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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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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人识趣地退了出去,云映绿替下他的工作,帮着杜子彬系扣子、扎丝绦。
“不必送了,皇上派了江侍卫来接我,你自己小心伤口,动作不要太多,尽量静坐。”她柔声说道,脸上淡淡的红晕,尽显女儿家的娇羞。
“映绿,想我吗?”他压低了音量,柔声问。
云映绿羞得扎丝绦的手一抖,抿了抿唇,心如鹿撞。
男人吗,天生会得寸进尺。
孔夫子还为南子夫人酥了半个身子,心动得口不能言,他这孔子弟子自然也身随心动,真情流露。杜子彬俯看着云映绿的发丝、脖颈,心中一动,捧起她的小脸,便吻上了她的唇。
云映绿稍微挣扎了下,便不动了,乖乖地依在他怀中。
当云映绿走出杜宅大门时,竹青看到小姐面若桃花,清眸如水,眼一闭,秦公子,你好自为之吧,竹青帮不了你了。
“多谢江侍卫,晚上见。”宫门外,云映绿客气地对江勇点点头。
江勇没有吱声,保持着十步的距离,亦步亦徐地跟着云映绿。
云映绿进了太医院,他也是恰好站在十步距离之外。
云映绿怔了怔,觉得不太对,回过头,他又不看向她,象和她没关系似的。她只好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云太医,今天咱们又放假。”小德子憨憨地笑着,天气热了,他换一件单薄的外袍,清凉得很,心情不错。
“再放假,我就该失业了。”云映绿坐到医案后,瞧着其他太医也在无聊地拉着家常,打发时光。
家庭医生和住院医生真是差别很大。家庭医生重在保健,住院医生面对的可都是病人。家庭医生闲得发慌,住院医生走路恨不得脚下装个滑轮。
“宫里今天又有什么特别节目?”
“今儿十五,祁女官进宫讲经呀,一早晨,轿子就抬进后宫来了。云太医,祁女官可是魏朝第一才女,那学问可大了,而且人又长得特漂亮。要不是她诚心向佛,估计皇上也会把她纳进后宫中呢!不过,她若进宫,位居虞皇后之下,她估计不甘心。”
“谁不甘心位居本宫之下啊?”一声笑语,虞曼菱从院外走进来,房中几人忙起身施礼。
小德子窘得耳朵根子都红了,站在外面的满玉气得朝他直瞪眼。
“奴才掌嘴,不该背后胡说八道的。”小德子举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要落下。
“本宫的心眼不会这么小吧,好了,好了,说笑呢,别当真。”虞曼菱笑吟吟地拦阻,“云太医,你今天无事,陪本宫一块去听经。”
“我……合适吗?”这听经是后宫女子的一项活动,她一个太医挤在里面,云映绿觉得不太好。
“没什么不合适的,走吧!”虞曼菱拉着云映绿的手,走向御花园。江勇走走停停,跟在后面。
“江侍卫,你今天没有公务?”虞曼菱讶异地问。
“娘娘,微臣现在正在执行公务。”江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和一群女人,春日灼灼之下,同泡在御花园,真想拨剑自刎。
后宫妃嫔不涉政,虞曼菱没再追问,扭头看向云映绿,云映绿耸耸肩,两人相视而笑。
御花园中,妃嫔、宫女,三三两两成群,折柳摘花,结伴而行。
两人经过莲池,站在木轿上,虞曼菱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池水在阳光的照射和湖面的反光作用下,她清晰地在水中看到了自己一张憔悴的面容,不觉黯然神伤。
“还有三天,就是大哥的婚期。云太医,你那天能不能到中宫陪本宫,不然本宫怕一个人呆着,会熬不过去。”虞曼菱幽幽地说道。
云映绿同情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点点头。
“云太医,人其实很渺小的,一没了就成烟、成灰,就是亲人们又能记挂你几日。你看古淑仪才死几天呀,妃嫔们照样装扮,照样嬉笑,都很少有人提起她了。她从波斯远嫁魏朝,本宫还记得她在马球场上的英姿,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那么的美艳,那样的狂野,如今呢,只成一缕香魂了。后宫的女子,命真的很苦。”
“娘娘,你喜欢这皇宫吗?”
“皇宫对于本宫就象是个温馨的家,有太后、皇帝疼本宫,本宫在这不委屈。但别人过得很辛苦。走快点吧,讲经马上要开始了。”虞曼菱催道。
“我对这个祁女官有点好奇,听说她是当今第一才女。”几个宫女经过云映绿身边,羞羞地打声招呼,云映绿忙回应。
虞曼菱笑笑,“你说初听呀,本宫小时候和她一起玩耍时,她很羞涩很平常,这几年突然象开了窍,除了面容和小时候有点相似,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她好高哦,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云映绿听着更觉好奇了。
“祁夫人高吗?”她记得祁左相个头不高,目光象鹰一般的凌厉,是个十足的小人。
虞曼菱摇摇头,“祁夫人是江南女子,纤细婉约,还没本宫高呢!”
云映绿眨巴眨巴眼,这就怪了,按照遗传学的说法,祁初听不会太高呀,难道真的基因变异?
讲经堂里又象云映绿讲课那天,人挤如潮。不过,排场可比她讲课时大多了,四周站立的侍卫和侍女就不下几十人,讲台也重新布置了下,鲜花堆簇,锦幔铺地。
祁初听面带笑容、又目平视、嘴唇紧闭,微收下颔,立腰、挺胸,上身自然挺直,双肩平正放松,两臂自然弯曲放在膝上,那仪态有着说不尽的优雅大方,确实堪称后宫女子学习的榜样。
宫女和妃嫔看到虞曼菱走来,忙象潮水般分向两处,让出一条通道,让虞曼菱走向正中的座位。
阮若南和印笑嫣的位置分居虞曼菱的两侧,两人低眉敛目,站起身来。
祁初听亦起身向虞曼菱施礼。
云映绿从虞曼菱的肩间看过去,只见祁初听披散清水一样的长发,容颜明艳如刚打捞上来的珊瑚,眼亮如星,身材高挑得惊人,身穿立领的粉色宽松长袍,匀称的女体在长袍中若隐若现,有着一种至直至纯、至阴至媚的诱惑。
云映绿慢慢地拧起眉,祁初听的身高其实还能接受,现在一八O向上的女模有很多,她确实很美,也很端庄、优雅,可是她浑身上下有种让云映绿说不出来的怪异。
祁初听对着虞曼菱微笑,含笑的是眼眸,面皮却不见一丝皱乱,“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声音是少见的带有磁性的中性美。
虞曼菱还没开口。
“咚!”站在一旁的阮若南身子突然一摇晃,一头向前栽去。

☆、第64章 话说才女初听(二)

阮若南身边几人一齐失声惊呼,纷纷伸出手臂去扶。怎奈几人不及祁初听靠得近、不及祁初听手臂长,阮若南安然无恙地被站在高台上的祁初听一把揽在怀中。
“娘娘,你还好吗?”祁初听眸清如水,温雅一笑。
阮若南身子抖得如风中颤抖的烛火,她犹如被针刺到了一般,拼尽了全力从祁初听怀中挣脱,“本宫……很好!”
祁初听怕她再次摔倒,只好一只手握住她的玉腕,打趣道:“娘娘这么急于离开微臣,别人还以为微臣伤着娘娘了。”
阮若南此时已是脸无人色,她低着头,狠命地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已发出惊恐的尖叫,她挤出一丝笑意,瞧着比哭还难看,“这怎么可能呢,是这日头太毒,本宫……一时头晕罢了。”
“那要微臣送娘娘回官歇息吗?”
“不!”阮若南这一声是喊出来的,无比的凄厉,无比的惊惧,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祁初听无奈放开了阮若南的手,自嘲地对虞曼菱耸了下肩,“看来真的是微臣这长相惊着了新进宫的阮娘娘。”
“没有这事,阮娘娘可能身子不适。”虞曼菱微微拧了拧眉,搞不懂阮若南这神经质的反映是怎么了。
“阮娘娘,”云映绿从后面挤过来,握住阮若南的双手,“我送你吧!”
“好!”阮若南犹如看到救星一般,扭身就把头伏在了云映绿的脖颈间,象一个无助的孩子,死命地挽紧云映绿的双臂。
云映绿扶着阮若南,温和地对祁初听笑了笑。
“这位就是新进太医院的云太医么?”祁初听两眼晶亮,灼灼地盯着云映绿,向虞曼菱问道。
虞曼菱双腿已发麻,扶着椅背坐下,其他妃嫔和宫女也纷纷落座。
“祁大人消息到是很灵通,对,那就是云太医。云太医,不要耽搁太久,本宫在这等你呢!”
云映绿回过头,向虞曼菱挥了下手,示意她听到了。
祁初听兴致勃勃地眨眨眼,“不是微臣消息灵通,而是云太医的名气太大,微臣一进宫,就听到宫女们在议论纷纷呢!”
虞曼菱点头,“那是因为云太医的医术高明。祁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祁初听含笑颔首,美目满场流转,在掠过印笑嫣的面容时,她的嘴角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娘娘,我给你把下脉,看看你是不是中暑了?”
云映绿俯下身,看着躺在卧榻上的阮若南,问道。
才刚出了讲经堂,阮若南一把推开云映绿,扶着路边的书,突地哇哇地吐个不停,直吐得满脸的眼泪鼻涕。云映绿好不容易替她拭净了,走了几步,她又吐了。从讲经堂到她的寝宫,不远的路程,她就吐了五次,连腹中的胆汁都吐出来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脸色苍白。一进寝宫,就象团软泥般瘫在卧榻上,喘个不停。
“不要了,本宫睡睡就好,你快回去,别让皇后久等。”良久,阮若南才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摇摇手说道。
“我看你脸色真的很差,把下脉比较好,中暑很重的话,会引起虚脱,也会造成生命危险的。”
“本宫说过不要了,你难道没有听见吗?”阮若南眉头一蹙,来气了。
云映绿拍拍衣袍,起身,温和地一笑,“记得给娘娘多喝点水。”她回身对站在门边的小宫女说道。“有事去御花园或者太医院找我。”
临走前,云映绿又看了阮若南一眼,她蜷缩在卧榻上,抱着抱枕,身子瑟瑟发抖。
云映绿走远了,阮若南才慢慢抬起头她撩过锦幔,幽幽地看着云映绿远去的身影。
“对不起!”她喃喃说道。
匆忙疾行的云映绿并没有听到。
云映绿赶到讲经堂时,祁初听的讲课已经到了高潮,微风掀起她蓝色的长袍,她侃侃而谈的神采,始终含笑的双眸,以及秀美优雅的动作,云映绿眨了眨眼,没有走过去惊动大家,非常有礼的撇开目光,遥望天际以免嘴角抽搐。
不知怎么,看着祁初听,她只想到两个词:阴柔和邪魅,有着这样气质的女人,好象和佛祖前的圣徒沾不上边吧!云映绿咕哝道。
课间休息,祁初听端起菜盏,优雅地抿茶,润润嗓,准备下一轮的开讲。妃嫔和宫女们则站起身,在园中走走舒展一直僵坐的身子。
和云映绿讲课时不同,祁初听的身边并没有聚拢的人,宫女和妃嫔看着她的表情都含着敬畏,仿佛她是个高不可攀的人。
确实,祁初听言行举止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云映绿越过人群,向虞曼菱走过去,祁初听也看到了她,她微闭下眼以示招呼,那眼神却有着说不尽的亲昵和熟稔。
云映绿不由地拂了拂手,象沾上了不洁的灰尘。
这时,身后宫女们的喧哗声突然戛然停止,云映绿和虞曼菱几个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刘煊宸今日雅兴不小,没有在议政殿坐班,带着满朝文武到御花园赏春光来了。
宫女和妃嫔忙整衣顺发,立在路边,低眉敛目,恭敬中带着各自的风情,迎接皇帝的大驾光临。
刘煊宸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列,杜子彬陪在他身边。其他的大臣与他俩保持一定的距离,边走边对着园中的景致指指点点。
杜子彬趁众人赏景时,抓紧时间把古丽被杀的案情向刘煊宸禀报了下。
刘煊宸神情平静,古丽与情人私通书信一事对他的心情毫无影响,他也不意外,那个象风一般狂野的女人,如果太乖巧,他才意外呢,娶古丽,不过是为了波斯和魏朝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更上一层楼罢了。
“依杜卿所看,这凶手应该是在宫中了?”龙目巡睃,瞧见前面一堆的莺莺燕燕之中,唯一素面朝天、身着不伦不类宽大医袍的正是那有了一天没见着的云映绿。
依然是独一无二的从容淡定。
只一天没见吗,为何觉着象隔了很久?
“皇上,你说会是宫里妃嫔们争风吃醋的一时失手吗?”
恋人的眼睛可以穿过丛林,穿过四季,穿过人群,千百人之中,只看到她的纤影。杜子彬心也不在焉,胸中七荦八素的情绪,把他扰得已经不太能正常思维了。
映绿又不是后宫女子,为什么要来听讲经?
刘煊宸止步摇头,“朕并没有对古淑仪有多恩宠,这一条可以彻底排除。如果朕猜测不错,这人的用心无非是想借古淑仪之死,挑起魏朝与波斯的不和。”
“微臣也想到这点了,不过,现在我们握有古淑仪与拓夫那封书信,还有拓夫的证词,这个阴谋算是毁灭了。”杜子彬小心翼翼与刘煊宸维持半步距离,不时抬起来瞟一眼不远处的云映绿。
刘煊宸神情恬淡轻描描地笑说:“人算不如天算,但这个凶手还是一定要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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