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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柳连翘两人闻声,连忙忙活起来,很快,季云笙身上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束,让人看不清身份。
为了遮掩,她还让意柳连翘做了打扮,尽量不让人看到她们。
拿了面纱,季云笙带着两个丫鬟匆匆出门,顺便把随身侍卫长青给带上。
周嬷嬷看着三人急匆匆的样子,连忙询问要去哪里?不过没等周嬷嬷得到答案,这主仆四人就已经从后门出了去,留下周嬷嬷一脸的狐疑。
“这大小姐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里?”二等丫鬟在院外,听周嬷嬷这么问,都一脸不知道的摇头。
出了后门,连翘这边已经早早准备好了马车,快速的朝着约定的地点而去。
季云笙有点慌,有些害怕。
虽然她也不是第一次见李霖了,但是李霖突然送了一件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一切答案不言而喻。
而她现在,她还很小,什么都没做好准备,并不想那么早就想以后夫家的事情。
季云笙约定的地方,是一处丛林边上,周围景色宜人,有小溪水流的声音。
若不是来这里的目的,她估计会很放松的玩闹一番。
“小姐,你说,李世子会来吗?”意柳是知道自家小姐要找李世子,这会大家站了也有两刻钟了,李世子还没出现呢。
季云笙自己也不确定,只能等,“应该会来的吧,我们再等等,不行回去就是了。”
主仆三人加上赶车的守卫长青,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这日头越发的火辣辣,幸好他们都躲在林子里头,借助了阴影,不然可要烤焦了。
虽然有清风伴着,但是焦急的季云笙额头上还是沁出不少的汗珠。
不只是意柳觉得对方不会来了,就连连翘也心疼着自家姑娘。
“小姐,李世子今日怕是刚回来处理事情,还没空出来,要不,我们改天吧,这就快中午了,日头越来越辣,你早饭用的不多,怕也饿了。”
季云笙耐性不错,但是可能太焦急了,这会等了那么久,没把人等来,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她看着前头的从小沟冒出来的泉水,只道:“先去弄点水喝吧,再等等,再等一会,实在不行就先回去。”
大概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终于,主仆四人终于是等来一个骑马的人。
那马匹疾驰,很快到了他们的跟前。
季云笙看着马上的高大身影,先是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让身边的人扶着起身。
“李世子。”
李霖看着心心念念的姑娘,激动不已。但是,他表面上,却故作镇定的朝着季云笙微微颔首点头。
他从马上快速的跃了下来,随后唤了一声,“云笙妹妹,你来了。”
这一声云笙妹妹,喊的他心惊,害怕,但是他除了这样称呼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才更加的好。
季云笙听到那句云笙妹妹,心下一抖,没想到李世子如此直白,但是为了还玉,她没驳斥他的称呼,只能笑着上前。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李霖走到她的面前,看着满面笑容的女子,突然感觉被这太阳晒的有些口干舌燥。
他有些紧张,手紧紧的握成拳,掌心有汗水渗了出来,从未有过的心慌。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在一起,周围没有其他人打扰。
他摆出自己认为最好的笑容,希望季云笙能够放松,不害怕自己。
他目光放在季云笙的脖颈上,却没有看到那块玉的存在。
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不过很快,李霖又平复了复杂的心情。
之前,他从外处寻了一件罕见的玉,玉质温润柔滑,上面雕刻的极其精细漂亮,看到这么好的物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佩戴的人,就是眼前的人儿,她肤如凝脂,戴上这玉,最衬得皮肤雪白了。
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没有那个理由送出去,刚巧被妹妹发现,最后让妹妹出面,将玉送了出去。
那几天,玉放在妹妹那边,他是忐忑的,好几次想要把玉拿回来,想着不能往外送,毕竟,这玉送了,他的心意,怕是会表露出来了。
可是,他又担心,自己不能把自己内心表露出来。
幸好,大公主的寿辰到了,妹妹有机会去见她,说会把这玉交给他。
这几天李霖一直在外,但是心里头都在想着那玉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季云笙看到这块玉的时候会做何感想,而如果让她知道这块玉是他送的,又会不会收下?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期待和担忧中度过。
终于,回到家里,听了妹妹说的话,他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现在,眼前的小姑娘又让人传话把他叫出来,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他在想,季云笙肯定是明白他的心意了,只是不知道,这会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
季云笙心里头也紧张,回头看了一眼带来的丫鬟,两人自觉退远了去。
她把玉紧紧的攥在手上,张了张口,才说道:“上次长平郡主送了我一块吊玉,说是你寻来的,为了上次坠湖的事。我觉得,坠湖那事,是我自己莽撞掉下去的,与他人无关,所以……这块玉我不能收。”
季云笙说完,慌慌的把玉塞到李霖的手中。
柔柔嫩嫩的小手碰触,李霖紧张却又恨不得对方能再多停留几下。
掌心很快压住了一块硬块,低头而看,正是之前他想要送给眼前姑娘的玉。
看着这玉,李霖眼中一闪而逝的沮丧,他没有想到,季云笙来找他,不是为了别的,居然是为了把玉送回来。
他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了。
耳边传来声音,只听季云笙乖巧解释,“云笙对玉并无研究,但是看着这玉雕刻精细,也知道是难得的精品,上次坠湖一事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李世子还是拿回去吧,云笙当不得拿那么贵重的东西。”
李霖心在打鼓,那是慌乱害怕的打鼓。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被眼前的小姑娘如此拒绝。
他知道,眼前的人儿聪慧,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他想起小时候,这小姑娘就喜欢跟在小妹妹身边玩,见到他,一口一个霖哥哥的叫着,可随着年纪增长,男女有别,他见她的日子倒少了,但是心中却始终挂怀着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是当母妃想要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识大体的世子妃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这个当初流着小鼻涕喊他霖哥哥的姑娘。
他今年十八了,平常男子这个年纪早已经娶妻,就是没有妻子通房暖床总该有了,可他一直洁身自好,拖着婚事,只因为心中住了个可爱的小姑娘。
可现在,看样子,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温润有礼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沮丧懊恼的男子并不是他。
第七十六章 惊马
“云笙妹妹这是不喜欢这玉么?我是男子,总不能戴着着女孩子家的东西,送给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并不算什么贵重的。”李霖说道,能感觉到喉咙都在打颤。
自然是喜欢的,季云笙心道。
最后她还是摇头,“喜欢归作喜欢,但是当不当受又是一回事。天下宝物众多,云笙都是喜欢的,但是这并不是代表云笙喜欢就得占为己有,若是平常小物件,云笙便是收了也无妨,可李世子的玉是上好的玉,怕是价值不菲,这般贵重的东西,云笙是不能收的,若落在别人口中,怕也是给世子惹麻烦。世子说自己并非女子不能佩戴,长平郡主也是喜欢玉的,世子送给妹妹,倒是合情合理。”
季云笙知道自己这般安排李世子着实不妥当,但是除了这样拒绝,没有别的话可以直白拒绝。
李霖也听的出来其中含义,男子有好东西不送给自家姐妹,送给外头的姑娘,若是教外人听了去,自然会说他们私相授受,这便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所以,季云笙是万万不能收下这块玉的。
“是……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这点。”李霖尴尬一笑,多余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大意,过于着急了,但是,他也不小了,再迟,也迟不了多久,父母急着让他娶妻生子,他不愿意,唯有表露心迹,让喜欢的人知道。
“既然世子是无心之失,那就把这玉收好吧,云笙受不得那么贵重的礼物,若是李世子真要道歉,送云笙几块小点心就足矣了。”
再看眼前的姑娘,见她一脸诚恳,倒也没有任何嫌弃的样子,好像只是觉得,怕落了人话柄。
季云笙这样说,其实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怎么说,李霖都算是不错的男子,如果,她无法一辈子待在父亲的身边,或许,李霖将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当然,这要看以后李霖是否还对她有心,反正现在,她是不会考虑男女之事的了。
李霖见状,心中虽然郁闷,但是也感觉的到,季云笙并没有排斥他,他想,也许这小姑娘还小呢,心思不通透,怕是对男女之事也模糊的很,毕竟,季太傅家的情况,要比很多高门家族要来的简单的多,季云笙养成这种性格也不奇怪的。
他怕自己会错了意,犹豫了下,才问道,“那……那如果是给你送小物件,你是不是就会收?”
说着,李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赶来的时候,手里拿这的糖炒栗子。
他知道她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妹妹和她玩的时候,小姑娘都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出来的时候,他看桌子上有,便抓了一把。
这会呈现在季云笙的面前,倒让季云笙尴尬了。
她笑了笑,倒也没有客气,直接抓了过来,“这糖炒栗子好吃,特别是驸马府的栗子,最香了,谢谢李世子。”
李霖见状,总算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姑娘,仿佛如孩童时候般贪玩好吃。
他想,也许,这小姑娘真的和自家妹妹那样,还是没有长大吧。
罢了,再等几年,等她以后懂了就行了。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让清溪准备多点带给你吃。”他倒不会说自己送,毕竟男女有别,就算小时候如何玩的好,这长大了,总归要因为男女有别而生疏些。
季云笙点点头,自己也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回去的时候,季云笙拿着手里的糖炒栗子,倒是没有要吃下去的欲望。
她知道,自己在李世子面前耍了点小心机,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假装只是因为这礼物太贵重怕被人说是非。
她其实都懂,但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为了不和驸马府交恶,更不想以后见了长平郡主为难。
若是前世的季云笙,或许是真的不懂的,因为她被保护的太好,太过天真。
别人都说她知书达理,最是通透,但是只有重活过的季云笙知道,自己以前是愚蠢的。
“小姐,这李世子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你,恐怕是……”见气氛有些压抑,意柳突然出口说道。
季云笙微微抬头,笑看着意柳连翘两人,没想到,连最糊涂的意柳都知道李霖这番做法是在表达什么,可是,前世的季云笙,居然什么都不懂,若不是后来李霖自己直接袒露心扉,她也许一辈子都懵懵懂懂,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男子喜欢着自己。
她解释说道:“李世子恐怕是因着我和长平郡主交好,又因上次落水的事情,才会耿耿于怀,李世子是个实诚的人。”
她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李霖这做法归咎到两家交好的原因上去。
意柳张口还想再说,但是见连翘一副明白的模样,她也只能是随便答了句表示懂了。
其实幸好李霖是个简单不会那些弯弯道道的人,如果换做沈亦然,他怕是又会把这么好的玉佩给丢出去,意思是这东西反正你不收也没人要,我干脆丢了算了。
可李霖是李霖,他太过简单直率,不会耍这些小诡计激你。
想到沈亦然那可恶的莽夫,倒是直到用激将法,看来果然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知道这当中的兵法妙用。
季云笙对沈亦然是牙痒痒,但是想到那只小白球,她却又欢喜的紧,最主要的是,季云笙想完之后,才懊恼,自己怎么会无端端的想到那个无赖呢?
季云笙正当懊恼,偏生耳边意柳又传来声音,带着狐疑,“小姐可是想到什么,刚才在笑?”
这唇角无端端扬起的笑意,连季云笙自己都没有发觉。等到意柳提醒,季云笙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在笑。
那么,她在笑什么?总不会是因为沈亦然那个莽夫吧?
“我没想什么?只是想着回去也让周嬷嬷给弄多点糖炒栗子。”
连翘点头,“那等会回去便让厨房那边准备,不过这节气还没到,栗子怕也是去年存下的,小姐要吃新栗子,可要等多一个月,等中秋来了,就好了。”
季云笙点点头,倒没有异议。
每年,中秋时节,这栗子也就差不多成熟了,一粒粒饱满,用糖沙炒过之后,香甜软糯,特别好吃。
季云笙在吃这方面,倒是不忌口,喜欢吃什么,吃多少,都不会有太多的拘谨,所以也放开了胆子吃,也幸好吃不胖,不然要像其他世家贵女一样,天天压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吃胖了不好。
马车摇晃,抵达季府别庄还有一段距离,季云笙干脆闭目养神。
可刚闭上,却听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有什么人快速骑马经过,随后马车像撞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