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将悦悦护在身后,仍旧防范地看着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悦悦说道,“悦悦,你可愿随他回商家?”
“我……”悦悦一脸为难地看向我。商霁突然开口说道,“悦悦,你不用为难,我不想回家。”
“悦悦,如今商夫人病重,你知道失去娘亲的痛苦,为何还要他承受呢?”我再次劝道,“她当年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如果她真想害你娘肯定有很多机会,你不应该怪她。”
“悦悦,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商家派来的,”商霁说道。
我觉得好笑,分明他自己才是商家人,却说我是商家派来的,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悦悦日后会后悔,便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悦悦,我不曾恨过她,更何况你也将她儿子拐走了,这些恩怨也该放下了。”
“公子,请你不要再多说,商霁不会回去,”商霁坚决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恨她,只是没能为我娘报仇,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悦悦这才开了口,抬头看向商霁,“我们回去吧。”
“不,悦悦,你不要委屈自己,我是因为不喜欢那个家才逃离出来的,不是你的错。”
他虽然语气决绝,但那是他的家,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呢,悦悦看着我说道,“虞公子,你带我们回去吧。”
“悦悦……”商霁还欲阻止,我根本不给他机会,捏个诀,三人出现在商家伍清喻的房间。
伍清喻面色更是惨淡,见到商霁,一双眼睛才勉强撑起一丝精气。
我留他们几人在房间内,自己一个人坐在庭院中饮酒赏月,只是身边缺了一个知己,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再去找销誓,陪他度过余生也不错。
我正在谋划着如何将销誓请出山游历人间,以他的性格,除非碰到一个合他心意的人,否则绝对被他拒与千里之外。他现在已经对我另眼相看了,看来他眼光确实不错,这次我拐骗他游历天下估计有点难。实在不行,只能用强了,把疏忆带着吧。
以前都是他在算计我,现在我也回馈一下他,不过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上当吗?
我还在思虑着一个保险的方法算计销誓时,悦悦和商霁出来了,悦悦眼眶泛红,估计有什么恩怨都消除了吧。
“公子,我娘说她想见你,”商霁说道。
她要见我?能有什么事呢?难道因为心愿已了,她又有了求生的**,想让我救她?我便走了进去。
我刚走进去,就听到一声苍凉凉的声音响起,“公子,谢谢。”
我想如果我不是仙,现在是一个鬼魂,看到她肯定是恨的,但是想到那些往事不过是我下凡历的劫,便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此刻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怨恨,对任何人都没有了恨。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神中已经毫无神采了,我叹了一声,说道,“我并未做什么,夫人不必客气。”
她勉力看着我,“公子不似常人。”
我只是用了一天就将他们带了回来,她要是认为我是常人,那就说明她不是常人,我也没想骗她,点头说道,“是啊,我为看望故人而来。”
她仰头望向屋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很羡慕你说的那个故人,能得公子真心相待。我这一生做的错事太多,有此结局也是报应,多谢公子让我在最后时刻了却心愿。”
心愿已了,是否就没有了心结呢?这样的话,我还可以试一试救她,我说道,“我可以治好夫人的病,夫人到时再谢也不迟。”
她颤颤巍巍地朝我摆了摆手,“不用了,有些纠葛只能随着生命的殆尽而消散。我做不到像哥哥那样毫无希望地等待,有些爱,有些痛,品尝一次就够了,这样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难道她在等待一个人?可是商睦不就在商家吗?还是说她在等另一个人?而她现在已经病得这样严重了,也从不见商睦来看她一眼,所以这两人因为另一个人产生了隔阂?这样的事我不好再参与,便没有接她的话。
而她平时闷在心里的话实在太多,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便将我当做听众,也不在意我是否愿意听,她继续说道,“我一向刁蛮任性,看不起身份比我低的人。可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温和的笑容恍若一阵清风拂过平静的水面,我的心便随之拨动,那时我甚至可笑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
我轻笑,那时的她心里本该是波澜起伏,遇到那个人之后才慢慢平息吧。
她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嫁给他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承诺,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不过是我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我已经判断出她说的那个人是商睦,可是我分明记得那时的商睦对她绝对是真心的,难道我看走了眼?还是说伍清喻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让他们的关系破裂了?
她并不在乎我现在的想法,继续说道,“若他当年提出退婚,我也是愿意的,可是明明不爱,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呢?”
我心说你怎么可能愿意,他当时若提出退亲估计连燕都城都走不出去。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看得出,伍清喻确实对他是真心,可是想起前两日商睦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她全无情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说道,“这些话夫人可有告诉过他?”
她闭上眼微微摇头,“自从成亲那日之后,他再未曾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这房间他也未曾再踏入半步。”
“或许他有苦衷呢?”再次劝道,但是我也不敢肯定,可能真的是变心了吧。
“哥哥可以为一个人付出自己的全部,甚至包括最后的生命,尽管那个人心里从来不曾有他。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已经放下自己的一切随他来到这里,却忍受不了他对我的视而不见,所以我也不会去祈求于他。”
这个应该就是症结所在,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如果将话都说开,缘起缘灭皆不会留下遗憾。我想起曲悦的事,当最后所有都说开,缘分散了我才会如此洒脱地放下一切,可如果我到死都不知道他对我情意全无,我估计现在也放不下他,反而会去纠缠他吧。一时的愚蠢,换来一世的淡然,也不愧是我的第一场劫难。我说道,“你都能忍受这样的痛苦,为何不愿将话说清楚呢?”
“我不愿让他为难。”
“未必是为难,”我起身说道,我记得见到商睦时他的脸上的担忧不似做假,“我去帮你问清楚。”
“公子,”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方向,面容憔悴,恍若下一刻就支撑不住似的,她说道,“公子是何人,为何这样帮我?”
“伍清喻,”我回头的瞬间变成曲悦的样子,朝她笑道,“好久不见。”
她看着我的模样,有瞬间的错愕,也笑了,“原来是你。当年我害过你,你不该帮我。”
“如果我死在你手里,定然不会再帮你,”我说道。
她的力气已经用尽,重新躺到床上,“你知道吗,哥哥从来不喜别人靠近他,即便我是他妹妹也不行。可是他对你却是不一样,所以我嫉妒你,为公主出主意害你,可是我从来未曾真正想要杀过你。”
“我知道,”每一次销誓都能出现得如此及时,估计她在暗中帮过我很多,就算是为了帮销誓,这份情我还是承了她的,我转身走了出去。
悦悦和商霁正在门外还在门外等着,见我出来,悦悦赶紧说道,“小……虞公子,我娘她怎么样?”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解开她的心结,你们先去看看她,”我说完便向前院走去,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悦悦,接过现在管起人家的家务事来了,算了,如果这家人一直有矛盾,悦悦也不会好过,我就做一次管家好了。
我就知道商睦过得也并不顺心,他正一个人坐在亭内饮酒,估计不是第一次了。
我嘲弄一句,“怎么不多派几人将我杀了?”
“朱尧是这里武功最好的,他都不能靠近你半分,找再多人也是无用。而现在商家完好无恙,看来公子是真心想为内人治病。鄙人怀疑公子实属不义,望公子莫要见怪。”
“我若见怪,早就一走了之,哪还会来这里见你。”
他见我确实没有对他见怪,急切地问道,“清喻怎么样了?公子可否能救她?”
看着他急迫的样子,我只能叹气,分明都在意对方,怎么就没有人说呢?“能救她的人不是我。”
“公子此话怎讲,谁能救她,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求那个人。”
“那个人是你。”
他一下怔住了,像是懂得我的话,又像是不懂,我继续说道,“分明这样关心她,为何不告诉她呢?”
他的手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他眼神看向伍清喻的庭院的方向,半晌才开口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她心里并不曾有我。我去了,反而更让她堵心。”
绝对不可能,我心说,当年伍清喻出嫁的路上我一直陪着她,就算她不说,我也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欢喜,况且她心里若不是在意他的态度,又怎么会郁结于心呢?我说道,“她的病因就是太过在意你。”
他突然笑了,摇着头说道,“绝不可能。”
我几乎就要因为他的坚信而动摇了,心中突然涌出伍清喻惨淡的神色,里面包涵的满是期盼,那样的神情根本不可能作假,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先开了口,“十九年前,我去燕都其实是为了与她解除婚约,可是那天我见到她时,我脑中竟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因为这一纸婚约而必须要嫁给我。我知道那只是我自己的一己私欲,对她不公平,可那是我唯一能把她留在身边的希望了。我以为自己一直对她好,有一天她的心中会有我,可是我错了。”
“你宁可将这些说给一个陌生人听也不愿告诉她,你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呢?”
“我知道,”他猛然转头看向我,惊得我一跳。他说道,“那一年我在肆水湖畔迎接她时,她和销公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是看不起我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商家世代祖训不得进入朝堂为官,我也是因为知道伍家为官宦人家才去解除婚约,每见她一次,我就觉得自己身份卑微,在她眼中还不如一粒尘埃。”
原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误会,十九年了居然没有解决,他们也真憋的住,我说道,“其实你不了解她,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愿意嫁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爱,你说是为了什么?当年的她蛮横任性,你以为一纸婚约真的能束缚住她吗,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完全可以再回到伍家,即便再嫁,她也完全不会有一点心里压力你信不信?”
我的话虽说过分了些,但是效果还不错,他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最后终于转成悔恨,他慌张地站起身,脚还未踏出一步时,外面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慌张地跑了进来,“老……老爷,夫人,夫人去了。”
“什么?”商睦一脸的惊恐,眼睛开始泛出血丝,几乎站立不稳,在两个人搀扶下才匆忙赶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繁华散尽
看着商睦仓皇的身影,我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将伍清喻的魂魄招了过来。
“难怪哥哥那么固执的要等着你,原来他已经猜到了你不是凡人,”她说道。
我知道在我还是曲悦时销誓就已经猜到了我的来历,只可惜他是一个凡人,否则我不会这样瞒着他,我点头说道,“是啊,他很不一般。你呢?我还可以救你。”只是擅改凡人的生死不是小事,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但是我也无法看着她死去而坐视不理。
“不了,如果至死都等不到,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她的眼神坦然,语气轻松,这近二十年的纠葛真的能在一夕之间放下么?
“其实是你误会……”
“不要说,”她突然开口打断了我,我愣愣地看着她,她却是淡淡地笑了,“人都死了,还说那些有什么意义呢,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潇洒地上路,也不愿再在羁绊中苦苦煎熬。”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还会觉得这是痛苦吗?可是当他们在最真心相付的年华里错过了彼此,现在即便我告诉她真相又怎么样呢?注定的错过就不该再有擦肩的机会,正如她所说,还是让一切随风吧。我点了点头,“人生不过是看得开、放得下,你做到了。”
“你呢?你放下了吗?”她问我。
我做到了吗?应该做到了吧,从我选择不去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做到了吧,“当我死去时,本就不该属于我的那一切也已经死了。”
“那你能接受哥哥吗?”她又问我。
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可能,更何况现在我们的身份相隔甚远,这一世我还愿与他作朋友,恐怕来世我不会再见他,我说道,“没有可能的事,我从来不会考虑。”
“话不要说的这样早,你去见一见他再做决定。”
见一见他?难道看到他不会苍老的样子我就会心动吗?还是说看到他仍旧在等我我应该感动。
可是他等的那个人是曲悦,他根本就认不出我了,他为我做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痴心,他的真心并不属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