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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医生一口气说了许多注意事项,我都默默地记在心里。等他说完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像被什么压着似的,无比沉重。
从医院出来,我们又在附近逛了一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雨晴说要去做饭。我说,从今天开始,一日三餐,都由我负责,所有家务,也由我负责,你只需要好好地休息就行了。雨晴笑了笑,说,不行耶,医生说我要保持适量的运动。
于是我们一起把晚饭做好。吃过晚饭,雨晴说有点累了,我便让她先上床休息。我把碗筷收拾好,把衣服都洗干净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回到房间,洗澡以后,走上床,在熟睡中的雨晴的额上轻吻了一下(雨晴睡在我的房间里),便躺下来睡觉。
这一个晚上,我还是睡不好,辗转反侧到深夜两点多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我知道,治雨晴的病,要花不少钱。所以第二天起床后,我就联系了一个在某汽车公司工作的朋友,让他帮忙把我的M6卖掉。接着,我还打电话给小蕾,让她到我家来把乔宇的摩托车取走。见面以后,小蕾问我近来怎样。我说,雨晴还活着。小蕾又惊又喜,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说,我迟些再跟你和纤纤说吧,你先帮我把车还给乔宇,顺便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唔,还有你,那晚的事,唔,对不起。
小蕾娇柔一笑,说,哈,没事儿。不等我答话,便驾着乔宇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M6卖掉后,我用两万块买了一台二手QQ,用以代步。
我所以把摩托车还给乔宇,一来是因为他看到我和小蕾亲吻后恼羞成怒,已跟我绝交,而我也心中愧疚,不想再受他的恩惠,二来则是因为雨晴身体不好,我不想每次和她外出,都用摩托车载她。想来想去,把M6卖掉,把摩托车还给乔宇,再买一台便宜的二手小车,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把M6卖掉后所得的钱,加上我本来的一些积蓄,除去买QQ的两万块,我大概还剩下十三万。这些钱,用以支付雨晴的治疗费,能维持多久呢?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我心底已暗下决心: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会去借钱,继续为雨晴治病,借一次不够,就借两次、三次、四次,直到把雨晴的病治好为止。虽然我向来不喜借别人的钱,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但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哪怕要借下需要我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还清的债,我也一定要把雨晴治好!
这几天,我有时会和雨晴一起晨跑,晨跑以后到大信附近的酒楼喝早茶,接着在街上或商场里随意地游逛;有时我们会去世宇乐园和冒险乐园玩,会去看电影,会去唱K,会去钓虾,会去玩杀人游戏,一玩就是半天;有时我则和雨晴一整天呆在家,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游戏,或是两个人紧挨在一起,什么也不干。
雨晴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有时吃饭的时候,真的连筷子也拿不了,只好用匙子。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偶尔夹起一些肉片呀青菜呀什么的送到她的嘴边。
一转眼间就过了十天了。这天是5月16日。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254:再见小森
这一天下午,我和雨晴到假日广场的冒险乐园玩耍,玩得累了,就在假日广场里随意地游逛,逛到傍晚时分,我们才走进假日广场里的小城大餐,享用晚餐。
刚走进餐厅,忽然看见前方坐着一个男人,面容颇为眼熟,认真一看,原来是我以前所工作的公司的老板小森。我把他认出来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愣了一下,似乎想跟我打招呼,却欲言又止。
虽然他曾经为了一己私欲(得到阿清),冤枉我贪污了公司所收到的捐款,并以此为理由把我辞退,但我并非如此小气、如此记仇之人,而且我总在想,如果他没辞退我,我就没那么多时间陪雨晴了,我也不能全心全意地把《叙述性诡计》完成。因此我心底,对他还是有些感激,就像我也会对当年把晓薇抢走的Ken心存感激一样。
恨一个人,是一件很累的事。保持一颗宽容的心,其实最大的得益者是自己。只有宽容的人,只有不斤斤计较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所以我笑了笑,很自然地对小森说:“喂,小森,好久不见啦。”
小森见我主动跟他打招呼,先是一怔,接着也笑了一下,说道:“是呀,真的好久不见了。”
我问道:“你约了别人吃饭?”
小森摇了摇头:“我一个人。我到这附近买点东西,顺便进来吃饭。唔,要不一起吃?”
我望了望雨晴,雨晴温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我对小森说:“好啊,反正我们都好久没聊天啦。对了,这是我女朋友,雨晴。晴,他是小森。”
雨晴一笑,很有礼貌地说:“你好。”
小森连忙说:“你好,唔,东方,你女朋友可真漂亮。”
坐下以后,我没有提起我以前在他的公司工作的事,他也没有提。我随意地问,对啦,公司发展怎样?小森摇了摇头,不大好,近来好几个项目都进展得不大顺利。我了解了公司现在的一些情况后,给他提了一些建议。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时而还提高声音说,对,你说得对,真的可以这样做,怎么我就没有想到?
小森也试探性地问我现在在哪工作。我笑着说待业在家啰。小森听后若有所思。
雨晴上洗手间的时候,小森忽然很认真地对我说:“东方,回公司帮忙吧,公司真的很需要你。”
我早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想了想,说:“可是”
我本来想说我女朋友身体不太好,我要留在家照顾她。但小森却误解了我的意思,没等我说完,说道:“我知道,你还恨我,恨我陷害你,说你贪污了公司的钱,也恨我冤枉你盗窃了公司的机密资料。是的,我全部都知道了。在你离开公司的第二天,吕清也向我提出了辞职,并把她出卖公司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东方,对不起。你自始至终都在尽心尽力地为公司工作,但我却唉!”
我淡淡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
小森接着说:“你走了以后,公司里的员工成了一盘散沙,那几个主管和项目经理,为了争上位,勾心斗角,那些业务员,为了抢业绩,斗得你死我活。哼!那群傻B!有几个项目本来可以很好地完成,就是因为他们不齐心、不团结,甚至还明争暗斗,结果项目就挂了。”小森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我沉默。
小森望了我一眼,吸了口气,说道:“东方,我真的很需要你。你回来吧。”
他这句话说得真诚之极,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想了想,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我刚说完,雨晴就回来了。小森见雨晴回来,不再多说什么。
结账的时候,我拿出钱包,正要付钱,小森却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付钱。我不想跟他争得面红耳赤,只好作罢。
告别小森前,他再一次对我说:“东方,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点头道:“好。”
小森离开后,我和雨晴携手漫步,边走边聊。雨晴问道:“他叫你回公司帮忙?”
我点了点头:“是的。”
我刚说完,雨晴还没答话,我的手机却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母亲打过来的。
“妈,怎么啦?”我接通了电话。
“儿子,我们后天就回来中山定居啦。”母亲的语气有点兴奋。
她上星期已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他们近期内会回中山,只是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
“好啊,到时我去接你们吧。”
“不用啦,你忙你的事情吧,我们找了搬家公司,什么都不用我们自己费心。唔,等我们回来后再说吧。”
这时我们已走到假日广场外的露天停车场。我挂了电话,正想对雨晴说我的家人即将回来这个消息,忽然听雨晴轻呼一声,摔倒在地。我吓了一跳,连忙把雨晴扶起。
“你没事吧?”我关切问道。
雨晴笑了笑:“没事儿,一时站不稳。”
我看着她那被擦破了皮儿的膝盖,心中一阵疼痛。
黄医生说过,雨晴的病会致使她手脚颤抖、抽搐,有时走路会无缘无故地摔倒。我早知道这是雨晴的病的症状之一,但真的看见她摔倒时,看见她的病的症状显现出来时,我还是有点彷徨惊慌,有点手足无措。
我还在思索,雨晴在我眼前摆了摆手,笑着说:“你怎么呆住了?我没事啦。咱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牵住雨晴的手,心中感到有点沉重。
“对啦,”雨晴为了让我忘却刚才的事,免得我为此担心,故意用很自然的语气,把我的注意力引开,“你会回去你原来的公司工作吗?”
我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我真的说不准。这么长远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去想。”
我说到这里,心中一酸,真情流露:“晴,我真的好害怕。未来的路,我看不清;未来的生活,我不敢去想。我真的好害怕去想以后,我真的好害怕去面对将来。晴啊”
我顿了顿,再说下去时,声音已经呜咽:“不要离开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多难走的路我都不怕。但如果你离开了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样活下去”
雨晴听我说完,没有说话,紧紧地把我抱住。月光之下,我们相拥了良久,似乎天地万物都已静止,时间永远停留在此时此刻一般。
如果时间真的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上,对我和晴来说,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然而,不管我们怎样期盼、怎样奢望,时间却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流动。时钟那永不休止的“滴答滴答”的响声,似乎时刻在提醒着我和雨晴,属于我们的幸福日子,随时随地都会终结,能留给我的,只是片片永难磨灭的回忆。
我不禁想起了《我只在乎你》的歌词:“也许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想到断肠之处,喉咙一酸,几滴眼泪从眼角渗了出来。
255:我的生日
这一个晚上,我还是睡不好。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雨晴摔倒的情景,接着就会想到雨晴的病,想到我和她即将要面对的万千困难。唉,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雨晴的病还没治好,我自己便已经挂了。
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多。雨晴还在我身边熟睡着。我没有把她叫醒,悄悄地走下床,淑洗以后,走出房间,走到露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虽然那射在我脸上的晨曦让我稍微感到希望之光伴随在我的左右,但一想到昨晚雨晴摔倒的事,我又耿耿于怀,心情好不起来。在露台呆了一会,我索性换过衣服,离家,开着QQ,到中医院找到了黄医生。
黄医生见了我,笑了笑:“早呀,这么早就带你太太来检查啦?”
“不,”我说,“我是自己来的。”
“哦?”
“黄医生,”我吸了口气,慢慢地说,“我知道上次因为雨晴在场,所以你不敢把真实情况都告诉我们。唔,现在她不在,你老实告诉我,她大概还能活多久?”
说这句话时,我心中一痛,似乎心脏被一根利刺直**来一般。
黄医生一听,神色凝重起来。他望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带着同情。好一会,他才说:“这个我说不准,患这种病的人,病发以后,有的只活了一个月,有的则活了十年以上”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一定知道的。雨晴的病是轻微还是严重,她大概还有多少时间,你心里一定有底。你告诉我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黄医生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她的病很严重,她是我所接触过的患运动神经元病的病人中,最严重的一个。根据我过往的经验,她最多只能活半年”
虽然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听黄医生这样说,我还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半年!我和雨晴在一起的时间,就只剩下半年吗?半年以后,我便永远永远不能再和晴在一起了吗?
我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问道:“黄医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在现在的医学技术下,在现在的医疗设备下,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但你也不要太悲观,奇迹无处不在。唔,我不是安慰你,真的有这样的病例。之前有一个病人,我根据他的病情,判断他只能活三两年,但他却活了七八年。还有,几年前,有一个女病人,我判断她最多只能活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