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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初听后,心里也有些闷,这是一个忠心的奴婢,陪葬不是谁都有勇气的,只是这后妃安葬,既便她想陪葬也是没这个资格的。看裳儿伤心成这样,这事情还是他来办。只得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沈风裳大概哭泪了,就这么抱着他,边哭边睡着了。
时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横抱起她,直接不用走的,用轻功飞回了将军府,在交待成雪照顾好她后,便去了书房,联络上成叔,成叔在二盏茶不到的时间就赶来了。
“将军,可是有事吩咐?”成叔到了书房,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宫里的全嬷嬷已然没用了,她是以孤寡的身份入的宫,所以累及不到他人。”
“将军可否要我等救她出来?”成叔皱眉,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全嬷嬷算是个最没有暴露风险的人,怎么就突然成了个无用棋。
“不用救,依她的体格,五十板还撑得过去,你们若去救了,怕是会引起皇上起疑,皇帝终究是皇帝,哪怕我们派去的人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也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地盘,有他人的眼线。”时初不是不相信皇帝,而是有时候,有的事情,不做些准备,怕到时候反应不及。
最终成叔还是没忍住,问了全嬷嬷为何会成为死棋的经过,时初也是实话实说。
最后补充道:“沈宣宜是裳儿在意的人,所以这事我不能不管。”
成叔上前叹了口气:“将军,我是属下,没有资格说你,所以有些事情,希望你别为了夫人,而做出没有底限的事情。”
“成叔,有些事情,我自有分寸,自是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时初郑重保证。
窗边,扑腾的声音传来:“是猎鹰!”成叔上前,打窗门打开,猎鹰飞进房里,落在书桌上。
他的腿上绑着纸条,时初上前取下,打开一看,越看眼神越是凝重,最后只向成叔说道:“你先回去,安排接全嬷嬷的事情,东临郡有情况,必须向皇上禀报。”
成叔点头:“明白。”
成叔离开后,时初也快速跃出府,直奔御书房。
而此时的御书房,奶娘喂过小皇子后,皇上并没有让人带着离开,而是摒退了所有人,自己抱着他,失魂落魄地靠坐在书案前的台阶上,看着怀里不哭不闹的小家伙,嘴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你倒是自在了,可是朕的心里难受,若朕不是皇帝,是不是该把你掐死,因为是你把朕的宜儿给带走了。”
这么说着,便把手扣在孩子的那小小的脖子上,比划着,最后还是收回手:“只是朕还是皇帝,你才这么小的一个,哪里会杀人,是朕没有保护好她,该被掐死的是朕才对,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那孩子无意识地给了他一个笑容,很纯真美好的笑容,皇帝发现自己忍不住又掉泪了:“今晚,朕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朕想在自己难过的时候,有个观众,所以你是我儿子,我便把这个荣耀给了你。”
皇帝一直就这么坐着,头轻轻地靠在小皇子的襁褓上,两个人,一大一小,在缅怀着那逝去的人。
时初贴在书房外,静静地等皇帝的悲伤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最终,听到皇上那略有些哑的声音:“阮墨,进来。”
阮公公轻轻地推门,天已然有些泛白,那橘黄的晨光,让皇帝的眼神有些不适应:“皇上,可有是什么要吩咐的?”
“把小皇子带去朕寝宫旁边的屋子,在他开智前,都养在朕的身边。”
“皇上,这不合规矩吧!”阮公公听罢,觉得这不太好,一个皇子,跟在皇上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若是生了什么野心,那皇上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阮墨,这是宜儿的孩子,朕保不定宜儿,却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孩子,规矩,那是朕定下的。”皇帝知道这不合规矩,但那又如何,这是她爱的女子生的孩子,他没办法下手杀了他,就要想办法教好他,保护好他,这是他这个做皇帝唯一给为她做的事情,谁说也没有用。
知道皇帝心意已绝,阮公公只得应下,把小皇子抱出书房,又听皇帝道:“小皇子名字,就叫司宜康,你让宗人府来自敕造入皇家族谱。”
阮公公皱着眉,很想跟皇帝说一声,这皇子都有辈份字的,这司宜康明显于礼不合,却看到皇帝不耐的神情,只得遵旨去办:“奴才告退。”
皇帝挥手示下,待阮公公完全出了书房,时初才自旁边从容进去:“皇上!”
“时初?”皇帝正想回内殿,换身衣裳好上朝,发现来人,还是有些意外。
“皇上,这是东临郡快报。”时初拿着之前收来的纸条,递到皇帝的面前。
皇旁抬手接手,快速拆开,大致浏览一遍:“这消息可靠?”
“回皇上,这是成义传来的消息,当是可信。”
“副将叛变,收押了各将领的亲眷,周勇将军什么举措?”皇帝收起字条,眼神凌厉起来。
“成义曾跟周勇将军提过,只是周勇将军不信,说那副将跟随他十几年,是可信任之人,若成义再有心抵毁,便以霍乱军队之名,就地正法,所以成义才向皇上请示。”时初也没想到,那周勇将军经过一家劫难过后,会如此糊涂,而那副将所做之事,竟然在自己出手之前就办好了,可谓是雷厉风行之姿,看来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
第一百七十八章良妃的恨
皇帝气急:“传令下去,连夜把周勇给撤换。”
“皇上,不可,若此时撤换,一是会引起那些未知将士的误解,二来,将领被控制,就算下令也不一定能快速执行,毕竟东临离京都还是有些距离的。”时初出声阻止,这事他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正商量着,外头便有人禀报:“启禀圣上,天牢典狱长将前来求见。”
见皇帝面带为难,时初主动提到:“皇上,东临郡之事还要多番思量,眼前的事情先处理了,下官在这里候着便是。”
“嗯!宣天牢典狱长进来。”皇帝直接说完,回到案堂后坐下。
书房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因为长期在天牢中,阴暗的地方执行审案细节,脸色略显青白,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些阴郁,穿着典狱官服,身板挺得直直地,进了书房,向皇帝行了礼:“启禀皇上,昨日送进来的老嬷嬷,已然招出幕后之人,卑职特来请示皇上,对幕后之人,该如何处置。”
皇帝一脸严肃:“幕后之人,是谁?”
“良妃娘娘!”典狱长直言不讳。
“良妃?”皇帝心下讶然,这个良妃平常话就不多,最多跟在皇后身边当个应声虫,对其她妃嫔都还是谦让的,给他的印象就是柔柔弱弱的女人:“你当真确认是良妃的人?”
“回皇上,确定是良妃的人,那止带汤是良妃的贴身婢女,以良妃娘娘身体不适为由上太医院取的,良妃娘娘的园里,还精养红花多株,除此外,卑职查过赖嬷嬷的入宫介绍人,是东卫府的一个侍卫,那侍卫经过详查,是良妃娘娘的娘家子侄辈的人。”典狱长一夜之间,竟已经查明这么多东西,这样的办事效率也是难得的。
皇帝拍了椅扶手:“来人,把良妃带来见朕。”
“是!”门卫,御林军接令,直奔后妃住处。
而此时的良妃,见到来人,并没有慌张,而是穿戴整齐,坐在厅正中等着。
御林军推门而入,见到她还是客气地行了个礼:“良妃娘娘,皇上有请!”
良妃用她特有的温柔嗓音回应,说得不紧不慢:“行了,过了今日,恐怕宫里再也没有良妃娘娘了,你们且都起了,前头带路吧。”
御林军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失礼了,娘娘请!”
良妃目光朝前,表情温和,昂着头一步一定地走着,像在赶赴刑场,又像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御书房与良妃的寝殿并不远,所以他们很快便到了地方:“皇上,良妃娘娘带到。”
“让她滚进来!”良妃的罪基本上已经定了,所以皇上说话丝毫不客气。
只是良妃确未害怕,依然用她原有的步调,走进了书房中,对着皇上就是一个下蹲礼:“臣妾良妃,见过皇上。”
“良妃,宣嫔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要说!”皇上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得良妃一阵轻笑:“皇上,你这么愤怒,是因为我害死了沈宣宜,还是差点害死了你的小皇子。”
“你的意思,就是宜儿的事就是你干的!”皇帝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招认,只是她这么坦白却更让他愤怒。
“宜儿,好一个宜儿,皇上可还曾记得,臣妾的闺名是什么!”良妃抬头,用幽深的眼神看着他,好希望他能给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皇帝真的不记得她的闺名,只道:“我知道你是良妃即可,闺名有多重要?”
“呵!皇上啊皇上,你可知你越是这样说,才让臣妾觉得那沈宣宜越讨厌。”说到最后两个字,良妃一改温婉的形象,瞠目欲裂的样子,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此话何意。”皇上有些不明白这些女人,到底想的什么。
“皇上,你知道臣妾最恨你什么吗!”她定定地问着他:“臣妾最恨你,明明对谁都无心,却能做到对谁都一视同仁,明明私下里规定了除了皇后娘娘,谁都不准有子嗣,却独独给了沈宣宜这种特权,明明从来不记得我们后妃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却独独喊沈宣宜的闺名,还喊她宜儿,你不知道这让我们有多么忌妒吗!”
“忌妒,因为忌妒就要去杀害她吗?”皇帝不觉得自己有错,身为皇帝,后妃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由不得他挑,不记得名字有何稀奇。
“是啊,忌妒真的没有用啊,所以我就想着,你对她好,我忍,你只与她有说有笑,臣妾也忍,可明明我的份位比她高,你却只让她一个人可以有孩子,我们却没有呢,你难道不知道在这后宫,没有子嗣的后妃有多可怜,你就没想过,你若是百年后,我们这些没有子嗣的后妃该如何自处,送太庙出家吗?我不甘,臣妾不甘啊!”良妃说着,眼泪就不停地流下来。
她嫁于皇帝之初,也是芳华正茂之时,皇上也正值青年,心生爱慕亦是正常,可是认清事实后她便知道他无情,对谁都一样,她就歇了这不该有的心思,想着至少,她要有个他的孩子,那样也了胜于无,可是多少年过去了,除了皇后生了皇子外,没有任何人怀过孩子,这时候她就明白,这该是他有意为之。
可是这之后呢,沈宣宜进宫之后,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都不想当然了,皇上会对着她笑,还宠溺地喊她为宜儿,甚至是,她盼了许多年都盼不到的子嗣,他都允了她,得知她怀孕的当时,他那明显得意的笑容,在自己的脑海里,怎么都消散不去。
所以她觉得自己要疯,被沈宣宜这个女人,也被皇上给逼疯了,她要的情爱得不到,要孩子得不到,那凭什么沈宣宜什么都能得到,所以明知道就算自己做得再隐密也会被发现,她也要毁了她,毁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孩子,这样她才会心里舒服。
看着皇上那控制不住的怒意,她笑着,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她现在死了,沈宣宜终于死了,所以皇上,你现在要怎么做呢,杀了我吗,来啊!来啊!我早就想死了,你杀了我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良妃死
看她这样子,皇帝反倒是不怒了,他突然阴了脸,笑道:“杀了你?哼!你以为这么就能换回我的宜儿了?做梦!朕不会让你死,朕会让你活着,活得生不如死,你还记得自己有多少家人吧!不记得也行,朕自己会算,朕会把他们一个个算起来,抓在你的面前,一天杀一个,就让你看着他们死,看着他们怨恨的眼神,哪天你的家人都死绝了,朕再慢慢地折磨你,用药喂着你,不让你断气,哪天让朕觉得我的宜儿能安息了,再处决你。”
听到这里,良妃的表情才从无畏变得惊恐:“不,不,皇上,害人的是我,跟我的家人无关,你不能这么做。”
皇帝嗤笑:“相信朕,朕是皇帝,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嗯!”
良妃爬上前,爬到皇帝的身边,拽着他的衣摆:“不,皇上,我们林家是肱骨之家,他们没犯任何错,你不能这么对他们,你这样是会遭天下人责骂的。”
“他们没犯错,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当朝的哪个官员没有一点的污点,朕不过是理解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对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要真的追究起来,朕绝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