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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怪谈之蒲牢(GL)-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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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置身于模拟的虚无中。
虚无不仅是黑暗,是一无所感。
漫长的沉寂后,阿絮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眼睛,曾经看到的景象是否存在过。再往后,她的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都渐渐迟钝,最后,她慢慢失去了四肢和胸腔的知觉。
阿絮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了,或者说。。。。。。她怀疑自己是否存在过。她问自己:我在哪里?为什么我感受不到自我的存在?如果我存在着,为什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如果我不存在,正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是谁——这个正在思考的东西。。。。。。是什么?
呼吸和思考都快停止了。
阿絮分不清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因为都一样黑暗;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因为都毫无知觉;分不清是死了,还是活着,因为都只有空虚。她发过狂,但是一切暴动最后都在意志的消磨中逐渐平缓,只剩下心中的一片宁和。
不知过了多久,阿絮发现眼前出现了深蓝色的微光,她想要捉住它,在虚无中寻找脖颈、肩膀、手臂和手指的知觉,然后想象自己正在活动臂膀,用双手笼罩那几点蓝光。
空洞里响起细小的声音,问阿絮:“嘻嘻,你是谁?”
阿絮惊喜地回道:“我好久没有感到耳朵的存在,没有听到声音了。”那个声音又在问她:“你是谁?你能听到我在说话吗?”阿絮激动道:“能啊,我能听见!”
忽的,那些深蓝的小光点缓缓凝聚,化作一只展翅的极乐鸟,飞到阿絮面前,说:“恭喜你,被放逐的长生末裔,终于找回了深蓝世监官的自我。”极乐鸟扑楞着光羽高飞,阿絮追上去:“等等我,蓝色的小鸟!”极乐鸟高声鸣叫:“深蓝的仆从无需借助造世的生命与光芒,他们拥有深蓝恩赐的能量,管理深蓝的造物,经营管理者的原塑。”
阿絮呼喊:“等等我,小鸟,等等——”
她伸出手,前方涌来刺眼的白光,清新的风吹散漫天银杏树叶,一道清瘦背影静静立在旋转的金属锁牢前,极乐鸟散作蓝光,闪烁着消失不见。那背影缓缓转过身,风拂起祂漆黑的长发,阿絮下意识拿出杰弥给她的枫叶,交给祂,祂嘴角衔着雪茄,接过枫叶,把它封进后背的皮肉里。
阿絮微微张口:“您是。。。。。。?”祂抖落雪茄的烟灰,说:“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阿絮迷惘:“我这是在哪?”祂的背后展开巨大的肉翼,肉翼上嵌满释放蓝光的灵核,其间走满繁复的灵纹,肉翼扇动,陷在骨中的锁链和钉子相互撞击,发出叮铃的巨响,伴随着祂喑哑的话音:“我感受到她了,作为回礼,来,我送你回去。”
强烈的灵光袭来,阿絮抬臂挡住眼睛,等周围安静下来后再睁开眼,她看到了杰弥微笑的脸庞。
“杰弥师父?”
杰弥点住她的眉心,道:“用心感受体内的魂脉,你能感受到‘深蓝’的力量了吗?”阿絮只觉神清气爽,体内灵能如泉涌出,不停游走于全身各处,她噗通一声跪在杰弥身前,磕头道:“多谢师父!”
杰弥挑出夹在阿絮发间的银杏,浅笑清灵:“是我。。。。。。该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许多年前的银满和杰弥。。。】
杰弥:不许抽烟!
银满:每天打怪兽日子已经很苦了。。。
杰弥:不许抽烟!
银满:每天保护你日子已经很苦了。。。
杰弥:不许抽烟!
银满:。。。遵命,路路里德中尉!
(转身亮出烟盒:我不抽烟抽雪茄~~~)

☆、Ⅳ穷极遥塔篇50

算着日子,阿絮已经在空洞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蒲牢独自在客栈里生活,因为杰弥抹去了她存在的记号,周围的人都无法感知她,就好像与世隔绝地活了一个月。蒲牢只能与杰弥谈话,杰弥嘱咐客栈的老板萤三每天记得给蒲牢房里送饭,萤三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有钱赚她也懒得多管。
前几日杰弥说要去见遥塔天师,需要离开些时日,过些天再回临渊古镇,这几天蒲牢完全没有任何人可以交谈,感觉就像回到了被封印的时光。
半初把桌上的剩菜收进餐盒里,在客房里转了一圈,侧着头走出门:“真奇怪,明明屋里没有人,也不见人出入,可是一日三餐都有人吃。”蒲牢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半初看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的鼻息。刚开始时蒲牢还会因为这样的事感到些许寂寞,久而久之便习惯了,现在甚至能够心平气和地观察身边的人。
蒲牢笑一笑,说:“要是能跟她说话就好了,今天的豆腐烧得有些咸,下次要少搁盐,明天我还想吃螃蟹。”说着,眼角余光扫到书桌上的纸笔,她灵机一动,道:“干脆写下来用镇纸压在桌上给她看好了。”
话音刚落,一只泛着白光的虚幻之手递了紫竹狼毫过来,蒲牢吓了一跳,转头看清身旁的人,往旁走了两步,微微舒气:“是你。”
龙玉朗又给她拿了白纸:“是我。”
蒲牢铺好纸张,边写边问:“你怎么能看到我?”龙玉朗不解:“你怎么了吗?为什么看不到你?”蒲牢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想了几道菜,下笔:“我的事等会再说,先说你吧,你怎么来了?”龙玉朗说:“我来找人,嗯。。。。。。她不在,我就在这等等,没想到你还在。”她左右望望,“丫头没在?呵,不像她的作风啊。”
“你。。。。。。”
龙玉朗正色,看向蒲牢:“嗯?”蒲牢垂下眼,低吟片刻,说:“你来找谁?”龙玉朗摸摸鼻子:“咳嗯,放心,我不是来烦你的。”
蒲牢放下笔,笔杆扣在桌上发出吧嗒轻响:“我知道。”抬眼看她,“既然不是来看我,又来我这作甚?”
龙玉朗看蒲牢的眼神变了变,话音变得柔和:“季娘,你。。。。。。”蒲牢收回目光,把镇纸搁在纸上:“我没什么。”龙玉朗立在她身后,说:“你之前说的事,我不是说等我回来以后给你答复吗。”
蒲牢坐到床边,低下头:“那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好,我不敢在龙儿面前提起我们的约定,对不起。”龙玉朗走到她脚边,落下膝头跪坐在她身前,仰起脸:“你觉得我是在意那种事的人吗?”
蒲牢凝视她,眸中星星点点,道:“你是。”龙玉朗笑一声,幻出实体握住她的手,唇瓣开合:“对别人,是,对你,不是。”蒲牢淡淡地笑,眼角晕开些微泪光,嗓音有点哑:“敖清,你啊。。。。。。你说你为什么要是这样?”龙玉朗眼中迷茫,心里隐隐不安。
龙玉朗把身上摸了个遍,找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帕,擦掉蒲牢脸上的泪水,结结巴巴:“你、你怎么就哭了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季娘,你别伤心,你担心絮丫头,我帮你就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蒲牢没有反抗,安静坐在原地,说:“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笨手笨脚。”龙玉朗停下手,嗫嚅:“对不起。”
蒲牢沉默一会,眼睛不知看着哪里,幽幽地说:“有的话迟到了便不再有效力,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做什么呢,敖清?”
“季娘——”
蒲牢的脸上又滑下两行清泪:“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敖清?以前你害我,我认了,你玩我,我认了,但我以为至少一开始你对我有一点真心,结果到头来。。。。。。”
“季娘?”
蒲牢拿开她握着自己的手:“我不过是不可能之人的。。。。。。”哭着发笑,“替,代,品。”
龙玉朗的表情瞬间凝固,接着狠狠皱起眉,连鼻头都挤出褶皱,她张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得出来,只有喉咙里挣扎出碎不成音的呜咽。龙玉朗突然腾起身,吻上蒲牢的唇,仰身倒下,翻转蒲牢的身体让她倾身覆将下来。
“唔——唔!”
蒲牢瞳孔震颤,用力想要撑起身,却被龙玉朗牢牢抱紧。
房门哐当一响,阿絮破门而入,一剑刺穿龙玉朗的侧胸,龙玉朗幻化的实体立即消散,化作无数白色的光点,飞到窗边重新凝聚成形。
蒲牢猛地起身:“龙儿!”
“闭嘴!”
蒲牢心脏一震,脑中一片空白。
阿絮满眼的恨,拉长一边嘴角,笑容凄苦又自嘲:“蒲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了,就能又和她好了?”蒲牢浑身打颤:“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龙儿,我没有。。。。。。”
阿絮暴怒:“没有?没有你能把她压在床上亲她?!!!”
“龙儿,那是她强迫我的,我——”
“她又给你下言灵术了?哈,我告诉你蒲牢,你身上有没有中言灵,我看得清。”
“我真的没有!”
阿絮指着她:“你知不知道,在你和你的老情人亲热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那个连自己的存在都要忘记的虚无里,快死了,可是我满脑子都是你,害怕你孤单,害怕你受伤,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丢下你!”
蒲牢深深抽气:“龙儿,你不能因为刚才那一幕假象就污蔑我,尤其是污蔑我对你的爱情!”
阿絮吼道:“假象?!你们都亲着滚上床去了还跟我说那是假象?”她偏头,咽一口唾沫,“好,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就我从头到尾都是多余,从一诞生就是个多余!”
蒲牢瞪大眼看了阿絮一会,甩头望向龙玉朗,压着嗓子说:“你不解释?”龙玉朗扬着下颔,眼睫微垂,道:“世人看我师父有千面千象,人人眼中她的面容皆不相同,季娘,你可知为何在我眼里,看她是你?”
阿絮大声喘气,十指嵌进手心:“好啊,你们真好。”
蒲牢捂住耳朵大声嘶吼:“住嘴!别说了,你别说!”
龙玉朗静静把话说完:“人来有先后,住进来,走过去,谁是谁的影射,就那么难辨清?曾也少不更事,有话违心,有话较劲,假假真真,就那么难算计?”
蒲牢大喊着弯下腰:“你别说了!!!”
龙玉朗的眼角落下泪珠:“现世梦昊天万一千三十四年,枫咸,无事,北海龙王长女年八十有四,得见蒲牢神君。”顿一顿,她道:“说出来让人听听,也好断个先后,看看是谁,在谁心底。”
错了,就是错了,错的不仅有事,有情,还有心。
不信,就是不信,哪怕看破真相,不信,还是不信。
我且问你,你要的是想看的真相,还是我胸膛里,跳的这颗心?
哈哈,只怕我捧出来,人家还是不要的罢!
龙玉朗抹掉泪水,道:“笑话看够了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从今往后。。。。。。”转过身,笑:“随你们!”
蒲牢哪里有心去管龙玉朗,站在阿絮身旁,急得一团糟:“龙儿,刚才我在房里写字,她突然进来,我只和她说两了几句话,然后她——”阿絮厉声打断她:“够了。”蒲牢受伤地凝视她:“龙儿。。。。。。”
阿絮冷笑:“蒲牢,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蒲牢感到刺骨的寒冷:“什、什么?”阿絮深呼吸,缓缓道:“好几个夜里,你梦里说话,都在叫一个名字。”
蒲牢震住——那是被羽蛇神异世灵子干扰的时候。。。。。。
阿絮贴近蒲牢的脸,脸色苍白:“你知道,你叫的是什么吗?”蒲牢双目无神,绝望地摇头,阿絮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来告诉你吧,你叫的是。。。。。。”蒲牢体内的血液逐渐凝固,接着,她听到阿絮小声地念出两个字——“清儿。”
蒲牢颓然倒地,阿絮发狂大笑:“哈哈哈哈,蒲牢,你以为我忍得轻松吗?你以为你偷偷跑去和她见面我没有感觉吗?你以为你们暗中有来往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戳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道:“我是谁?我是你捡来的小丫头?是你们都看不起的刻印体?蒲牢,你觉得自己是替代品?哈哈!其实我宋明絮才是她龙玉朗的替代品!”
蒲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头垂泪:“龙儿,没想到你竟这般看待我,这般看待我们的关系!”
阿絮嘶吼:“蒲牢!我差点就要死了!在我就要死的时候你却跟龙玉朗在一起,你叫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龙儿!”
阿絮拔出空归剑,三两步奔向龙玉朗,龙玉朗纵身跳出窗户,惊异地看着阿絮体内涌出的深蓝灵光,喃喃:“不可能!难道说师父也让你——”阿絮斩落长剑,大喝:“龙玉朗,我最看不惯口口声声全是‘心’的人,今时今日,便让你我做个了断!”
蒲牢追到窗口,探出手:“龙儿!”
阿絮回头痛心地笑:“秋宁,你要我如何放的下你。”

☆、Ⅳ穷极遥塔篇51

为战斗搭建的结界开始崩塌。
记忆里,那些快乐的,美好的,欢笑的,彩色的,全部变得模糊,变得破碎。
龙玉朗淡淡地笑,融进阿狰的皮囊,手掌放在膝盖,站起身,亮出金刚爪,眸下鸦青菱符骤亮,灵脉爆破,周身荡出劲爆的灵波,天地变幻,颠倒黑白。
阿絮奔跑翻滚,踩着雪丝燕挥剑相迎,透明的剑对上坚硬的爪,言灵符咒变化无穷,法阵迭起,灰与白交纵起舞,冰雪与火星纷飞,闪起深蓝和鸦青的电光。
硁!龙玉朗低下头,两指控住锋利的剑刃,眼珠滑动,视线从蜿蜒的血迹转移,落到阿絮愤怒的脸上,阿絮翻手拍出一掌,正中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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