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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问心不问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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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他们躲在这里!”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道。
“不要逃!再战三百回合!”一个似女似男的声音道。
不仙双怪从屋顶新开的洞中翻落进来,只见宫云裳穿着中衣在哭,十七少则被打伤在地,当下就明白了什么。
“哎呀,睡都睡过了,打有什么用!赶紧让他娶了吧!”
“我们来做媒,正好喝喜酒!”
“等等,这小子不就是鸳鸯戏水的那个嘛!”
“咦?真的是他!他不是已经有情人了嘛!”
“两人滚在溪水里亲来亲去呢!”
“唉,可怜小娘子只能做小。”
宫云裳哇得一声气哭,边哭边跑出竹舍。
师太挺剑上前:“今日就先杀了你们,免得胡说八道!”
不仙双怪飞出竹舍,喜道:“来来来,去宽敞点的地方打!”
铁冠子拔剑,十七少以为他要对自己补刀,正想解释几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还好铁冠子抽剑是为了去助师太,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话:“今日你做出这等无耻之事,他日有何颜面见我大师兄!”
眼看铁冠子转身离去,十七少很想叫他带上自己一起走,他不知道老六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宁可死在师太的掌下也不愿落在老六手里。可是他现在伤得太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朝树林深处打去。
他隐约听到铁冠子向不仙双怪怒喝:“不许乱说!小师妹和大师兄从小定亲,她……清清白白……”
十七少听到“定亲”两个字,心里一个咯噔,半天回不过神来,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
也是,他早该料到了,不是吗?无双子作为首座弟子,同峨眉掌门的女儿,天造地设,有什么可奇怪的?
再说,无双子早晚会娶妻生子,和某人同床共枕、共度一生,不是这个少女也会是别的什么人。
自己在难过什么?
可是……只是……那么,他会不会对妻子脸红?会不会在桌下悄悄握住妻子的手?会不会和妻子一起赤足牵马?会不会把她爱吃的省给她吃?会不会只在她面前练剑?会不会把自己的姓名送给她?会不会和她一起云游四海?会不会……让她亲他的脸颊?——那自己曾吻过的地方。
这一掌打得太重了,他说不出的胸闷难受,怎么也透不过气。
于是,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首先恢复的是触觉,身上凉凉的,他好像被冰做的绳子绑住了,绳子还在动,一会儿变紧,一会儿变松。然后恢复的是听觉,不祥的咳嗽声,他的神经猛地紧张,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想起来自己在哪里,以及为什么会在这里。最后恢复的是视觉,朦胧中逐渐聚焦出老六瘦干阴郁的身形。
“呵呵,你醒啦,”老六咳嗽了一声,“不要动,动了死得更快。”
“我昏了多久?”十七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干涩,像枯燥的风刮过砂砾。
“明天就是立秋,”老六回答。明天是他们最难熬的一天。
十七少发现宫云裳的外衣正披在自己身上,缠住他的根本不是什么绳子,而是无数条游动的竹叶青蛇。自己的手背上有两个渗血的牙印,伴有刺麻感。他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肋下、小腿处,也有这种刺麻感。他尽量克服满身肉麻反胃的恶心,不让自己露出丝毫恐惧的神色。
“蛇毒可以缓解疼痛,”老六说得好像自己在行善一般,“只要你说出‘东西’在哪里,咳、咳,我就给你解药。”
“什么东西?”十七少装傻。
老六冷笑,露出锐利的神色,他没有时间玩猜谜游戏了:“碧玉箫。”

第十七章, 妙藏说法

一串人皮,挂在内室!十七少透过竹墙上的洞发现。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想跳起来逃跑,可全身骨头像浸过醋一样发酸,软得没有一根听他的话。
等等,这不可能!老六怎么可能把人吸成人皮!他们十七个人虽然都会追魂心法,但只学了皮毛,仅能勉强吸掉精气,留下一具苍白的死尸。若要吸得彻彻底底、溶血化骨,仅剩一张人皮,是万万没有这个功力的!
像是猜到了十七少的想法,老六诡异地笑道:“追魂大法我已经练到第四重了。”
早在柔情馆时,十七少就觉得老六的功夫突飞猛进。可是法王怎么会把功法教给老六呢?难道是奖赏老六找到了什么重大线索?若已找到线索,又何必来逼问自己?
老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真以为找到了碧玉箫,法王就会解了你的尸虫?他骗我们的,尸虫一旦种下,就无药可解。没了续命丸,我们十七个都得死。”
十七少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真的听到后,还是很绝望。
老六道:“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把追魂大法练到第九重。”
十七少纠正:“那不是解毒,是和尸虫化为一体,心性会大变。”
“武功弱的人才讲心性,强者只讲实力。若练成天下第一,我就是法则,有什么心性不心性。”
“都说‘毒不过法王’,我看你比法王还毒。”
老六狞笑道:“错,我即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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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峰之战有个戏剧性的结尾:众英雄一路杀红了眼,冲进闭关处,争先恐后地想要青史留名,却发现法王的尸体已经僵了好几个月,七窍流血,一看就是走火入魔。若不是因为法王练过追魂大法尸身不腐,估计当时就已化作白骨,毕竟闭关处为了吸收日月精华,建在露天,山上蝇蛆又多。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会走火入魔?魔教上下有没有人发现?
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已经被众英雄杀死了。永寿峰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活下来。
为了斩草除根,众英雄下山后纷纷回到各自帮派境内搜寻魔教流落在外的漏网之鱼。
在这场疯狂的屠杀盛宴中,妙藏法师察觉到有一个人,很不同。那人穿着一件霜色长衫,玉树临风,手持一柄重剑,却轻灵舒展,含而不露。
他只救人,不杀人。
妙藏看得出,他并不开心。三个月来,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但他冷峻而不失谦恭,失意而不失沉勇。当空气中弥漫着锋利的铁器的味道,当温热的血液溅脏所有人的衣裳,当众英雄在杀戮的狂热中迷失自我,只有一个人,始终保持清醒。他没有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屠刀之上,他没有试图在暴力中寻找活着的明证,他克制、悲悯、厌世。
妙藏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双手合十行佛礼:“阿弥陀佛,老衲还没有感谢无双少侠的救命之恩。”
无双子回礼,道:“大师言重,晚辈惭愧。”
“老衲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请大师赐教。”
妙藏白眉垂鬓,长髯至腰。“少侠不肯杀人,是因为心怀仁慈,可是恶人若不得到惩戒,必定会去害更多的好人,这究竟是仁慈呢,还是纵恶呢?”
无双子默然。
“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目的就是让行恶者有所顾忌,让无辜者得到正义。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因果报应。”
“可如何断定一个人是恶还是善呢?”
“凡入魔教者,必定会学追魂大法,此心法吸人成皮,残忍阴毒,练习者会渐渐迷失本心,堕入魔道。这样的心法若遗留下来,只会祸害武林。”
无双子垂眸,凝眉不语。
妙藏叹了口气,又问:“少侠可有什么打算?”
“晚辈师弟就在附近,去荆州找到他后便一同回青城山。”
“老衲的意思,是长远的打算。”妙藏顿了顿,缓缓道,“少侠正当盛年,剑法招式已至臻境,往后要再快是不可能了。”
无双子知道妙藏有意点拨自己,于是再行一礼道:“望大师赐教。”
“快即慢,慢即快,天下的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妙藏由衷欣赏这个年轻人,但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武功的真谛不是‘是什么’,而是‘怎么样’,功夫的本质,就是发现。人生在世,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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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已死,是我引他走火入魔。追魂大法的秘籍也在我手里。”老六说得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你疯了!”十七少不可置信,“没了续命丸,我们一年都活不过!”
“除非练成追魂大法的第九重,但要练到第九重,就必须要有碧玉箫,”咳嗽声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所以,碧玉箫在哪里?”
“信都在你那里了,自己找呀。”十七少不用看都知道,胸前的那封信一定已经被老六搜了去。
“你不想要解药了?”
“先担心自己的解药吧。”十七少笑着看他,为了提防老六,他早就有所准备。
老六蹲下来,打量他的眼睛,想要找出他的底气所在,毕竟眼前的这个人身受重伤、满身是蛇。问题是,老六看不出任何欺骗的破绽。忽然,他像才明白过来一样,哎呀一声,惊呼着跳起来,急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发黑,信上有毒!
“你拿之前如果问一下我,我一定会提醒你的。”十七少装作很好心的样子,“可惜我没带解药,这毒你知道的,过了一个时辰,就回天无术了。”
老六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握紧手腕的脉门,冲了出去。他要赶紧找到蟾蜍、藏红花、翠鸟舌。至于十七少,估计逼问不出什么,等他回来再把他吸成人皮!
十七少躺在地上,至此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他不想死在这里,倒不是身上的蛇让他恶心,他只是不想死在离人皮一墙之隔的地方,他不想做鬼还要受惊恐煎熬,他只想找个干净的地方静静离开。
他试着动了动手脚,还好,勉强有知觉。他把宫云裳的衣服往旁边挪了挪,这让他又被咬了两口,不过无所谓了。然后他试着慢慢坐起来,竟然成功了。最后他想要扶着墙站起来,双腿却像棉花一样使不上劲,于是他只能慢慢爬出竹舍。原来四五步的路,他爬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他终于爬到林中泥地上时,他心中几乎要充满感激。他记得之前路过时看到竹舍东南方有一个山坳,不远,向阳,干净。很好,这就足够了。他全力向那个方向爬去,也许会死在半路,但还是值得试试。

第十八章, 最后尸虫发作

立秋。
天地肃杀。
昨夜,十七少尚且可以勉强站起来,走一段,爬一段,再走一段,再爬一段,一个晚上竟也挪了好几里。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的尸虫发作了。千万根细丝搅动着他破碎不堪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就快变成一株冬虫夏草。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错乱,不断产生幻觉,重复堕入同一个噩梦。
百来个孤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凶神恶煞的教头把他们一个一个推入深坑,洞口和他们的个头一样高,站在坑底,地平线与头顶齐平。“跳!”一个简单冷酷的指令,坑底的孤儿们拼命尝试着跳上去,像一群被狮子追捕的蹬羚,惊恐万分地跃起,又参差绝望地坠落。
教头没有太多耐心,跳了七八下还上不来的,就不是练轻功的料,养着也是浪费粮食。他随手抓起一个跳不上来的倒霉蛋,这个孩子跌落的时候因为双手反绑失去平衡,脸上满是泥污,嘴角磕破了,门牙也崩掉一颗。教头用钢骨一样的五指擒住他的天灵盖,孩子像小鸡一样被提起,双脚在空中乱蹬。
接下来的一幕是十七少童年最深的噩梦,他一直努力去忘记,把这段记忆封存、淡化,再也不去触碰。他几乎就要成功了,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自己真的不记得了。可是现在的梦境如此逼真,清晰地和七岁时一样。
最先融化的是眼睛,烂成两个血窟窿,脓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和肉一起迅速蒸发,皮贴在骨头上,像一层蜡黄的包衣,接着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身体一节一节地缩短,先是脖子,再是关节,扭曲成恐怖又可笑的样子,不停抽搐的双腿抖着抖着就变轻变薄,最后整个人干瘪成一张人皮。
大部分孩子吓傻了,还有几个在惊叫,七岁的他觉得自己的裤子下湿了一片。
这个反复出现的噩梦,每次的结尾都不一样,有时他从坑里跳了出来,有时无论他怎么拼命都跳不出来,有时他盯着那张人皮,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脸。
像十八层地狱,熬过一层,又是一层,胆裂魂飞,疲惫不堪。每一次噩梦的结尾,他都冷汗淋漓,秋风一吹,打个哆嗦,清醒片刻。在这一段段间隔开的短暂的清醒中,偶尔他会抬头看见浩荡南飞的雁阵,偶尔他会低头看见一只甲虫在枯叶上晒着翅膀。一方面,他怨恨死亡来得太缓慢,让他备受煎熬,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那么年轻,对人世无比依恋。
痛感越来越强烈,幻觉正在消失,疼痛迫使他保持清醒。
他的口好渴,毒液让血变得浓稠、发苦,他的嘴唇青紫、起皮,他的喉咙冒烟、开裂。水分连同生命,正一点一点从他身上蒸发掉,他实在太渴了,只要有一口水喝,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一小口,哪怕是马尿!他快渴疯了,谁来给他口水喝!
忽然,血液呼啸着冲过他脆弱的筋脉,倒行逆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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