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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等待他做批示的奏折很大一部分都是有关军营里的事,她不好帮他做决策。那些奏折不处理,一天比一天堆得多,等到他伤养好,估计人都会被奏折折腾死。
昨晚他去了书房,今早天快亮才回来。她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有着小小的担心。别又折腾出毛病了,吃罪的可是她啊!
这不,特意给他做张电脑桌,省得他起床折腾。
看着腰间的小桌,月钦城眸光闪了又闪,似有什么从眼底划过,一瞬就消失不见。
抬起头,他看着女人严肃的样子,心间淌起一股暖流。
喉结滚了滚,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有些话,说了反而显得生疏。
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的客气。
沈千姿扶着他坐起了一些,给他背上塞了方枕,又拍了拍桌面,得意的朝他挑眉:“怎么样,高度还合适吗?”
她设计的桌子是倾斜式的,面前两只桌腿比后面两只短上一小节,方便他躺下的时候不用那么费眼。
看着她为自己做的,想着她这几日对自己的付出,月钦城喉结滚了滚,突然朝她伸出手,低喃的唤道:“过来。”
“干嘛?”沈千姿下意识的问道,当看着他不知不觉变得深邃起来的黑眸,她突然嘿嘿一笑,连滚带爬的翻下了床。
站在床边,她得意的朝男人叉腰:“想吃我豆腐,门都没有。别想那些不正经的事,认真养好伤才是正事。”
看着僵在半空中的手,月钦城嘴角狠狠一抽,斜眼不悦的瞪着她。这女人,滑头得很。
用得着如此小气?亲一下又如何了?也不想想他有多久没碰她了!
等他伤好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看着他不甘心的样子,沈千姿赶紧往外跑:“你等着,我去书房给你搬东西过来!”
说完,一溜烟消失在了房门外。
方才,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不是她小气不给他亲,而是就他现在的样子,两个人根本不适合那样亲密的肢体接触。
还记得前天晚上,他也是如此,先莫名其妙的让她过去,然后突然偷袭她,结果差点刹不住火。
就没见过这么没自控力的人,好像只要一亲上,他就会有那方面的念头。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别说他那些不端正的眼神,光是他气息变化,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种事,还是忍忍吧……
晚上
上官游再次到访。
有了沈千姿做的小矮桌,月钦城就开始将卧房变成了书房。床边摆着一张大书桌,上面堆满了奏折和书册。那张小矮桌上就放着一本奏折,墨宝笔砚被沈千姿放在他身侧,触手可用,以往负责当书童的杨智因为有沈千姿在,他则默默的在一旁当起侍者负责递茶倒水。
上官游来的时候几人就是这么在房里各自忙碌着。视线落在那张矮小的桌子上,他温润的目光闪过一丝稀奇,甚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当然,也有暗中多看了某个女人两眼。
这几日,他每天都有过来,渐渐的也跟她多接触了一些,随着接触越多,他心中的诧异感越强。
原本以为她只是个脾气急躁有些凶悍不讲理的女人,可随着这几日的接触,他才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太过武断。
这女人性子是急躁了些,可以说她想到什么就一定会去做,根本不容人等待。可是在她急躁的性子后面,却有着一颗坚定且细致的心。
在她看似纤柔削瘦的身上,没有女子的温柔情怀,甚至有些言行压根就不像个女人。可是在她身上,这样粗鲁无礼的行为却带着男人都没有的直爽利落,偶尔英气飒飒的一面更是世间女子身上看不到的。
别看那性子急躁,可做事却是难得有始有终,看看他那好友就知道了。这几日,被那个女人悉心细致的照顾,好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满足和幸福却是羡煞了他……
沈千姿最先看到上官游进来,赶紧停下磨墨的手朝他招呼道:“沈大哥来了?这里有点乱,你自己找椅子坐吧。”
她说完,见月钦城合上手中奏折,赶紧伸手从他手中夺过去放在床边的大书桌上。
“忙了一个时辰了,先休息会,等下再继续。”她没有再帮他拿奏折,而是认真的替他安排。
“嗯。”月钦城勾了勾唇。单手将轻巧的小矮桌从身上挪开,突然缠上沈千姿的纤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那充满占有欲的动作让上官游黑眸眯了眯,快速的恢复神色后,他扬唇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朝床上某个男人说道:“看来,用不了几日你就可痊愈了,这还真亏了千姿。钦城,等伤好了之后,可得好生回报千姿才是。如今她是我们上官家的人,你若敢亏待她,可就是同我们上官家过不去。”
不难听出,他话里满满的都是偏袒的味道。
自从沈千姿认了上官泰做义父后,上官游自然也就改了口,不再称她为‘沈姑娘’。
对于他隐藏的警告,月钦城冷脸瞪了过去,揽在沈千姿腰间的手臂更为收紧:“那是自然,本王的女人本王自是不会亏待她。”
这话一出,沈千姿没觉得开心,反而冷冰冰的回头睨了他一眼:“别把话说的这么恶心,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可不止我一个。”
月钦城顿时皱紧了眉。
“咳咳咳……”上官游突然轻咳了几声,在杨智端来的凳子上坐下,他这才抬头看着对面亲昵的男女,正色的说道,“千姿,皇上册立你为钦城侧妃的圣旨估计明日就会下来。这桩婚事爹的意思是一切从简。碍于你受萧家的影响,遂让我来同你说一声,如今你正处在风头上,不宜大操大办,希望你能理解。”
沈千姿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漠的应了一声。
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脸色很难看,不说有多气愤,但绝对是心情不好。
离她最近,月钦城更加能感受到她的变化,看着仿佛被郁气笼罩的她,他心里莫名的揪着,可是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对别人来说,或许侧妃之位算是一种身份、一种荣耀,但他很清楚,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荣耀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屑和厌恶的。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这样的身份让她从他身边逃离。
上官游又说了一些有关婚礼的事,尽管这样的话题他也不想谈及,可作为沈千姿的半个娘家人,他却推脱不了。
直到上官游离开了许久,直到杨智把房间收拾整齐,房里的气氛一直都处在沉闷之中。
从上官游说起侧妃的事,沈千姿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上官游说什么,她都默默的听着。
就如月钦城担忧的那样,她的确是起了逃走的心思。险些就夺门而出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离开。侧妃之位的确是让人很受伤、甚至有一种受屈辱的感觉,可这次的婚礼比起上一次代替别人出嫁,却是两种不同的局面。
她不用再缩头缩尾的做事,不用再担心伪装被人撕掉,不用担心萧家的人再威胁她。
再者,她能混到一个侧妃,就如同别人想的那样,是皇上天大的恩赐,也是牺牲了上官泰的面子得来的。混到这一步,有这么一个身份,真的很不容易。
她感激上官泰的相助,尽管这份相助不是很让她满意,但却是上官泰费了一番心思的。这份人情不管她愿不愿意、高不高兴,她都必须得承下,而且还要想方设法的去回报这份人情。
萧家不除,沈千姿的亡灵没法安息,她也不能安稳的过日子。如今又面临皇上和太后这么两个人物,她若是脱离了淮阳王府和上官泰的庇护,可想而知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第一次,在原则面前,她选择了让步。
只为将来生活能够平平静静,只会自己能在这异世存活下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做人就要能屈能伸,她要战胜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只有战胜了自己,她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未来什么的,她没仔细想过。老天让她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似乎冥冥之中已经为她做了安排和抉择。她想,或许哪一天帮那个沈千姿报完仇后,自己是不是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依然回到她的家乡,依然让她拥有曾经的生活?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她不否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月钦城,能在这个异世还能有一段感情,她觉得自己也算没白来。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珍惜同他在一起的日子吧,说不定哪天说离开就离开了……
尽管沈千姿一句话都没说,一句怨言也没有,但自从这一晚开始,月钦城很明显的发现了她的变化。
那张千娇百媚、明艳动人的脸上再也不见半点笑容了。
她依然会为他做很多事,包括服侍他洗漱更衣,为他煎药换药,为他洗手羹汤,为他熬夜研磨……
可是他再也没见过她半分笑意,也再没听到她一句啰嗦的叮嘱。甚至连同他之外的人说话都一个样子,不冷不热。仿佛在一夜之间,她性情大变,走到哪、同谁在一起都似被一堵无形的墙体挡着,让人窥视不到她的内心,也看不透她的想法。
不止月钦城为此忧心烦躁,就连杨智都忍不住在他面前抱怨了好多次,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将沈千姿给调了包,换了一个假的在他们面前。
只有月钦城最是清楚,不是她人换了,而是她的心情换了……
就如同上官游说的那样,圣旨很快就到了沈千姿手中,婚期就定在了半月之后。
尽管婚礼排场不大,来的宾客也不算多。但作为嫁女一方的上官家却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上官家不但备足了嫁妆,婚礼头天也将沈千姿接到了上官府,按照习俗,第二日再由淮阳王府的人前来接新妇上轿。
一番吹吹打打到了淮阳王府,进了府,拜了堂,送到了新房之中。对于第二次坐上花轿的沈千姿来说,就跟走过场一样,别说没兴奋的心情了,当月钦城揭开花轿的那一刻看到她在轿子里险些睡着的样子,几乎是哭笑不得。
这一次拜堂,月钦城没有再缺席,而是满面红光的出现在喜堂上。养了近一个月的伤,他伤势早已大好。一身喜袍的他风姿卓绝,本就如画般的容貌更是俊美得如同妖孽般,让第一次看到他出席婚礼场合的宾客都惊艳不已。
在外人看来,淮阳王一向是低调且带着一种清傲的,而且平日不喜与人来往,许是不受皇上宠爱的缘故,其性子向来让人捉摸不透。如今看到他红光扑满的样子,倒是让人生出了不少亲和感。
对于外面那些有关于沈千姿不利的谣言,在这一场婚宴过后,也逐渐的消失了。
不管沈千姿曾经是何身份,做过什么,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去,不管谣传是否真实,如今的沈千姿身为淮阳王的侧妃,更是京城首富上官家的义女,不论哪一个身份,都不是他们能够随便议论谈及的。
新婚翌日
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可也不见新房有半点动静。
在门外守了一早上的小柔和明珠都有些急了。
“小柔,我们要不要提醒王爷他们早起啊?这都快晌午了,不是还要进宫给皇上太后奉茶么?这要是去晚了,他们会不会又把沈侧妃记恨上啊?”明珠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柔平日里算是比较温和,不像明珠那样沉不住气,但此刻,她也有些纠结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时辰的确不早了。
不过王爷都没起,应该没事才对。
不同于房外两丫鬟的担忧,新房内,沈千姿睁着眼,没好气的将某个男人的手挥开。
“别打扰我睡觉,也别叫我进宫去给什么人敬茶磕头,我没这个闲功夫!”
在她身后,月钦城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去给人磕头敬茶了?
他不过就是见她醒了又半天不吱声,就想同她说说话而已。
说起来,他才是最憋屈的一个。
明明她说过等他伤好了就给他吃肉,可这近一个月来,自打她对自己变冷漠之后,别说吃肉了,连口汤都没让他喝上。
好吧,他忍。
本以为成了亲,洞房夜总该可以了吧?可昨夜,他回来的时候,她早就蒙头呼呼大睡,连鞋都没脱,就倒在这张新床上睡得跟头猪一样。如此没有情调的洞房夜,没有遗憾那是假的,这他也忍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可一醒来,她就对他不理不睬,这他还能忍吗?
他要再忍下去,那这往后的日子还能过?
看着女人蒙头耍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