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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林走回寺里,在小师傅的带领下几人很快到了方丈的禅室外。
小沙弥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出来歉意的看着卓夷葭,“施主随小僧到旁厅稍候,方丈正与贵人相谈。”
卓夷葭点点头,跟着小沙弥进了旁厅,留下红姗在方丈禅室外等候。
红姗寻着一旁的大石头坐了下来。这里没有山林里面冷,靠着院子的墙坐着还挡风。
红姗缩在石头上,正打量着院落,便看着一个少年从院外走进来。
红姗转头看向少年。
少年也转头看向红姗,眉头一挑,眼中露出惊诧之色,眼睛看着红姗,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脖子随着移动转了小半圈,才回头,直往禅室外走去。一句话未说。
红姗看到少年一阵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少年走远,站到禅室门旁。
红姗看着少年,熟悉的不得了,可就是想不起来。干脆坐在石头上,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少年使劲儿想,家丁?今儿卓家来的人不多,也就那几房,要是家里的小厮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都不会忘成这样!还是寺院里的小沙弥?可他为什么有头发?其他家的?她常年跟着小姐,见过的大家户也就那几家。难道,是赏雪诗会上碰过面?
红姗眉头锁的越来越紧,少年余光不时撇过来,却不说话。
冬日下午的风总是比上午大,一阵阵的吹过,吹起禅室外屋檐下的纸灯笼摇曳不定,呼呼的风吹的灯笼呼呼响。
红姗脑袋一灵光,从石头上一蹦,两手一拍,“我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想起在方丈的禅室外,赶紧捂住嘴。
山林幽谷,下过的雪消了万物的声音,少年被红姗突然的一声一骇,眼睛直瞪瞪的看着红姗,然后回头看了看禅室。连禅室里轻声交谈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禅室里的交谈声继续。
少年回头瞪了眼红姗。
红姗不敢接近禅室,只在原地冲着少年挥了挥手。
少年一愣,垂手立在禅室外,撇着嘴转过头没有理会红姗。
红姗打着招呼的手顿在空中,脸上的笑垮了下来。
二愣子竟然不理她?
这时禅室的门缓缓打开,门推开,走出一个男子,身长八尺。
红姗放下举起的手,向着门口看去,可惜还没有看到样貌,男子便伸手带起了银灰色锦缎斗篷,整个人便隐没在了斗篷中。
男子转身向着禅室内作了一个揖,然后转身离去。少年紧跟在男子身后。
红姗瞥了眼往自己旁边的院门口走来的男子,赶紧垂手低下了头。
男子直直走过,随着迈开的大步斗篷被风吹起,露出里面的浅色花衣衣角。红姗低着的头隐隐看到衣角上用银丝绣着的蟒纹。将头埋得更低了。
第六十四章 悟济(加更)
卓夷葭走进禅室庭院时,红姗还在盯着院门口发呆。
见到卓夷葭走过来,红姗疾步到卓夷葭身边,扬起脸上的笑,“小姐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嗯?”卓夷葭偏过头看着红姗没有说话。
“我看到秋分卖灯给我们的那个小子了!”红姗说着,怕卓夷葭记不清,又接道,“就是你买来挂在房檐下的那盏蒹葭灯,当时你还画了个美人灯给他呢!”
卓夷葭点点头,“我知道。”
说着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山林里什么人都没有。
“你在门口等会儿我。”卓夷葭转头对着红姗说道。
红姗点点头,卓夷葭敲了敲禅室的门,“悟济师父。”
院外山林寂静,萧萧落叶。
“世子,那个小丫鬟的主子就是秋分那天买你灯笼的人。”紧跟着走在后面的少年对着前面的男子说道。
男子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少年,“那个画美人灯的?”
少年点点头,眯了眯眼睛,笑着补充道,“就是你挂在书房外房檐下的那盏美人灯。”
男子未语,只是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院落。刚刚的那个小丫鬟垂着手絮絮叨叨的对着旁边的女孩儿说着,身披丹蔲色大氅的女子在素净的寺院里格外显眼。
“就是她呀。”男子自言自语的悠悠道,声音极低。
“世子你说什么?”少年没听清,竖起耳朵又问道。
“没什么,走吧。”男子看了院落最后一眼,转身下山。
人声消失,山林恢复静寂。
“阿弥陀佛。”室内的悟济方丈起身向着卓夷葭单手作礼。
卓夷葭双手合十还礼。
“施主这里请。”悟济方丈向着案桌对面的坐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卓夷葭上前坐了下去,看着悟济方丈。
悟济方丈坐在案桌对面,沏了一杯茶递给卓夷葭,“施主请用茶。”
“谢师父。”卓夷葭平淡的说着,接过悟济方丈递过来的茶。
卓夷葭将茶放到桌上,耐心等着悟济方丈说见她的用意。
“并无其他俗事。”悟济方丈似乎看出来卓夷葭的想法,笑了笑,“只是因为今日听方士钟子说,施主摇了一支异象签。”
卓夷葭看着悟济方丈没有说话,找她来是为了说那支签的事?
悟济方丈看着卓夷葭没有说话,缓缓开口,“贫僧找施主来,是想跟施主说,好命不长算。此签一抽,以后再莫抽签算卦。”
卓夷葭看着方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悟济师父觉得,我是好命?”
说她一缕幽魂,好命前世会丧父身死?说这具身子,好命会母死父弃?不管说的哪个,都是命运多舛。
“无论经历如何人事,横祸还是福绛,有命就是好。”悟济方丈道。
卓夷葭看着悟济方丈,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贫僧从未在历年来寺里上香的卓家子嗣中见过施主,不知施主曾有如何好与不好,只是今日施主抽了帝王签,以后莫在占卜身世,还是那句话,好命不长算。若是在签语中的前,被人识了,便是祸不是福。”悟济方丈看着卓夷葭,右手拇指一颗颗捻着佛珠子。
卓夷葭低头沉思,忽而抬头看向悟济方丈,“以前可有人抽到此签?”
悟济方丈缓缓点点头,“贫僧主持樊林寺时内,多年前有一位男孩儿抽中过,如今长成,傀俄若玉山矣。”
“不过,贫僧所见所闻中,没有女子抽过此签。”悟济方丈看着卓夷葭,正因为抽中的是女子,虽然不识,也请她来一叙。
屋内一阵安静,屋外传来红姗轻轻跺脚,呵气的声音。
“今日谢过方丈指点,晚生再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说着卓夷葭起身,向着悟济方丈双手合十,诚恳的做了一个揖。推开门退了出去。
约莫睡了半个时辰,华老太君睁开了眼睛,在曹嬷嬷的服侍下更衣。
“现在什么时辰了?”华太君伸着手让曹嬷嬷穿外衣,看着外面的天。
冬日的天气不出日头变看不出时辰,一直都是阴蒙蒙的。
“已经未时中了。”曹嬷嬷也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手里没有停下,熟练的的扣着外衣的扣子。
华太君轻轻打了个哈欠,“这么久了呀,这一觉倒是睡的沉。许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好的觉了。”
曹嬷嬷理好华太君的衣襟,“这山林里的寺庙清静,您倒是适合在这样的地儿住。”平日里华太君睡眠极浅,有时晚上不易入眠,早上又早早起床,坐在床沿一坐便是一早。
“葭姐儿还没回来?”华太君转头问着曹嬷嬷。
此时门被推开,小丫鬟端着热水走了进去,将装着热水的木盆放到架子上,将上面搭着的帕子浸在了热水里,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曹嬷嬷回道,“您歇下之后,四小姐便去了山林里。到现在还没有回。”
华太君着好衣裳,向铜盆走去,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将铜盆里的帕子拧了出来。
“山林里?这么冷的天,她的兴致来的倒奇,一逛就逛了将近这么久。”老太君将手放到热水里暖了暖,伸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和脸颊。
屋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卓夷葭的声音在房门口想起,“祖母什么时候起来的。”
华太君转头,看着走进来的卓夷葭,“将将起身,方才还说你逛山林逛的忘了时辰,你就来了。”
“我是寻思着山林里清静清新,祖母大概会睡的比较好,就没有早早来扰了您。”卓夷葭笑着,上前接过华太君刚擦完手的帕子,递给一旁的小丫鬟。
“这你都能想到?”华太君微微惊诧的转头看着卓夷葭,“倒是个心思细腻的。”
曹嬷嬷走到一旁将准备好的暖炉递给卓夷葭,卓夷葭接过暖炉,看着曹嬷嬷,“嬷嬷,还有暖炉么?”
曹嬷嬷闻言,点点头,“有的,四小姐还要吗?”这是卓夷葭这么久,第一次跟她说话。
“嗯,大冷的天儿,我想跟我丫鬟讨一个。”卓夷葭转头看着华太君微微笑了笑。
华太君坐回床上,脸色因为刚刚睡起,又用热水敷过,微微有些红,看了眼垂手低头站在卓夷葭身后的红姗,“你都开口要了我还能不给你丫鬟。嬷嬷,给她丫鬟取一个。”说着老太君转头看向曹嬷嬷,“取完直接去知会各房的人准备一下,一刻钟之后我们启程回府。”
“谢祖母。”卓夷葭向华太君福了福。
第六十五章 意外
卓家从樊林寺归来,山林里除了上香的南商权贵的马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下了山脚,有了人家户,便看得到点点的红了。
等过了京郊,进了城,满城的张灯结彩,路上商贩比平日里多了许多,走南闯北的流贩也在这两日驻扎在街头巷尾,大年初一到初三就在金平城的街道里立起了棚子,卖的许多是平日金平城里没有的玩意儿,有各地的小吃,有远方的话本,甚至还有蛮族的手工玩意儿。这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商贩,成了金平城每年一度来自四面八方友人的新年交流会。
商贩多了,过道窄了,来来往往的马车自然就慢了许多。让本就热闹的街道更是人马喧嚣。因着是新年,都闲着,也没有催的,都笑着闹着,好不热闹。
卓夷葭还是跟华太君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经过金平城街道,速度缓了许多。车外小贩吆喝声,女子谈笑声,街头巷尾的鞭炮声……
卓夷葭转身缓缓掀开了车帘,刚好看到拿着几个垂髫小儿从车旁奔跑过去,手里拿着一尺长细竿,吊着一串鞭炮边跑边笑,上头的鞭炮‘啪啪’响着。
卓夷葭放下车帘,身子倚靠在车厢,闭上了眼,听着车外的声音。
华太君看了眼卓夷葭,靠在车垫上的身子挪了挪位置,然后伸手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雕着花的梨花木匣子,抠着木扣打开,拿出了里面放着一个羊脂白玉烟壶。
华太君看着里里面放着烟壶勾了勾嘴角,她今儿已经一天没碰了。馋的不行。
华太君拿起白玉烟壶抖了抖,将匣子放在前面的桌上,拿起了烟壶上的红珊瑚嘴,伸出食指按在烟壶口子上倒了倒,沾了些许在指腹上,盖上珊瑚盖子,往鼻了抹了抹。眼睛缓缓的眯了起来,一脸享受。
“闪开!”帘外车夫大吼。
这边抹着,车子急急一停,华太君放在鼻里的手一顿,本来享受着半眯的双眼睁开,阴晦的看着正前方的车帘。
卓夷葭车子微微一顿,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华太君端坐在椅子上,沉着眸子,手指定定的放在鼻孔里,缓缓流出一道细细的血流。
车子速度不快,卓夷葭只是身子微微前倾,并无大碍。可全身放松正擦着鼻烟的华太君就不同了。
卓夷葭张张嘴,看到了放在老太君怀里的白玉烟壶,似乎猜到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手绢儿递给华太君。
华太君没有动,只是伸出手放在鼻子里的手接过卓夷葭递过来的手绢儿。鼻子里因为堵住鼻孔的手指抽开,一股血流大了起来。
华太君赶紧拿着手绢儿堵住鼻孔,整个人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向着帘外白了一眼。
“何物等流!知不知道车里住的是什么人?!惊了就拔了你的皮!”门外卓家的车夫恨恨的吼着。
卓夷葭看着擦了几次血流了几次的华太君,忍不住一笑,蹲下身拿出桌内备用的锦帕,端起桌上丫鬟们临行前准备的早凉了的茶水,浸在了锦帕上,走到华太君旁边敷在后颈上。
“大人饶命!小儿顽皮,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不要责怪!”车外传来女子有些哽咽激动的求饶声。
华太君任由卓夷葭敷着,一只手拿着手绢堵在鼻子上,一只手撑在椅子上。
“我都伤到了,你还敢笑。”华太君说着白了一眼卓夷葭,“不怕我回去就罚你。”
“又不是什么大伤,祖母身子硬朗,自然不在意的。孙女笑是笑祖母吸鼻烟。”卓夷葭静静的说着,手按在华太君后颈上没有动。
华太君感觉鼻子里的热流渐渐的停了下来,拿下捂着的手绢看了看,“我吃鼻烟碍着你们了?”说着华太君又将手绢悟了上去。
卓夷葭瞥了眼华太君拿下来的手绢,上面的雪渐渐凝固,卓夷葭取下了锦帕。放到一旁,然后拿起华太君的烟壶盖好放了回去。
车外的妇人求饶声还没有断,车夫跪在车帘外,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才垂髫儿童玩耍冲撞了马车,老太君和四小姐可以惊扰?”
华太君坐回车上,拿下手绢儿看了看,鼻子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