上变得阴晴不定。看着赵凤曜一时紧紧抿着嘴竟不知如何作答。
赵凤曜见此,却无所谓的起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长衫摆,淡漠道:“卓将军记性不好,怕还是忘了孙家的下场。”
说罢,赵凤曜抬眼,冷冷的盯着卓顺武:“三司都是我的人,我有办法让孙家倒,就有办法让卓家倒。”
说罢,转身大步往屋门走去。
“且等!”身后的华太君忽而从榻上站直了身子,手撑在低案上,紧紧的盯着赵凤曜挺直的背影。
赵凤曜站住脚步,转身看向华太君,一脸淡漠,没有开口。
华太君站在榻前,定定的看着赵凤曜,缓慢而沉沉的开口道:“敢问郡公爷,你用什么争这天下?”
华太君的话听着卓顺武身子一绷,瞪着眼睛转头盯着华太君。皱起了眉头。
“自然是我的势力。”赵凤曜看着华太君,不急不缓的说道。
“卓家要归顺你,至少要有归顺你的理由。不妨郡公爷直接讲讲你的势力。”华太君看着赵凤曜,将声音也放的不急不缓。
赵凤曜看着华太君,轻轻的摇摇头:“卓家未曾归顺。我只能说,能入卓家这座南商最权贵的将军府犹如若无人之地,就是我的势力。”
华太君看着赵凤曜,听着他的话,眯了眯眼,而后再转头看向旁边的卓顺武。
卓顺武偏头,看向赵凤曜:“如此,要我卓家归顺郡公却是不大可能了。”
“好处呢?”华太君直接忽视卓顺武的话,看着赵凤曜又问道:“若是卓家归顺怀荣王府,好处呢?”
“其一,为娘娘伸冤。其二,保你卓家一世太平。”赵凤曜说着,摊了摊手。
华太君听着,而后摇了摇头,声音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