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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起。”曾如初冷冷的说道。
十年的青春,屈辱的牢狱生活,残缺的身体,还有心里受到的伤害,袁宇就是想还,他也还不起。
袁宇凄惨一笑,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进了厨房。
曾如初心里一惊,涌上不好的预感额。袁宇已经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他家一把菜刀。
袁宇走到书桌前,左手掌心朝上,摊平在木质书桌上,右手紧紧的握着菜刀,冲着曾如初凄惨一笑,说道:“对,你说的对,我找别人报什么仇啊!我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如果还清了,我么至少就站在一个对等的位置,我不用这么愧疚,你也不需要处处躲着我了。”
曾如初浑身发冷,冷得要打颤,他既害怕又故作强硬的冷冷说:“袁宇,你把刀放下。你是在吓唬我吗?我告诉你,你就算这样,你也换不清”
曾如初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他先把刀放下,没想到袁宇却眼神诡亮的看着他说:“一根手指不够,我就还你两根,十年不够我就还你二十年。等我自首进了监狱,你在外面不可以跟别人好,记得要等我”
泛着青色菜刀抬起,曾如初恐惧的眼神和袁宇诡异的笑容都映在宽薄的刀面上。
“你疯了袁宇”曾如初还没说完,就看到袁宇刀起刀落,动作快的像是砍死物一样毫不犹豫。
“砰”的一声,菜刀透过手指砸在木质桌面上发出闷响
“不要”曾如初撕心裂肺的喊,等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满眼的红色血液
“如初,我去自首后,你不要跟别人,好不好”剧烈极致的疼痛让袁宇的声音都不稳,颤抖得像是音乐家弹奏一首哭泣的乐曲。
袁宇无力的扔下刀,抬起右手想要摸摸曾如初的脸,却颤抖得像是筛子,把血都抹到了曾如初洁白的脸颊上。
曾如初吓傻了,冲过去看到涔涔流出的鲜血中,袁宇的小拇指已经彻底断了,无名指还连着手掌,却也不自然的弯曲着,估计就连着一层皮肉
毛巾,毛巾曾如初慌乱的找东西想按住袁宇的伤口,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如初,轻点”被抓住断指的时候,袁宇疼得眯了眼,虚弱的说:“有点儿疼”
曾如初已经连骂他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被吓傻了,满脑子都是袁宇刀起刀落的瞬间,他颤抖着抓着袁宇的手,从书桌上捡起那根被切断的尾指,带着哭腔低喃:“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被曾如初临时抓来包住袁宇的手的厚厚的毛巾全部被血浸湿,彻底变成了深红色,黏在掌心又湿又黏。
在出租车上,曾如初把袁宇受伤的手抱在自己腿上,被血浸透的毛巾也浸透了他深色的裤子。曾如初的眼泪就没停止过,他咬着牙在袁宇的怀里剧烈的颤抖。
“真好”袁宇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可是那张刚刚还疯狂得让人害怕的俊脸上,此刻又安详又幸福,他没受伤的手搂着曾如初的肩膀,轻轻的说:“你还能为我哭”
曾如初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却看到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带滴落在血染的毛巾上
“曾经说过,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哭”袁宇贴在他耳边,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似海的深情:“结果让你哭得最多的人就是我,真的对不起,宝贝儿”
袁宇神头,苍白的嘴唇温柔的吻上曾如初满脸的泪痕。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袁宇跟医生进了手术室缝合,曾如初没跟进去;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
隔壁就是一楼的急诊;不停地有车祸或者事故的重伤病人被急吼吼的抬进来;走廊里熙熙攘攘甚是喧哗;哭天抹泪的多的不胜枚举。曾如初脸色苍白的正襟危坐;脸色麻木的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病痛欲绝的病人家属,半个多小时都没动一下。
“曾如初?”
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曾如初茫然的抬头;就看到孟祥天拨开人群挤了过来;到他跟前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曾如初有些僵硬的看着他;嘴唇试着动了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袁宇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在医院呢;让我来看看你,你出什么事儿了吗?”孟祥天看到他脸上粘着的血迹,和手上的干涸的血液紧张的问:“你哪儿出血了?”
“不是我”曾如初轻声说道。
“不是你?”孟祥天四处搜寻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袁宇呢?我刚才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不太对,别告诉我是那丫的出事儿了?”
曾如初从始至终眼神有点儿放空,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反应都变慢了。
“他怎么了?”孟祥天的心里一惊。
“手指他把自己手指切了。”曾如初的脸白得几近透明,声音还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沙哑。
“他、把自己手指切了?”孟祥天的眼睛瞪得那么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点了下头,曾如初疲惫的闭上眼睛。
孟祥天瞪着他,一瞬间他仿佛就能猜到在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目光深沉的看着曾如初,咬着后牙槽说:“曾如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兄弟他还做得不够多吗?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腻歪什么呢!要是想好你就好好痛快的跟他好好过啊。要是不想好,你到他妈的滚远点儿啊!我兄弟有病你不知道啊?他心里有病,脑子有病,而且都是因为你,现在你还这么折磨他。你不刺激他他都不正常,你是非要把他弄死你才甘心吗?”
曾如初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责备自己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珠平静无波,好像说得跟他没关系似的。
孟祥天看到他的神情,恨得多想上去揍他啊。隐忍的握紧了拳头,他转身离开之前愤恨的骂道:“曾如初你可真狠!”
孟祥天去了袁宇的手术室,曾如初听到他的话时候,轻轻的笑了。他再狠,也没有袁宇狠啊,为了逼他,都能把自己的手指剁了
既然孟祥天已经来了,曾如初觉得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他起身想走,棉质休闲裤上血已经快干了,冷硬的一片在大腿前面,贴在身上非常难受,好像还能感觉到袁宇的血顺着毛巾往下流时候的恐惧。
路过医院保险栓的镜子的时候,曾如初看到自己脸上和脖子上沾着的血。他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先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曾如初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沁凉的水珠凝固在他的脸上,睫毛上,嘴唇上,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苍白得像鬼,瘦的两颊几乎都要凹进去,眼睛因为瘦而显得大得惊人,眼珠黑洞洞的,阴沉而没有生气。
曾如初看着镜子里这个人,惊恐的想,这是自己吗?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可拍的模样
袁宇冲动疯狂的举动,勾起了他很多可怕的回忆,那些可怕的记忆和感觉,触目惊心,非常真切。他控制不住的害怕,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阴暗滋长,甚至觉得,活着就是遭罪,压抑,不如意,甚至是透不过气
镜子里,曾如初的眼神森然阴沉。
孟祥天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抱着肩膀怒视着他,开口冷冷的说道:“你知道吗?我孟祥天这辈子最服的人,就是你。”
曾如初像是没听到,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靠,我就纳闷儿了,你这人是木头做的吗?”孟祥天暴怒的骂道:“当年的事儿我都知道,以为你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啊。既然你对袁宇有感情,干嘛还这么折磨彼此啊。好玩吗?演琼瑶剧啊?”
“麻烦让开点儿,我要出去。”曾如初对挡在门口的他说道。
“袁宇刚才跟我说,他要去自首,去他妈监狱再呆上个十年,你不去劝劝?”孟祥天怒气冲天的瞪着他。
曾如初此时才终于抬起他高傲的眼皮看了孟祥天一眼,冷冷的说:“你告诉袁宇,他想自首就去,他去监狱里关着正好没人烦我了。以后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请别在我面前干。他不嫌恶心,我还嫌送他来医院麻烦呢。”
曾如初冷冷的扔下这一番很绝的话,推开目瞪口呆的孟祥天,离开了医院。
曾如初打车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拎着地上装好的皮箱就走,一刻也没有停下。
袁宇的手指接上了。孟祥天把曾如初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转述给他,袁宇的脸色很难看。
“你还去自首吗?”孟祥天语气风凉的问。
袁宇瞪他一眼:“滚!”
“我倒是可以滚,但是我滚了估计就没人跟踪你的心肝儿了。他已经不在A市了哦”孟祥天非常贱的说完,站起来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褶皱,笑一下:“再见。”
袁宇脸色赤红:“滚回来!”
“滚来滚去的,你当爷是球呢?”孟祥天不爽,但还是乖乖的回来了。
“你这个,也太疯狂了。”孟祥天坐在他的病床旁边,做了个切手指的动作,出洋相的咧着嘴说:“等麻药劲儿过了,疼死你!”
袁宇没理他,眼睛深沉,沉声问道:“他,走了?”
“走了。”孟祥天干脆的回答:“我还故意骂他一顿呢,以为能给他骂醒,谁想到他吊都不吊我”
袁宇脸色阴沉的望着他。孟祥天夸张的举起双手道:“嗨,我骂他那是故意的,都是为了你好,骂他的时候也是夸你呢。没准儿哪句就把他点醒了也说不定呢。你家那口子可真是个倔驴啊,你都自残了,他还冷得像冰块儿呢。不过,你小子好像就好这一口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受虐待狂的倾向呢”
“你能不能闭嘴儿!”袁宇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切!”
“他去哪儿了?”袁宇问。
“”
袁宇挑眉:“你不是派人跟着了吗?别告诉我跟丢了?”袁宇瞳孔都缩了缩,抬腿就要下床。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孟祥天不爽的嘟囔。
“你!”袁宇恶狠狠的等着他,觉得再跟他说话都能气死,换了好几口气才威胁道:“孟祥天,别的事儿我都无所谓,这件事儿你要是给我办砸了,我真能揍你。”
“就你?”孟祥天不屑的瞅他一眼,轻飘飘的说:“你还是先把你男人搞定吧!”
曾如初去了跟A市挨着的S市的一个小县城里,这里曾经是他爸爸的老家。他四岁那年,他爸妈才带着他搬到A市。
曾如初对这座小县城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所有的脑袋里的概念都是当年他爸跟他说,他凭空想象的。他坐了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又倒了半个多小时的大客,才途径一片荒凉的农田山坳,来到县城里。
曾如初下车的时候,狭小的客车站外面一排红色的出租车,抽着烟的司机看见他们下车都冲了过来,抢人似的都想让他们坐自己车。
曾如初上了其中一辆,还是跟一个二十多岁学生样的小姑娘拼了车,司机问到哪儿。曾如初报了一个在家里查好的宾馆的名字。
在宾馆住了一宿,曾如初一早就出去找房子。一天的时间看好房子,跟房东都谈妥之后,曾如初去简单的买了日常用品还有被褥。第三天就住了进去。
这次因为时间匆忙,曾如初租的是插间。就是一个大公寓里,分成几个卧室分别租给不同的人。
曾如初虽然不喜欢住插间,但是租金确实不贵,四百块钱一个月,包水包电包网。而且条件也很好,三室一厅,分别租给三个人,客厅共用。房东平时不住在这里。
曾如初拎包进来住的时候看到隔壁卧室的住户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阳光男孩儿,一看就是学生,听他说他跟另一个住户是一个学校的,就在小区外隔条街的县里唯一一所大学。后来晚上的时候,另一个住户也出现了,他们对曾如初都挺友好的,还邀请他一起玩网游。曾如初自然是笑着婉转拒绝了。
晚上躺在床上,曾如初没有挡窗帘,这里是五楼,从窗户往外望去,可以看到藏蓝色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缀在夜空中像是画家的完美杰作,让人的心都平静安详下来。
曾如初轻轻的摸着自己左手指残缺的旧伤,心想袁宇的手指应该能接上
想到袁宇,他就一阵心烦意乱。那天他真的是吓傻了,根本没想过袁宇真的能说砍就砍,那是他自己的手指,不是别人的,这个男人疯狂起来的时候真的让他心神颤动。跟袁宇在一起的日子,曾如初就像是被一根细线掉在悬崖上空,随时都能摔得粉身碎骨。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下一秒钟,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曾如初也不是没想过要重新开始,考虑过两个人的未来可能性。
可是,即使袁宇就是那个他一直深爱的人,袁宇爱他爱得更加疯狂。曾如初也不敢踏出那一步。他恐惧着,恐惧着袁宇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毁灭。
袁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