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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当下又急又笑:“你这个小姑娘真是……还等什么呢?是不是傻?”
今萧不解:“我怎么了?”
安华话到嘴边,不好挑明,一时张口结舌。
周措摇头一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算我多管闲事,”安华冷哼着,瞥一眼后视镜,忍不住咋舌:“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简直了。”
今萧听不懂,不以为然,别开脸望向窗外。
回到忘江,正好中午,安华提议:“找个地方吃饭吧。”
今萧闻言直起背脊,说:“那我先回学校了。”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周措问。
她说:“我想回学校,下午约了同学去图书馆做题。”
周措默然片刻:“好吧,先送你去理工大。”
不多时,今萧下车,安华看着她的背影,略笑说:“这个小姑娘话不多,性子沉稳,但是挺好相处的。”
周措收回目光,开窗点了根烟,说:“麻烦你先送我去公司吧。”
安华问:“你也不跟我吃饭吗?”
“我回公司吃。”
“可是今天周末。”
“我加班。”
安华耸耸肩:“好吧。”说着略微停顿,又道:“我准备下午带你们家琰琰出去玩儿,前两天答应她了。”
“攀岩馆吗?”周措捏捏眉心,说:“我帮你联系阿琴,裴若应该不在家。”
安华目视前方:“嗯,好啊。”
送完周措,时间尚早,安华接阿琴和周琰出去吃饭,三人其乐融融,慢吞吞吃了两个小时,然后动身去室内攀岩馆活动筋骨。
裴若到的时候,正看见周琰挂在墙上,安华在下面为她拉安全绳。
“安叔叔,我爬不上去了。”
“坚持一下,实在腿软就下来,没关系的。”
周琰看见裴若来了,咬牙继续往上爬,没想到居然让她登顶了。
裴若松一口气,待她下来,夸赞一番,接着望向安华,说:“你居然把她挂在那么高的地方,是想吓死我吗?”
“什么叫我把她‘挂’在那儿?”安华挑眉:“注意你的措辞,裴小姐。”
她道:“你下次带我女儿出来最好事先通知我一声,如果早知道是攀岩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吧,”安华拿毛巾擦汗,笑道:“那就不要攀岩了,下次我带她去蹦极,或者高空跳伞,她肯定会喜欢的。”
裴若狠狠瞪他。
两人到休息区喝咖啡,阿琴留在场馆里陪周琰玩儿。
“听说你最近很忙,”安华挑眉:“你们店铺装修,难道你还要去监工吗?”
“听说?听谁说?”
安华失笑:“还能有谁?明知故问。”
裴若撇撇嘴:“我最近报了一个培训班,学西餐。”
“什么?”安华难以置信:“难道你想自己做主厨?不会吧?”
裴若摇头道:“我可没那个能耐,只是对烹饪很感兴趣,正巧准备开店,学一些专业技能也好,省得以后被骗。”
安华拧着眉头要笑不笑,纠结半晌,说:“如果你真想学东西,可以到我们酒店餐厅来试试,我给你开后门,让你熟悉一下流程,比你去培训班强多了。”
裴若愣怔,想了想:“你要我给你打杂?”
安华勾起嘴角:“换个词,做学徒。你们店里装修至少需要几个月吧?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可以重温一下管理课程,报一个学习班,早上上课,下午到我们酒店见习,几个月学到的东西足够应付一家独立餐厅了。”
裴若闻言有点心动,迟疑着,一时不语。
“慢慢考虑,不着急,”安华说:“我保证不会剥削你。”
裴若轻哼一声,瞥他一眼,忽而想到什么,问:“周措这两天跟你在一起吗?”
安华微愣:“哦,对。”他说:“去山里转了转。”
“你们还挺悠闲嘛。”
安华看着她,想说点什么,但似乎不到时候,摇摇头,决定暂且放一放,以后再说。
第21章
小仲做完第四次植皮手术以后,伤口面积已不到百分之六; 并且持续降低减少; 身上的针管、尿管、鼻胃管都逐渐拔掉了,心电图和吗啡装置等仪器也都撤走; 今萧和母亲以为最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 以后就是数着天数做复健,就等出院了。
她们都没有想到,复健是一个漫长又折磨的炼狱过程,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烧伤创面愈合后,小仲很快穿上压力衣; 并在复健师的帮助下迅速进入局部肌肉的收缩锻炼。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太久,四肢已经开始萎缩,那天试着坐起来,让双腿放下床沿,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充血肿胀,四肢变成深紫色,并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疱; 异常吓人。
烧伤瘢痕又紧又硬,缺乏弹性; 需要进行主动或被动的按摩和牵拉使肌肉和关节恢复活动;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 仿佛把皮肉生生撕裂; 而且效果缓慢,早上做完; 不到下午皮又变紧了。
除了疼痛、皮肤破损、干裂出血以外,还伴随着伤口结痂带来的发痒,大面积发痒,不能抓挠,只能靠拍打和冰敷缓解,这使他情绪变得无端暴躁,心烦易怒。
周五今萧过去,到医院,母亲提醒,让她尽量不要在他面前走动,他耐心极差,轻易就会发脾气,毫无缘由。
今萧默然走进病房,看见小仲半躺在床上,浅色病号服,露出来的地方穿着黑色压力衣,他脑袋的纱布已经拆掉,头上长出发渣,左脸也露出来,接近下颚那小块地方红润浮肿,凹凸不平,护士为他戴上压力面罩,只露出眼耳口鼻,他淡淡扫过来,那样子还稍微有点吓人。
今萧上前,观察他的状况,然后坐到一旁,温言询问:“今晚的复健课程做完了吗?”
游仲不搭理她,低头拍打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应该是皮肉又发痒了,今萧伸手帮他一起拍,忽然不知道哪里弄疼了,他异常不满地“啧”一声,说:“你要是觉得不耐烦就别动我,不用劳驾你。”
今萧略收回手:“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别生气。”
他别开眼,不予理睬,过了一会儿,忽而语气嘲讽地问:“听说你上周回老家了,好玩吗?”
今萧微愣,道:“不是玩,是带两个客人去旅游。”
“那不就是玩儿吗?”游仲嗤笑:“我说呢,谁会不厌其烦地往医院跑呢,就算只是每周一次,你都已经觉得够了吧?”
今萧屏息沉默,决定安静待着,闭口不言。
谁知游仲又烦躁起来:“你不想搭理我就别在这儿杵着了,摆脸色给谁看?”
今萧暗自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母亲先前的担忧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天到医院时,正好撞见他换药,今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目睹他的伤处,四肢与腰侧,一块一块不规则的深紫与暗红,黑斑、浮肿、充血,有的地方透明,有的地方起皱,有的地方像生肉,有的地方像烤熟的肉,拼凑在一起……
今萧攥紧手指,整个心脏猛地揪住了。
游仲打量她的反应,冷声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很想吐?”
今萧没有回答,游仲见她眼眶湿润,鼻尖泛红,心里也不大舒服,别开了脸去。
“你今天看见小仲的腿和腰了吗?”游母问。
今萧“嗯”一声。
游母忍不住哽咽抽泣:“我好好的儿子,漂漂亮亮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有害过人,也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让他遭受这些?没道理啊,这说不过去啊……”
今萧揽住母亲,狠狠叹了几口气,稳住情绪,安慰道:“会好的,以后会好的,再过些日子他就能出院回家了。”
母亲摇头,泪流不止:“回什么家?没有家了,房子、存款,都没有了,外面还欠着一大笔债,萧萧,我真的觉得好累,为什么你爸爸走得那么早,为什么他不在天上保佑我们?”
今萧知道她终于绷不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殚精竭虑、提心吊胆,总会绷不住的,这样也好,发泄完,至少心里不会堵得慌了。
……
晚上,照例是住宾馆,母亲这两日也和她待在一处,并不回二叔二婶家。夜里洗漱完,母女俩躺在床上说话,一言一句,闲杂琐碎,声音浮荡在简陋的空间里,让人困顿疲惫。
母亲很累,不多时沉沉入梦,今萧看看时间,不到十点,她想翻翻书再睡,奈何房间里只有墙上一盏锃亮的白炽灯,光线晃眼,她怕打扰母亲休息,也就关灯歇下了。
手机在这时忽然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她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点开收件箱,看见了周措的名字。
那天,他说会忙碌一段时间,果然这一整个星期没有再见他,也没有通话,仿佛失去联系。
所以此刻愣了愣,点开信息,看到他问:“在干什么?”
今萧屏住呼吸,在被窝里轻轻翻身,背对母亲,打字回复:“准备睡了。”
发送完,她想了想,点开设置,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
“这么早?”
“嗯。”
没过一会儿,屏幕亮起,他又问:“你在南华?”
“对。”
“几时回来?”
“明天晚上。”
不多久,他回复:“我来接你,好不好?”
今萧看着这句话,尤其后面三个字,以及那个问号,心头突突跳动,手指磨蹭手机边缘,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这时短信又进来,没有纠结上一个问题,他随意道:“你不用聊天软件吗?现在很少有人发短信了。”
这个比较容易回答,她道:“有下载,但不常用。”
因为很少与人闲聊,讲事情都直接打电话。
今萧发完,思忖片刻,认真问:“我老土了吗?”
他回:“我也一样,有微信,但至今不知道怎么发朋友圈。”
她说:“那我还是比你强点儿。”
一会儿过后,他回:“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见。”
今萧缓缓呼出一口气,正要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这时短信又传进来。
“晚安。”他说。
今萧愣了愣,随后便也道:“晚安。”
这次等了一两分钟,没再反应,她终于安心睡去。
……
次日傍晚,见到周措,是在医院门口。
彼时夕阳西沉,暮色深浓,他倚在车边等她,穿得一身休闲,高大清俊,今萧远远看见,想起那次母亲以为他只有三十出头,这么一看还真就像三十出头,保养太好,特别具有欺骗性。
走近了,周措将她揽入怀中,抱了数秒,然后松开,随手接过她手中的旅行包,打开车门,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还不饿。”
今萧略有诧异:“要不找个地方先吃点儿吧。”
“不用,”周措把包放进后车厢,然后虚扶她的背,低头在她耳边说:“上车吧,回到忘江我还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笑。
第22章
黄昏落下,天色深郁; 不知怎么滴滴答答下起雨来; 雨势不大,短促又密集地砸在玻璃窗上; 发出沉闷叩击的声响; 雨刮器一下一下,好似钟摆,令人昏昏欲睡。
于是,没过多久,今萧就在他身旁睡着了。
她不是有意的。
周措转头看去; 端详片刻,没有叫醒的意图,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然的,继续在雨里开着车,长路漫漫,没人说话聊天; 他也并不觉得枯燥无趣。
今萧醒来时,雨已经歇了; 车子停在商场顶楼停车场; 漆黑天幕下; 远处高楼耸立; 霓虹闪烁,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 她身上有些发热,朦胧中睁开眼,听见身旁传来男人清浅的笑声,接着一只手掌放到她的头顶,缓慢抚摸:“醒了?”周措说:“睡得好吗?”
今萧有些抱歉:“不知道为什么,上车就困了。”
“下去走走吧。”他提议。
今萧点头,推门下车,地上湿漉漉的,寒风扑来,她缩了缩肩,将外套裹紧。
“这是什么地方?”
“商场,”周措把车钥匙放进兜里,伸出胳膊轻揽她的腰:“陪我买些东西。”
他们乘电梯下楼,来到超市,推了一辆购物车,今萧走在他身旁,感到有些别扭,不禁问:“你要买什么?”
“食材,”周措想了想:“你会做饭吧?”
“会。”
“那就好,”他说:“一会儿买完回去,劳烦你下厨,随便做两道家常菜,我现在有点饿了。”
今萧闻言默然半晌:“回哪儿?”
周措低头看她:“我的公寓。”
今萧没有说话,慢慢走着,来到蔬果区,问:“你想吃什么?”
“随意,清淡些就行。”
她选了一把生菜,一盒豆腐,些许菌类,接着逛到生肉区,买新鲜猪肉,又买了一条鲫鱼。
“葱姜蒜有吗?”她问。
周措摇头。
过了一会儿,又问:“调味品呢?盐、生抽、料酒、醋?”
周措还是摇头。
今萧便来到食品区的货架前,依样选购。
“应该差不多了。”她看着购物车说。
周措清咳一声:“可能还需要米和食用油。”
这下她当真有些诧异:“连米和油也没有吗?你家厨房是空的?”
周措笑:“我不会做饭,也不常去那里住。”
今萧想起什么,忙问:“锅碗呢?天然气呢?”
他说:“厨具是齐全的,别担心,不至于那样。”
今萧松一口气,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略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我弟弟。”
“什么?”周措错愕,挑眉望着她。
“我弟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