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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擦的明亮,整个客厅都敞亮了。外面的工作完工,室内的工作正在进行。
在欢快的音乐和花宝不着调的哼唱里,克里大叔滑着舞步把桌布和沙发罩扔到洗衣机中。
如果仔细看,就能看见小德戈的手指也在随着音乐用力。
“小四,来做饭。”花宝站在厨房门口对着趴在桌子地下擦地的小德戈喊话。
这一次,小德戈洗菜切菜,小德戈翻炒颠勺,花宝负责教导。
餐桌前,劳动过的四个人坐齐,其他三个不劳动的人还在自个的屋子里长蘑菇。
“有慧根!”花宝拍了拍小德戈的头。
花宝的动作太快,德戈没能躲开。
“好好吃饭!”申莽拍了拍花宝的头,动作极快。
德戈低头吃饭,他只吃摆在自己前面菜,不碰也不看其他的菜。
花宝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地对德戈说道:“人如果长久地不说话,人的语言表达能力是会退化的。”
克里大叔附和着花宝的话:“我也听人这么说过。”
附和的不成功,被花宝瞪了一眼。
花宝努力扭转乾坤:“不是道听途说,而是有科学依据的。”她的科学依据就是那部“狼孩”电影。
德戈低着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申莽给花宝碗里夹菜,花宝把筷子换成勺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吃,想象着她嘴里的是红烧牛排。
德戈与花宝同时吃完同时上楼午休,花宝不忘告诫:“你一个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找两本书念上一念。如果学中文的话,可以来找我,免费的家教。”
餐桌上剩下克里和申莽。
克里:“Your girl is sunshine。”
申莽摇头,笑:“在公司,她是大宝贝。在家里,她是惹事精。”
克里:“在我心里,她是阳光。”
申莽看向远处的花宝:“在我心里,她是一种满足。”
第22章 穷乐
花宝哭的稀里哗啦; 卫生纸不停地在脸上胡乱地擦着。
申莽听到这大动静; 站到花宝的身后; 安静地看了五分钟的电视剧; 快速地掌握了故事情节。
男配正在死。
关键是花宝看的不是“白血病”偶像青春恋爱剧,而是热血爱国抗战剧,一集死一个男配。
“射杀者使用的是M16A2步枪,其瞬时空腔的挤压和撕裂几乎忽略不计。这个男配没有穿防弹衣而且身形单薄; 弹头通常无害通过; 顶多在身体上留个小洞。”
申莽站在专业角度上分析了这个男配死的极其荒谬。
花宝瞪大她一双红肿的眼睛; 扭身跪坐到沙发上,紧紧地抱着申莽的脖子。
“这是在撒娇?”申莽挑眉; 取笑。
花宝抽泣着说道:“老哥; 老妈说我是观音坐莲下的女童; 金刚护体百毒不侵。”
申莽忍着笑,连连点头。
花宝继续哽咽着自夸:“老爸带着我去山上算过命; 我命特别好; 福气大运气大,只要多做善事就能活到130岁,有望打破吉尼斯纪录。”
申莽失笑:“概率很大。”
花宝松开申莽的脖子,把脸在他的腰上左右蹭了蹭,鼻涕和眼泪全抹了上去。
申莽惩罚地敲了下花宝的脑瓜,把短袖上衣脱掉扔到沙发上。
花宝露着大白牙; 傻笑。
申莽从房间找到一件短袖衬衫穿上; 走到楼下; 花宝正捏着草莓吃。
“克里大叔给的。”花宝献宝,捏着一个草莓放到申莽嘴里。
申莽顺势坐到花宝旁边,扫了眼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脱口秀。
“不看了?”
花宝懒洋洋地侧坐在沙发上,头靠在申莽的肩膀上,两只光脚丫在半空左右晃荡,一大颗草莓一大颗草莓地往嘴里扔。
“不看了。看了总是带入你,难受。”
花宝垂下眼帘,手上的动作变慢,避开申莽的眼睛,“我听说,人的运气和命是能分享的,我把运气分你一半吧,咱们一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到老。等你头发白了,我再把余下的命分你一半,咱们一块活到一百岁。”
心脏猛然紧缩,申莽勾着食指刮了下她的鼻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宝转回头看着申莽的眼睛,忍着不让心中的酸涩流出眼眶,僵硬地笑道:“我晚上总做梦,梦见你一个人在孤岛上,什么都没有孤岛上,天像塌了一样,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你就站在崖边,龙卷风马上就要到了,你就这么站着。龙卷风一点一点地靠近你,你不跑。谁会这么找死,是不是傻透了。你在我梦里又蠢又傻。”
申莽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她眼睛中的难过让他无措。
“哥,你说实话。”花宝伸手盖在眼睛上的那双大手上,“活着和死亡对你来说是不是无关紧要?你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不是没想要活下来?”
申莽叹息了一声,把花宝抱到自己的怀里,“不是,我当时想,家里还有一只猪崽待养,不能这么简单的死了。”
花宝手指戳着申莽的脸,眼眶湿润地笑道:“那你晚上不要入我梦了。我都一个多月没睡踏实了。”
申莽捉住她的手指头,“晚上,我看着你睡觉。”
“好!”花宝闭上眼睛片刻,又睁开了眼睛,“哥,肖申克的救赎中有句话是‘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老爸跟我说,这句话太沉重不适合我,我如果装高深的话,应该说‘人要么穷开心,要么寻开心’。”
花宝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突然地精神抖擞起来:“老爸说我是那种穷开心的,小事大事好事坏事都能没心没肺地开心起来,而你是那种活的深,需要寻找开心理由的人。”
“活的深?”申莽的眼神复杂起来。
“嗯,老爸说你活的深,比他都深。我暂时还没闹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花宝爽快地承认了她的一知半解。
申莽揉了下她的脑门:“字面上的意思。”
“又糊弄我了吧。我跟老爸看三国演义电视剧的时候,老爸说,把你放到这个年代,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枭雄。你心有大义却无善恶,你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申莽从没在花爱国面前掩饰过他的本性,被看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听到花爱国对他这样的评价时,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只在乎花宝一个人的想法,“怕吗?”
花宝怪异地看了一眼,“有什么好怕的。”
花宝继续转述花爱国的话:“我老爸说,所有的人都可以怕你,包括他自己,只有我不用怕你。”
申莽笑问:“为什么?”他不认为溺爱闺女的花爱国会这么轻易地把一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主动说给花宝。
果然——
“因为我是大宝贝,很多人争抢的大宝贝。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一旦发现隐患立马铲除。”花宝显摆自己的肱二头肌。
申莽如她心愿,按了按她使劲挤出来的肱二头肌。
花宝突然发难,抓住申莽的手腕向背后扭动。申莽侧身就着手腕的拉扯锁住了她的咽喉,花宝飞快点了他胳膊肘上的麻穴,把她的小脖子从铁钳中解救出来,伸腿扫申莽下盘,申莽一手撑在沙发上跳到了另一面,两个隔开了两米的距离。
申莽从桌子上拿到了一个苹果放到口袋里,老规矩,花宝能在三十招内碰到苹果,她赢。
小辫子大叔和小德戈坐在餐桌上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对兄妹从又哭又笑的黏糊直接晋级到炫酷的武力比拼,感情转化的太迅猛,一时反应不过来。
三十招后,花宝气喘吁吁地趴到沙发上,秒睡。
申莽把她抱回房间。
小辫子小声地问着独自下楼的申莽:“Flobaby刚才为什么哭?”
申莽沉默片刻,笑:“入戏太深。”
“Flobaby在你们国家是著名演员?”小辫子大叔的语气里都带出了敬佩。
申莽一本正经地天花乱坠:“不仅是演员,还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别看年龄小,已经是老戏骨了。”
“Chinese gongfu?”小辫子大叔像个兴奋的小孩子一样比照着刚才的动作,“Who won?”
申莽认真地骗人,“她赢了,身为一代武学宗师,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取胜。”
“哇喔。”小辫子大叔震惊了。
花宝睡醒后,一下楼就对上小辫子大叔电力十足的碧蓝色眼睛,别问她是怎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她也在莫名其妙。
小辫子大叔:“大师,我能跟你合照,可以在我的T恤上签字吗?”
辣眼的迷弟模样。
花宝看了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老哥,秒懂。她老哥趁着她睡觉的时候给她挖了个天坑。
既然被架到这个高度上,她就恭敬不容从命了。
花宝高冷地拒绝了合照和签名,大师范儿,严肃脸:“中国有句古话来叙述侠客之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学武之人重在修心,心不纯则身不正,身不正则学无术。此后,不可再提及此事。”
申莽忍笑。
花宝披上羊皮,恢复可爱样,“克里大叔,你手里还有好马没?我想买两个,我一个,老哥一个。”
被“大师论”忽悠住的小辫子大叔,现在特别地懊恼他刚才的冲动举措,现在听了花宝的话,不带犹豫地连连点头,“有,有。”
花宝冲着申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小辫子大叔两个小时候内就牵回来两头高大俊美的纯血马。
花宝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背:“几岁了,男孩还是女孩,有名字吗?”
小辫子大叔是爱马之人,看出花宝对两匹马的尊重,心中的最后一旦犹疑消失了,爽朗地回道:“1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两个孩子现在是你们的了,你们可以给他们起个名字。”
也许是花宝身上的气息太无害,马儿很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在她踮着脚尖伸长胳膊想要抱住马儿的头时,马儿竟温顺地低下了头。
“她是女孩对不对?”花宝激动地看向小辫子大叔。
“没错,看来她很喜欢你。”小辫子大叔大笑着。
花宝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她最喜欢的名字:“大闺女,她是我的大闺女。”
宣布了这个她认为特别完美的名字后,把眼光看向了申莽,“你的叫大儿子吧,大闺女大儿子,一听就是一家人。”
申莽:“……,你开心就好。”
小辫子大叔走后,花宝执意让大闺女大儿子认识他们一下,催着申莽来到草地上,进行自我介绍。
花宝:“我叫花宝。”
申莽:“申莽。”
花宝:“我以后是你的朋友了。”
申莽:“你的主人。”
花宝瞪了一眼申莽,牵着自己的大闺女,走到远处,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她的大闺女:“大闺女,你才1岁,太小了,现在我带着你玩,等你长大了就能带着我玩了。”
申莽与他的大儿子相顾无言。
晚上,申莽应诺,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头,看着花宝睡觉。
花宝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半醒不醒地问着她想了一天的问题:“哥,你现在有开心的理由吗?”
申莽关掉台灯,轻道:“有,一直都有。”
只要你在。
第23章 金子
天底下; 一碧如洗; 野草浮动;古朴别墅、青葱少女、温顺骏马;美的如一副古典油画。
暖暖和和的风下; 花宝正准备给她的大闺女洗澡。
“姑娘家要爱干净; 毛发柔柔顺顺的才美。”花宝把洗发露倒入温水桶中,用海绵给她的大闺女擦拭,“使劲闭眼,给你洗洗脸。”
“老哥去帮克里大叔开挖掘机了。挖掘机你见过没?我见过。”花宝沾了满手的泡泡; 对着别墅的方向大声喊:“德戈; 帮我打水。”
花宝转头对她大闺女介绍新朋友:“德戈跟你一样; 不喜欢说话,每天都要让我猜。也幸亏我聪明; 都能猜对。”
等的手上的泡泡都一个个地破掉了; 还没等到德戈。
花宝弯着腰使出全身的力气; 大吼:“德!戈!!出来晒太阳!”
小德戈像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别墅门口; 呆呆地站着不动。
花宝对着她大闺女嘱咐:“你乖乖在这里站着; 我去去就来。还没洗完澡,不准在地上打滚。表现的好,下午给你糖块。”
交代完,花宝甩甩手上的泡泡,跑向德戈。
花宝摸了摸德戈的衣服,问:“这么暖和的天; 穿这么厚; 不热吗?”
花宝自个只穿了一件无袖吊带雪纺连体裤; 清清爽爽的,正适合现在的天气。而德戈却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袖长裤卫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卫衣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遇见这么个比她还不懂事的熊孩子,花宝的语气不是那么的美好:“回去换衣服,这么穿非得捂出来一身的痱子。”
德戈不吭声,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没听见花宝的话。
花宝绕着小德戈转了两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没有凉快衣服,克里大叔他一套衣服能穿过春夏秋冬,你不会也这样吧。”
德戈没有理会花宝,从车库中找来大水桶和小推车,推着装满水的大水桶向马儿走去,压了一路的车痕。
花宝率先跑到马儿身边,介绍对方:“大闺女,这是不说话的德戈,不要怕,他看起来怪怪的,实际上是个热爱劳动乐于助人的红领巾。”
发自内心的夸赞总能拨动人的心弦。
小德戈缩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
“德戈,这是我的朋友——BigGirl,她的爸爸是牧单。克里大叔说牡单是牧场中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