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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血彼岸使了些手段,让她变成了无坚不摧的人尸,她连在公子羲眼前多说一句大话都不敢。
玉肆望了一眼公子羲,观见他真的动了怒,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比凤夙有过之而不及,凤夙能让她吃亏,他更能,她只得自觉退让一步,“这样吧!我可以饶她一命,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一个条件是,你把我变得和姬伊一模一样,我指的一模一样,是让颜三生也察觉不到我的异样。”
公子羲极其不悦,“……你扮她扮上瘾了吗?”
玉肆冷睨他一眼,“你要你接下来走的路顺利如意,我也要我的计划圆满完成,到目前为止,你我还是互惠互利。”
姬伊默默地垂了头,虽然记忆仍旧残缺不全,但至少她隐隐有些明白了,公子羲也想从她身上谋算什么,她渐渐地想起,他身上的一些违和感,看起来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可她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靠近。
不光不想靠近他,有时候她还很抵触他。
她心中某个重要的位置,即使永远缺席着,也终归不可能是他的。
她想到这里,当下就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她要逃走。
“到时候我把她的灵魂抽出一半给你,这样一来,你演技精湛的同时,气息也贴切了,再无一人能察觉你不是姬伊,那第二个条件呢?”
公子羲当然是骗她的,就连他,也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本事,但对于这只贪婪的人尸来说,这句话却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以珠故作紧张地配合道,“公子不可。”
姬伊假装自己没有听懂,估计公子羲是完全把她当成了傻子,居然当着她的面,坦然地说出这些话,他就一点都不怕引起她的反感吗?
玉肆答应了第一个条件,继续说道,“我的第二个条件是,她此生作恶多端,我要她受到该有的惩罚。”
她看向姬伊,视线冷凝,“让她挨我三鞭,从此之后,我就真的放她一条生路了。”
公子羲终于无法容忍了,他怒不可遏地说,“这三鞭的威力可想而知,恐怕你是带了让她必死的决心吧!”
玉肆冷笑道,“我给她三鞭,她若能坚持住,她还可以活命,若是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便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在今日就把她挫骨扬灰。”
“这个条件我绝对不会答应。”公子羲脸色差极,他决口不答应,“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挨了你的三鞭之后,又被抽出半个灵魂,她绝对没有命了。”
一瞬间气氛就凝滞了起来。
“交易失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玉肆说着,立刻往后挪了一步,一团黑雾从她手中四散出来,黑雾中,几只骷髅头,发出摄人的白光,“这些都是我从战场上带出来的怨鬼,你顾得了净化它们,顾不了去保护姬伊。”
公子羲急忙叫停,“再给我一次考虑的机会。”
他看向姬伊,姬伊也看向他,“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啊?”
“箫儿……”
他要怎么向她说明这件事不是真的,他只得暂且答应下来,之后等玉肆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姬伊身上的时候,他再重伤玉肆,这是权宜之计,但以姬伊现在的智力,是肯定无法理解的,不过,到时候他再抽出她的记忆就是了,这样一来,她永远都不会记得今天他做出的这个过分决定。
姬伊面露警惕,“公子,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
公子羲为难地说,“箫儿,别害怕,仅只有这一次而已,以后我会加倍得补偿给你。”
姬伊面色微沉,“所以……你准备……准备……要伤害我了吗?”
公子羲难得见她如此不开心,他的心不知怎的就提了起来,“……箫儿,我已经没得选择了。”
姬伊沉沉地摇了摇头,“公子,我觉得我心里大概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但现在我相信,他绝不可能是你。”
公子羲惊道,“你!”
姬伊急剧向后退去,大概是想逃走,但却被玉肆提前看出了企图。
而后,半空中响起了“啪”地一声,一鞭子抽到她身上,她仰倒在地,半个身体都被她抽麻了,好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才没有让她伤害到孩子。
正文 第二百零一十九章 风会留下,你爱过我的痕迹(五)
趁着玉肆动手,他也吹响了萧,那萧声如雷贯耳,顿时玉肆就浑身都抽搐了起来,大概此时她也明白了,公子羲方才的诡计,她恼恨地嘶吼了一句,“你,你竟敢欺骗我!”
“现在终于轮到我把你挫骨扬灰了。”
公子羲以音杀闻名于世,绝不光只是说说而已,这次他动了真格,玉肆已然痛得满地打滚,地上流的都是她的骨髓,那些黑色恶心的液体,让人退避三舍。
以珠将姬伊扶起,她温声安慰道,“好了,快起来,公子都是骗你的呢,他那么疼你,怎么会舍得让你受伤?”
姬伊的脸上仍旧没有退去苍白,但如今还多出了一分失望,“可你看我现在,我还是受伤了,他疼我,怎么就知道伤害我?”
公子羲一脚踩着半死不活的玉肆,像是在为姬伊泄恨,也像是在补偿她,“就凭你也妄想享受她的一切,你有什么资格,你连她的一根汗毛都不如?”
“呵呵呵,那么,你准备好接受我的反噬了吗?”
玉肆虽痛到窒息,可还保留了一分神智。
“喀嚓!”
地底涌出来的黑雾,死死地将他困住,几只阴森的骷髅钻入了黑雾之中,撕咬着他,一时间他竟走不出她制造出来的困境。
趁此机会,姬伊一把推开以珠的手,不断地向前跑去。
临近山崖,石头在她脚跟处,叮咚一声落下,以珠神色惊恐,她急忙要去拉姬伊,却被她一口咬在手上。
以珠松手,姬伊下意识向后仰倒下去。
而她身后,是潮湿的山道,她控制不住地往下滚,一直滚到无人看得见的地方。
以珠惊觉自己犯了大错,她碰地一声跪下。
“啊啊啊。”
惨叫声传遍了山道,一直到湮没无声。
“箫儿,箫儿。”
公子羲总算是摆脱了玉肆,他疾奔而来,看到半山腰,不断往下滑的姬伊,他飞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姬伊的手。
“牢牢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上去。”
姬伊护住肚子,不断地喘息,“不要碰我,你真恶心。”
公子羲脸色一白,“你居然说我恶心?”
“我想,我应该看不清你的脸,你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也没必要认出你,我要找的人,即使在拥挤的人潮里,我也能一眼就看清。”
姬伊死命地扭动身体,想往下跳,她宁愿死,也不愿被他保护着。
公子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难过,即便是她砍下他头的那天,他也未必如此难过,“箫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忘记他,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假装忘记了他,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一找到什么机会,你就要逃走。”
姬伊一下恍然大悟了,她却显得非常伤心,“我明白了,你一直都在强行剥夺我的记忆,你编出了很多谎言去骗我,若不然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记这个,忘记那个,那是我好不容易回忆起来的东西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公子羲无奈至极,“我只是很想留住你罢了。”
姬伊眼中闪烁着坚定,那还是她这浑浑噩噩的几天以来,第一次露出这种郑重,“可我不想待在你身边,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个被我惦记的人是谁,但我有朝一日肯定能想起来,并且我还能肯定,那个人一定也在等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我不会再辜负他。”
公子羲怒道,“那都是你的妄想。”
姬伊倔强得不肯低头,“才不是。”
公子羲惨笑了一声,“那你不辜负他,你就能辜负我了吗?”
“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是我把你从地狱里捞出来,是我让你出了苦海,也是我尽全力给你快乐,你偏偏要去找一个什么也不为你付出,还伤害你的人,这真的公平吗?”
姬伊使劲地挠他,试图摆脱他,“你把我的记忆都搞没了,也差不多快把我给弄傻了,你所谓的带我回家,不过是把我囚禁在你的世界里,你现在来求我,让我给你一个公平,你觉得这对我就公平了吗?”
“你是不是宁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
玉肆手中黑雾扯出,从背后将公子羲重伤。
公子羲手一松,她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公子羲还想从泥水里捞住她,却听见下面传来她的说话声,“我相信在那片红梅林下,我曾经是快乐的,但现在,我要的快乐你已经给不了了,求你放手吧!”
公子羲十分的痛苦,“我曾经问你要什么,你也不曾告诉过我,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那何谈让我去给你。”
姬伊恶毒地说,“那我要你死,你就会去死吗?”
公子羲愣住了,就在那一眨眼间,山体倾倒,她消失在冲泻而下的泥水中。
与此同时,大雨倾盆而落,山道之上,泥石流突发,这样的泥水,足以让一个活人窒息。
“我是不是永远都留不住你了?你告诉我啊,你让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啊!”
“你给了凤夙爱,给了颜三生妄想,为何什么也不曾留给我……竟连一具尸体也不能……”
公子羲,那个堪比神祗的男子,半跪下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犹如孩童丢失心爱之物般,伤心地哭泣了起来。
整座山都快翻了个面,以珠立即将那个在雨水中摇摇晃晃的男子带走,他们也顾不得玉肆在悄无声息中失踪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二十章 风会留下,你爱过我的痕迹(六)
随着战争日益白热化,北陵和大澜的交界处已然变成了一处乱葬岗。
先前北陵贵族联名上书,历经一月,皇帝才终于颁布下新的政策,政策上特意强调,流民不允许入北陵,除非上供一定的钱财,并且签订奴隶契约,这些大澜的普通百姓便都在乱葬岗上安了家,有些很快就死了,有些还活着的人,都是尽数上供家产,还签订了世代为奴的契约,才混入了北陵。
这世道便是如此,人为了活下去,即便陷入了泥沼之中,也会想方设法地谋求生路,哪怕是为此出卖自己的灵魂。
不过,这之中还夹杂着一个特殊的人——
正午的太阳,刺眼无比,虽驱散了连日来的阴冷,却也照得人两眼发蒙。
尸体堆里,趴着一个小鬼,不住地扒拉死人的身体,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往自己衣兜里放。
周围有些流民眼中冒着绿光,他们一哄而上,抢走了值钱的东西,只给他留下来一些脏兮兮的食物,为活下去,他生生地吞下了那些食物。
于是众人都开始嘲笑道,“小鬼,死人的东西你也吃啊,就不怕得脏病吗?”
“关你屁事。”
那孩子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他们一眼,虽然他灰头土脸,但却有十足的气势,这落魄的孩子正是阿湘,凤夙说好了要他,却在后来还是不知所踪了,姬伊也跟着人间蒸发了,之后南屿覆灭,来了一群赤脚的白袍人,路经之处,将所有的恶魂都收走,连那些人的尸体也都焚烧得一干二净。
战争还在持续中,而此时萧百意下落不明,萧荣也不见了人影,战场之上失去了这两个主力,即使大战也是一通乱打,北陵的军队就此侵入大澜,云荒迟迟没有动作,不过应该也是在伺机等待着。
将近一个月了,大澜千疮百孔,离彻底亡国那一天越来越近。
没了家,没了国,他总归要活下去,不是吗?
他人虽小,但勇气实在是很大。
上天不给他生路,他便自己去刨一条生路。
于是,他就只好去刨人家的坟,从坟堆里刨些值钱的东西,去卖掉换食物,不过偶尔新死的人,还会摆上一些供品,他就去偷死人的东西吃。
总有人对他冷嘲热讽,但他却总是冷眼相待。
终于有人冷笑了起来,“这小赤佬,别管他了,让他吃吧,吃死他可好了。”
阿湘哼了哼,没人管他最好,他乐得一个自在。
他走到一边,尽量走到很远的地方,这样也方便他一个人吃独食。
他趴在泥土里,刨啊,刨啊,忽然一张人脸露了出来,那个人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好像还活着。
她是一个女人,可怜而被活埋的女人,其实这也很正常,一家人在逃亡途中,粮食不够的情况下,首先就要埋掉女人,尽管她还活着。
阿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