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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整个队伍行动起来却慢了许多,还没走出去几步,背后穷奇血形成的血盾的力量就慢慢减弱。
张启山重新跳到队伍最后,拿起麒麟刀准备随时与冲出来的水鬼搏斗。
谁知他刚举起麒麟刀,脚下的水泥地上居然渗出黑乎乎的水。
而队伍的最前面副官突然喊道:“佛爷,门被人锁住了!”
张启山不敢贸然离开队伍末尾,他得用麒麟盾顶住最后的攻击。
吴老狗从前面跑过来:“佛爷,那门锁用枪打不断。好像是用别的什么东西封住了。”
脚下的水位越来越高,已经到了他们的腰部。张启山原地起跳,抓住刚才为救学生而装置的绳索,用麒麟刀劈开道路荡回二层。
而他刚一落地、正要命副官和其余武警将学生再带回二楼,他的耳边却突然出现于曼丽的声音:“佛爷,那些学生是我在军校的同学。不要救他们,他们已经死了!真正的学生可能还没进来,幕后凶手要等到你们都死了才会把他们全都送进来。”
像掉进深海中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东西却是一条表面无比光滑的鱼一样,张启山漠然一惊,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曼丽?”
没有人。
连声音也没有了。
张启山连忙先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却又听到纷杂的脚步声在他周遭不断地踩来踩去,有孩子咿呀学步的摔倒声、有战场里奔波的赶路声、有轰炸区内混乱的逃跑声、还有一片安静里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蹒跚地散步声……
最后,“嗡”的一声穿过他的耳膜,世界忽然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伴随着失聪而生的是头晕目眩,张启山几乎没办法睁开眼睛。他站立不稳,只能扶着栏杆跪立在钢铁铸成的楼梯上。
而楼下黑水高涨,已埋住所有人的肚子、慢慢地到了胸。
可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
无助。
这种情绪是张启山不常体验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曾体验过的。因为只要他在,他就相信没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副官、吴老狗、老八、霍仙、武警同僚、还有真假难辨的学生被黑暗吞噬、被水鬼吃掉……
水鬼们龇牙咧嘴冲他笑、可就是不攻击他。
恍惚中钢筋修筑的二层架子上一个人穿着皮鞋走了过来。他拄着拐杖,拐杖头部有一颗和田玉,仔细看去,能发现这和田玉是从汉墓中盗挖出来的。
“张启山,你也有今天。”那人越走越近,但距离张启山始终有一“堵”雾的距离。他说话带着口音,绝不是标准的中国话,可这丝毫不影响他说出这话时那种无比泄恨的痛快感,尽管他还维持着他惯有的绅士和威严,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平静和随意。
张启山抬起头,原来是武藤一郎。
这个扬言杀掉他、除掉九门的日本人,毕生的目标就是完成大日本帝国的蓝图。
现在,他的机会到了。
把看守三个棺阵的九门中人全都埋葬在这个废弃的船厂里面,打开灵枢棺阵的大门,随他支配他想要支配的人。
武藤一郎想到这里,握住拐杖的手不禁又摩擦了一遍上面的和田玉。
这块玉,是他十四年前、三十岁去新疆的时候,在塔各坦的墓穴里发现的。
他当时是以东京大学访问学者的身份跟一个考古队进了新疆。当然,没人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大日本的将军,一个从武士世家里走出的少将。
而在考察地形勘探资源的时候,武藤发现了队伍里有两个非常与众不同的人,他们不仅懂风水、还懂地理和物理,他们有非常丰富的经验。重要的是,他们跟考古队的其他成员有明显的区别——他们不止考察墓穴,还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做标记。
武藤的洞察力也非同一般。他先同跟他年龄差比较少的齐建民入手,经常请教他历史和墓穴的问题,同他打成一片。齐建民是个爱说话爱侃大山的人,有人跟他聊天他自然很是欢迎,一来二去竟也能喝上几杯酒。有一天,武藤送了齐建民两瓶好酒。齐建民甚为高兴,就有点舍不得跟这个异国好友分别,向武藤述说了此别可能是永别的怅然。武藤惊奇地问怎么回事,齐建民却不说话,只是摇头。
武藤便知道时机可能到了,就纠集了一个小分队,偷偷地跟着齐建民父子后面,下了塔各坦的墓。
谁知道因为走在后面,竟被他发现了棺阵的秘密。墓穴里的守棺人为了看住齐建民父子,无意中跟武藤站在同一个地方,而因为武藤的血缘问题,守棺人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擅闯者,却被武藤听到了一些对话。
这里是阴阳交接的出入口!
但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拿到汉白玉的。
于是,他先行退出了墓穴,让齐建民父子进去冒险,并在墓穴口设下圈套,抢走了汉白玉,还在他们身上下了一道蛊,让他们自燃……
——
张启山怒目而视、咬紧牙关,狠狠地挥舞着麒麟刀,可前面的水鬼化为一团黑雾后立即又后面的水鬼围上来。
水鬼堵住了所有的视角,唯独留下了武藤一郎的笑容。
九门中的四门难道就要被埋葬在这里了吗?
张启山放下麒麟刀,目中露出一点点绝望。
“佛爷。”他耳边突然又响起曼丽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再远的声音也有十足的力量。“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这时,大门咔哒一声打开,黑水黑雾顿时消失,遍体鳞伤的吴老狗副官他们重新出现在地面上。
而大门后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让众人惊奇不已。
☆、第 59 章
是陈皮。
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回到陈皮阿四与武藤一郎、陆建勋见面的时间线…………
德泉茶庄,二楼,四扇,武藤一郎满意地看着地上行大和民族跪礼的陈皮阿四。他冲屏风一侧的女侍摆了摆手:“先去准备茶具,一会请陈先生喝茶。”
侍女识趣地躬身行礼,然后踏着小碎步走出了办公室。
等侍女出门后,武藤一郎站起身,从案台前的刀架上取下一把日本刀,迈开步子走到陈皮面前:“听说你已经拿到了地下官衙的官印?”
陈皮稍稍仰头,半笑半疑道:“武藤先生,你在试探我?可是我们好像还没到可以打探根底的地步。”
武藤一郎微顿一顿,手握拐杖,气势上压迫陈皮道:“陈先生,你果然如陆先生和霍小姐说的一样聪明。可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纵你真有诸葛亮的才谋,你也抵不过我们三人的力量,何况我、陆先生还有霍小姐也绝不是臭皮匠。我们每个人都能算得上诸葛亮。”
陆建勋闻言冲陈皮露出得意的笑容,霍桐倒是没有什么表示。
陈皮眼皮微抬,与武藤一郎对视:“武藤将军,请你有话直说。转弯抹角?恐怕难成大事。”
是个难对付且不喜欢被动的厉害角色。武藤垂了垂眼皮,跟这种人打交道似乎很有趣。狠不怕,就怕不够狠,做事不够果决。
武藤退回到矮桌后面坐下:“听说别人都叫你陈皮阿四?”
陈皮知道武藤想要纳用他了。
陈皮也不再用极有敌意的眼光看武藤:“也有人叫我陈四爷。”他始终不把自己放在被动和低人一等的地位。
武藤斟了一杯茶:“陈四爷,你和张启山之间的恩怨我颇有耳闻。”
陈皮瞪了一眼霍桐:估计霍桐向武藤透了他不少底。
霍桐冷笑着回应陈皮的凶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透你的底又能怎样。
陈皮目光森冷:“我只想知道我怎么才能杀掉张启山。”
武藤这回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更像是嘲笑:“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想这件事情。”
陈皮眼球一转,已然明了:“所以你才要问我是否拿到了官印。”
武藤重新站起身,拐杖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在给陈皮压力:“陈四爷,我想你即使拿到官印也无法发挥它的效用,不如给我。我们做个交易,只要我拿到官印,一定会杀了张启山。只要张启山一死,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包括夺走他的刀和地。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可如果我想要九门之首的位置呢?”陈皮的余光瞥向霍桐。
霍桐马上瞪住陈皮。他明知道她一直想要这个位置。
武藤微抬了抬拐杖,示意霍桐冷静。
“陈四爷,你我都知道权利的厉害。只要你握有权利,九门一众谁敢不听你的?你想要让你的师娘相信你是清白的,就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利。但是权利,并不一定非要做九门之首。”
陈皮略皮笑肉不笑:“武藤将军,你不用说了。”陈皮冷哼,“你们放心,我对九门之首的位置从来都不感兴趣。我只是开个玩笑。武藤将军,若想从我这里拿走官印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点,我必须知道你准备将这官印作何用。”
看陈皮已然松口,武藤缓了缓对陈皮的压迫感。他思考一瞬,觉得将官印的用途告诉陈皮也未尝不可。反正只要把官印拿在手里,即使陈皮后面再想反悔也来不及。
武藤一郎道:“钦定下一任知府。”
陈皮眼皮一跳:“你准备选张启山?”
“不。”武藤用手擦了擦拐杖上的汉白玉,胸有成竹道,“我准备让张启山死得更惨一些。”
陈皮不知是激动还是被武藤的气势所感染,他身体向后微斜了斜:“到时我必须在现场。”
武藤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亲眼看到张启山的死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等你把官印交给我的时候,我会考虑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你的。不过你最早知道的时间,绝不会早于张启山自投罗网的时间。”
……………………我是镜头拉回的分割线…………………
霍仙先站起身,手里仍紧握着一寸长的凤尾铜钉。黑尸水像沥青一样从她的头发和衣服上缓缓落下,更浇筑了她满心的恨意。
她现在是这些人里最敏感也是最需要发泄的人。
霍仙瞪向陈皮,冷鸷地质问他:“你是守地下衙棺的人,如今被人围剿至此,你身为九门中人,难道就不觉得可耻?”
吴老狗抱起被黑尸水烫伤了身体的三寸丁,指尖微微颤抖:“仙姑,你还不明白吗?陈皮是九门内奸。”
霍仙双眸圆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吴老狗:“你说什么?”九门里不管是怎么斗得你死我活,那都是九门内部的事,但无论他们指尖怎么互相残杀,九门人从来都有自己的坚守,从没有九门人敢去当叛徒、甚至是汉奸!
吴老狗也单腿撑着站起来:“里应外合,我们今天算栽在这儿了。”
霍仙握紧拳头:“五爷就这么认输了?”
吴老狗叹了口气,指着陈皮后面又出现的一个人:“你瞧,还有一个。”
霍仙顺着吴老狗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皮一跳:居然是霍桐!
霍仙眼中冒火,双脚一蹬,跳向集装箱上面,又借力跳向霍桐的方向。可惜她根本还未靠近霍桐的身体,就被武藤一郎一枪打中了肩膀。
霍桐有些恨铁不成钢:“三妹,你不该跟张启山他们站在一边的。你是霍家的人,霍家与张家是世仇。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霍仙按住流血的肩膀,抬头看霍桐:“你才应该迷途知返。你现在在当汉奸,你是霍家的罪人。霍家祖先如果看到你现在做的事情,他们在天有灵,绝不会放过你的。”
“罢了罢了,念在我们同宗一场的份上,留你一具全尸吧。”霍桐无奈地摇摇头,“陈四爷,我下不去手,你待会帮我解决掉她吧。”霍桐的声音里确有掩不住的遗憾。
话音刚落,霍仙就见陈皮掏出九爪勾,正要再拼死一搏,甚至后面的吴老狗和齐铁嘴副官也做好了要向前冲的准备,却见陈皮的九爪勾竟是向霍桐的脖子抓去。
不待霍桐反应过来,却已成了九爪勾下魂,睁着眼睛死了。
而后众人稍一愣,陈皮又向张启山的方向掷出三颗铁弹子,“当当”三声之后,张启山忽地从二层钢筋架上跳落下来。
吴老狗一行人这才明白过来,陈皮是假意投诚的内应!这连副官提前都不知道。
也是在同一时间,仓库的大门被人“轰”地一声推开。
二月红如一只轻巧的燕子似的门刚一打开一条缝就踩着岩壁进入仓库。
二月红一落地便道:“佛爷,我来迟了。”他之前只收到消息跟着陈皮,却不知道陈皮居然是自己人。
黑背老六也背着大刀迈开步子进来:“外面的人我与二爷都已经解决了。听佛爷的,只杀了‘鬼’,人我都打晕了,没杀。”他一向没什么准绳,但佛爷的话他愿意听两句。
张启山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光。
他早就同陈皮有联络,以此次作卧底为条件,抹杀陈皮之前在九门内犯下的过错。将功补过的事,陈皮没说答应,却也没说不答应。甚至直到陈皮用九爪勾解决霍桐之前,陈皮都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给他。如今看来,陈皮在听到张启山的提议之时,就已经同意了。而从那一刻开始,陈皮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叛徒。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武藤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一向小心谨慎,对事情的每一个环节都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