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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姑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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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纹身姑娘
作者:魏月半

文案
她是个绚丽的纹身师,绚丽而不绚烂,像是一道彩虹,一只自由的鹧鸪鸟。
分别后纹身姑娘做单独的自己,平淡而无人认识的生活。后来认识一些朋友,男人,女人,都在各自的故事里茫然无助。
她近乎于一个站在高处凝望,无比清醒的旁观者,却仍然深陷自我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是的,命运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珍爱真爱的人。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纹身姑娘 ┃ 配角:哲顺,原溪 ┃ 其它:名典小屋


☆、第 1 章

她是一个绚丽的纹身师,大多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幕恰到好处的人形彩虹。
正如她身上色彩总恰到好处,绚丽而不耀眼,街上的人都很喜欢她和善的笑脸,亲切的唤她纹身姑娘。
她的纹身店是一处窄小的昏暗房子,半卷门帘常挡住午后烈日,像个盒子。店里精细的画满古怪的花纹,色调多是暗红与浓黑,乍一看之下,会误以为是黑暗佛学的圣堂。
店名“名典小屋”,挨着桥,店前方流过一天懒河,午后烈日微醺,她喜欢一个人坐在河边的护栏上,晃着脚,听店里播放她喜欢的歌。舒缓的,如栏下懒宏图河。
街上买满了菜品,或是领着放学孩子,回家的老人同慈祥的微笑着同她打招呼“纹身姑娘,又看夕阳呢!”
她回答“不看,我在飞翔。”
纹身姑娘不觉得夕阳有什么可看的,那些慈祥的老人觉得可看,看的深刻。她知道老人是在善意的揶揄自己。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在飞翔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绚丽的色彩开始反射些耀眼的光华。她就觉得自己在飞翔,张开双手,迎着风飞翔。但这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觉,她变得意兴阑珊,嘟着嘴,耸着肩,歪着头,只有双脚胡乱晃荡着。
纹身姑娘很少离开名典小屋,离开的时候就没有人知道她是纹身姑娘。她没有纹身,脸上白花花的像是被剥了树皮的干,毫不遮掩可爱的婴儿肥,炫彩的衣衫没有遮挡她所有的肌肤,肌肤上仍旧白花花的,她没有纹身。
认识的人都称她纹身姑娘,可她身上没有纹身,她的工作是纹身。犹以老头,老太婆常与名典小屋前护栏上的她说上一俩句招呼的话,年轻的男子都远远的看着她,不知她是冷酷,是高贵,还是坏。年轻的女子常有冷眼看她,碎嘴说着评价的她从没听到过。老头,老太婆就说了“纹身姑娘,你的笑容与我一样。”
她倔强的偏开头,恶狠狠的偷偷说“我还是姑娘,我的笑容也是姑娘。”她知道那是老头,老太婆对她的赞赏,赞赏她安静和善,但她才不愿变成老姑娘。
名典小屋并不热闹,大多人心中深受古典文化的气息熏陶,自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沉重仪式感,或是只觉得纹身之于身体就像在白色外衣上胡乱涂写,变得莫名的妖艳,会破坏了外衣的本体美感。总之,纹身不是件有许多受众的古怪艺术。纹身姑娘对比似乎不在意,有客人来名典小屋,她乐呵呵的招待,给客人煮上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也不主动说话,若有热情开朗的客人主动招呼,她就欢喜的与客人谈天说地,掩着嘴咯咯笑,等到客人的黑咖啡喝完,或是客人觉得咖啡太苦喝不下,放到凉了,她就停下来,止住客人的闲聊,安静的替客人纹身,纹身完毕,她就没了与客人聊天的情趣,默默坐在栏杆上,像在飞翔。若是内向话少的客人,那就快速的多,黑咖啡煮好,客人还来不及喝一口,她就开始安静的纹身,纹身完客人付钱离开,极有默契。纹身是她的工作,她的纹身技巧无比娴熟,就好像绣花女子的技艺达到顶峰,能在一根线条上刺出字来,她的技艺娴熟,差不多如此。纹身姑娘专注而细致,总追求纹身完美,显然她十分钟情纹身这份工作,却对工作毫不热情。不多熟识她的人都会相信,她没有太多的热情,如果还有一些热情保留,也全都交给了名典小屋外有晴有雨的懒河,还有河边木质栏杆。仅止于此,是因为她专注于栏杆与河,不多看栏杆前的花草堆里盛开的花。哪能有不爱花的女子呢!真的有这么一个纹身姑娘,她爱飞翔。老头和老太婆都把她当了同等人,吃了灵丹妙药容颜不老的老姑娘。
近来的日子颇不如意,又逢天气连绵烈日,酷热似要将空气也烙出些裂痕。哲顺感到心烦意乱,好好的不知怎么就与头顶上司发生了争吵。意识上的分歧,那是家常便饭,若说因为一个分歧就如此争吵,达到直如生死大仇,几欲杀死对方才畅快的程度,那就让人想不通透,难免心烦意乱了。回到问题本身,关于学术问题,哲顺本心里是看不起上司的,他总觉得女人脑回路里弯弯曲曲的,很难直达问题的核心,哪里比得上男人脑回路里是一条直线,一击命中来的准确。这样的意识形态怎么形成的呢?哲顺自己也不清楚,大约就是在某些娱乐杂志上看到,关于脑回路,男人笔直而女人迂回。哲顺坚持自己是对的,绝不怀疑,近而将上司安上了胸大无脑的名号,随后沮丧叹道“也许她也愤恨替我装了个恃才而骄,目中无人,实则认不清自我的罪名。”思及事业与未来,哲顺在诽谤上司的同时已经无奈选择了妥协,抛开意识分歧在学术形态上的争执,低头承认自己错了。可即便如此换来的也只是无奈的苦笑,内心里可还认真的计较着。
“只怪这天色恼人,全不顾人的心情,尽是孤傲的酷热,才惹人烦乱。”哲顺把这苦闷责怪在天气上,也没见自我有什么好转。转眼间,身旁车流刷刷冲过,还留下些刺耳的鸣笛声。越发使人不得平静,哲顺将手中喝干的汽水罐子扔出去,料想着可得跳进这已经不干不净的河里游上一圈才能冷静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试试,却又望而生畏,生怕下了河去,爬出来的自己头顶会挂着水草,说不好还得有些烂泥,或者许多零食垃圾,更可怖的是,万一沾染了那些带着生理液体的气球就生无可恋了。为了一份总会归于平淡的争吵,哲顺还不愿意失志让自己身陷窘境。
突然听到舒缓的歌声,仿佛隔绝了这桥头吵闹的车流声,哲顺好奇寻找歌声源头,很快确定歌声来自那半卷门帘的小房子,看不清房子里什么模样,昏沉沉的就在烈日里多了分凉意。
“名典小屋!”
小屋前的栏杆上坐着纹身姑娘,哲顺打量着名典小屋看不清楚的内里和周围环境的时候,看到了栏杆上的纹身姑娘。纹身姑娘正迎着烈日仰着脸,双手撑在栏杆上,悠闲的晃荡着脚,脚上的人字拖敲打着纹身姑娘脚板,嗒嗒响着。哲顺看了一分钟,揉了揉眼,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纹身姑娘,而不是一只飞翔的鸟。
哲顺走出桥头,转左走到名典小屋前,偷偷看过昏沉的小屋,小屋里画满了古怪的花纹,暗红浓黑的,让哲顺不太欢喜。眼光从小屋里拉出来,回头看到栏杆上的纹身姑娘,哲顺又一次揉了揉眼,定定看着栏杆上的纹身姑娘,不能确定她真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在飞翔的鸟。
“那个……”哲顺趴在栏杆上,看到栏杆前花草里迷眼的小花。但这话没说完,纹身姑娘很专注的迎着烈日,河风吹起她侧脸的鬓发。哲顺停下来,不是因为性格内向,而是沿着纹身姑娘的脸倾斜的角度看那处天空,一时忘了把话说完。天空里仅有一朵巴掌大的残云,飞过的航班留下一条弧形的轨迹,白色如碎云的烟雾穿过残云,让那铺散的群鸟飞舞在轨迹圈出来的蔚蓝里。哲顺疑惑着又看纹身姑娘飘起的鬓发,暗道“她真的在那里飞翔。”如此说来,竟忘记了心烦意乱,莫名想起凶恶的顶头上司,将这俩个女子拉来做了一翻比较。
“这姑娘多像是半朵百合,半朵玫瑰。那上司倒可以是百合的叶,玫瑰的刺。同是女子倒让其中之一变得不那么像是女子,这无端端的气,如果不是因为小瞧她女子的目光短浅,倒也就生不起来了。”哲顺思索着。对栏杆上的纹身姑娘因这莫名的开导生了谢意,也多了好奇。
“那个……”哲顺话还没说完,纹身姑娘从栏杆上转身跳下,走进小屋。哲顺陡然吃了个本没有的闭门羹,直觉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如鱼刺般折腾,极不舒适。振奋誓死,低头躲过半提的门帘,头伸进屋子里。纹身姑娘手中端着个杯子,还没来得及往杯子里倒点饮品。哲顺这一个大男人弯腰而来,把低矮的门全挡住了,本就昏沉的小屋变得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纹身姑娘放下手中杯子,招呼道“先生,纹身吗?”
“纹身!不不不不不……”哲顺这才懂得小屋里满布的花纹彰显的不是古怪的宗教信仰,而是职业色彩。听闻纹身姑娘的话,再结合小屋美丽的布景,哲顺顿感不自在。心想:自己一个有学之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怎么能与纹身这种带着邪恶意味的艺术联系在一起,这可是很不自重的。如此想到,哲顺准备转身离开,回头看了看安静的栏杆,天空飞去没了踪影的鸟,又看了看小屋里色彩浓厚的花纹。看不清内里的纹身姑娘,却想起先前的臆想,百合与玫瑰,飞鸟与纹身。没成想,这样一对照,竟显得无比贴切。加之纹身姑娘客气问话,哲顺出于礼貌,便抛却本能反感,走进小屋。纹身姑娘没有得到哲顺的回答,只见他走进小屋,自顾坐下,也就当他前来纹身,礼貌周到,取来一副杯子替哲顺煮了黑咖啡。纹身姑娘与哲顺正对,等待哲顺接下来的动作,好确定哲顺是热情善谈,还是内向沉默。
“那个……我不纹身,可以坐一会儿吗?”哲顺考虑周全,确定如此询问不会显得唐突。
“可以,一分钟。”纹身姑娘掩嘴轻笑。阳光擦着门帘照进小屋,落在她脸上,反射着晶莹的光。而哲顺背对阳光,就不这么幸运,纹身姑娘可能看到他是一张大黑脸。实际上,哲顺的脸也没比大黑脸好上几分,纠结羞愧为难挤成一团,像个不用心的人胡乱用泥捏了个大概的人形。
“实际上,我没想好纹一个怎样的图案。”哲顺思维敏捷,很快想到了能够留下来的应对话语。
“这很简单,说说你的喜好,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推荐。”
“更还没想好,在身体的哪一个部位纹花纹。”哲顺感到纹身姑娘的冷静沉着,这应对的话语想来,可比与上司争吵要艰难的多。
“先生可以想好再来。”纹身姑娘端起杯子,到了半杯红酒,放在嘴边轻轻沾了一层。哲顺接不下话来,心中没有合适的借口理由。只觉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还在滚烫的黑咖啡,苦得舌头几乎痉挛。阳光照亮的,纹身姑娘的杯子里可是鲜红的酒液。这正是一个完美的话头,哲顺瞬间抓住。假装惊奇的问“姑娘,你在喝红酒?”纹身姑娘看了看手中杯子,又看了看哲顺面前的杯子,皱眉点头。
“可你给我的是苦咖啡。你喜爱红酒,就应该给我红酒,而不是苦咖啡。”
“我也喜爱苦咖啡。”纹身姑娘肯定回答。哲顺听到了纹身姑娘的声音,似是太久的沉默让这声音听起来微微沙哑,但很好,剩余的部分足够轻柔,亲切感莫名而来。
“我叫吴哲顺,很高兴认识你。”哲顺说。
“你走。”
纹身姑娘的话仍旧轻柔,听来亲切。但哲顺突然觉得冷冷的,慌忙离开了小屋,站在阳光下才温暖起来。
每个男人都会有俩个无力抵抗的女人,一如百合,洁白如雪,纯洁高贵。一如玫瑰,红艳如火,炽烈诱惑。二者不分高下,拥有其一,另一就会更珍贵,若是都没有则双双扣入心弦。
哲顺受了纹身姑娘的冷,站在酷热的烈日下,却变得无比舒适。因为纹身姑娘放下与上司争吵的烦恼,也因为纹身姑娘的冷意让这烈日不那么凶相。纹身姑娘不多看哲顺一眼,哲顺不是客人也不让她沮丧,她坐在店前栏杆上,喝哲顺沾过嘴唇的黑咖啡。
哲顺站在桥头朝他大喊“喂!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好了纹什么图案,纹在哪里,很快就回来找你。”哲顺其实没真的想要纹身,但栏杆上的纹身姑娘很美丽,安静的优雅像高贵的百合,一身绚丽又是诱惑的玫瑰。哲顺心中简单的想要认识这个女子。纹身姑娘似没听到哲顺的话,微仰着头,眯着眼,喝下一口黑咖啡一脸满足。哲顺又吃了个纹身姑娘的冷,如斗败的公鸡耸拉着头,对纹身姑娘挥手离开,将名典小屋的名字记下。
“纹身姑娘,又看夕阳呢?”路过的老头乐呵呵的问。
“又问!你早知道我在干嘛了。不过今日的确不同,我在喝咖啡。”纹身姑娘一只手举起手中杯子,一只手掩嘴咯咯的笑。一边离去的哲顺惊喜莫名,记下她是名典小屋里的纹身姑娘。
名典小屋的客人很少,几乎没有回头客。大概是受限于纹身的存在形式,一些人可能觉得在身体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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