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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撑到后日了,还请娘娘早作打算。”
“你如此忠心,很好。”段玉姝满意的点点头,由此也能看出,小喜和她是一心的。她也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小喜了。
“后日,你就依沫儿的话做罢。”段玉姝这波澜不惊的一句话,让小喜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娘?”小喜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没错,后日你便给本宫下药罢。”段玉姝淡淡道“跟你说了实话罢,本宫之所以会传出有孕的消息,也就是等着锦妃的这手。”
“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腹中的这个皇子,可是您翻身的机会啊!”小喜十分不解段玉姝的做法。一般人都该是拼命的保住孩子才是啊。
“本宫也不瞒你。冯贵嫔小产一事,实属锦妃陷害于本宫。”段玉姝的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恨意“但是本宫现在也没有办法,已成死局,必须要有人打破它。”
“这个孩子——”段玉姝伸出手,抚上了小腹,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温柔“本宫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护着他,才没有暴露。”
“但是此刻,本宫已经留不住他了!”段玉姝周身的散发出决绝的气息,“只有靠这个孩子,来让锦妃露出狐狸尾巴,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可是娘娘,您也不必牺牲自己和小皇子啊?”小喜心中震惊,原来段玉姝是藏着这个计划。
“不如此,就永远揪不出锦妃。”段玉姝坐到了榻上,眉眼间的决绝又带着淡淡的绝望,“本宫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本宫也拖不起了。”
母亲和珂儿在狱中受苦,多一日就会多一分性命之虞,她拖不起。
速战速决,唯有此法。
“娘娘。”小喜听了段玉姝的话,也说不出什么了。她才明白了段玉姝那日确实存在着绝望,再她暴露出自己有孕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舍弃掉自己的孩子了。
这该是怎么样的悲伤啊。
“无妨。这宫中的斗争,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段玉姝淡淡的笑了,那在绝望中绽放的笑,其中有了然有决绝,“本宫早已入局,只能继续下去。”
“奴婢知晓了。”小喜知道自己劝不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能做的也就是助段玉姝完成她的计划。
“很好,”段玉姝点了点头,“日后还要你指证沫儿和锦妃。不过你放心,本宫定会保你周全,你只说你没有做,是她们另下手的便是了。”
“奴婢不怕死,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荣幸。”小喜复又跪下,端端正正的给段玉姝磕了头。
“起来罢。”段玉姝笑了笑,“本宫自然是信你的,你先下去罢,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娘娘。”小喜拿回了锦囊,本来轻飘飘的的锦囊,忽然就觉得重逾万斤,她险些就要拿不住了。
小喜走后,又恢复了一片阒静,或者说死寂。
段玉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终于被摘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阻止了要决堤的泪。
她的手一直放在小腹上,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孩子,终于要失去他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甚至他在自己的腹中还不会动。
虽然说身不由己,但自己毕竟是害死了他的凶手。她不配为一个母亲。
她不配。
因着她有孕,身体不适,是以几日来贤妃和锦妃并没有再来审讯她。
是以段玉姝的这些日子还都是清净的。大把闲暇的时间,她就呆在屋子里,独自对着腹中的孩子低语着,直至泪流满面。
小喜知道段玉姝的心情,是以她拉着阿英,很少来打扰她。
终于到了那一日。
这日早晨天还是挂着明晃晃的日头,似乎带来了无限的暖意。到了午膳时分,天开始阴沉下来,风也渐渐卷了起来。
未时三刻。段玉姝的药已经送到了。
黄花梨漆彩提盒中放着精致的莲叶缠枝青花瓷碗,里面盛着黑漆漆的汤药。
小喜亲自把碗从提盒中端出来,她发觉自己的手竟是有些颤抖的。
虽然段玉姝早已知悉,但还当着阿英的面,小喜还是要顾及的。小喜端出了药,装模作样的检验一番。正在端给段玉姝的过程中,背着身子,袖子一挥,已经放上了足够量的红花。
段玉姝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她点点头,继而接过了药碗。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手,克制住那颤抖。饮下了这碗,孩子就彻底要从自己身体中剥离了。
若是不喝,不喝就能留住他了!事到临头,母性的不忍让段玉姝动摇了。
忽然这样的念头闪过了段玉姝的脑海。她反复能听到腹中孩子的挣扎。那是一条生命啊。
不可以。她狠狠的咬了下唇。她不可能停下的。从入宫的那一刻不也就注定了么,她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再有往日的单纯和快乐。
事到如今这一串连环计中计。虽是她主导,但她也已入局,身不由己。
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她也就没有了回头的机会。她早就清楚的。只是还要自己一遍遍不停的提醒着自己,才能坚持下去。
眸中缭绕着的水雾,在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的那一刻,终于落下。
她不后悔!
用了药后,段玉姝独自歪在榻上。
她要等着孩子一点点的离开自己。宝宝,恨娘吧。你尽管恨娘吧!是娘不好,留不住你。你下一次的投胎,千万不要再到这帝王之家。
去一个普通的人家。清贫快乐的生活着。
泪水浸透了手帕。段玉姝捂住嘴,默不作声的呜咽着,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啊!
申时三刻。
段玉姝感到了小腹有尖锐的疼痛,并且越来越明显了。而且她能感觉到,双腿间,有什么渐渐流了出来。
“小喜——”段玉姝忍着疼,唤了小喜进来。
“娘娘!”虽然小喜心知肚明此刻发生了什么,但她亲眼见到脸色刷白的段玉姝,还是很心痛。
“去传御医,说本宫腹痛不止。”段玉姝闭了闭眼,拼尽全力,吐出了一句话。
“是,娘娘。”小喜飞快的应着跑出去,她怕多停留一刻,会泪流满面。
阿英也已经进来伺候了。她见着了月白色衣裙的段玉姝身下开始有血渗出,也惊慌失措了。
而段玉姝虽然面上痛苦,心上已经平静下来了,心如止冰。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终于她也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到此结束。第三卷大概会多点温馨吧。
红颜未老恩先断(一)
这已经是御医院这个月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若是端昭仪腹中的这个皇嗣再保不住;他们的项上人头也快保不住了。
是以御医院派出了医术最为高超的已经年逾六旬的林御医;亲自去诊视。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掖庭宫,还未至内室,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林御医心中暗道不妙,这个皇嗣;怕也是要保不住。
果不其然,等到林御医亲眼所见时;一个还未完全成型的胎儿已经流了出来。
纵然是扁鹊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他们就都等着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罢。
段玉姝此时已经哭得晕了过去。做戏的成分是有;但心中的愧疚已经将她击倒;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决堤发泄。
小喜和阿英也跟着在一旁落泪。小喜是能感受到段玉姝最真实的悲伤;而阿英单纯的忧心着段玉姝失去了相当于护身符的皇嗣。
掖庭宫中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悲痛。
当唐景明赶到时,掖庭宫中一片悲鸣低泣声。
他心下了然,这个孩子怕也是没有保住。顾不上发怒,他快步进去看望段玉姝。
见了在床上哭得晕了过去的段玉姝,唐景明忽然有种心痛的感觉,这是许久都没有出现的了。
自从段玉姝被押往掖庭宫以后,唐景明一次都没有来过,哪怕是她传出了有孕的消息。若是他再多表示一些对她们母子的重视,怕也就会使这样的结局了罢?
唐景明走到了段玉姝的床边,看着她紧闭的眼煞白的脸,那种名为心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姝儿——”不自觉的,唐景明叫出了这样亲昵的称呼,这是在段玉姝最得宠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伸出手轻轻抚过段玉姝脸上纵横交错的尚且未干泪痕,唐景明低低的唤着“姝儿——”是那样的自然而然。
虽然和段玉姝的相识始于他的计划和与她的交易,但唐景明回想起来,很多时候,段玉姝都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
她是那么的知情识趣,努力做到自己满意的样子。唐景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疼惜。而这种疼惜,也很明晰的表现了出来。
众人见了,尤其是福喜,也都有些讶异了。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唐景明如此温情的一面。
许久,段玉姝才又悠悠转醒,睁开眼发现唐景明正陪在她的身侧,不由更是悲从中来,抽咽道“皇上——皇上——臣妾,臣妾对不住皇上——”
段玉姝这句话说的妙。她没有先给自己申冤,反而为了没有保住孩子而向唐景明道歉。看着虚弱的段玉姝,更是勾起了唐景明的怜惜。
“姝儿,不妨事的,你好好养身体,孩子还会再有的。”唐景明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如此温言安慰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待罪的妃嫔。
段玉姝心中也是一惊。她也没有想到,唐景明会如此的对待自己。
唐景明这样说,显然是已经等于再次承认了她的地位。
“皇上——”段玉姝泪盈于睫,泫然欲泣,比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更加让人心痛,她越是懂事就越能引得唐景明的心疼。
段玉姝心中已经麻木了。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还有什么不能做。她在心中一面冷笑着,面上却是满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的灵魂早就被撕裂成了两半。她早就失去了自己,她早就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段玉姝。
流掉的不只是她的孩子,还有她再回不去的那些年月,她最后的天真。
她的心中只剩下了算计。可悲么,可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姝儿,你好好休养,朕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唐景明握着她的手,轻声的安慰道“相信朕。”
“皇上——”段玉姝不想承认,有那么一瞬,她那颗已经冷硬如石的心,竟然有一些感动?不,那也不过是唐景明虚情假意的手段罢了。
为了不受伤害,她宁可不去尝试。感情不能让人生存,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实的。
“姝儿。别太伤心了。朕会好好补偿你的。”唐景明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他的心中也存有一丝愧疚,毕竟这个结局他也想到过。
锦妃之父日渐猖狂,最稳妥的办法也不过是从锦妃处下手。他知道杨锦茵素来看段玉姝不顺眼,她一定会去做点什么,他默许了。
他把段玉姝交给了杨锦茵处置,也就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
掖庭宫中这一幕难得的温馨,两人却是各自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计。面上温情脉脉,仿若真情流露。
而后发生的事,更是令后宫众人都没有想到的。
段玉姝还没有完全脱罪,是以还不能立即离开掖庭宫,但是待遇已经完全不同。
唐景明下旨,让绘明轩的来人服侍,吃穿用度一应物件的等级更是比她的分位高了不止一等,有专门的御医在此轮值候诊。
这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皇上亲自去探望不提,看样子,段玉姝离出来的日子也不远了。
众妃心中不满,这段玉姝小产了,按理说这个皇嗣就是她的护身符,没了皇嗣,她只能一落千丈更加凄苦,哪知她反而因祸得福了。
这些都是后话,离开掖庭宫后,唐景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严查此事。
这次事件是谁所为,他心中很清楚。
很快,经过段玉姝授意的小喜,装作顶不住压力的样子,主动自首了,交出了那个锦囊。
只有先揪出杨锦茵害了自己,才能给小禄子机会拿出那些东西,在冯欣悦一事上再定杨锦茵的罪。
唐景明自然是震怒,不仅命贤妃和淑妃负责此事,更是亲自去审问。
“这个是锦妃身边的宫女沫儿交给你的?”唐景明震怒之下的表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本来小喜心中有底,此刻也还是匍匐在地上。
“奴婢不敢欺瞒半分。”小喜连连磕头道“那日沫儿扮作小太监混了进来,将这个锦囊交给了奴婢。还说这里面是红花,只要奴婢将它放到端昭仪的汤药中,就让奴婢重回熹景宫。”
“所以你就给端昭仪下药了?”唐景明的目光冷厉的扫过来,吓得小喜连连求饶。
“奴婢不敢。端昭仪待奴婢很好,奴婢不敢害端昭仪。”小喜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奴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奴婢没有做!”
“你怎么证明,这个锦囊是沫儿给你的,而不是你自己想要脱罪而嫁祸锦妃?”唐景明冷冷的问,显然是不太相信小喜的话。
“皇上,奴婢卑贱之人,怎敢胡乱冤枉锦妃娘娘。”小喜见唐景明言语间似乎有些松动,也稍微有了些底气,乍着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