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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也对。”
*
因着宋老夫人同季老夫人多年后才相见，所以右相府把季云笙一家留在府内要久一些。
等人都离开了，宋老夫人也困了，才让人仔细的把人送出门去。
这点，足以见得，宋老夫人同季老夫人两人的感情有多深厚。
来时因着父亲去了宫里，季云笙等人没有同父亲一同前来贺寿，这会父亲事情忙完了，便和他们一同回家。
丽夫人本来和两个女儿在一个车里，这会季尧在，按理说，她身为夫人，应当同丈夫一起同坐马车。
可十多年没有这般亲密举动，丽夫人倒有些不习惯，想喊着儿子季书锦去同丈夫一间房。
季云笙闻声，忙劝道，“母亲，您若是让书锦跟爹爹同乘一辆车，这让外人见了，该怎么说我们季家？您是爹爹的夫人，不必如此拘谨的。”
季书锦见状，也忙劝道：“是啊娘，您就同爹爹同乘一辆马车，我跟大姐一起吧，等会还要到了华西街，去找几个朋友，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丽夫人僵持不下，怕自己坏了事情，毕竟难得今日婆婆愿意出来，一家人高兴着，还是不要弄些事情，让老夫人担心了。
季云笙因着挂念着祖母，又想同她说说话，本和弟弟妹妹一起，这会直接上了季老夫人的马车。
“笙儿怎么来了？”看着上车的孙女，季老夫人笑着问道。
季云笙上前，紧抓着祖母的手，娇羞问道：“怎么，祖母这是觉得笙儿烦人了？不想见笙儿不成？”
老夫人被孙女逗笑了，“祖母怎么会觉得你烦人啊，我的孙女不知道多好呢。”
“既然好，就让笙儿裴祖母说说话，不过祖母要是累了，也可以休息，笙儿最近从刘大夫那里学来一些按摩的手法，可以让祖母放松。”
季云笙说着，身子微微上前，在祖母的肩膀轻轻捏着，不轻不重，刚刚好。
季老夫人笑呵呵的摆手，“祖母身子骨好着，笙儿还是别累了，再说，祖母院里有的是丫鬟。”
季云笙闻声，努着嘴，道，“祖母房里的丫鬟伺候，和孙女的孝敬，意思哪里一样？你是我祖母，我孝敬你是应该的。祖母就别推迟了。”
见孙女有这孝心，季老夫人倒也没有再推迟，任由孙女捏着肩膀，祖孙两人说着话。
虽说季老夫人还没从丈夫去世的事情走出来，但是也算是慢慢好转了，等到了季家老宅，那脸上已是满面红光，很是开怀。
因着时候也不早了，季尧让马车都往太傅府赶，让母亲在太傅府一起一家人吃个便饭。
刚开始季老夫人还是不愿意的，看着天色也早，说要回去了，以后还有机会一家人吃的。
她笑呵呵的说着这些话，目光停在了大孙女的身上，“等我家乖孙女成亲的时候，祖母一定好好吃一顿。”
季云笙被祖母盯着，心中也清楚，自己快及笄了，早的话，明年可能就成亲了，就算再晚，也是这几年的事情。
她笑着撒娇，“祖母……笙儿这事情还早着呢，笙儿还小，还想在家里陪着爹母亲和祖母，孝敬你们，才不想那么早早的嫁人呢。”
季云笙说话的时候，脸颊布满红晕，因为模样长的俏丽，这会看着极为好看。
老夫人高兴，倒是季尧还记着让母亲回太傅府吃饭。
“娘，笙儿的事情的确不着急，我们一家人也好多年没一起吃一顿饭了，书锦半路下了车，我去叫人把他叫回去，再让厨房给做娘爱吃的糖醋排骨，红烧鲤鱼。”
季云笙见状也忙劝着，“祖母，我爹都这么说了，你就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季老夫人自然是拗不过这几个小辈的，见状，只能是同意下来。
而另一边，他们也遣了人去喊在外头的大少爷回来。
*
因着老夫人回了太傅府，全府上下紧锣密鼓的张罗着饭菜，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让老夫人吃的好一些。
老夫人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只是见一家人坐一起，心里头也高兴，多吃了两口菜，让谷嬷嬷很是欣慰。
吃了晚饭，时间还早呢，季尧本想留母亲在府里多呆一会，甚至还想让母亲回太傅府住着，但是他这话刚说完，就让母亲给拒绝了。
“我在那里住着也挺好的，不用搬来同你们挤，我习惯了清静，突然过来住，倒也不习惯的了。反正你们有心，就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季尧还想说点什么，衣袖却被自家大女儿拉了一下，回头见女儿微微摇头。
季尧倒也没有再坚持，亲自把母亲送回老宅去，又嘱咐府里的下人好好照顾老夫人，方才离去。
季云笙与妹妹以及母亲丽夫人等在家里，见父亲回来，才迎了上去。
“爹……”
季尧上前点头，想到刚才的事情，又问道：“笙儿刚才为何不让爹爹劝你祖母回太傅府住？这老宅怪冷清的，就你祖母一个人，她也怪孤单，唉……”
季尧忍不住叹气，想到父母的感情，最是恩爱两不疑，从小到大，他是耳濡目染父母的感情，所以当自己遇上一个喜欢的人的时候，就拼了命想要去给她最好的，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却没有将妻子好好的护住，所以，他能体会母亲对亡父的情感。
季云笙了解家里每个人的心思，见父亲心中郁结，连忙上前抱着父亲的手臂，笑着说道：“爹，祖母在老宅也住了那么多年了，这里头有很多她和祖父的回忆，是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虽然老宅是冷清了些，但是府内派了不少人，祖母生活上，也不会不好，若是祖母真有点什么事情，也会有人通知的，两边也不算很远，有个什么事情，我们很快就能过来。”
“笙儿，你说的这些，爹都懂，可你祖母在这里住着也不是个好事，她这般，如何享受天伦之乐？你祖父去的早，爹不想再让你祖母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懂，我都懂，可爹也得顺着祖母的脾性来，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今日她愿意出来，这证明是个好事，等以后慢慢的，让祖母放开心结了，我们再接她入府，否则，你这急慌慌的把祖母接回去，非但接不了祖母，怕是会让祖母又回到原来那样的生活。”
季云笙的这番话说完，看见父亲脸上瞬间恍然大悟。
“笙儿不说，爹倒一时没想到这里，光顾着担心你祖母在这里住的不好，忘了这回事。”季尧懊恼道。
自家闺女说的不假，季尧回头想想，发现自己的确鲁莽了，这事情也要循序渐进的。
季云笙看着父亲郁闷懊恼的样子，捂嘴偷笑道：“爹爹也是过于着急，才会忘了这回事，还是笙儿想的周到。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初秋，这日头下山的还早，他们这会吃了晚饭，西边还红亮亮的。
季芝芝高兴的来找大姐，将今日小伙伴送的东西给大姐姐看。
季云笙看着妹妹同别家府里的姑娘玩的好，心里也高兴，又嘱咐了几句，才让妹妹回了院子。
周嬷嬷看她回来了，忙把小白球拿了过来。
“小姐，这小东西今日一日没见小姐，吃都不愿意吃，就在那哼哼嗤嗤，估摸是想小姐了。”
季云笙看着抱过来的小白球，雪白雪白的，圆圆一团，极为可爱。
她将小白球从周嬷嬷的掌心抱到怀里，逗弄着这可爱的家伙。
“听说你又不吃饭呢，就不怕饿着？”
小白球见到主人，小声的叫着，那声音，能让人软进心里，十分的暖和。
周嬷嬷看着主子同这小东西玩的欢快，倒没打扰，出去让人准备了一些鲜果，去去今日嘴里的油腻。
季云笙逗弄着小家伙的时候，意柳连翘早就已经遣人去准备了食物给小白球用上。
可季云笙摸着小白球的时候，却发现，这小东西，肚子不像是没有吃东西，鼓鼓的，好像吃的挺饱的？
季云笙摸完，心里头就好奇了，又问了外头的丫鬟，是否给小白球喂过吃的。可是，得到的答案都说没有喂过，想喂，小白球没吃。
“周嬷嬷傍晚那会也喂了，但是它就是不张嘴吃，没什么食欲，但是奴婢瞧着，小白球精气神倒也挺好的。”房外伺候的二等丫鬟桃花不解的看着小白球说道。
她们几个二等丫鬟听了周嬷嬷说小白球没吃东西，都准备了精心的点心喂它，但是小白球却只是嗅嗅，一口也没吃。
不过，她们都感觉的出来，小白球不像是生病了，只是，具体是怎么样，众人也都不大明白。
第九十二章 心跳加速
季云笙见问众人也问不出来，可这小家伙肚子胀胀的，而且精神头也不错，瞧着倒也真的不像是生病了，反而是被人喂饱了，而且，这喂养它的人，估摸不是院子里的人。
想到这里，季云笙又问桃花，“今日小白球可是一直在院里？”
桃花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随后点了点头，“小白球一直在院里，下午那会，一直在小姐的房间里头，哪里也没去过。”
“那好，你下去吧。”
季云笙摆摆手，心里头却陷入了沉思。
既然小白球没事，又没出院子，也就是说，不是府里的其他人喂了它吃的，而且，这静悄悄被喂饱的，府里的人大概不会这么干，这么一想，季云笙脑海里想的，只有那一个人了。
沈亦然！
说起来，沈亦然武功高强，这翻墙还不让人发现，他倒是能做得到，而且，这小白球是他的，虽然说送给她，但沈亦然同它，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她想，怕是沈亦然挂念着小白球，偷偷来了吧！
季云笙是这么想着的，没想到，当晚就见到了他。
因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季云笙休息那会，心里想着事情，便没有很快的睡着。
到了半夜那会，她就听到了院子外头有些声响。
这声响不大，但是季云笙这些日子以来，耳朵养的极为灵敏，夜晚有点什么声响，只要她没有睡，甚至睡的不沉，都能听见。
她这耳朵如此灵敏，其实也和前世的事情有关，那时候，住在村子，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管束，治安很不好。
她所住的地方是个大村庄，里头的人鱼龙混杂，很多外乡人到那村庄定居，自然多了很多偷盗之事。
她家那时候住的偏僻，虽然很穷，但是家里有个读书人，加上丈夫腿脚坏了，只有她一个女人照看整个家，那些人欺负她一个女人，最喜欢来她家偷东西。
所以，那时候的季云笙，为了防止人进屋偷盗，将屋子捂的严严实实，还拿了钱做了一圈围墙，甚至在夜里睡觉，也要小心翼翼的防着。
重活之后的她，虽然不需要耳朵灵敏了，但是自从之前沈亦然出现在她院子里，她也渐渐炼就回了这灵敏的耳朵。
院子声响不大，甚至可以说，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的。
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摇曳着，季云笙想了想，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躲在屏风里，想看看这半夜来的人是谁？
其实，按照季云笙的身份，发现有人来，直接叫府卫把人抓住就好了。
但是，她存了一丝侥幸，她怕进来的人，会是沈亦然，毕竟，这个家伙也不是第一次进她院子了。她怕自己叫了人来，直接把沈亦然打一顿，到时候，他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当然，这对她自己也是十分不好。
沈亦然不坏，说到底，他一直以来，都没对她做什么坏事，就算进了院子，他也不敢乱来。
她想，大概是沈亦然想看小白球吧。
想是这么想，季云笙还是留了一丝警惕，人藏在屏风，怕来的是坏人。
在屏风里头，等了有一会，季云笙听到窗户被人推开的声音，瞬间，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小白球睡在她塌下，她让人给小白球做了一个小屋子，上面放了绵软的垫子，还有水和食物在一旁，小家伙的日子过的简直比很多人都要好。
小白球夜晚很乖，知道主子都睡觉了，它也不吵闹，就趴在小屋子里头睡觉。
季云笙眼睛不算好，可能是前世带来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眼睛跟上辈子那时候一样，因着绣活做的多了，眼睛都不好使了，所以屋子只点了一盏烛火，也着实看不到什么东西，隔着屏风，她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晃过来。
季云笙屏息而看，只看那人影走到塌边上，小白球放的地方。
“吃吧。”她听到有声音响起，声音很轻，但是季云笙却能一下子辨别出是谁？
真的是沈亦然！
她光看那个身影的时候，就能辨出几分沈亦然的影子，如今听了声音，没想到，还真是他。
想到这里，她脚步微微而动。
可正当她准备从屏风里走出来，面前却突然多了一个黑影立着。
季云笙到底是个小女子，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在自己面前，吓的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想要叫出声。
“啊唔……”还没等她喊出来，嘴巴就被一只温热带着薄茧的大手给捂住。
“别怕，是我。”沈亦然声音轻说道。
季云笙暗道，她当然知道是他，就是因为是他的突然的出现，她才会被吓到的。
沈亦然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就能把这张巴掌大的小脸蛋给罩住，所以他捂住季云笙嘴巴的时候，其实把她大半个脸都捂住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