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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沈千姿和月钦城的亲昵恩爱,另一对夫妻明显就有着极大的反差,几乎是形同陌生人一般。走上画舫之后,上官游几乎看都没看一眼郑欢乐,别说什么深情关爱的话了,脸个正脸都没给过,眸光只在沈千姿和自家妹子身上扫过,见两人完好,紧绷的俊脸才又恢复了他惯常的温和。
而被人忽视的郑欢乐,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低着头,连大气都没敢喘。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惹了祸,所以也没敢跑到上官泰面前行礼。
见她那副样子,上官泰远远的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几次都想把人叫到身边,可一看小丫头胆怯的摸样,他几次都压下叫她的冲动。暗卫已经将看到的经过都同他们说了,他也知道今日这事是自己的小儿媳妇做出来的,不得不说,听到这消息时,他都差点掉眼珠子,是没想过这么怯弱胆小的人竟然做出这样凶狠的事出来。
本来他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可是看到她那心虚胆怯的摸样,他什么话都开不了口。他怕自己说多了会让这丫头误会自己是在责骂她,万一把这丫头逼急了,来一个跳湖赎罪那可就麻烦了。
不得不说,上官泰想的很细心,看人做事也拿捏得极准,看着一群人为了自己惹出来的祸纷纷前来,她还真有过跳湖的想法,想以死谢罪……
几个女人都安然无事,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解决这场纠纷了。
将女人揽在身侧,看着下面还跪着的人,月钦城俊脸上温柔宠溺的神色被威严冷肃取代,居高临下的他,即便褪去了那身高贵的龙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足以震撼下方一众人。
“朕想知道,今日之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谁能站出来给朕一个说法?”
他问得很随意,似乎在征询别人的意见,可那低沉冷冽的嗓音却充满了威压感,下面的人别说敢站出来说话了,没被吓得当场尖叫已经算是很冷静了。
“谁先向朕禀明情况,朕可以放他先行离去。”他再次出声,紧敛的黑眸凌厉的扫荡着众人的反应,“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明。但下面的人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哆嗦起来了。特别那几位年轻的氏族小姐,竟有人被吓得发出了嘤嘤的哭泣声。
片刻之后,有一名年轻美貌的小姐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回道:“请皇上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并不是故意对皇后娘娘不敬,而是臣女眼拙并不知晓皇后娘娘的身份。先前臣女有问过宁郡主,可宁郡主并没告知我们皇后娘娘在此。臣女并不是故意想为难皇后娘娘,只是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就此离去,似乎太不近人情了。现在臣女知晓了皇后娘娘的身份,臣女愿向皇后娘娘请罪,求皇后娘娘看在臣女无知的份上绕过臣女。以后若有人胆敢再对皇后娘娘无礼,向宁郡主一般狂傲不羁,臣女一定会当众指责,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恳请皇上和娘娘饶恕!”
说完话,她恭敬的朝画舫上的男女磕了一个头。
只要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倒戈,不过那字字句句也并没有浮夸,尽管是在推卸责任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宁珍身上,可事实却是这样的。
沈千姿也认出了她,她在之前的确问过宁珍‘她是谁’,但宁珍避而不答。
微微眯眼,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的后脑勺,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年轻的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沈千姿是在问自己之后,又赶紧脑门伏地,恭敬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是翰林院张正宗之女张碧芳。先前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恕臣女的无心之过,以后臣女定会对皇后娘娘恭敬有加,再不会做这等以下犯上之事。”
听到她自报家门,沈千姿朝月钦城看了一眼,彼此眼神交流,默契的点了点头。
“你可以回去了。”沈千姿扬了扬下颚,朝她说道。既然月钦城把话说开了,有人开口说话了,他们自然也该放人离去,更何况对方说的话也还算让人满意,把今日之事都推到宁珍身上,他们更应该履行承诺将人放走。
“谢皇上开恩、谢皇后娘娘开恩。”那女子听到沈千姿的话,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而跪在地上的人又开始不安分了,眼看着还有人想说话,月钦城突然开口朝下面的侍卫冷声道:“来人,将这些以下犯上的人给朕全部带回去!传朕口谕,若有些想将他们领回去,让他们亲自来向朕请罪!”
这些人,不趁着机会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真的以为他这皇帝是当来玩的!什么氏族大家,简直就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竟教出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样的家族,如何能为他陇南国谋福?
除了宁珍的丫鬟和随从面带冷色不哭不闹之外,其余的人在听到他一声令下之后都纷纷磕头哭诉了起来。可机会已经给了,也怨不着谁,只能怪自己没把握好机会让人抢了先。
十几个人被侍卫通通带走了,现场冷清了不少。
而卢子杰和自己带来的随从还在原地站着。
月钦城冷眼睇了过去,朝他说道:“卢世子,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听清楚了,谁是谁非应该不需要朕来向你说明了。念及你远道而来朕也不想太为难你,但有一事朕觉得也该给卢世子你提个醒。你娶何人为妻朕无权干涉,但作为东岳国的世子妃,又是陇南国郡主出身,朕觉得卢世子有必要回去好好教导一番,别不把我陇南国的皇权不当一回事,世子妃如此不把我陇南国的皇后放在眼中,明知皇后身份还蓄意挑衅,可是有何不轨之心?今日之事朕可以作罢,可若是还有下次,卢世子也是身份显赫之人,想必同朕一样也不会容忍这等无礼之举吧?”
卢子杰脸色泛青,就差没头顶冒黑烟了。看似站得恭敬,可掩藏在广袖中的手却是攥得很紧。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后悔娶宁珍那个女人了。除了家世好点外,其他方面可以说一无是处!
听说曾经还是这个男人的侧妃,因不检点被人扒光衣物弃于街头,就这么一个妇德败丧的女人,娶她,简直就是侮辱了他!
他卢子杰满腹才华,家世显耀,一生红颜知己无数,没想到到最后竟娶了这么一个被人休弃的次品女人。若不是自己急于找人依仗,好让自己在陇南国有足够的理由立足外,他才不会接受那女人的勾引。
如今那女人还给他惹事,让他丢脸,这口恶气让他如何咽得下去?
迎视着上方警告的视线,卢子杰极力的压下满腹的愤怒,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镇定。
拱手,他朝上方虚礼,回道:“皇上之言,子杰定会铭记在心。回去之后,子杰一定好好教导内子。”
见他还算稳重,月钦城抿唇一笑,算是满意他的态度,“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朕也愿意相信卢世子的为人定能教好世子妃,若无视,卢世子请回吧,想必世子妃此刻也需要卢世子在身边,朕就不耽误卢世子了。”
“多谢皇上体谅,子杰告退。”卢子杰也没多留,虚礼一番后,带着自己的随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远,画舫上的人都有些不甘心,可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
卢子杰现在是挑明了身份,他们自然不能把他当陇南国的人来处理。说得严重点,这事关着两国邦交问题。
月钦城让人主动交代之前发生的事,也是想当面让卢子杰知道,不是他们要故意挑事,而是他的世子妃太目中无人。别说胎儿不保,就算丢了性命那也是咎由自取。
想问责,他也没那个资格!
看着他们走远,沈千姿才舒了一口气。
“怎么,怕了?”月钦城转过头,含笑的打趣她。
沈千姿白了他一眼,“谁怕了啊?我这是在失望,他怎么就能忍下这口气呢?”
若是卢子杰像宁珍一样冲动点,那该多好?这样他们也就不必要跟他兜兜转转,直接找个‘不敬’的罪名对付他,就算撕破脸,那东岳国想为他出头都站不住脚。
可这卢子杰太狡猾了,太稳得住气了。
也太让她失望了……
要知道,他们现在是想尽办法要逮这只狡猾的狐狸,可偏偏人家就不上他们的勾,就不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做,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揽在她肩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月钦城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那卢子杰城府极深,惯常隐忍,这点事还不足以激怒他。”
上官泰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面色沉沉的,算是赞同月钦城所说的。
侧目,他略带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女儿的神色,只见上官嫣然微眯着眼,嘴角嚼着冷笑,神色上没有丝毫贪恋和不舍。
他这才相信沈千姿说的话,看来女儿真的已经放下了……
“都回去吧。”他迈开步子走下画舫。
见他离开,几个晚辈什么都没说,跟着他下了画舫。
……
一行人回到上官府,上官泰也没说什么,让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而他则是回了他的院子。
月钦城将沈千姿带回了房,昨日一整天都没见到自己的女人,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某个女人抵在房门上疯狂的索吻。
待吻得气喘吁吁,他才将人放开,抵着她身子喘息。
“昨夜睡得可好?”沙哑的声音磁性低沉,很明显他处在情动之中。昨晚,他可是一宿都睡在书房里,寝宫里没她,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他火热的身躯让沈千姿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对上那双炙热的黑眸,她抿唇浅笑,“肯定睡得好了。”
“没良心的东西!”月钦城有些不满的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
沈千姿忍不住推了推他,顺便还白了他一眼,“你不陪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不许人睡觉啊?”
她觉得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凉的缘故,最近嗜睡得很,躺床上,一会儿她就能睡着。
月钦城抿了抿唇,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那下午便同我回宫?”
沈千姿沉默了一瞬,最后对他摇头,“还是让我多在宫外住一阵子吧,沈韵堂今早出城去了,我看嫣然一个人也挺无聊的,虽然我可以让她去宫里,但你也知道,宫里也闷得很,估计没沈韵堂,她在宫里也待不下去。过两日沈韵堂回京之后,我再回宫好不?”
月钦城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为夫想你了该如何办?”
一日不见她他心里有毛毛躁躁的,担心她晚上睡不好,也担心她在外面有危险。
沈千姿假装不懂,嬉笑的问道:“想我做什么?”
月钦城脸色一沉,健硕的身躯将她抵得更紧,“你说呢?”
感觉到他身体的威胁,沈千姿忍不住的笑骂道:“色胚!你要真忍不住,那就用手解决啊!”
闻言,月钦城脸都黑了,瞬间将她的唇又堵上,惩罚性的深吻了起来。
那双手落在她身上,带着很明显的侵略意图。沈千姿意识到他的举动,顿时就有些急了,挣扎着扭开头喊道,“我有话要说!”
月钦城挺下动作,俊脸黑沉沉的,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瞪着她,大有她不说个正事出来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样子。
“钦城,我见过张巧音了。”沈千姿赶紧说道。
闻言,月钦城只是挑了挑浓眉。
见他那样子,沈千姿有些奇怪,“怎么,难道你知道她从沈家堡逃出来了?”
“嗯。”月钦城也没隐瞒她。
沈千姿不干了,板起了脸,“那你怎么不早说?”
月钦城不以为意,“岳父回沈家堡没多久我就收到他的书信,说是在他回去之前那张巧音就逃了。”
沈千姿心里暗叹,果然,她就说嘛,若是张巧音落在了沈老头手上,怎么可能轻易的逃出来?
“你是如何见到她的?”月钦城突然反问。
“就昨天见到的……”沈千姿把见张巧音的过程说了一遍,包括张巧音是如何哀求她的。
听完,月钦城微微蹙眉,俊脸也有着紧绷。
“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沈千姿问道。她只觉得张巧音变化太大,跟记忆里的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很不一样。至于哪里不对劲儿,还有待分析。
月钦城蹙着浓眉点头,“据说所知,张巧音不过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能从沈家堡逃脱我相信凭着她的狡猾应该做得到,但她逃出之后不去躲避反而来陇南国寻你,这似乎不太寻常,毕竟沈韵堂还未离开。”
沈千姿沉默起来。钦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