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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娘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身体软绵绵好似站不起身来,“我从没见过你父皇这般严肃,好似我以前从来就没亲近过或是察觉真实的皇上!”
赵王搀扶着母亲,轻声道:“没想到慕婳竟有是有这么大的面子,父皇厌弃赢澈,依然对她亲近,母妃,我能不能……娶慕婳?”
“不可能的,皇上不会同意,慕婳同赢澈就差一纸婚约,他们彼此钟情天下皆知,在皇上明确表态不喜赢澈时,慕婳嫁给皇子,她良好的名声都毁了。”
赵娘娘坐在椅子上,胳膊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你还没听明白皇上的深意——啊安乐郡主大势已成,皇上处置起来都得慎重,慕婳自己不在意名声脸面,皇上在意,有很多人在意,她若不要脸……有很多人会帮她把脸面争回来!”
“父皇竟能容忍她?”
“不能容忍又如何?安乐郡主已经是任何人碰不得的,任何暗害阴谋对她都没有鲜果,皇儿快快死心吧,就算你能把安乐郡主带上床榻,被人堵在屋里,这样的消息也传不到外面去。”
赵王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心,“早知道……早知道慕婳有今日,我早早亲近她了,赢澈的运气还真好,不过是被她踹断腿一次,竟同她勾搭上了。万一慕婳在皇上面前给赢澈说项……”
“不可能!皇上不会动她,因为她是女子,若是一个男儿有她这样的声势,皇上只怕早就出手了,你没见皇上突然不喜赢澈?”
“母妃的意思是父皇察觉到赢澈已有野心?”
“皇上方才不是说过你是皇子么?龙体不知能支撑多久,皇上要为自己身后事考虑了。”
赵娘娘拽过自己的儿子,“你同皇上如此相似,你不做皇帝,咱们母子都活不成的,皇儿也到了选妃的年岁,我帮你找个最适合你,又得皇上疼爱的女子。”
第五百三十章 尴尬之事
宣室门口,皇上不意外见到有白衣阁老之称的长青,仿佛在印证世人的说辞,长青自从效忠之后,时常穿着颜色素淡的直裰,挽着乌黑的发髻,身上没后任何饰品雕琢。
他成了富贵的皇宫中的亮色。
“怎么?怕朕伤害你宝贝徒弟?”
皇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是不信朕的保证?”
长青拱了拱手,面色淡然,“臣担心陛下被慕婳气到,先向陛下代慕婳请罪。”
“……”
皇上鲠了一下,抬手狠狠敲了长青的肩膀,“记住朕的警告不许提起任何关于朕记忆的事,你明白么?尤其是在她面前,你更不能露出任何的口风!”
“皇上不是已经想通了么?”
“朕的事还不用向你解释吧,你给朕安分一点!”
皇上霸道蛮横哼了一声,迈进宣室,背影却有几分色厉内荏,强装出的警告有点可笑。
可是他能怎么办?
如何能同慕婳说以前的记忆?
他最希望她忘记……忘记她死于他的命令之下,她是不会怪他,皇上并不希望听到不会怪罪这句话!
就让他在今世好好保护她,默默看着她耀眼夺目,幸福长命。
他已经接连错了两次,着实不能再承受第三次剧痛了。
沐少将军,皇上一想到这事,依然有中窒息的感觉。
皇上解开披风扣子,端着茶水道:“把安乐郡主叫进来。”
看似悠闲随意,皇上捏着茶杯的手始终是湿漉漉的,气息亦有几分急促,到底还是不一样了,瓦剌圣女的出现让他几乎失去控制。
“皇上今夜歇在何处?还是赵娘娘宫里?”
净事房的太监趁着皇上有空进来请旨,最近这几日皇上对赵娘娘颇多宠爱,也频频临幸后宫女子,以前不好女色的皇上一下子变了,不过比起荒淫无道的帝王,当今还是很有节制的。
皇上沉默看着送上来的绿头牌子,抬手在牌子上指指点点,好似在挑选感兴趣的女人,作为皇帝,他真是好享受呢。
“赵妃……先撤掉牌子几日,朕要让她明白,聪明劲可不是用在这上头的。”
“奴才遵旨。”
皇上身边自有太监捧着帝王起居注,时刻准备记录一笔,皇上拿起一块牌子,模糊记得她有一双挺明亮的眼睛,虽然脾气骄纵一点,他觉得鲜活可爱,更似记忆中的女人。
慕婳此时已经来到宣室外,一手拽着有点不情不愿的赢澈,直接迈进门,高声道:“臣扣请陛下圣安。”
“啪”
慕婳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地上洒落好几个木牌,绿头牌子……慕婳好奇捡起来,打算重新送到皇上面前,看清楚牌子上的名字后,愕然道:“皇上还当保重龙体,子嗣虽是重要,您已有三位皇子,倒也不用太着急。”
捧着起居注的太监手中的毛笔一颤,用不用记上安乐郡主劝解皇上戒色的话?还是要写上一笔的,毕竟帝王起居注也是史书的一部分,足以显示安乐郡主的忠诚陛下,担心陛下龙体,亦有直臣的意思。
赢澈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去看皇上此时的脸色,嘴角一抽一抽的,忍笑真是好辛苦。
“朕只是,只是随便看看。”
“嗯,皇上心中有数就好,臣不用再替您担心啦。”
显然慕婳不大相信皇上只是随便看看的,遥远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绿头牌子,除了记忆模糊外,那时她本身也没有看电视的爱好,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还要写一些论文,研究一些此生永远都用不上的电子干扰技术。
这些记忆随着瓦剌圣女出现而逐渐清晰起来,也让慕婳对以后的征战更有信心,虽然技术用不上,但有些战争的总结和分析,她还是记得的。
倘若她在少将军时就觉醒了这部分记忆,她许是就不会战死了。
“拿走,把这些都拿走!”
皇上一脸沮丧,眸子闪烁着尴尬,本就不足的底气更显不足,他的脑子进水了,非要在慕婳入宫时看绿头牌子?!
这又是需要掩盖的历史,他更坚定不能让慕婳猜到真相的决定!
长青在一旁同样忍着笑容,眼见着太监飞速的退出去,许是被皇上突然的暴怒吓到了,捧着起居注的太监脚下拌蒜,摔倒了。
起居注正好落在慕婳眼前,慕婳本不想看的,然好心压都压不住,帝王的日常,如何同宫妃燕好……慕婳快速扫过起居注上的字迹。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太监练练磕头请罪,却毫无把起居注从慕婳面前拿走的自觉
天要亡朕?!
皇上的脸色已经黑若锅底,瞪着犯错的太监,眼角余光扫过认真观摩起居注的慕婳,有心重重处置太监,慕婳已经看到了,“你退下吧,把起居注拿走。”
“遵旨!”
太监连滚带爬捡起起居注,飞速退了出去。
慕婳眼里闪过遗憾之色,只看到几页而已,不过皇上还真是个爱读书的人,里面记载了许多他彻夜苦读的事,临幸宫妃反而很少。
单凭这一条,慕婳原谅皇上亏待赢澈大半了,也相信赢澈的判断,皇上另有深意,绝不是平白无故对他突然就不好了。
“当皇帝不易,事事都要记载,朕也不是天生的帝王,有时总会被奴才给气到。”
“陛下过谦了,在我眼中您就是最值得敬佩效忠的帝王!”
慕婳没有一丝的虚伪犹豫,明亮的眸子盛满炽热的忠诚,皇上却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去看这双眸子!
他所求的从来不是她的忠心,这份死命的忠诚和牺牲精神让他格外的难过,他早该知道慕婳更像是古人,更像是舍生忘死的军人!
“你突然进宫可是为赢澈?”
还是早早解决此事,把他们打发出去为好,皇上冷然淡漠的说道:“朕的决定不会因你而改变,赢澈必须得到教训!他辜负朕这些年的培养……”
“您对他的培养只是让他在瓦剌圣女面前卑躬屈膝?”
慕婳自嘲的说道:“那样的话,我到希望他永远没有遇见过陛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皇上的托付
慕婳的话语掷地有声。
皇上面容难堪而惭愧。
宣室寂静无声,气氛顿时凝重滞涩,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有朕,三郎有今日?”
好半晌后,皇上不服气的说道:“他是个天才,但你让他自己说,朕的教导和培养造就三郎!”
赢澈低声道:“皇上对臣恩同再造,没有您,臣不过是宛城一个书生。”话语稍稍一转,“臣一直铭记皇上的教导之恩,愿意报答回报陛下,宁可付出性命,臣在所不惜,然有些事,臣无法放弃,她比臣的性命还重要。”
“好了,你们两个不比在朕面前……”皇上语气一滞,“表现你们至死不渝的爱慕,朕不是外面对你们推崇备至的人,慕婳,你进宫的本意,朕已经知道了,对赢澈,朕不会再做任何改变,朕想给他最好的,他偏偏不肯听朕的安排!”
避让开瓦剌圣女这个让他们彼此都不愿提及的人,显然皇上对慕婳更多几分顾忌,同对赢澈的安排磨砺不一样,皇上对慕婳只有疼爱维护。
否则他大可似对赢澈一样,把他们一起赶出去。
“赢澈不想要的安排,有得是人想要朕的偏爱,朕也不是非他不可,如同朕同皇叔所说,没有朕,倒要看看他有能风光到几时。”
嘲讽而冷漠,皇上再次显得对赢澈极是不屑,赢澈跌入低谷好似是他想见的,“当日朕给过他反悔的机会,他没有抓住,固执走出皇宫,今日就算看在慕婳的份上,朕也不会原谅他!”
慕婳抬头快速扫过皇上,轻笑道:“我要代三郎多谢您放手,其实我一直担心三郎太得您的宠爱,担心因为帝宠掩盖他自身的才干和智谋,明明可以依靠才华扬名天下,却因为您对他的偏爱,让他备受非议,无法让人信服,更因为您给他安排的道路引得皇子们嫉妒不满,太子是不敢针对您,把不满都发泄到无辜的三郎身上。”
“我们虽是不怕太子殿下的不满报复,但总是个麻烦,不是么?”
“这次入宫,是我硬拽他过来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
慕婳直接拉着赢澈站起身,面对赢澈:“是我错了,说得再冠冕堂皇,其实还是想给皇上一个后悔的机会,不过皇上是不会在意了,你别生我的气。”
赢澈摇头道:“我对今日早有准备,纵是父母也不可能永远宠爱支持儿女,何况是皇上?他总有许多的理由,也总有很多更会讨他欢心的亲近子侄。我不过是适逢其会得了他教养罢了,总有人会取代我的地位。”
砰,皇上直接把茶盏摔到地上,恼怒道:“滚,你们都滚出去!”
然见两人手拉手出门时,皇上又加上一句,“慕婳,你同三郎不一样,始终是不一样的,朕对你……会一直疼爱,但这份疼爱无法再加在三郎头上,你明白么?”
“臣多谢陛下,可臣不需要陛下的偏爱,您还是把臣和三郎一起看待吧,他也是比我性命更为重要的人!”
赢澈嘴角弯弯,一把抱住慕婳,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长青眸色复杂,有喜悦,有欣慰,但也有一丝徒弟被抢走的酸涩,隐约体会到木齐复杂的心态。
皇上再次砸了桌上的砚台,不摔点东西,不足以显示出他的暴怒,更不足以掩饰他心头的狂喜!
仿佛是愤怒以极,皇上背对两人,多看他们一眼都不愿意。
“皇上别再让程大学士羞辱训斥三郎了,下一次我不知会不会还有耐心同程大学士这样的朝臣讲道理!您可以不宠他,雷霆雨露具是君恩,我不敢抱怨不满,没有您,三郎还有魏王和我爹,不缺长辈照拂,虽然他们比不上皇上给三郎的好处多,受他们宠爱照拂,最起码心安理得。”
“程澄说了什么?”皇上眸子暗淡下来。
“过一会他会来向皇上告状,您自己去问就是了,省得说我造谣无赖程大人。”
慕婳向皇上行了一礼,“我先告退,不耽搁陛下正事。”
如同来时一样,离去时慕婳同样不带一丝的犹豫,从头到尾赢澈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重重叹息,“朕这是养出了两个小祖宗?”
“臣觉得您是自讨苦吃!”
“不,你不明白。”
皇上挥手让赵信等仆从退下,拿出一个严密的盒子,轻轻拍了两下,从包裹着明黄色绸缎的盒子中取出一份折子,递给长青,“朕三日前收到的奏报,朕准备了十年,积攒了十年的家底,只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长青快速扫过折子,眉头越皱越紧,“局势已经这般严重?天工坊不足以支持么?”
“朕不是天才,从来就不是,记在脑里的东西又不多,你当每一项研究出来的委什都是一拍脑袋就能想到?一把枪火隐藏多少的创新和技术?原本朕以为足以应付下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国战,然朕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相对闭塞的帝国,没有完全开启民智的国家,以个人的力量很难扭转历史的轨迹,何况他还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封建帝王,如何在相对保守的太后娘娘和朝臣眼皮子底下发展势力。
最重要是西边竟也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雄主,而帝国……现在还在内耗,皇上只能先放逐锻炼赢澈,解决掉一些隐患,“起码在局势危时,朝廷上的大臣和朕真正的继承人能站在主战的立场上,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