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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的场景。
还有几天,就要嫁给他做新娘的女子,此刻正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中,虽说那是一个已病入膏肓的男人。
她的心里真的只有他吗?
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
没有人发觉他来过,也没有人看到他走了。
今夜无月,天色昏沉,浓重的夜把一切都藏匿了。
“现在,我们找到了迷药,你只要按时服用迷药,这蛇蛊就不会再生长,暂时可以制压住它。我再寻找彻底根除它的法子,秦公子,一定要相信我,不要放弃,要坚持。”云映绿兴奋得两眼晶亮,“以后,你可以好好地吃东西了,要吃熟食、素食,不要吃肉类。肉的香气,我怀疑会诱惑它,我怕它苏醒。把身体先养起来,如果我要帮你做手术,那可是需要很棒的体力。”
云映绿又给秦论喂了碗参茶,他的精神已经有些恢复了。“做手术是什么样?”他听她总是提到这个词,不禁有些好奇。
“就是把你的肚子打开,找到那个蛇蛊,将它抓住,弄死。你怕吗?”云映绿轻快地说道。
“映绿,我不怕。你在闹市上,当牛对着我冲过来时,你为了救我,从那么高跳到水里。我病得这样,你也没有丢下我。我……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愿意把我的命完完全全交给你。”他动容的两眼泛动着泪花。
“那就好,我就没有顾忌了。”
秦论轻柔地握住她的手,“你都马上要成亲,还一趟一趟往我这里跑,好吗?”
“没事的,婚事有爹娘在忙着,喜服也做好了,我在家也是闲着,你别想太多,把身子养好了才是真的。我去外面叫人给你做点好吃的。”
他没有松手,直直地瞪着她。
“我……我脸上还有脏的吗?”云映绿大眼睛眨了眨。
“映绿,你这么善良,这么优秀,这么好,老天一定会厚待你,你会非常非常幸福的。”他的嗓音有一丝暗哑、低沉。
虽然他无权再拥有她,但是他爱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变。
从前,他把爱挂在嘴边,生怕她不知道。
以后,他把爱藏在心底,不会让她困扰。
他会永远永远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看她快乐,看她幸福。
她快乐了,他便也快乐了。她幸福,他也会觉得幸福。
爱得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这话,留着我成亲时再对我说,现在有点早。”云映绿抽出手臂,笑着说。
秦论哽咽地点点头,“希望那天我能下床,亲眼看到你穿红嫁衣。”
“一定可以的。”云映绿自信地弯弯嘴角。
别说,迷药的效果真的很明显。秦论晚上吃下去两大碗云映绿特意熬的营养药膳,精神也是一刻比一刻好,他还和竹青开起了玩笑。看着这一切,把个秦员外和秦夫人喜得是眉开眼笑,笑过后,又是猛流泪。
云映绿直到秦论睡熟了,近三更时,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云府。
云映绿看爹娘的厢房还亮着灯,怕扰了爹娘,又要盘根问底。她蹑手蹑脚地和竹青穿过院落,向绣楼走去。
竹青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走路,头都是一点一点的。
走上绣楼,推开房门。竹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意朦胧地问道:“小姐,你是睡好了泡澡,还是泡好澡再睡?”她边说边去窗台上摸火镰子。
云映绿揉揉酸痛的肩,“当然要先泡澡了,不然这一身的汗味,怎么上床呀?”
竹青“吱”地一声擦着了火镰子,点上灯,窗前一道身影被戛然而亮的烛光拉得长长的。
“啊……”竹青打了个冷颤,发出一声尖叫。
正欲解衣的云映绿惊恐地回过头,愕然地瞪着背手站立、一脸威仪的男子。
“他……他是那个……皇……”竹青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说道,两腿抖得象筛糠一般。
云映绿头脑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了,只是定定地盯着那个恨不能象要把她给吃了的人。
四目交结,气氛陡地凝固。
静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楼板踩动的声响。
“是映绿回来了吗?快,快来试试喜服。”云夫人笑吟吟地拾级而上。
☆、第107章 话说赶在婚前变心(二)
“咯吱,咯吱……”云夫人的脚步声,一步步近了,一步步如惊雷一般。云映绿和竹青呆如泥胎般,紧盯着虚掩的房门,她们依稀已看到云夫人正欲缓缓推开。
云映绿僵僵地转动脖子,看向身后一脸好整以暇的刘煊宸,“快走……”她用唇语说道。
“你在说什么?”刘煊宸低沉地一笑。
云映绿听到自己的心狂跳如擂鼓,她想都不想,冲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
“夫人……”竹青戛地醒悟过来,急中生智,突地一口吹灭了烛火,转身往门外堵去。“小姐……她刚睡下了……”
云夫人站在楼梯口,探头看看黑漆漆的屋里,“怎么可能呢,我一直盯着你们这屋,灯才亮了一会,刚刚屋里还有人在说话。快,给我把灯点着,映绿今晚一定要试试这喜服,若不合身,还得修改,这离婚期没几天了。”
竹青都快急哭了,“夫人,小姐……她真的睡了……”
“你叫这么大声她能睡着吗?”云夫人一怔,蓦地灵光一闪,“竹青,你和小姐在玩什么把戏,白天找不到个人影,晚上回来还不让我见。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给我点灯。”
云夫人厉声喝斥道,竹青恨不得晕过去好了,心跳得气都接不上来了,她的手哆哆嗉嗉地无奈摸向窗边。
“娘亲,我挺好的。”黑暗里,传来云映绿平静温婉的声音。
竹青紧绷的神情这才稍微松驰了些。
烛火重新点亮。
云夫人看到云映绿坐在床边,罗帐低垂,象是刚从床上坐起身。
“映绿,来,试下喜服,娘就担搁你一会。”云夫人走过去,鼻子嗅到一股异味,“阿嚏……映绿,你没洗澡就上床了?”云夫人凑近云映绿,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被汗水浸润的小脸、脏污的衣裙。
云映绿不自然地站起身,拉拉衣衫,“我……太累了。”
“做什么事这样累?女儿家能这么脏兮兮的吗,都快做新娘子的人了,身上臭臭的。”云夫人不满地嘀咕着,把云映绿拉过来。
“我就是和竹青出去逛了逛街。娘亲,你干吗?”云映绿握住云夫人正解腰中丝绦的手,猛吞口水。
“试喜服呀!你往这边走走,不要总站在床前面,那边挡着光。”
“娘亲,娘亲……”云映绿急了,“我这一身污渍,会把喜服弄脏的。”
“所以才要把外面的衣服脱掉,竹青,你下去打水,一定要侍候小姐沐浴过才能让她上床。”
“小姐,我去了?”竹青同情地看着云映绿,不时地瞟一眼牙床。
云映绿咬咬唇,额头上直冒的虚汗,“你……速去速回。”
竹青心领意会地点点头。
“娘亲,你把喜服放这边,我沐浴后试穿后,立刻去告诉你合不合身,好不好?”云映绿哭丧着脸,向娘亲商量道。
云夫人白了她一眼,“夜都这么深了,你还在这里跟我磨蹭,快脱,你的眼光有我的准吗?”她手口并用,不由分说扒下云映绿的外裙,只着一件贴身的中衣。
真想楼板上裂个大缝,让她掉下去算了。云映绿驼鸟般的闭上眼,希望那罗帐够密,希望灯光够暗,五步之内,什么也看不见。她伸手展臂,穿上喜服。
云夫人喜滋滋地围着她转了两圈,开心得直咂嘴,“不错,不错,锦衣坊的师傅手艺真不是盖的,非常合身。这喜服穿在你身上,真是人比花还娇。”
“娘亲……你现在可以放心地回屋了吗?”云映绿楚楚可怜地抬起头。
“嗯,你把喜服脱下来,我就走。”
“我能多穿一会吗?好了,当我没说,我脱。”云映绿阻止云夫人的斥责,认命地脱下喜服,忙不迭地又把脏污的衣裙穿上。
“你不是马上要沐浴吗,干吗还穿衣服?”云夫人拎着喜服,怪怪的看了云映绿一眼。
云映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不想竹青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
云夫人眨眨眼,女儿是不是热得中暑,脑子糊涂了,竹青连她的光身子都看过,还衣衫不整呢!“你沐浴完,早点歇着吧,明早多睡会,不要出去瞎逛。”她叮嘱了一句,下楼了。
云映绿站在房门边,看着云夫人进了厢房,这才关紧房门,拍拍心口,走到床边,一脸愤怒地吼道:“刘皇上……”
刘煊宸慢慢地掀开罗帐下床,嘴角抽搐了几下,狭长的凤目眯起:“这里没刘皇上,刘皇上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帝威的事。”
九五之尊只有女子主动送上门,不会大半夜的闯进人家小姐的闺房,被人家娘亲堵住,还无奈钻进小姐的牙床,虽说感觉不坏,但毕竟是一件有损体面的事。
“这里只有一个叫刘煊宸的男人,他被一个言而无信的女子气得心疼、气得失去理智、气得不顾尊严、气得不能自已……于是,不顾一切地追过来,云映绿,为什么要这样做?”深眸漆黑如子夜,咄咄地盯着她,吼声如雷。
云映绿被他盯得毛骨悚然,长睫扑闪扑闪的眨着,“我……哪有言而无信?”
“你有没有答应朕,替朕生儿育女?你有没有答应朕在你成婚之前,是不可能离开皇宫的?你有没有答应朕,在朕的头痛没有彻底痊愈前,你都要住进寝殿,替朕每晚煮药膳?还有许多许多,朕不列举了,就这三条,你说说你做到了吗?”
该生气的人不是她吗?怎么听着他的口气却占了上风,云映绿真是有点想不通了,他又在歪曲事实了,“我之所以言而无信,是因为你先言而无信。”
“哦?”刘煊宸眸光一冷,高贵地撩开袍摆,坐到桌边,“说来听听!”
云映绿肩突地一耷拉,摇摇手,“没有说的必要。我快要成亲了,早走几天,对你也没什么影响,至于生儿育女的事,等你把朝中那团纷乱理顺,你会开枝散叶的。你的头痛不会影响你运筹帷幄,药膳,普通的御厨都会做。”
刘煊宸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她站立不稳,跌坐在他身上,他顺势扣紧她的腰,“你到是什么都考虑周到了,就是朕的感受,你不想顾及。云映绿,你是真的不懂朕的心意吗?”
“我没有必要懂!”她咬着牙,狠命地掰着他的手指,突然间,她一愣,看到他的掌心有着几道深深的伤痕,象是新伤,而且伤口很深,处理得不太好,有些发炎,手掌合拢之间,就有鲜血渗出。
“这是怎么了?”她停止挣扎,讶声问。
刘煊宸握起手,不让她看伤处,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就那天在齐王府,潜伏在池水中时,被下面的瓦片割伤了几处。”
“水下的人原来是你和侍卫?”她记得那些个漂浮在水面的麦杆,嘴唇微微颤抖。
“齐王阴险毒辣,朕放心不下你的安全,不敢假以人手,朕要时时刻刻看到你。不过,朕疏忽了齐王妃,让你受了点惊吓。朕那天也吓得不轻,幸好最后找到了你,呵,真不亚如打了一场激仗。”
“找我很辛苦吗?”喉口想要滚出更多的话,却发现涌上来的是层层的酸涩。
“只要能找到你,朕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刘煊宸沉着声,静静地说道。
“那你找到我时,为什么又把我丢开呢?”她终于把压在心底令她只要一起来就窒息的问题问出口了。
时间象凝住了,房间中静悄悄的。
良久。
刘煊宸俯在她耳边,哑声问道:“就为这事,和朕赌气,离开朕的吗?”
“不是,我没有赌气。”她脸红地别过脸去。
刘煊宸轻轻地叹息,“朕没有丢开你,朕一直就在那林子深处看着你。如果朕那样带走你,那么齐王的谎就圆不起来,有许多人就白死了,你受的惊也白受了,齐王下一步怎么走,朕就有可能摸不准,朕必须要考虑许许多多的面。相信朕吗?”
她张口欲言,而后有点迷茫,“其实那个答案不重要。刘皇上,你初次见到我时,有没觉得我和谁有些相似?”
“呃?”
云映绿推开他的手臂,站起身,这种姿势讲话,实在是太暧昧了,“刘皇上,我决定离开皇宫,是因为我真的要成婚了,还有,我不想再做你和齐王之间争夺的筹码。”她实在不适合绕弯子,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舒服。
“筹码?”刘煊宸扯动嘴角,“你想得太离谱了,你和朕与他之间的纷争没有任何关系。”
“齐王说我和你的凝香妃嫔很相似。”她放缓了呼吸,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刘煊宸好一会都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挫败得直想叹气,这个云映绿,除了会看病,某些地方真的很笨很笨。
“这事朕不想多说,因为朕说多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你随朕回宫,朕带你去见凝香,看过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伸手欲拉她,她避开,“我不想知道了。”
“不行,你必须知道,这样子对朕才是公平的。朕不允你带着对朕的偏见,随意地嫁人。朕要你好好地看清自己的心。云映绿,你以为朕这大半夜的出宫,是很随便的举措吗?”
她离开皇宫不过三日,他却觉着长如三年。现在又是非常时期,齐王和祁左相的气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