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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弈?”他怎会知道我的处境?
心头有太多未解之谜,我正自犹豫,却听他道:“姑娘,眼下机会难得,错过了,再想跑可就难了。姑娘难道想被困在此处受制于人?”
抬眸,眼中忽露出坚毅的光芒。不管眼前这人是否可信,只要他能带我逃出这里便好,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好,我跟你走。”我伸手搭上那人的手,他一个力道拉着我从窗口出来,稳稳落在外边的地面上。
随着此人的节奏,也顾不得泥水粘上裙摆,提着心眼,一路竟十分顺利地出了此处,来到外面。
“司空公子约姑娘在安全的地方会合。”他冲我丢下一句。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张口问道:“具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姑娘不必担心,只管跟着在下就是了。”
我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停下脚步。
“姑娘?”那人转过身看我,面色严肃。
大雨放肆地打在身上,衣衫尽湿,我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司空弈派来的人。”
那人踟蹰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管姑娘信与不信,在下的确是司空公子的人。”
“你不是。”语气笃定,神色认真,“你现在正带我往东面走。东面,依旧未出太子的势力范围。如果是司空弈派人来接我,断不会在东面的某处地方等我。”
对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又转为严肃。
未等他再开口辩解,我道:“你是木玹派来的吧?”
“他知道如果说是他派来的人,我断不会随你走,所以就让你说是司空弈的属下。”我咬咬嘴唇道:“也罢,我就随你去见他一面,顺便把一些话问清楚。”
“姑娘请。”对方不置可否,带着我继续行路。
为避免暴露,我和他都没有打伞,一路任自己被暴雨淋得透湿。手脚冰凉,心也早已麻木了。
雨中行路,浑身冰凉,隐隐雷声又在头顶上方响彻。
“楚瑟。”一个熟悉的声音忽在前方出现。我伸手将额前湿了的碎发向后理了理,拭去眼前的雨水,视线再度清明起来时,只见一柄竹纸伞出现在头顶。
“我想了想,还是过来了。抱歉,让你淋了雨。”另一只手翻去一甩,将一华美温暖的披风搭在我身上。
“少将军,您怎么……?”
“你先下去吧。”他随口吩咐一句,凝神看着我,对视着我眼中无奈、气愤和质疑的意味,身子忽然僵住。许久,唇边扯出一个微笑。
“以后没有人会对付你了。”雨声中,他温柔对我说道。
我定定直视着他温柔的眼睛,顿了顿,张口道:
“所以,你为了让那枚扳指远离我,为了你所效忠的太子的利益,故意带我去姐姐们被关押的地方,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你早就已经算好。然后,你假意帮我,短时间内向太子透露了我们的行踪,让他的人赶到这里,看着他将姐姐们毫不留情地杀死。”我瞪着他,眼中恨意毫不遮掩,“你骗我。我原以为你有办法救出我的姐姐,可结果却是,你亲手设局帮助太子将她们灭口。一举两得,木玹,你使的好计策!”
“还有……那日,你是有意带我去找司空弈,去马场的对不对?以你的身份,哪会那么巧就和三皇子的人撞上了?你知道司空弈会怎么做,你有意让我对他死心,对不对?!”
“木玹,我看错你了!”
亏我以前以为你只是阳光直爽的少年将军,你就是个黑心的,黑透了!
司空弈也是个黑的,可他黑得光明磊落,对我从不隐藏……不像你,外表无害却表里不一。
由此看来,只有我一个是小白,被两个黑心的玩弄鼓掌之中,着实寒碜得很。
“楚瑟,你听我解释……扳指在你身上一日,你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不愿主动交出,我只能采用这种办法……至于你的姐姐,她们本就是为人棋子,这是她们注定的结局。而你不同,或许你和她们一开始就不该认识……就算她们不死,你早晚要因为自己这所谓的善良义气而受到牵连……”
“你胡说!”我粗暴地打断,冲他吼道:“木玹,你胡说!”
我珍惜身边所有的朋友、所有的缘分,也不信什么命定之说。我是个现实的人,只相信人力,相信自己的努力,相信所有事情只要有心都是可以改变的。
后退一步,我离了他的伞,任自己在站在大雨中,冷冷笑道:“呵,我原以为……我以为你是不会骗我的。”
“楚瑟……!”他上前紧紧拽住我的手。
“你做什么?!放开!”然而我越是挣扎,他抓得越紧。力道之大,让我感到一阵生疼。
“楚瑟!”目光由柔情转为冰冷,他用命令的口吻道:“你现在离开我没有别的去处。司空弈那里容不了你,粉巷和凝香楼也早已化为瓦砾。只有待在我身边,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管!”咬唇对着他的眼睛,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我死死道:“天下之大,我还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由不得你不信。”他冷冷道:“如今世道,三国间随时可能挑起战争,朝堂内部也有夺嫡风波。这场风雨随便沾染到哪一处,都会是腥风血雨!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就是一介平民。”傲然看着他,毫不畏惧道:“可我自己的命运由自己做主,我爱去哪里、是生是死,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束!”
他的手忽然一松,我趁机猛地抽回手来,愤恨看着他,“如果不是你,她们或许还有一丝活着的机会……木玹,我不想再见到你。”
大雨滂沱。我猛地转身,扬长而去,只给他留下一个雨中的背影。
一日之内,天翻地覆。曾以为在手中握得紧紧的东西,骤然失去;曾经那样信任的人,忽然让我明白,他给我的许多温柔不过都是骗局。
是呵,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又算什么呢?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或许以前,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们心中的位置,所以如今,才会觉得如此悲凉心伤。
☆、危情
大雨一连下了数日。我失魂落魄地在这座山上一直待着,到了第三天才想着非下山不可了。
眼前,渺渺雨帘倾泻而下,流动、晶莹。
我脚下的位置,是这座小荒山的山顶。
走吧,走吧……
虽然迷茫,但残存的理智告诉我,雷雨天站在山顶是一件多么脑残的事……
赶紧,保命吧。
下山,独自走上大道,背着包裹,一面走着一面问路,终于找到一家客栈落脚。
心中一直闷闷不乐,我进了客房,把包裹往旁一甩,困意浓浓,也没多想别的,躺到床上睡了。入夜,雨声淅沥。
一个人在外边住店,一粘床就睡着了,我也真是心大……
睡梦中我好像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我在梦里走着,努力想探寻那香味的来源,却茫然寻了半天一无所获。纳闷了好半天,忽地,面上被喷来一阵臭气,这才将我惊醒。
“啊——”惊叫出声,眼睛一瞬睁得老大,惊恐看着面前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坐在我床头,脑袋靠近过来,几欲贴着我的脸。
眼见来者不善,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向他的脸抓去,对方却顺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嘴角勾起一个油腻腻的笑,“果真是个小美人。”一面将身子靠近来。
“救命!”我一面惊呼,一面恨恨看着来人,狠命挣扎间,想要一脚将他踹下地,谁料四肢却忽然没了力气,任我怎样挣扎也和软泥似的,无动于衷。
“你可跑不掉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两只猪手竟忙不迭地上前,撕拉一下扒开我的衣衫。身子只觉绵软无力,身旁也无一防身之物,那人将我整个压在榻上,口里呼出的臭气直喷在我脸上,猥琐油腻的神情一览无余,凑下脑袋,作势在我脸上闻了一闻,然后伸出舌头,照我肩上雪白的皮肤舔了一口。
“呸!”全然无力招架,我恨得要命,张嘴朝那脸上啐了一口。
对方一下子被惹怒了,“好丫头,竟敢如此对我!看爷爷不让你好好快活!”手上动作利索起来,直要迅速扒了我的衣服,正此时,窗外忽飞来一道剑影,那两只猪手的动作瞬间停住。刹那间,他双目圆睁,身子僵直,一抹殷红的血顺着脖颈留下,下一瞬,脑袋向后一头栽倒,滚下了床榻。
我依旧浑身无力坐不起来,只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往窗外望去。
一个颀长的黑影立在夜雨中,只见其侧颜分明的轮廓,丝毫看不清脸上神情。他站在那里顿了一顿,才翻身从窗户进来,没有与我说话,而是走到那陌生男子旁边,三两下从他身上取出一样东西,走过来,冰凉的手指点了我身上两穴,将一粒药喂入我口中。
衣袂翩跹间,两三步点亮了屋内的烛火,一张俊秀苍白的脸映入眼帘,我一瞬愣怔,失声道:“是你……”
“你方才中了一种香,以致浑身无力。现在你已服下解药,过一会儿症状便解了。”他定定站在离我较远的位置,一手以剑撑地,似乎有些力不可支,“此人定是受人指使,有备而来。”
说完这句,眸光终于往我这里偏了一偏。烛火盈盈,在他一双墨瞳中摇摆不定,“你一个人住店,怎不多个心眼?如果我今夜没有来……”似是觉得说到我的痛处,他欲言又止。
如果今夜他没有来,我此刻大概已经……
我忽然蒙住被子,嘤嘤抽泣起来。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我嘤嘤啜泣,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由越哭越凶猛,竟停不下来了。而他就定定站在那里,等着我哭完。我感知不到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勉强止住了,掀开被子,抬着一双泪眼瞅着他,情绪复杂,“你知道我没死?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忽然自嘲大笑。烛火映照下,容颜美如桃花儿,只是毫无血色,比起之前的他来,瘦削了不少。又抽泣了几下,我心中忽觉有什么不对,皱眉看着他。下一瞬,他再度举剑而起,那道刺目白光划破空气,精准地朝地上那人的心窝捅去,鲜血溅得老高。
一下,一下,又是一下……
我避眼不看,只耳边听到鲜血飞溅骨骼嘎吱的声音不断,十几下过后,犹不停止,不由大喊道:“够了!你给我住手!”
带血的宝剑戛然停在半空中,我望向他举起的双手,心中忽然一痛。已觉身上力气慢慢恢复,我挪下床,也不顾踩踏到地上的血迹,走到他身边,两手吃力地举起,捉住他举剑的手,和着一起慢慢放下。
那双凤眸,竟茫然无神。我定睛看着他,他却从头到尾不看我一眼,好像在发呆。
“杀人了,怎么办……”我小声道,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好办,”他启唇一笑,映着血光的苍白的面庞清晰地映入我眼中,“把尸体还给他的主人,让她以后长点记性。”
“啊?”难道说他心里,已经知道这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了?
“是谁?”我追问道。
“你真想知道?”他冷笑一声,“你的行踪,除了我,还有谁最清楚?又有谁有这个动机做这件事?……罢了,别想,别看。”他忽然从身后用手缚住我的眼睛,“等一会儿,就看不到这脏东西了。”
若照他刚才的话想,我能想到的人只有木玹。可是,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心中正存疑,眼皮上却是一片冰凉——他手掌心的温度。
“司空弈!”我忽然伸手拿下他的手,转身逼视道:“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为何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肯正眼看我?”
“搜身的事情,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但现在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我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真的爱一个人就该全身心地信任,不该有这么多利用和欺骗存在。司空弈,你今天和我说真话!在马场的时候你为何与三皇子报信,那一天你又为何要人搜我的身?你要扶三皇子上位是志在必得吗?你以后又有何打算?
……或许我这样问,挺可笑。有些事我明明知道一些,可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今夜,你可以告诉我这些吗?”
“你不必知道。”他冷了眸色,沉沉打断我。
“……好。”我流着泪笑道:“那你今夜过来,救我之后,准备如何?”
“我现在孑然一身,扳指也已落入他人之手。”神色忽然转淡,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只问你一句,今夜你愿意带我离开吗?”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我都愿意原谅你。”眼中漾起点点柔色,心中已经熄灭许久的火焰,此刻又燃烧起来。
此言确是真心话。只要他以后愿意好好待我,不再骗我,以前的事情,我愿意既往不咎。
“不愿意。”没有片刻的犹豫,他冷冷将我的手打落,强调道:“丝毫不愿意。”
突如其来。
顿了半晌,我颤抖着唇开口,“既然不愿意,今夜又为何出手救我?”
“偶然路过,顺便而已。”他漠然看了我一眼,再也无从前半分柔情,“你已经是木府之人,不必再和我有瓜葛。”
“你说什么?!”我气得瞪大眼道:“司空弈,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瞟我一眼道:“木玹都说了,你还装什么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