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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响动,青玲和三娘皆是起身走进里屋。
“主子醒了。”青玲边说,边走向卓夷葭的床边,扶着她起身。
卓夷葭撑起身子,散着的青丝披在背后。看着走进来的三娘:“三娘怎么来了。”说着,她缓缓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宫中一些事儿来给主子禀告。”三娘走到卓夷葭的床边,伸手撩着杯子将她的脚裹紧了些。
“不要裹了,我要起身了。”卓夷葭摆了摆手,而后转头看向关着的窗户:“几时了?”
“回主子的话,未中了。”青玲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准备起身的卓夷葭。
卓夷葭任由青玲扶着,站起身子,张开手:“这么久了呀,一眯眼就是一个时辰。”说罢,卓夷葭又打了个哈欠。
青玲拿着一边早已准备好的衣裳,个卓夷葭一层一层的穿着:“主子如今睡得沉,是好事。”
卓夷葭任由青玲一层一层的套着衣裳,她转头,看着旁边叠着被子的三娘:“三娘,你将才说有什么事给我禀告来着?”
三娘一边叠好被子,一边转头看向卓夷葭:“之前主子不是让兰贵妃娘娘身边的白嬷嬷查兰贵妃的事儿么?”
卓夷葭张这手,本低着头看着替自己陪着腰环的青玲,闻言,抬头眉头一挑,看着三娘:“查出什么了?”
“庆王当时怪罪兰贵妃,似乎是因为冷宫里头的什么事。”三娘站在旁边,看着卓夷葭回道。
“冷宫里头能有什么事?里头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吗?”卓夷葭看着三娘说罢,又伸着脖子呼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给自己扣着领口的青玲:“青玲,你给我穿太多了。”
“天寒地冻的,多穿一些暖和嘛。”青玲说着,继续替卓夷葭套着棉袄的褙子。
第五百五二章 去冷宫
三娘看着青玲,目光又看向卓夷葭,继续道:“是没有人,所有这才怪异。白嬷嬷是听冷宫守门的奴仆讲的,说是那天儿夜里似乎隐约见过兰贵妃的身影。”
卓夷葭听得眉头皱了起来:“兰贵妃去冷宫作何?”
三娘摇摇头:“白嬷嬷只查到了这么多。”
卓夷葭点点头,而后回头看向三娘:“三娘你先回去罢。”
“是。”三娘应声,而后看着卓夷葭又道:“那还查吗?”
卓夷葭摇摇头:“我待会儿亲自去一趟冷宫罢。”
白嬷嬷是她私底下让她查的,也只能悄悄查探。能查出这个已经是不错了。如今赵凤曜登基,她去求个令入一趟冷宫却是不难的。
“行,那主子你当心身子。”三娘应声,又转头看向青玲:“主子要出门的话,再多穿些,穿厚些。”
“行了行了,穿的我都快走不动了。”卓夷葭收起手,摆摆。放下手时,因为穿的太多,双臂依旧微微张开。太厚的衣服堵在腋下,合也合不上。
三娘走出去,卓夷葭坐到梳妆台前,抬起手准备随便绾个髻,又觉得穿太多,抬不了手,只得放下:“青玲,过来替我绾发。”
“是。”正准备倒热水的青玲放下手中的铜盆,走到卓夷葭身后,抬手开始绾发。
“你往后不要给我穿这么多了,身子很不方便的。”卓夷葭看着铜镜中穿的臃肿的自己,叹了口气说道。
她跟青玲最后的相处,还是她在卓家偏院里头的时候。那时候的卓夷葭身子骨很弱,畏冷,所以冬日一到,青玲总是给她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裳,确保小小的卓夷葭在没有地龙的偏院中不着凉。
往后许多年青玲再没有服侍过她,却将这些事儿都记着。如今回来继续照顾卓夷葭,又是一个冬日,每日依旧给卓夷葭套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裳。
“如今天下定了,主子又是大将军,有享不完的福,哪儿需要你方便做什么事。”青玲一边轻轻的替卓夷葭梳着头,一边道:“再者,主子怕冷,待会儿还要出门,肯定是要多穿些的。”
“可你这也穿的太多了些吧。”卓夷葭听着青玲的话,无奈的看着铜镜中双臂垂在两旁合不拢的自己。叹了口气。
“等开春我给主子做好看的衣裳,那会儿主子就不怕丑了。”青玲一边轻笑着,一边替卓夷葭绾好发:“好了,主子。”
卓夷葭看了看镜子里已经绾好的头发,而后起身:“走吧,陪我进宫一趟。”
大雪盖了地面,天地间银装素裹。
卓夷葭站在门口,看着外头的大雪,便要往外走去。
青玲忙上前,又替卓夷葭披上一件狐皮大氅,这才跟着她出门。卓夷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氅,叹了口气,什么也懒得说,也就任由青玲了。
卓夷葭没有骑马。跟青玲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愈发像闺阁中的女子了。她坐着马车,一路行到宫中。递了牌子,却是由皇上身边的贵公公亲自出门来迎接的。
红珊和青玲跟着贵公公走到皇上批阅检视的东阁里头,东阁里头还在当差的大人们见到卓夷葭纷纷点头。
卓夷葭虽是女子,但却是有官职的武将,外头早有传言顺贞皇帝属意立流光将军为后,却依旧没有人觉得卓夷葭来这东阁是干政。
她由着贵公公带着,走到东阁里头赵凤曜批阅折子的地方。时顺贞皇帝正低头批阅着奏章,卓夷葭走进,冲着赵凤曜行礼:“下官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凤曜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抬头看着面前的卓夷葭,径直从位置上站起,走到卓夷葭旁边,弯身将她搀扶起来:“我说了多少次,不用跟我行礼。”
“君臣之礼不可废。”卓夷葭顺着赵凤曜的动作站起身子,一板一眼的回道。
“你跟我论君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我的臣就是我的人。”赵凤曜一边说着,一边会神将桌案上的茶杯拿起,斟了一杯茶,递给卓夷葭:“那你是不是我的人?”
卓夷葭目光落在茶杯的湿印上,抬头,白了一眼赵凤曜:“这是你喝过的杯子,我不要。”
“这么嫌弃我?”赵凤曜眉头一挑,将杯子中斟的热茶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卓夷葭:“不要你就渴死吧。”
卓夷葭听得一瞪眼,看向赵凤曜,抿着唇,腮帮子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有些红。她没有说话。
“好了,不要生气了。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赵凤曜轻笑着说道,而后转头,在桌案上拿了一只干净的杯子,斟满茶,转身递给卓夷葭。
“没事儿就不能来了么。”卓夷葭提了提大氅,不忿的看了眼赵凤曜。
“当然可以,心里念着我也可以来的。”赵凤曜看着卓夷葭似笑非笑道。
卓夷葭偏过头,避开赵凤曜的眼神,接过他手里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我要去一趟冷宫,来给你要令牌的。”
“去冷宫?”赵凤曜听着卓夷葭的话,眉头皱了皱:“你去冷宫作何?”
“兰贵妃的事查出一些眉目了,我要去冷宫看看。”卓夷葭回过头看向赵凤曜。
“你亲自去么?天寒地冻的,我派良鱼他们去查吧。”赵凤曜看着卓夷葭,接过她喝完的杯子。
卓夷葭摇摇头:“我亲自去一趟吧。”说着,顿了顿,再道:“毕竟往日兰贵妃对我也是极好的。”
赵凤曜点点头:“那你去吧,我让良鱼跟你一起,待会儿陪我用膳。”
卓夷葭摇摇头:“我跟青玲去就好了,不用良鱼跟着。”
赵凤曜皱了皱眉,而后又松开:“好吧,你自己当心些。”
“嗯。”卓夷葭点头,接过一旁贵公公递来的令牌,往外行去。
宫中大雪压了枝丫,地上厚厚一层雪堆着,踩得咯吱响。青玲和卓夷葭打着伞,向着冷宫行去。
卓夷葭递了牌子给守冷宫的宫人后,便向着里头走了进去。
第五百五三章 石楼
冷宫中萧瑟凄清,雪铺了一地。卓夷葭跟青玲两个人撑着伞,向着里头走去。雪簌簌落下,空无一人的庭院寂静而荒凉。
卓夷葭走在冷宫大院中,慢慢的走着,越走越往里。冷宫她自然知晓,里面是空无一人的,儿时她跟宫人捉迷藏就常常跑来冷宫躲藏。许多院子屋子都被她爬过。
唯独那一座楼。
那一座石楼,像是一块禁地,让她从不敢接近。不知为何,当三娘一说到冷宫的时候,卓夷葭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座诡异的石楼。
卓夷葭的脚像是被牵扯着一般,向着里头走去。
缓缓地,一步步,每近一寸,心里就像多了一块石头。
她缓步走着,不时安慰着自己,或许便是里头有不为人知的事被兰贵妃发现了,所以被二叔灭口。又或许里头装着什么宝藏或是天物,亦或者其他,也是二叔为何逃脱皇宫的秘密?
卓夷葭不知道,却是好奇着,疯狂的好奇着。
她跟青玲两人,撑着伞,缓缓的走过一排排的房屋,走向里头的石楼。
站在空无一人的石楼前。卓夷葭撑着伞,看着面前的古楼。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像是雪堆起来的。
她站在楼前,转了转手里的伞,伞上的白雪落下。她抬脚向着石楼走去。
石楼里头没有上锁,进去之后,先是一株红梅开在院中墙角,腊月的天儿开的如火如荼。红的像血。
卓夷葭站定在院子中,偏着头,看着院子里开的正艳的红梅。
身后的青玲上前,先一步推开斑驳的石门,一层一层推开,铁链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冷宫中,亦是一声声击在卓夷葭的心田。
“主子,门没有锁。”青玲站在门前,转头看着院子中的卓夷葭。
卓夷葭收回看着红梅的目光,看着石楼打开的一道道门,黝黑而楼中像是一个怪物的大嘴。不知为何,她忽而有些惧怕。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主子?”青玲站在石楼的门边,看着院子中撑着伞的卓夷葭,担忧的再次唤了声。
卓夷葭摇摇头,撑着伞走到石楼门口,收起伞:“走吧。”
青玲点头应声,跟在卓夷葭身走了进去,还在身后喃喃道:“这石楼好奇怪,竟然没有锁。”
走进去后,是漆黑的一片。门口的微光照进了楼中,让卓夷葭得以窥见屋中陈设。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和一张立在墙旁的床。
“这好像有人住过。”青玲在身后轻声说道。
屋中陈设简朴极了。卓夷葭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上面的白釉瓷杯,一阵熟悉感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想了想,却是什么也没有想到。
“主子,那边有个阶梯。”身后的青玲轻声说道。
卓夷葭放下手中的杯子,顺着青玲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昏暗的石楼壁上,有一道通向上面的阶梯。
卓夷葭转身,向着阶梯走去。
不知为何,每走一步,卓夷葭的心沉重一分。她有些胆怯,脚上的速度越来越缓。
短短的几节阶梯,走了许久才上楼。
楼上有一扇高窗,窗户外的光射在楼内,比下面要亮了些许。卓夷葭站在阶梯口,目光环视在室内。
看着桌案,和上面的白釉杯子,眼神一顿。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像她袭来。
卓夷葭转过头,目光落在阶梯旁的案台上。
上面隔着一个白釉瓶子,她眉头微微一皱,再往上看,又瞧见里头插着的一束含苞的红梅,蔫儿蔫儿的垂着枝丫,显然已许久未换过了。
白釉,红梅。
红梅,她最爱红梅,还有……还有……
卓夷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倒吸了一口气。
宫中数她最爱红梅,除此之外,便是母后。
是了,还有白釉瓷。
母后生前最爱白釉瓷,茶杯碗筷花瓶皆是白釉。
红梅?
白釉?
母后?
卓夷葭身子有些不稳,往后退了退。身后的青玲赶紧伸手,将卓夷葭有些摇坠的身子接住。
“主子你怎么了?”青玲面上带着紧张,搂住卓夷葭的身子,关切的问道。
卓夷葭摇摇头,撑着一旁的案台,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目光扫过屋内,张了张嘴,颤抖着唇:“母后?”
向前走去,看向屋中摆放的木鱼蒲团,却没有神翕。她走到桌案旁边,看着上面的白釉茶杯,目光扫过,最后落在石楼中挂着的一副画像上。
卓夷葭‘蹭’的一声站直身子。大步跨向墙边,抬头看着上头挂着的画像。
室内光线太昏暗,她眯着眼看了几次都没有看清。她转头一扫,而后回过头一提气,身子跃起将画取了下来,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拿着画像,她走到高窗直射的桌案旁,将画放在桌案上头。
年代太久远,画上早已蒙上了一层灰。让人看不清上头画着的东西。
卓夷葭俯下身子,伸出衣袖一抹,将上头厚重的灰尘抹了去。上面的画像慢慢的呈现了出来。
她一点一点的擦着上面的灰尘,细细的看着上头的画。
一个垂髫小儿扎着两个包谷头,站在一棵柳树下的石头上。乖巧的笑着,露出两刻小小的门牙,身上穿着的红梅衣裳衬的她整个人都粉嫩可爱极了。
柳枝垂在她的额前,她一只手垂在身边,捏着一个小手绢儿,令一只手牵着一只纤纤玉手,玉手带着一个白玉镯子,手腕处便是画像的边缘。
卓夷葭细细的看着那幅画,眼眶湿润了起来。
那只手的主人看不到,她却晓得,那是她母后的手。画像里头的女儿,便是儿时的她。
画像的人,是她的父皇。
这画为何在这里?
卓夷葭紧紧抿着嘴,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