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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多久就到了魏家门前,两人下了马车去云棠园见老夫人,柳竹想换身衣服之后再去,魏敏却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往前走。老夫人对她极为纵容,自常嬷嬷那次刁奴欺主的事情之后,府里但凡有稍稍对她不敬的人全部被清理了出去,如今不管谁见了都得恭敬地称道声:“小小姐。”也不怪笑丫头在知道自己跟着伺候魏敏后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魏老夫人彼时正和宫里派来的公公说话,见敏姐儿来了,笑着招招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才继续说道:“有劳公公了,麻烦您给太妃娘娘带句话,那天我和敏姐儿一早就进宫去。”
赵嬷嬷笑着将公公送出去,将提前备好的钱袋子双手送到公公手上,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转身回去。只听敏姐儿天真稚嫩地声音响起:“爹昨儿受了风寒,我和三姨母一同去看他罢,三姨母煮的粥好喝,正好给爹也送一碗。”
魏老夫人点点头,而后想起还在医馆住着的蒋兰庭,问道:“你兰庭表哥可好些了?还是早些将人接回府里来照顾的好,外面嘈杂,没个清净。”
魏敏微撅起嘴回:“他的未婚妻来找他了,等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让他回江南罢,人家也有亲人,咱们家霸占着人家做什么?免得让外人以为祖母扣着人想给我当未来的相公。”
魏老夫人忍不住笑骂道:“才多大的小妮子,过嘴的话也不和肚皮商量一下,羞不羞?他不能回江南去,不管是谁过来都不成,他自己心里清楚。好了,去看你爹罢。孩子,不要怨怪他,总归他是你最亲的人。”
魏敏点头应了,这才和三姨母离开,她当然不能记恨他,她还得帮着三姨母做魏家的当家夫人,总要让这位没什么野心的柳三小姐明白,有些事情做起来虽然难,但是放不开胆子去想就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和陌生的一切对抗,大抵这就是她生在这个朝代里最大的乐趣了。
魏亭然知道昨儿是魏敏同母亲求了情立即一阵脸热,对着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柳云生出一阵不耐烦。
“老夫人想让我回江南去,可我舍不下你,看你在祠堂受罚我心中不好受,我想着老夫人听敏姐儿的话,便去将她叫了起来,果不然……咱们的敏姐儿瞧着还真有几分未来当家人的派头,你这当爹的还是得管管,要是哪天真纵的没了边儿,和你这老子抢起来可真是坏事了,别不上心。”
魏亭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看着束着窗幔的绳子上垂下来的流苏,想起娘昨日的训话,心里一阵难过。谁都劝他不要和孩子一般计较,但自打这个丫头出生后,他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心爱的女人逝去,母亲的不信任和怪罪全都因她而起,每次他只要生出一分想要对她好的心思,内心深处的厌恶就将之盖了过去。
外面传来下人给人行礼请安的声音,柳云再听到柳竹也来了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满道:“你若得空稍稍叮嘱一番敏姐儿,不要让她和我那妹妹走得太近,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看她那派头摆的,都快要盖过我了,免得让敏姐儿的身份也跟着掉了价儿。”
第二十八章 :回府
魏敏推门进来,向来带笑的脸上变得有些严肃和不自然,像是被人给束缚了手脚,走到魏亭然身边,拙笨地说:“爹,祖母说您病了,可用过药了?三姨母亲手做了粥,您喝点吧。”
她是故意用这样孩子气的口气说话,万一哪天真能让这位父亲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错事,倒也不枉费她的一番功夫。
柳竹很是心疼这个孩子,上前一步站在魏敏身边,跟着笑道:“姐夫,你尝尝看,我往里面加了些开胃的东西,暖着喝下去发发汗就好了。”不小心转头迎上二姐想要吃人般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这也是她不愿意来的原因,二姐早已经将姐夫当成了她的专属,只要身边的人露出半点心思,她就要用最为狠厉地表情盯着给予警告。
敏姐儿终归是个孩子,不明白当中所潜藏的不为人知的的东西,她的父亲虽好,却也不是自己心目中的良人。柳竹所求不多,只想遇到一个能待自己好,能踏实过日子的人就好,哪怕他的相貌丑陋,自己也是能够接受的。
魏敏看着一阵怒,这二姨母还没当成她的后娘,倒是把这后娘的架子摆出来给谁看?微微仰起头,用稚嫩无害地声音问道:“二姨母,您眼睛里进了东西?怎么瞪那么大,真吓人。”说着不自觉地去拉柳竹的手。
魏亭然神情淡漠地看了一眼柳云,对着柳竹勾起一抹笑:“让三妹担心了,敏姐儿,给爹端过来,正好腹中有些饿了。”
柳云一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宛如狂风过境般,阴森冷然,在魏亭然复又投来淡淡一瞥时才收敛了些,笑着拉起魏敏的手,温声说道:“敏姐儿坐到姨母身边来,你爹难得躺在床上歇息一天,他反倒坐不住了,别忙着走,留下来和我们说说话罢。三妹,你先回去。”
魏敏隐约抓住了魏亭然眼中的一丝不快,立刻顺势而上,揪着这一处猛砸下去:“二姨母,外面的下人私下里都在议论您,说您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跟在我爹身后像什么样子,要是给未来的夫家知道了可怎么好?您可别说是我说的。”说完冲着脸色发白的二姨母俏皮的眨眨眼。
魏敏这一句话可真是将柳云的面子里子全给敲碎了,若是寻常人断然听不出里面有什么不妥,可是心思细的却无不能品出当中的嘲讽和奚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知廉耻地跟在自己姐夫身后,人前不便说,人后编排的有多难听想也想的出来,连魏家的下人都看不起她,更是表明连下人都不愿意她这样的人做魏家的女主人,更何况是魏老太太?不觉中得意忘形的疏忽竟将自己推到这步。
魏亭然见气氛僵持,这才出声道:“阿竹昨儿照顾了兰庭一夜想来也疲惫的很,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别累病了。我也想睡一会儿,都出去罢。”
柳云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都撵,站起身鼓着腮帮子瞪了柳竹一眼,率先推门出去了。
魏亭然看着低垂着头温婉安静的柳竹,顿了顿,说道:“阿竹,在魏家就别顾着你们家里的那套,想说什么想玩什么直接找管家或是找我也成,别委屈了自己。柳云嘴里的话,不听就是。”
柳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了声:“记住了,姐夫好好歇着罢。”就带着魏敏出去了。
魏亭然不是没看出她眼底的仰慕,可是今天却发现她那双眸子里清明透彻如说,半分不见他的影子,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盯着那道门看了许久。
柳竹走在小路上瞪了魏敏一眼:“你好端端的和你二姨母说那些话做什么?这下全府的下人都把她给得罪了,要是以后……你可不是给人家找事?”
魏敏得意地扬起下巴,笑道:“这些话我都是从笑丫头那里听来的,又没谁说的,便是我说句赵嬷嬷,她还真敢找赵嬷嬷的麻烦?要是真是赵嬷嬷说的,她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赵嬷嬷的意思就是祖母的。”
柳竹摸摸她的头发,笑道:“小脑袋瓜子里成天装的是什么,我还真有些困了。兰庭好歹是因为你才受的伤,若是有空准备些小东西,暖暖人的心。毕竟,你还挺喜欢人家的不是?”
魏敏被三姨母给戳到了心底最柔软处,难得的没有反驳,回了院子倒是真认真想起来该送什么谢礼。他虽然身陷尴尬境地,却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什么都不缺,如今更来了个能与他说话的未过门媳妇,还真没什么好送的。琢磨了半天将这事还是交给若初,亏得一切知晓的早,不然等长大以后闹起来,她可不就成了仗势欺人、抢人家丈夫之人?别说给魏家丢人败兴,连她自己也不能接受。
兰庭在医馆躺了十天被接回府里来,脸色好看了许多,若没人触碰他的伤口就和常人无异,让魏敏没想到的是那位张小姐也跟着进了府,她倒不是没有容人度量的,心里总跟戳了根刺一般没法再用最为寻常的目光去看待人和事。只是跟在祖母身后一道去看望了他,若初选的也不过是件有吉祥平安寓意的玉器摆件,留着观赏亦可便是拿去卖了也亦可,魏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没人主意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幕却是被一直心不在焉留意着她这边动静的兰庭给看在了眼里,老夫人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养身子的话,他笑着应了,在众人离去的时候,他出声叫住了魏敏,他们两人平时关系甚好,倒是没人当回事。
张蔚然在一旁也不会觉得九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思,只是吃味兰庭让她靠近说了几句悄悄话,也不过是撇撇嘴,没敢多说什么,她只看到这位娇贵的大小姐微微变了变脸色便离开了。
“你同她说什么了?魏家不愧是最有钱的人家,连个伺候的丫头都能抵得上一般人家的小姐了。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等亲戚?”
第二十九章 :常嬷嬷
兰庭轻轻坐下来,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疼得很:“蔚然,你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你爹娘会不放心,还是早些回去罢。我应该不会再回江南了,京城眼界开阔,路子也光,兴许我能寻着一处宝翻身。你没必要将大好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张蔚然竖起眉梢,不可置信道:“江南蒋家什么东西不是现成的?你是正儿八经地少爷,蒋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这么辛苦张罗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把一切都拱手让给你的继母?我不信你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寄人篱下对你有什么好?魏家再怎么名声显赫与你蒋兰庭没有半点关系。”
兰庭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抹不耐烦,沉声道:“我现在确实是寄人篱下,我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实在顾不得你,所以你还是走罢。我的事情,你往后不要再操心了,向我和老师道声好,往后我若得空,必定会亲自上门拜访。”
张蔚然冷笑一声:“拜访什么?就在你爹登门说是要退亲的时候,我爹就发誓往后凡是姓蒋之人不许登我张家门,你要是这次跟我回去,好好同我爹道个歉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是他认为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别让他失望。”
一抹难堪浮上兰庭的心头,他向来敬重老师,可家中丑事实在不好多说,他早已不是那个想要将全部心力寄放于字画间的大雅之人,往前的路一旦偏了想要回到最初比登天还难,所以他放弃了回头。
最后也不过化为一句没什么感情的:“你走罢。”
而魏敏再听到兰庭和她说的那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冷凝万分,一身冷意与她的年纪很不相符,不过她生得甜美可爱,在外人眼中只当她不过是在耍小性子而已。她却二话不说,径直往柴房走,若初在身后都追的有些费力。
先前春风得意,任谁见了都得恭敬称道一声的常嬷嬷此时分外狼狈地蹲着劈柴,上了年纪的人手上没什么力气,费好大力气才能劈开,向来爱干净的人此时脸上和身上都满是灰尘,如沟壑纵横般的皱纹处更是聚满了灰尘,抬头见到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的魏敏先是一怔,而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魏敏缓了缓,沉声问道:“你知道什么?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从这里离开过好日子去。”
若初追过来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意外地看向小姐,这种气势俨然像是一个满是心机的大人才有的口气。
常嬷嬷只是摇头,而后张大嘴,只见里面本该有的一条舌头不知去向,空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而后她举起手里的斧子冲着地上一条细枝狠狠地砍下去,紧接着又露出一阵笑容。若初看不明白,魏敏却是知道,看来是真的有人容不下她这个魏家的小姐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偌大的魏府,淡淡盯着她这个没有半点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未免太兴师动众了罢?她让若初走远一些,确保她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才开口问。
“你认识那个人?”摇头。
“你苛待我是那个人安排的?你不认得他(她),那是有别的人和你接头?怕你多嘴所以拿了你的舌头?不能说话,不认识字,除非那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不然谁都不会知道会是什么人,倒是精的很。刚开始没动想我死的心思是吧?”
常嬷嬷点头。
“原来是我自己给坏了事,想来推我入水的人——应该是你?”
常嬷嬷用力地摇头。
饶是如此魏敏心里也明白过来,想来这个人原先是想让她死的,但是在她落水捡回一条命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想来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生怕被老夫人发现,暴露了踪迹,所以才不好动手,最近她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惹得背后的那个人杀心又起。
魏敏抿嘴笑道:“看来如果我要是再做什么不讨那人喜的事情,只怕他的手会伸进魏府,然后要了我的命是吗?”
常嬷嬷点了点头,而后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攒着眉头指着魏敏,然后又往上指了指,做出一个抹脖子死了动作,面目狰狞而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