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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郎眸子越发阴沉,这叫小伤的话,她到底受过多严重的伤?
永安侯他们一家亏待了她?
慕婳去上药了。
书院中,程大学士面容严肃,他身边的学子一个个面如土色,在慕婳陷入重围时,他们纷纷出言嘲讽慕婳,趾高气昂打赌慕婳撑不过片刻,最后的结果却是慕婳赢了。
赢得极是漂亮!
“敢问老师,是否准备下一局?”
程澄宛若没有听到,手紧紧扶住赤红的围栏,为看慕婳丢人,他领人攀上书院最高的宝塔,可以把书院内外尽收眼底。
慕婳闯过第一关,虽是收了轻伤,肯定会继续闯下去。
此时书院执事的人怕第二关也拦不住慕婳。
万一被慕婳连着闯过三关,该怎么办?
把一个女孩子迎进书院?
这让他们这些人脸面何存?
“老师,沐世子射术无双,曾有第一神射之称,下一局不如请沐世子守关。”
有脑子灵活的人想办法阻止慕婳,其实这三关,第一关最难,第二关次之,第三关只是考验战法而已,几乎所有懂得兵法的将领都能过关。
只是以前没有任何人通过第一关。
这才让勇闯三关被传成一关比一关难。
射术也是君子六艺之一,学子们也有射术课程,但是看慕婳方才的凶残,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射术能同慕婳一较高下。
“沐世子不是书院的人,让他守关,会不会被人议论?认为咱们书院怕了慕小姐?”
一群人似看白痴一样看说话的人,眼头真是一点都不亮,大实话能随便说吗?
他们不是怕了慕婳,还用请沐世子出面?
只要沐世子出面,等同他们欠了沐国公府一个人情,人情是那么好还得?
可是比起还人情,还是不要再让书院丢脸下去了。
“方才老师不也同意柳三公子和嘉敏县主对弈,对外只说是沐世子见对手难得,借机同慕小姐切磋一二。”
“万一沐世子他输了呢?”
“咳咳。”
提出沐世子代替书院出战的人连声咳嗽,“怎么可能?沐世子怎么可能输给慕小姐?万一他真输了,我想书院中派谁出战都是输,还不如敞亮一点直接请慕小姐进书院来,听一听她的要求。”
几人同时陷入沉思,拿眼神示意恩师下决定。
事关书院的名誉,唯有程澄能做决定。
程澄缓缓闭上了眸子,“去同沐世子说一声,他若是愿意代书院出战,程某不忘他今日援手之恩,倘若他不愿……寻常的难度已经难不住她了,她想过第二关,同书院学子比已经不适合,射术上得让我们惊讶,承认她射术千古一绝才行!”
书院的学子谁上都是输,哪一个都不比上慕婳,直接让慕婳同古往今来射术高强的人比。
正中红心什么的,肯定不会让他们惊讶。
“老师英明。”
学子们显然都想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要他们不惊讶,慕婳做不出惊世骇俗的事,他们就可以当做寻常,不让慕婳过关。
当然这么做难免被人非议,可是比起书院的面子和尊严,流言总有散去停歇之时。
“明日在书院办几场讲解古圣贤的课程,重点讲解一些科举应试如何破题……总之你们要让京城百姓明白,京城书院大儒极多,为帝国培养出许多的才子和文臣。”
“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
学生们齐齐鞠躬,眼里闪过拜服之色。
学生不明白,他这次就算补救恰当,终究在皇上面前丢了分数,书院的精锐尽出,又披着皇上特意送过来的铠甲,竟然还是挡不住慕婳。
柳三郎出现在书院,皇上肯定也在人群中吧。
他这位师兄又该如何想自己?
******
“哥哥,哥哥。”
嘉敏县主不去看风光无限,被人追捧的慕婳,转头去见兄长如同白日见鬼一般,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瘦削的身体颤个不停,嘴唇泛白,甚至传出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您这是怎么了?”
她忙扶住沐世子,冰冷的触感一瞬间窜入她心头,“哥哥身上怎么这般凉?”
沐世子好似听不到,看不到,失去五感,木讷般喃喃道:“我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的。”
绝对不可能。
她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面容不一样,性情也不一样,可是她那些招数和气势却几乎是一模一样。
任何时候,她都是那样无可畏惧,爽朗的笑着迎战。
很多人愿意追随她左右,哪怕那些人最后知道她是女孩子,依然誓死追随她。
“哥哥。”
嘉敏县主狠狠捏了沐世子一把,低声提醒道:“书院派人过来了,这事只能哥哥出面。”
指甲如针,狠捏一下,沐世子骤然清醒了几分,看向妹妹,她才是他的妹妹!
“我真该听母亲的话,一把火烧了她的。”
他一时心软才把她埋在玉门关外。
“沐世子考虑得如何?”程澄派来的人讲述了一遍,“程大学士说了,沐世子只要尽力就好,无论结果如何,程门和书院上下都会感念沐世子援手之恩。”
嘉敏县主在旁听着,眸子晶晶亮,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哥哥的射术天下少有,如何都不可能输给慕婳。
“家兄很愿为书院效劳。”听沐世子半晌没有言语,嘉敏县主主动开口:“只是家兄同一个女孩子比试射术,着实有点以大欺小了,家兄心怀仁义,还需书院出面说两句。”
“不。”
沐世子面白如纸,摇头道:“我不会同她比试射术,程大学士另请高明吧。”
嘉敏县主闹了个到大红脸,羞愧般不敢去看来人,“家兄身上不大好,呵呵,精神亦有些不济。”
第一百七十九章 应战
书院的人面色不是一般难看,全然没听嘉敏县主的解释,冷笑一声:“今日书院事多,怕是没办法请沐世子去讲解兵法了,既然沐世子身体有恙,沐世子早早回沐国公府歇息了罢。”
一甩儒袍,来人快步离开。
“哥哥,您害死我了。”
嘉敏县主恼怒道:“就算你不愿意同慕婳比试,也不该当面让他们下不来台啊,您也是练箭多年,本当大显身手的,怎么就不敢同慕婳比试?”
沐世子微微低头,眼睑半闭半睁,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慕婳姿容明艳,有着女孩子少见的爽朗,她大笑时,堪比阳光般耀眼澄澈,嘉敏县主都不得不承认慕婳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哥哥不是爱慕上她了吧?”
嘉敏县主的推测,令沐世子更加局促不安,忙不迭的否定,“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爱慕上她?她……她是噩梦,是我的噩梦。”
许是在慕婳闯关前,他还有一分心思,想着把慕婳纳进去,用来宽慰父亲……然而见识过慕婳的身手,他恨不得慕婳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沐世子抬起手臂挡住炙热的阳光,也挡住慕婳望过来的目光,“小妹,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因为我没有把握赢下她。”
一遍遍在心里说慕婳不是她,可是只要见到慕婳,他就想起她,根本没有办法拉弓射箭。
嘉敏县主惊讶道:“没有把握?哥哥不是在说笑?在西北死在你箭下的大将不计其数,母亲说过你曾经三箭射死过鞑靼的哲别,能冠以哲别的人都是射术精湛的人。慕婳还不曾及笄,就算她天分再高,还能强过兄长去?”
“她一身武功不俗,也是勤学苦练得来的,一天就十二时辰,她哪来的时间练射箭?听三小姐说过,永安侯府在关外过得很苦,她还要种地砍柴,喂养鸡鸭,煮饭洗衣。”
沐世子因为这句话脸庞稍稍多了一分血色,也许世上会有那么巧的事。
死而复生太荒诞,母亲净化她灵魂,她怕是随着那场大火魂飞魄散了。
“我们还是先回府去,今日我的确太累了,等养好精神,我再亲自向程大学士请罪。”
“……也只能这样了。”
嘉敏县主咬着嘴唇,再一次瞄向慕婳,不知柳三郎说了什么,慕婳笑容绚丽,更美上一分。
“父亲和我备受陛下重视,陛下不是以射术就重用我们,皇上看重得是我们领军治兵之能。”
沐世子的理智渐渐回笼,压低声音道:“咱们可不怕程大学士,以前只是不愿得罪他罢了,程大学士若是因为我不肯代替书院出战就同我翻脸,他未必能得到好处。”
“……我不是担心这件事,哥哥和父亲地位稳固,就哥哥立下的战功足以让我们荣耀百年了。”
嘉敏县主闷闷的说道:“我要留下来,看慕婳能不能闯过第二关。”
“她闯不过去,程大学士不会让书院彻底没脸。”沐世子咬牙切齿般说道,“如此锋芒毕露,站得越高,跌得越狠。她再本事,也是个女孩子,相夫教子,才是本分。”
嘉敏县主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却也无力说什么,当今帝国就是这样,她已经算是过得比较自在的女孩子了。
永安侯和木家没有沐国公府的地位,他们保护不了慕婳。
况且三小姐慕媛才是他们最珍爱的女儿。
慕婳不被他们算计就不错了。
******
“程大学士的意思是,让慕小姐独自一人展现射术?还要做到令人震撼,才是过关?”
柳三郎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戏弄,“你们怎么不直接把慕小姐的双手捆上?哦,你们怕是没有把握,担心慕小姐捆住双手仍然能射中箭靶。”
书院的学子有些人羞得不敢抬头,也有学子愤恨不平看着为慕婳出头的柳三郎。
慕婳托着下颚,做深思状,“算了,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不爱同无能怕输的人计较太多,更愿意直接把他们的面子扯下来,让他们心服口服。”
“慕婳……”
“你不信我?”
柳三郎黑瞳微缩,面前的女孩子坚强倔强,自信从容,好似任何难题都难不倒她。
他缓缓提起手臂,即将碰到慕婳脸颊时,他猛然收回手,尴尬道:“你脸上有脏东西,左腮……”
慕婳眨了眨眼睛,随意在左腮抹了一把,“还有吗?”
柳三郎仔细的看了半晌,摇头道:“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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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皇上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三郎啊。”
红莲长公主冷哼一声,不满的嘟囔:“他刚才要做什么?调戏婳丫头?”
“他们都是孩子,青春冲动,情难自禁。”
皇上低笑道:“朕相信三郎的性情和节操,他绝不会做出有损慕婳名节的事,朕反倒担心慕婳,你眼中千好万好的女孩子会伤到三郎。”
说到最后,笑已止住。
率先动心的人便失去主动,付出也会更多。
倘若得不到慕婳的回应,柳三郎会被情所伤。
“情殇,情殇,朕期望三郎这辈子都不要经历这样的伤痛。”
“皇兄是何用意?”
“朕宁愿三郎风流一点,广纳姬妾,一辈子不动心,不懂情。”
“……您对三郎?”
“他是朕看着长大的,情分自是同寻常宗室子弟不同。”
皇上淡淡瞥了红莲长公主一眼,“你不必试探朕,朕知道他是魏王的儿子,朕亦有可继承江山社稷的皇子。”
红莲长公主微微颔首,可又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今日之前,她想着皇上把柳三郎当做皇子们的磨刀石,用偏疼偏宠让柳三郎成为朝野上下的靶子。
然而听方才这番话,红莲长公主有些拿不准了。
“既然慕小姐没有异议,便随我们去书院的射箭场吧,弓箭等物什都给您准备好了。”
“我看书院门前很开阔,拿来射箭也适合。”
“这不行,请慕小姐必须到射箭场。”
慕婳浅浅一笑,抬高声音道:“我若不去射箭场,是不是就算我闯关失败?让你们震撼没有太大的难度,让所有人惊讶才能证明我的射术!”
第一百八十章 隐忧
书院的学子再一次瞠目结舌,世人常常以狂生称呼他们。
言行放纵,仗剑指点天下的狂生比慕婳还显得谦逊一点。
“狂妄,狂妄……”
“是吗?”
慕婳含笑反问一句,衣裙上血迹未干,令说慕婳狂妄的人闭嘴。
一个女孩子刚刚打趴下五百个男人,还谦虚的话,那也太虚伪了。
“你们设下要求,我只提出在书院门**箭,这就是狂妄了?”
慕婳淡淡的笑着,“倘若我把书院的匾额射下来,你们会怎么说?”
书生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我们同慕小姐只能不死不休了,我奉劝慕小姐一句,别挑衅你不该挑衅的强大的敌人。”
书生一甩衣袖,领人离开。
倘若这句话换做前世,慕婳说不得就做了,今生她不愿意招惹过多的是非。
她今日来书院就是让程门没脸,帮陈四郎喊冤,敌人只是程门子弟的某些人,她无需同整个帝国读书人为敌。
踹断京城书院山门的事,还是不做为好。
否则皇上都未必容下她。
书院大门打开,陆陆续续有人往外搬东西,多是射箭所用的物什。
能进去书院的人到底是少数,见到物什堆放在书院门口,围观的人爆出震天的叫好声。
此时京城传遍慕小姐单挑帝都书院的事儿,正有许多人骑马向书院赶过来。
有文官,亦有武将。
虽然来得多是品级不高的官员,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不到京城不知官小吗?
品级不高也只是对满朝重臣而言,他们中随便一个出京外放,都得是实缺的要员。
而且他们来书院,不单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