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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自己的事情,宣云锦又从窗口离开,装着上完茅厕回来。
这个时候的章奕珵没有多说什么,站在人群外,方便宣云锦跟他耳语。
听完宣云锦的汇报,章奕珵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担心的看着她:“你……没问题吗?”
宣云锦挑眉:“能有什么问题?我们本来不算熟的好不好?”
章奕珵轻笑:“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场中的讨论突然有了一丝变化,四个书生见官府的人锁定他们就是嫌疑人,似乎认定凶手就是他们四人之一,为了脱罪,那理由一个比一个还奇葩,都在狡辩。
何况,他们都是有童生身份的,见到县令这种级别的官都可以不跪,哪能随随便便就冤枉他们杀了人?
只要没有确定的证据,那肯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然而,四人推卸的态度竟然刺激了归月,让归月突然之间有所爆发。
特别是聂毅那句话:“你们这些捕头,再加两个外人,还说什么经验,到底会不会断案?但凡杀人总得要有动机,我们不过是文友,到底有什么动机?”
闻言,张鑫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也有些烦躁。
真的很讨厌跟这种书生聊天,其他本事没看到,嘴皮子功夫简直惊人,打乱思路就算了,还没人说得过,各种心塞……
归月好似回了魂,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看着聂毅,双拳紧握,带着一种强烈的恨意:“杀人动机,你没有杀人动机吗?”
闻言,本来要开口说话的章奕珵立刻住了嘴,诧异的看着归月突然爆开的情绪。
对于一个经受打击的人来说,让她发泄一下也好,章奕珵就缓了缓,没在这个时候开口。
而且,章奕珵对归月口中的话很感兴趣。
这四个人都瞒得好,一直没有问出其他比较有用的东西来,归月这么一说,明显有他们还不知道的情况。
聂毅皱了皱眉,看着归月有些针对他有点不愉,不过,想到归月刚刚死了丈夫,年纪又轻,倒是多了一抹原谅和释然:“嫂子,我们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杀人的事情岂能乱来?我们何曾有过什么动机?”
归月脸色铁青,似乎在隐忍什么:“谁能知道你人面兽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枉读圣贤书?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实际上好·色之极。”
闻言,所有人睁大了眼睛,包括聂毅在内。
归月又不是宣云锦,把脉就能发现一些问题了,聂毅平日里混得乱,可爱惜名声,一般出去玩都比较注意,不想碰见了熟人。
聂毅还真的不知道,归月竟然知道他这样的喜好。
可问题也来了,本来不过是男人风·流倜傥的一面,如今竟然被当成了杀人动机?聂毅好似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宣云锦和章奕珵都看着归月,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想。
章奕珵善于观察人的面目表情,从而默默的练习自己推理,所以他就算不会把脉,也能看出聂毅的身体带着一种空浮之像,定然长期近女·色,还用力过猛……
所以,归月这么一说,章奕珵也是不意外的。
章奕珵仿佛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低声的说道:“先前你给他把脉的时候,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宣云锦轻笑:“身体虚,自然得好好养。”
章奕珵怔了怔,顿时有些明白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归月泪眼婆娑的看着张鑫:“我们先住进院子,两位是后来的,可这位聂童生屡次……调·戏于我,还说什么我相公肯定考不上,让人跟了他……”
归月后半句说得有些结巴,似乎很有些难以启口。
一群捕头听得目瞪口呆,顿时有些风中凌乱,纷纷看向聂毅,觉得人真是不可貌相。
聂毅也是呆了呆,随即怒气冲冲:“敬你遭遇了变故,一直礼让三分,你倒是得寸进尺,污蔑起人来头头是道……”
聂毅对此很冲动,两只手气得动作很大,似乎随时都可能给归月几巴掌以泄愤。
归月小媳妇一样的缩着脖子,似乎很害怕的躲到了宣云锦身后。
张鑫等人立刻拉住了聂毅,不让他有动手的机会。
人家正在爆料,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宣云锦扭头看向了归月,归月含着泪一直低着头,整个人有些颤抖。
宣云锦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动,默默等待这件事情的结果。
聂毅被拉住了,七窍生烟,看着归月突然一甩袖:“嗯,圣人之言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跟你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吗?”
听到那刺耳的一句话,宣云锦眯着眼看聂毅,对这男人的感观更差了。
经常出入那种场合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放地图炮,亏得凶手不是他,否则她一定让他现在就跪下道歉。
本来聂毅的人品没这么差的,他非常怜香惜玉又喜爱美·色,对于女人向来宽容。
最重要的是,聂毅玩是玩,正经的女孩子他不会碰,更加不要说朋友之妻了。
哪怕是刚才宣云锦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有尴尬,没有邪念。
归月一席话真把他气得不行。
可惜啊,这里并没有很了解他的人,他一时半会儿也辩白不清才会气得那么狠。
一时情急,说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正文 第二七二章 太难看了
章奕珵拳头抵唇咳嗽了一声,悄悄的跟宣云锦说道:“放心,这么曲解圣人之言,他肯定考不上。”
宣云锦忍不住想笑:“这你都知道了?”
章奕珵嘿嘿一笑,没有再接话,他本来就是为了安慰宣云锦才这么同仇敌忾的,说什么那都没有根据。
有些人呢,其实不是不明白真实意思,只不过词穷的时候条件反射会用来骂人,好似这样有优越感,就能胜利一样。
所以,章奕珵纯粹在逗宣云锦开心。
好不容易将炸毛的聂毅安抚住,张鑫疑惑的看了看归月。
说实话,聂毅这反应看起来实在不像真的,但也有可能是装的。
聂毅想了想,似乎很不甘心,不屑的看着归月:“就你这货色,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本少爷能看上你肯定眼瞎。”
众人集体无言,这聂毅火大得很,嘴也特别不饶人。
归月仿佛被打击得不轻,脸色有些白,似乎不甘示弱:“看不上我?这就能证明你是什么好人了吗?捕头大哥若是不行,可以去县城……那种地方问问,这位道貌岸然的学子肯定常客。”
闻言,聂毅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火气都彻底消散了。
因为归月说的这事儿他完全无法反驳,这个坑他注定要跳了。
张鑫表情严肃:“聂童生,这事儿可对?”
聂毅脸色相当难看:“是又如何,这不能代表我就是杀人凶手吧!”
归月立刻开口:“我也没有说你就是杀人凶手,只是在细数杀人动机。”
聂毅狠狠的瞪着归月,第一次尝到哑口无言的憋屈感:“你这么说,其他几位也有杀人动机?”
归月冷笑一声:“怎么就没有了?”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
可归月已经开了口,似乎有点不管不顾起来。
“姓魏的,一进来就想要我们这间房子,还拿钱砸人,跟相公吵了一架。”归月冷冷的说道:“他总说自己的房间住得不舒服,就盯着别人的,未必没有怀恨在心。”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魏庆,有些诧异。
此片区全是租房,房子不满意,换个院子不就成了?为了这事儿也能吵起来?
魏庆尴尬的一笑:“这……这也算杀人动机?我身体不好,一直喜欢向阳的房间,我那个房间有些阴冷,住久了肯定不舒服啊!”
“而且,我早说过了,你们那间房是我早订下的,东家看你们给的银子不少,临时给我换了,我想商量一下不成吗?”
知道自己订下的房间被人住了,魏庆就知道那东家贪财给他耍了个小心眼,可当初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给订金什么的,东家这么反悔也没有证据可以闹。
魏庆那个时候肯定很愤怒很不甘心,自然就找上了李宏。
一言不合炒两句其实很正常,而且,之后大家在一起读书,彼此都改观了,归月不提及他压根儿就忘了好不好?
如今被提出来当杀人动机,魏庆自感很莫名其妙。
“心胸狭窄,怀恨在心?”归月不依不饶。
魏庆也脸黑,面对女人本来没有聂毅那么能说会道,这下可把他给难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会阴沉沉的看着归月,这才是怀恨在心了好吗?
聂毅看有人跟自己同病相怜,顿时不怒了,好笑的冷哼一声:“那你这么说,宁兄和左兄难不成也有杀人动机?”
归月表情冷漠,似乎说出来的话让人多几分信服:“当然有……宁赤哲家境不好,全靠相公接济,心里早已经嫉妒,还觉得很羞辱,你们真当他有表面这么云淡风轻?”
宁赤哲脸色同样不好的看着归月,他并不以为自己家穷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可是也不至于成为归月随意攻击的目标。
归月这话,真的很伤人了。
宁赤哲没有狡辩,只是铁青着一张脸似笑非笑,总觉得归月这是在乱咬人。
左方也有些冷漠的看着归月,嘲弄的说道:“那……不知道在下的动机是什么?”
归月轻蔑的扫了左方一眼:“去年考完试,你跟相公起了争执,还吵了起来,难道你忘记了……你……”
归月正要滔滔不绝的继续数落,一个轻飘飘却又坚定的清丽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够了,归月……”宣云锦淡淡的说道,语气非常的陌生。
归月的表情和动作都僵在原地,似乎有些意外宣云锦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宣云锦漠然的看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难看?”
说着,宣云锦朝章奕珵的方向移了几步,将归月露了出来,不再挡在她面前:“虽然是女人,可也要敢作敢当,你这样到处攀咬,不过是一种垂死挣扎,实在那看……你这样的朋友,我护不住你,也护不了你,你不用躲在我身后。”
章奕珵轻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宣云锦的肩膀:“归月,凶手其实是你吧!你竟然杀了你的丈夫,还想将罪名嫁祸给别人,甚至想要利用小锦给你做证人,做挡箭牌?”
“最近小锦交了你这个朋友,我其实挺高兴的,至少为了准备考试,我有时候的确顾不上她,有个人陪她说说话也挺好的。”
“看来……我放心得太早了,若是早知道你会这么利用小锦让她难受,这个朋友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归月犹如石雕,连眼珠子都不知道动了,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真被吓得不轻。
其他人听到章奕珵的话简直震惊,四个书生在彼此怀疑,哪曾想凶手竟然另有其人。
敢情,他们都在给人背锅的。
张鑫等人看着归月,眼珠子有些脱臼,一直柔弱示人的归月才是凶手,这反转……
张鑫好半天才合拢了嘴巴,有些不解的问道:“章兄,这怎么回事儿?死者死的时候,归月不是跟小锦在外面买菜?还能怎么杀人?”
章奕珵脸色不善的看着归月,对这么一个女人真心同情不起来。
谋杀亲夫,欺骗和利用朋友,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正文 第二七三章 真真假假
宣云锦真心交朋友,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章奕珵觉得有些愤怒。
果然外面的世界不如村子里面单纯。
章奕珵冷笑:“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而已,让人的惯性思维产生了误差。”
四个有嫌疑,差点就背锅的书生好不容回过神来,有点惊掉了下巴。
敢情凶手竟然是归月?如此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子?
难怪一直在牵强附会的说他们有杀人动机,分明是想将锅给甩走。
所以,这也是推卸责任的一种吧!
“障眼法?什么障眼法……”张鑫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再同情归月,能够谋杀亲夫的女人,在众男人眼里是可怕的,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哪里还用得着同情?
“毒药砒霜!”章奕珵没有再卖关子,很直接的说道:“因为现场摔碎的酒杯有砒霜,李宏也确实用这酒杯喝了酒,胃里自然也就有了砒霜成分,仵作验尸的时候,很容易就判断李宏是死于砒霜之毒。”
“既然如此,现场的四位学子自然而然成为了怀疑的对象。”
“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