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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眼瞅着湖洋村的人落荒而逃了,来了那么多壮汉,却连个响屁都没能放出来。他心想着,这群人是何必呢?
“胭脂婶子,不如进去聊聊?”苏靖竹笑着和胭脂说道。
胭脂只觉得苏靖竹那话语凉凉的,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有点后悔过来了,廖氏那么彪悍的人,都被苏靖竹随意略施小计便逼退了。
可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胭脂又觉得,即便苏家三房是龙潭虎穴,自己也得进去闯一闯。
“那你们进去聊,横竖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大家就散了,各自去干活儿去吧。”村长爽朗地说道。
苏靖竹道:“今天我们家这事儿,也是劳烦大家前来了。若水,你记下在场的各位叔伯,到时候挑点小礼物送过去。”
“是。”若水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便将那些人记住了。
若水在大德这段时间,便早早地将村里的人给记下了,这会儿都快把要送的小礼物给想好了。
“哪里需要送什么礼物?大家都是同村的,得守望相助不是?”村长的脸上带着笑意,说得也客气。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算是小小的心意。”苏靖竹口气温淡,“希望各位不要推辞的好。”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客气的话,村民们也说不出来了。
与村长客套了那么一两句,苏靖竹便带着胭脂回了苏家三房。
胭脂跟在苏靖竹的身后,只觉得内心十分忐忑。
来之前被廖氏鼓动的时候,胭脂还是觉得自己才是有理的一方,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似乎错了。至于哪里错了,她还没有想明白。
她虽然觉得廖氏没有可能到苏家三房拿什么黑珍珠,但是廖氏拿她的东西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苏靖竹将这事儿从廖氏口里诈出来,她莫名觉得解气。
“胭脂婶子有什么想法,只管直接说就是了,不然自己在心里憋久了不好。”待众人都进屋坐下之后,苏靖竹率先开口了,她话语沉稳,俨然是掌家之人。
胭脂听说了,苏靖竹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在家中很有话语权。即便是苏明华那个看上去冷硬如铁的汉子,在面对女儿的时候,女儿说什么他也都听。
她抬眼瞧着苏靖竹,她的女儿夏至和苏靖竹一般大,因而她也就更能感受到苏靖竹身上有很多女儿不具备的优点。但是,再优秀,那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就已经去了,她想想就觉得心痛。
周氏眼看着胭脂话还没有开口说,却在怔怔地看了苏靖竹几眼之后,眼圈都红了,也不免在心中叹息。
竹丫头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胭脂,但是胭脂蒙在鼓里,因为丧女对他们有所迁怒,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做人要顾念着别人的感受,也不能让别人因此而伤害自己。
“可不是,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的,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最怕的就是相互藏着自己的心思,到时候生什么误会。”李氏感觉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事儿,开导胭脂说话。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开门见山
胭脂揉了揉眼睛,稳住了情绪:“我为什么来,你们不是也清楚了吗?先前我也和你们家的侍卫婢女说了,我就是怀疑……怀疑你们是不是因为和我们有过矛盾,所以在救夏夏的时候,没有尽全力。”
“尽全力了。”苏靖竹肯定地回答,她当时虽然已经知道是夏至自己作孽,但是她那时候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夏至。
胭脂听得苏靖竹说得斩钉截铁,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不信苏靖竹,她回答得太光明磊落了,叫人无从猜疑。
“竹丫头不是那种不管别人性命的人,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以前对竹丫头也不是太好,她都没有记恨着。竹丫头她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闹事的人,她就是那种不闹事,也不怕事的人。”周氏现在还是希望胭脂就这样不要闹了,不然再闹下去,倒霉的还是胭脂。
胭脂瞧了眼周氏,看到周氏眼中闪烁的光,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婶子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苏靖竹问道。
胭脂看着苏靖竹的眼神,隐约觉得自己要是再问下去,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自己若是什么都不问,她今后恐怕就睡不着了。
思虑了良久,胭脂道:“对。”
“我们私下聊聊吧,婶子与我过来。”苏靖竹觉得既然胭脂要知道,她就和胭脂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好了。
但是,还是不要在李氏和周氏的面前提那些了。在菊儿还没有安全回来之前,知道苏靖菊曾经被夏至欺负,只会让两人更为操心。
胭脂跟着苏靖竹离开时,隐约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叹息,她便有些害怕了,油然而生一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似乎再往前,自己就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是她自己要来的,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回去。
苏靖竹带着胭脂到了书房,便道:“我开门见山,实话实说了,不是什么好事,想来婶子也感受到了。婶子你先坐下吧,别站着了。”
胭脂愣愣地坐下,抬眼看向苏靖竹:“你说吧。”
“从夏至找我小叔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她究竟看上我小叔哪一点了。后来我找过婶子之后,她似乎就突然改变了,从在村子里不怎么搭理人,到人见人爱。一下子,似乎大家都和她关系好了。”
“那……那是因为我们家夏夏长大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长大了,肯定会懂事的。”似乎为了增强自己话中的可信度,胭脂还点了点头。
“直到我发现,菊儿不见了,还是和她一起不见的。”苏靖竹道,“我调查到,菊儿是被她带走的。”
“你……你别乱说了,我们家夏夏虽然任性了一点,但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去绑架菊儿?那就是一个小姑娘,我们家夏夏怎么会认识那些人?”胭脂的情绪很激动,说话的时候就像是被逼到悬崖处的野兽一样,哀恸中带着愤怒。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那就好
“夏至突然找我小叔,就是在她离家出走之后。可能是她离家出走之后,遇到了对方吧。不然,婶子真的觉得夏至会无缘无故性情大变?知子莫若母,婶子你自己心里不是也清楚吗?”苏靖竹看着胭脂快要崩溃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停下来。
胭脂苦笑着,经由苏靖竹这样一说,她也觉得很有道理。
夏至的性格就是那样的,她觉得这个说法合情合理。
可是在这之前,胭脂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
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觉得自己的女儿会做这种错事?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不会想那方面。
苏靖竹看着沉默的胭脂,道:“我原本不打算把这事儿说出来的,可是我要是不说,你心里也有嫌怨。夏至是受人蒙骗了,所以才把菊儿带过去了,以至于后来她也和菊儿被关在了一起。”
“那她……有没有想过要救菊儿出去呢?”胭脂的嘴颤抖着,别人家的闺女也是闺女,她的闺女作孽了,她心里不好受。但是到了现在,她还是希望听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好事。
面对胭脂希冀的目光,苏靖竹顿了顿。
她开始是打算把一切和盘托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带胭脂到这里来。
“她会后悔的吧,我们家夏夏她……她被关在那里,肯定已经后悔了。她……是不是为了救菊儿,这才被坏人杀了……”胭脂看苏靖竹沉默着,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想,但是她希望苏靖竹就算是拿谎言骗自己也好。
她的夏夏已经回不来了,她就是希望知道自己的夏夏在最后的时候,已经醒悟过来了,成为了好孩子。
“嗯,菊儿被打的时候,夏至她……帮了菊儿。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用菊儿换取好处,所以在面对夏至的时候就……”苏靖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胭脂的眼神,便知道胭脂已经懂了。
“那就好……”胭脂的手都在发颤,脸色煞白煞白的。
虽然苏靖竹的话乍一听,胭脂听不出什么漏洞,但是这会儿可能是因为关系到自己的女儿,她想的也多了。
苏靖菊并不是普通的孩子,胭脂以前看到过苏靖菊被村里的孩子欺负,可就算是被骂哑巴,被推搡,苏靖菊也没有吭过一声。一个不会闹事,不会乱跑,不会吵闹的小孩,绑匪为什么要打她?
况且,正如苏靖竹所言,他们是要拿苏靖菊换取好处的,没有道理主动去打苏靖菊。
反而是夏至自己出不去,有可能迁怒到苏靖菊的身上,然后去打苏靖菊,或许,正是因为夏至打了苏靖菊,绑匪生气了,才把夏至结果了。
胭脂在心里猜想着,虽然有些地方没有猜对,但是与事实的真相也相去不远了。
苏靖竹看胭脂的内心一时无法平复,便说了其他的话题,虽然不能让胭脂不再悲伤,但是最起码能够让胭脂不要再露出这种恍恍惚惚的样子。
胭脂临走前,是李氏和周氏送的她,那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
看着李氏,胭脂的羡慕道:“你运气真好,有个好丈夫,好女儿。”
不等李氏说什么,胭脂又道:“不过你人也好,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运道。”
李氏客气地应了几句,送到门前,胭脂便不让再送了。
周氏见胭脂闷闷不乐的,叹息道:“她还是知道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她自己选的。不过,不管是谁,都会和她一样,有这样的选择。”李氏肯定地说道,事情关乎自己女儿的性命,不管是谁,都会问到底。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引路
“也不知道我的菊儿……瞧我,又说这些话了。”周氏现在事事不顺,苏靖豪还未回来,丈夫和婆婆对她爱理不理的,即便是能够安心住在三房,她心里的缺失感仍旧在。
有些人的存在是无法代替的,即便是三房待她再好,她心里还是会觉得缺了什么。
李氏拍了拍周氏的手背安抚她道:“菊儿肯定没事的,竹丫头他们都说了,你就放心吧。”
“我是信竹丫头的,可是……闺女不在身边,我就和少了一块肉似的,心里空荡荡的。”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信的。”李氏话音刚落,便看到苏靖竹大步走了过来,“竹丫头,你要出去?”
苏靖竹一眼扫到了愁眉苦脸的周氏,道:“我刚刚知道了菊儿所在,我得去看看。”
“真的?”周氏惊喜得说话都快舌头打结了。
“就算是这次没有找到人,下次肯定也能找到人,我出去了,婶子安心在家等着吧。”苏靖竹的语速很快。
周氏激动道:“去去去去……你快去……注意安全!”
苏靖竹打了一个呼哨之后,便有马飞奔而出。
然后,她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刚刚才说肯定会有菊儿下落的,现在就有了。”李氏也是满脸的喜悦,她和苏靖菊相处的时日也久。她对苏靖菊是又怜又爱,只希望苏靖菊能够早日回来。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周氏感激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是苏靖菊现在还没有回来,可能过一会儿也不会回来,但是能够知道苏靖菊的下落也好。
苏靖竹策马而去,但是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属下无能,未能拦住他们。”领队的下属请罪。
“无事。”苏靖竹左右看了看,而后红药在她的手腕处动了动。
她一看红药那样子,便知道有戏了。
上次兴许是因为时间足够,所以飞扬他们并没有在现场留下太多的痕迹,还将现场的气息掩盖住了。这次被她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留下了一些气息,能够让红药追踪。
“红药,你引路。”苏靖竹低头对着红药说道,然后又对下属吩咐道:“你们跟着红药离开,要快。”
“是。”众人点头。
飞扬的轻功很不错,反正飞扬要是想逃跑,苏靖竹是没有办法追上的。因此,只得放红药带人出去追踪了。
至于她,则留在了飞扬与苏靖菊曾经待过的这个破屋子里。
屋子虽然比较破,但是还能看。
想来菊儿是没有受什么委屈的,苏靖竹甚至在墙上看到了一些用匕首刻画出来的图画。有的画,风格天马行空,看着像是飞扬画出来的。有的画,则是有些稚拙,比较像是小孩子画的。有的画,带着一种矛盾的和谐感,既有少年人的神采飞扬之象,也有孩子的童趣,看着像是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