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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待盛清清说话又接着道:“是我……给她的。”
“哦?”盛清清捏着檬星星的小爪子,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丹舒倒在躺椅上,闭着眼,没有接盛清清的话,反倒是冷声冷言道:“来了便出来,躲在暗处真以为我们不知道?”
盛清清笑了笑,接着丹舒的话:“闻将军,出来吧。”闻沛澜一直跟在她后面她一早便晓得了,她乐意跟着,那就跟着呗,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对闻沛澜可没什么好感。
过了好一会儿,果真有身材高挑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盛清清随意地瞄了一眼便不再看她,转而给檬星星顺起毛来。
“玉澜!你该给我一个解释!”闻沛澜沉着脸走到离方桌不远处停下,看也没看丹舒和盛清清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埋头一心吃面的闻玉澜。闻玉澜听见她的声音微微抬了抬头,咽下口中的面,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姐,而后又埋下脑袋吃了起来。
“闻玉澜!”闻沛澜这些年身在军中,这吼人的气势比起一般人来更要强上不少。
闻沛澜的语气着实算不得好,她与屈之玉的关系非常糟糕,原本以为今日之事不过是屈之玉借玉澜的由头来找她的麻烦,然而事实却是她这个妹妹真的和郗家宅院的妖怪有所牵扯,并非对方栽赃嫁祸。
“闻玉澜你说话!”闻沛澜冷着一张脸,再度开口。
闻玉澜沉默吃面,恍若未闻。
这不搭不理毫不在意的模样,气的闻沛澜又是一阵厉喝。
闻玉澜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总算又抬眸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将里头的汤水喝尽,放碗放筷,擦手擦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又低目埋头作木人状。
闻沛澜也知晓自己这个妹妹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字,可心里头还是气的很,她又要开口,却被丹舒的冷笑声打断。
“在我的地盘大呼小叫,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言语中的冷气森森叫闻沛澜一怔,她对上右前方躺椅处那张涂满膏药的脸。明明是空然无物的眼,她却愣生生地在里面瞧出了几许杀意。到这时,她这才想起来……这地方不是她能随意置喙的。
定北侯府老夫人,第一琴师宋千雁……这些人惨死之事闹得很大,朝堂上也谈论过好几回。都说郗家宅院里头的女鬼凶狠残忍,一不乐意便要砍人手脚。
顾及着丹舒妖怪的身份,和在外头风言风语里传的残忍名声,闻沛澜心头虽然不顺,但到底还是忍着气闭了嘴。
闻沛澜安分了下来,丹舒便不再理会她,又说起了有关眼睛的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把我的眼睛送给了这个孩子,这么说你应该清楚,我的事儿和闻家并无甚么关系。”
盛清清也不惊讶,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是有点儿怀疑闻家和此事有所牵扯的话,那么在刚才看到闻玉澜和丹舒之间的熟稔以后,先时的怀疑几乎就全部消散了。
她回以浅笑,丹舒又开了口:“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跟你唠嗑上几句。只是还要麻烦你出了这儿跟那位大人说莫要难为这孩子。”
盛清清没有接话,丹舒轻笑出声,站起身到了一边摆放着铜盆的架子边,她洗净了脸,那交错的伤疤在晕黄的烛光下看着格外的渗人。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药膏交给闻玉澜,闻玉澜净了手帮她上药,动作轻缓,一向避不见人的眼睛紧盯着她的面容。
上好了药,丹舒又回到了躺椅上,闻玉澜则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闷模样。
“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帮了我不少的忙。”她叹了一口气:“左右我今日无事,便往头说好了。”
…………
说到底还是她与南瑗之间的纠葛。
自打六界第一美人儿这个名号落在碧洲仙子丹舒身上起,她就和那位六界有名的红颜祸水,妖界大公主南瑗牵扯在了一起。
尽管在那之前她和南瑗并没有任何交集。
第八十章
丹舒看着顶上空然无物的房梁; 心里头意外的平静; 她提声; 突地失笑道:“我以前可不是现在这副这样。”
她出生在碧洲河畔,得恩泽于碧洲河神,生而有灵; 一化形便是仙身。她比起大多数的仙神要幸运的多,没有经过怒天雷劫; 没有走过八十一难,只因为河神陨落时的一回眸; 她便成了碧洲河畔那万千仙草仙花之中唯一的幸运者。
碧洲河的水滋养了她; 她依稀记着那河水的味道,甘甜中透着一丝凉意。
碧洲河的土壤养育了她,百花仙子在河畔撒下无数花种,她是其中一颗,落在离河岸最近的地方,她从那松软湿润的泥土里汲取着源源不断的灵气与养分。
碧洲河对于别的仙神来说只是一个无聊时候的消遣地儿; 听听风,戏戏水; 逗一逗仙鹤,亦或是谈谈情说说爱。但对于她丹舒来说,碧洲河是她的家。
“化形成功的那一日我看见了从远方飞来的青鸾; 栖息在听风石上的仙鹤,天际的彩云耀眼夺目,一切都妙不可言。”丹舒的唇角一直上扬; 保持着舒适向往的笑意:“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和我还是一朵花的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我的眼睛里似乎含着碧洲所有的绿意。”
“对了,就在那一日我还看到了你。以至于后来常有神仙在听风石上笑话我。说碧洲啊碧洲,你可真是幸运。不止生来为仙,而且在为仙第一日就撞上了神界的那两位恶霸。”
盛清清和趴在桌子上的檬星星对视了一眼:“你说我?”恶霸?不、不至于吧!她明明是真善美的代表与化身啊!
“是你和你妹妹。”丹舒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她的声音愈加恍惚:“摇天剑,九重殿;碧落鞭,六界仙。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九重宫殿尽毁于剑,六界仙神败落于鞭。”
“无畏无惧,肆意妄为。无规无束,逍遥九天。”
丹舒放缓了语速:“那天,你和扶落正在追着不知哪位仙神家的仙鹤,刚巧了追到了碧洲河来。”
盛清清撑着脑袋,插了话:“那我肯定把那只仙鹤给炖了。”
檬星星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主人,你够了!能不能不要总想着吃吃吃!
听到盛清清那一本正经的话,丹舒竟是点了头:“你确实把它炖了。扶落本想着是把它烤了的,最后还是听了你的就在我碧洲河畔把那只仙鹤给炖了,你……还送了我一碗汤。”当然,她是拒绝了的,身为一株花,她吃素不沾荤。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自那之后的好几十年,碧洲河几乎就没出现过飞禽走兽的影子。”她对这件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不仅仅摇宓和扶落是她化形后第一个见到的,更重要的是,在她们炖了仙鹤之后的几十年里,碧洲河方圆十里不见兽影不闻鸟鸣,安寂的可怕。
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丹舒轻捻着袖口,没再多言有关摇宓与扶落的事情,毕竟她们二人与此事并无多大的关联。
她缓缓开口,柔丽清美的嗓音再度响起。
她的生活非常简单,每日看花抚草,听风躺觉。碧洲河神陨落,她便成了这一块得天独厚之地的主人。碧洲河比不得其他诸如弱水河来的知名,她的仙位晋封也不过是仙帝叫小侍传了一道法旨,毕竟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仙。
碧洲仙子丹舒的名声真真正正为六界界所知是在神后和仙后的寿宴上。神后与仙后诞辰在同一天,两界女主人的大喜之日,仙神二界自然是热闹非凡。
她是被百花仙子拉过去的。
瑶池仙会,碧洲仙子以绝丽殊容赢得诸仙诸神的瞩目。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低阶仙子却有着一张足以颠倒六界众生的脸。在那之后,第一美人儿之名遍传六界。
因为仙会上的一次露脸,碧洲河在因为摇宓扶落炖杀仙鹤之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甚至比往昔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日都有仙君神君在她面前献殷勤,当然,那个时候她是不知道献殷勤这回事儿的,只觉得这些人奇怪的很,无缘无故地老在她面前晃悠。
碧洲河每日来往的仙神多不胜数,她只依稀能辨认几个,那是百花仙子特地嘱咐她要记住的,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总是追着神界的病弱帝君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的摇宓,和偷偷摸摸跟在摇宓后面对着病弱帝君咬牙切齿扎小人儿的扶落。
这两姐妹和那位病弱帝君是一定不能惹的,百花仙子的原话是:你惹了那位帝君,摇宓铁定剥了你的皮,摇宓若是要剥你的皮,扶落铁定就帮着她抽了你的筋,然后两姐妹一起剁了你的肉。
因为百花仙子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她对这三位的印象是最深刻的,除此之外便是神帝和神后最小的孙儿,执掌北天神域十二河的珩和神君。
对珩和有印象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主要是这位神君的母亲是北海龙宫的公主,他自己亦是河域之神,她身为现今的碧洲河仙,对于他有着一种归结于‘水’的天然亲近。
珩和神君每日都会到听风石上来坐一坐,他不言不语,就坐在那里吹箫亦或着发呆。她和他到底是怎么说上话的,她其实也记不大清了,总之无端无由地就那么熟络下来。
珩和不喜欢说话,有时候她连着说一天,他也有可能不会吐出一个字来。大多时候他只是看着她说,更多时候他则是坐在听风石上不停地吹箫。也只有碰见摇宓和他小叔两人在碧洲河畔时,才会和那位病弱帝君说上几句话。
珩和是她除了百花仙子外唯一交好的朋友。
在碧洲河的日子,安谧而美好。
所有的转折出现在那一场六界盛宴上。
蓬莱仙山的十日宴,仙神妖魔齐聚。
她还是被百花仙子拉去的,百花仙子与妖界的大公主南瑗颇有纠葛。论地位,一个上等仙姑一个妖界公主就格调而言还是百花仙子更胜一筹;论容貌,百花仙子也不输南瑗丝毫;也就在年龄上,她稍微要比南瑗大上个几万岁,但这在动辄就万岁打底的仙神妖魔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百花仙子对南瑗是横看糟心竖看恶心,可偏偏她未婚夫婿就被那么一个样样比不得她的妖精迷得神魂颠倒。
更甚者,不只她未婚夫婿,还有魔界的血煞之王,妖界虎将,仙界皇子等等,数不胜数,一个二个的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倒在南瑗的大红罗裙之下,怎么起都起不来。
当百花仙子得知南瑗也会参加这次的蓬莱十日宴,她便气冲冲地驾着仙鹤也飞往了蓬莱,打算和南瑗算上一账,她走的时候顺带拎上了她,和在碧洲河畔听风吹箫的珩和。
这一去便注定了后来的百转千回,物是人非。
蓬莱十日宴是神后的亲妹妹,蓬莱公主蕴枫的手笔。
这宴会声势浩大,可以说是六界同欢。
她是第一次看到妖,看到魔,看到鬼怪,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盛景。飞天流剑,坐骑神兽,馥郁神花,六界美人,仙妖对酒。
这里面有她见过的,比如走哪儿哪儿无声,坐哪儿哪儿静音的摇宓姐妹。更多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只在别的小仙嘴里听说过的老牌上神,颇有煞名的魔尊魔王,四海龙宫的公主太子,西天佛家的菩萨罗汉……以及……妖界的大公主南瑗。
妖界皇族只来了两个,大小公主……南瑗北钰。
比起默默无闻的小公主北钰,妖界大公主南瑗之名可谓如雷贯耳。
妖界的第一任妖后是小公主北钰的母亲翡后,而南瑗的母亲是神狐的后代,以二嫁之身在翡后死亡不到半月里带着南瑗成为了妖族继后。那个时候南瑗还不叫南瑗,这个名儿是妖王后来给取的,以表示他对于南瑗这个继女的爱宠之心,南瑗北钰,可见其心思。
南瑗来的时候,她站在的远,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直到百花仙子拉着她到了前面,她才看了个清楚。
一身艳红的罗裙,如瀑的顺长黑发,她的样貌算不得极美,只能说中等偏上,最叫人难以忽视的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和周身缠绕不散的魅惑之气。
狐族惯会惑人,她生了一双只需眸子一转便媚气四溢的眼,眼角只需一挑,细长的手指只用顺着那长发一绕,便能将四周目光尽数揽去。
南瑗艳光四射,称的旁边北钰乃至于其他仙子神女黯淡无光。
大多神女都见不得南瑗独占风头,几个一合计便将她从队伍里给推了出来。
就在那时,她和南瑗有了第一次交集。
那个时候的她,尚且还是懵懂单纯固守一方的低阶小仙,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
她局促地在各方仙神妖魔的目光之下,在四周的窃窃私语和唏嘘赞美之下提着一颗心不敢动不敢言。
也不知道多久,半靠着魔族血煞之王的南瑗冷哼了一声,她抬头便对上了她那一双勾人的眼,那里头含着满满不屑和浓浓的鄙夷。
然后,南瑗说了她到场之后的第一句话:“这张皮搭在你这种木头身上,当真是暴殄天物。”
南瑗有一张很厉害的嘴,她的挖苦嘲讽之能早就在和各界美人的交道中练的炉火纯青。
丹舒从躺椅上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看着听的认真的盛清清道:“要不是你和扶落不耐烦听她在那儿逼逼叨叨,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