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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的目光落在那一封薄薄的信件上,这个时候,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天香楼不过是他寻欢作乐排遣顾忌之地,就算这花魁讨喜,她也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
眼前的男子嫌恶的抬起手来,却是捂着一块帕子接过了那封信件,冷冷的瞪了那家丁一眼。
这人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秦征不耐烦的打开信件,上面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而下一秒,他的嘴角已然勾起了薄情的浅笑。
“怀了我的孩子?呵呵,有趣。”
如今连青楼女子也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区区一个花魁,莫非想要让自己收了她做妾不成?那岂不是败了镇国将军府的颜面?
而且,她真的确定是他的孩子吗?
这花魁虽说第一次确实是给了他,他也流连过一段日子,可是这种青楼女子,还能为他守身如玉不成?
可是越往下看,秦征的脸色越是僵硬。
她、她说什么?
“把柄?”这个贱人说手上有他的把柄,如果不去见她的话,就要将当日苏婉婉和他之间所有的事情公布出去!“贱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秦征恨恨的将手中的信纸捏紧,区区一个青楼女子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倘若,让众人知道苏婉婉与他的过去,只怕会影响他今后的前途!而且苏文还没病死,谁知道这只老狐狸会不会替他的女儿报仇呢?
“该死!”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德性,稍微对她们好一点就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他已经在苏婉婉的手中栽过一次,怎么能再来第二次?
“来人,备马!”
秦征的眼底已经泛起了一丝杀意,他拿起了挂在榻旁的长剑,化成了一道厉风消失在屋子里。
一匹快马在街道之上横行,给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更添几分紧张和萧瑟。
马背上阴郁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意,他快速掠过街角,却是吸引了某些犀利的目光。
一向门庭若市的天香楼因为瘟疫,也紧闭着大门。
“呀,秦公子怎么来了?”
后门处,秦征一把踹开了那虚掩着的木门,吓了里头的两位姑娘。
“香荷呢?”
“香荷姐姐在阁楼上……”
这,这秦公子也太大胆了吧?如今京都之中那么多感染瘟疫之人,他还想着找香荷寻欢作乐?果真不是一般的男子呀。
秦征哪里会去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他迈开了大步冲上了阁楼,在那间最奢华的雅间门口停住了脚步。
“香荷。”
阴沉的声音响起,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借给她的胆子,敢拿那件事情来要挟自己!而且,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阵清风拂来,原本紧闭的雕花木门幽幽打开,那清新的香气飘来,秦征眼神一冷,便抬腿跨了进去。
这件挂满了彩色丝织帷幔的屋子,充满了魅惑之感。
打开的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却好像无法影响这间散发着暖意的香房。
那屏风之后,一道朦胧的身影坐在地上,身上七彩的长裙犹如孔雀一般散落在四周,秦征绕过屏风,看向此刻正在梳妆打扮的女子,终于不悦的开了口,“让我过来,所为何事?”
眼前的女子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拿着眉笔,轻轻的描着柳眉。
她的动作优雅无比,犹如一幅美人图般,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秦征可没有这样的耐心,“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本公子给得起!”
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银票,狠狠的摔在了这女子的肩头,不想却是引来了一阵娇笑。
“秦郎,我有了你的骨肉。”
“哈哈哈,香荷,我本以为你聪明,没想到你也和其他的山鸡一样,耍弄这种低劣的手段!”
不想话音刚落,角落里却是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秦征疑惑的望向一旁,他竟是没有注意到那里摆放着一只竹编的摇篮。
地上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却是一瘸一拐的走到摇篮边上,“乖,不哭了,快看谁来了?要叫父亲,叫父亲知道吗?”
“够了!香荷,你是不是疯了?”
真当他是傻子吗?女子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而他是两月之前才来光顾她的生意,这么快就有了孩子,是想赖在他的头上?
然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襁褓中的婴孩,“秦郎不看看,这孩子长得像不像你?”
秦征深吸了口气,然而目光轻轻一瞥,他的眼底划过一抹震惊。
那、那个孩子……
这是什么鬼?一身青紫色的肌肤,仿佛被墨染过的眼珠一片漆黑,而此刻这婴孩也正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却是升起一股诡异的熟悉之感。
“这孩子,简直长得与你一模一样。”
眼前的女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而声音却是与方才大不相同!
“你,你是什么人?”
秦征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以他多年的经验,分明感受到这名女子突然爆发出来的强烈危险之气!
“秦郎,秦郎,原来你喜欢别人这样叫你。”
苏婉婉抱着怀中的婴孩缓缓走到一旁的桌上,随手挑起上面写的情诗,“她这么讨好你,差点连我也感动了,只可惜,若她九泉之下知道你如此心狠,会不会难过呢?毕竟,她真的有了你的骨肉呢。”
“香荷,你在说些什么?”她这是什么意思?
秦征的心中升起了一抹异样感,他紧紧的盯着这张脸,再想起她一瘸一拐的动作,“你不是香荷!”
怀中的婴孩再一次传来啼哭声,眼前的女子轻轻的拍着,“怎么办呢,父亲惹你不高兴了呢,要不然……杀了吧?”
嗡的一声,秦征当即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他分明感觉到了苏婉婉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就凭你?”
“秦征,我们久别重逢,这是再次见面,我送给你的礼物。”
苏婉婉随手捡起了桌上摆放的一个罐子,朝着秦征丢了过去,不想哗啦一声,眼前的男子居然一剑劈开了这个罐子,里面一颗肉球带着粘稠的汁液溅在了地上。
他眼中一闪,这,这是什么?
“秦征,你好狠的心啊,连自己的骨肉都杀。”
眼前的美丽面容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这孩子已经快要两个月了,应该是你的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从香荷的肚子里拿出来的……哈哈。”
“你,你……”
一个可能性突然跳出脑海,然而秦征依旧不肯相信,这怎么可能,她不是被送去尼姑庵了吗?
不,这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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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7章 本君不高兴了
苏婉婉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一想起过去那一个个令她痛苦的夜晚,想起从前这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上作威作福,如今看见他露出这样慌张的表情,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这不够!这远远不够!
秦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她是苏婉婉又如何?自己还会怕了不成?
“你认识苏婉婉,对吗?她告诉你什么了?”秦征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一步,他保持着警惕的姿势,打算一旦发现眼前的女子有所动作,就要先下手为强!
苏婉婉脸上笑意不减,她轻轻的哄着怀中的婴孩,看着秦征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怎么,怕了吗?”
话音刚落,秦征分明感觉到一股犀利的杀气迎面而来,那黑光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张刚毅的脸颊已然传来一道冰凉刺骨的疼痛感。
一抹温热滑下,他抬起手一抹,刺目的鲜血赫然跃在眼前!
“你……”
“你画花她的脸时,可曾想过她也会害怕?”苏婉婉的声音已经失去了理性,秦征分明听出了她那毫不掩饰的兴奋之意。
“可恶,你……”
只听嗡的一声,他作势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不想下一秒,一道厉光划过,左腿传来一阵无边的剧痛,他闷声一声忍不住单膝跪地,紧咬着牙看着此刻正扎在自己膝盖之上的黑色长甲。
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伴随着苏婉婉温柔的轻哄声。
“孩子乖,你是怕他欺负母亲对吗?果真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苏婉婉疼爱的亲了亲怀中的婴孩,再睁眼时,那眸光已然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啊——”
疼痛的嘶吼声让秦征那张刚毅俊美的面容变得越发狰狞,然而他的惨叫声却是引来了一阵更加喜悦的浅笑。
“很疼吗?你踢断她的腿时,可曾想过她也会疼?”
苏婉婉说着,秦征分明觉得这根诡异无比的指甲在自己的膝盖之内恶意的转了一圈,仿佛牵动了他浑身的神经,疼得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半跪在地上的男子深深的吸着气,疼痛让他的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秦征的心中大骇,这是……毒?
他一咬牙,当即用手中的长剑劈向那还插在自己膝盖之内的黑色指甲,不想这碰撞之下,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骨已经被震得粉碎,锵的一声,这修长又带着毒的指甲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这是……什么东西……”
他难以置信的望向眼前的女子,这时,那双小手从襁褓之中伸了出来,这阴毒的指甲连着他的小手,秦征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这居然是那个孩子的……
“啊——”
咔嚓咔嚓,眼前的女子疯了一般搅动着他的膝盖骨,那阴冷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看什么?你不配看他!当初是你抛弃了他!”
“咳咳……你,你是……”喉咙间涌现出一股腥甜,秦征好不容易才忍住,他不愿意让自己在这名疯女人面前露出更加狼狈的姿态。
“你是苏婉婉?”他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人会这么恨他!
“哼。”眼前的女子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缓缓抬起手来,轻轻的抽出别在发间的那支珠钗,幽幽的走到了秦征的面前。
该死的,这毒已经麻痹了他的下半身,此刻的秦征只能勉强保持着半跪着的姿态,没有丝毫的力气可以躲闪!
一声低哼传来,苏婉婉无情的抽回了扎在他膝盖之上的指甲,怀中的婴孩这才安分了许多,可是秦征却随着那一抹污血飞溅而出,微微晃了晃身子,视线已然蒙上了一片死灰。
耳边嗡嗡作响,这剧毒分散得极快,他分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狂跳的声音。
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他不能,不能死在这里!
“绝望吗?你可懂我当时的心情?我受苦受难的这些日子,你却在京都之中逍遥快活!秦征,就算把你大卸八块,也无法泄我心头之恨!”
她的声音仿佛是被怨恨缠身的恶鬼,那尖锐的发簪在秦征的脸上来回的比划着,好像在思索从哪儿下手,才能让他疼得生不如死!
“没、没想到你居然能逃出来……”眼前的男子忽然传来一阵讽刺的冷笑,苏婉婉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说什么?”
秦征缓缓抬起头来,此刻他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这张脸,他不怕死,可是他不甘心死在这个贱人的手里!
“我、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没有给你一个痛快……”
“你……”苏婉婉的瞳仁瞬间一缩,心中的怒火更甚,“放心吧,我是不会走你的老路的,今日,定会好好的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再将你的尸体带回去,让长老处理,哈哈。”
长老?这么说苏婉婉还有同伙?
“秦征,让我看看你能忍多久!”她抬起手来,狠狠的将这发簪扎入了秦征的肩头,鲜血四溅,这名男子却是紧咬着牙关,疼痛让他青筋暴起,可是依旧不愿意在苏婉婉的面前发出更多的惨叫。
“求我啊!跟我说你错了,说你大错特错,求我饶你一条狗命!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她不断的搅动着秦征的肩头,就犹如那些黑暗的夜晚,他如同猛兽一般啃咬自己的时候。她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摆布却又无法还手的滋味!
“贱人……你做梦!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否则……”
“否则什么?秦征,你当真把自己当成镇国将军了?你不过是条没有用的狗,在边境征战这么多年,不也被踢回来了?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苏婉婉的手剧烈的颤抖着,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纤瘦的手指,然而这种粘稠的温热让她的心越发的欢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