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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糖~
第54章 菖蒲
说来惭愧,史诗翻阅了不下三遍,神木晓依旧没有摸清恩奇都的性别。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了。
虽说神造的泥人理论上应当没有性别才是,可恩奇都的脸精致得同女性别无二致,说他没有性别那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至少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想拉下脸来特地跑去请教吉尔伽美什。
她才不想表现的像是非他才能解决自己的疑问不可呢。
于是她想到了伯爵。
伯爵的才识绝对不会在吉尔伽美什之下,不夸张地说,甚至要远高于吉尔伽美什。有一个脾气比吉尔伽美什好上一百倍,为人还更讨她喜欢,她又何必去吉尔伽美什那儿自讨不快呢。
要知道,吉尔伽美什若是听到她的问题,绝对会大笑一番,说不定还会嗤笑她的愚蠢。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决定抱着自己愚蠢的疑问跑去叨扰伯爵。
伯爵很耐心地听完了她的问题,却并未急着作答。颇为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他幽幽然道:“史书上的答案是……?”
他抬眼望向神木晓,显然是希望由她来作答。
“唔……我不是说过了吗,无性别的神造兵器。”
伯爵放白瓷杯,双手交叠,拖着下巴看她,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神木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却仍是没有将这种怪异的感觉驱逐出自己的身体。
伯爵久久不语,神木晓有些恼了:“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你自己也说了,恩奇都是无性别的存在,因为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我想你不会去质疑《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正确性,但你却还是有些执着地认为恩奇都是个女性。”他忽得话锋一转,抛出了另一个疑问,“你知道大脑的导向性吗?”
“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同我拐弯抹角个做什么!”神木晓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伯爵叹气,微微摇头:“master,你很急躁——从见到恩奇都以后,从吉尔伽美什不怎么出现以后,你就很难沉下心了。”
“我?焦躁?”
神木晓挑眉反问伯爵,显然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些变化。
“或许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一种‘恩奇都可能是个女性’的想法,而同时又恰好有很多证据都疑似在指向这一点。你下意识地认为你的这个想法是对的,因而你才会在史诗给出的答案和内心的答案之间摇摆不定。”伯爵摊手,“你似乎只会去相信你愿意去相信的一切,如是而已。”
伯爵这话听得神木晓略微有些迷糊,但总结起来,大抵就是神木晓过于相信自己心中的想法,因而对于外界的一切提示都置若罔闻。
“所以说,恩奇都真的是无性别的?”神木晓瘫倒在椅子上,问伯爵道。
“我不知道。”他轻飘飘地回了这么一句,“为什么不去问问吉尔伽美什呢?”
“才不要呢!”
她做了个鬼脸,同逃跑一般赶紧离开了。
接下去的几天,吉尔伽美什依旧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候神木晓甚至整天整天地见不到他。
这多少让她的心情有些糟糕,但所幸没有严重到夜不能寝食不甘味的程度,郁闷上一小会儿也就过去了。
她只是他的master罢了,吉尔伽美什毕竟是自由的,他完全有不告知神木晓自己去向的权利。
伯爵总是旁敲侧击地提及吉尔伽美什的名字,神木晓几乎都快认为他俩是不是串通好了什么,不过一想到至今这两人都没有过什么愉快的谈话,这种可能性也就被她彻底否定了。
待到前往滋贺县的长滨曳山祭之前,吉尔伽美什才出关,正式出现在了神木晓面前。
调动迦勒底全员去参加曳山祭,是所长的建议,听上去像是惠及员工,实质上只是所长自己对于传统的日式祭典很是好奇,想去看看罢了。碍于自己一人前去或许会被扣上不认真工作的帽子,她这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虽然目的不纯,但结果还是好的,神木晓如是想。
想要让浩浩荡荡一波人以最快最便捷的速度抵达滋贺县,所长选择用灵子转移的方式把所有人一齐传送过去。
这可能才是灵子转移的正确使用方式。
神木晓同伯爵一起朝管制室走去,在拐角处正好遇上了吉尔伽美什。他半倚着墙,似乎在这儿站了一段时间了。
伯爵吹了声口哨,颇有戏谑之意。这可不像伯爵的行事风格,神木晓下意识地朝他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好像有人在叫我。”伯爵回身望了望,“我先走了。”
“诶?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听到……”
吉尔伽美什看着伯爵消失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愉悦。
看来爱德蒙·唐泰斯也不总是讨人厌的,他想。
“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什么?走吧。”他朝神木晓招了招手。
“恩奇都没有和你在一起吗?”神木晓扫了周围两眼。
吉尔伽美什摇头:“他先行一步了。你也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他说着,抬腿作势要走,神木晓赶忙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气氛略有些沉闷,神木晓觉得很不自在。
“吉尔,你冷吗?”她忽得出声道。
吉尔伽美什只穿了件浅金色的单薄浴衣,下摆绣有淡色的菖蒲花纹,随着他的走动泛着暗银色。这般打扮的他同裹着厚重羽织的神木晓站在一起,仿佛像是两个活在完全不同的季节的人。
尤其是吉尔伽美什还敞开了大半领口,刻意将整个右肩都露了出来,更显出夏日之感,神木晓看着都觉得冷。
“还好。”吉尔伽美什说着,悄悄地把右边袖子往下拉得更多一些。
“真的?”
“你怎么总是忘记我是个英灵?这种程度的寒冷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寒冷确实对吉尔伽美什的健康没有影响,可他的感官没有麻痹,寒气依旧会毫不留情地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尤其是在落地滋贺县以后,寒意更甚。吉尔伽美什强行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取出了件狼毛披风裹住大半身子。
彩车巡礼是曳山祭的重点。神木晓原是想随着彩车巡游的路线将全程的歌舞伎表演都看完,但碍于街上的人实在是有些多,穿越人群有些麻烦,只好选择看上一小段路的巡礼。
观看巡礼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群变得拥挤起来。加之后方的人总想挤到前面坐享更好的视线,神木晓被挤得有些站不稳身子,只好贴近吉尔伽美什站着。
鼻端萦绕着他的气息,神木晓略微有些恍惚,待她重新回过神,彩车早已经走远了。
人群逐渐散开,神木晓也就熄了再看彩车巡礼的心思,漫无目的地同吉尔伽美什四处逛着。
阿尔托莉雅游走在每个卖小吃的摊子前,置咕哒子的训斥劝诫若罔闻,大有吃空祭典上所有食物的气吞山河之势。
神木晓捂嘴偷笑。
“心情变好了?”吉尔伽美什斜眼睨着她,“你今天说的话尤其少,几乎是屈指可数。”
她将碎发捋到耳后,眼神有些躲闪。
“是吗?我完全没有察觉呢。”
这话有些欲盖弥彰。
明明她是想要见到吉尔伽美什的,明明是有许多话想要同他讲的,但当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神木晓却什么都说出不来,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已消磨殆尽了。
两人走在河边,久久无言,一如来时。他们都在等待另一个人开口挑起话题,可自己却不愿说些什么。
气氛僵硬得逼近临界点。
虽然面上不显,但吉尔伽美什对于这种沉闷恼怒到了极点。从他被召唤至今,同神木晓相处时,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尴尬而疏离。
“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吉尔伽美什打破沉寂,言语间多少残余了些恼怒。
神木晓正想着前些日子伯爵提到的大脑导向性问题,忽得被他的问话打断。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眼见着气氛又要再度回落到冰点,神木晓只好硬着头皮问出那个她不想交由吉尔伽美什回答的问题——恩奇都的性别。
“他只是个一团神土罢了,没有性别。”
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是这样啊。”
神木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显然是在嘲笑前几天纠结的自己。
吉尔伽美什咳了两声,出声道:“从北美回来的那天,我本是想同你说个事儿的,但被耽搁了。正好现下有空,便就在这儿说了罢……”
神木晓停下脚步,很罕见地打断了吉尔伽美什的话:“我也想有话想说,能让我先说吗?”
吉尔伽美什微微颔首。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失礼,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把我当成了master,请给予我作为master的尊严。”
“你这是什么意思?”吉尔伽美什眼里掠过一丝厉色。
“如果你希望我们俩仅仅只是凭借着契约而连接在一起的,共□□复人理的命运共同体,那请你稍微疏离我一点,那就不会同我有过多的牵扯了,在诸事落定以后也可以不带任何牵挂地离开。我们之间,一会儿亲近,一会儿疏离,这样很让人困扰。你知道的,我极度厌恶这种这种如履薄冰的稳定感。”
大脑的导向性是不存在的,她想。
什么她只会去相信她愿意去相信的事情,也是完全不正确的。
她说出的话,她做出的决定,全部都是由她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结合起来共同作用而产生的。就算是有偏差,也绝不可能错到极点。
譬如她和吉尔伽美什只是master和servant这一点,就是如此。
对于自己的判断力,她还是抱有信心的。
纵然如此,她仍旧垂下了眼,不敢去正视吉尔伽美什的目光。
“这么说,你是想推开我吗?!”吉尔伽美什厉声质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反正我们也只是master和servant,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怒极反笑,却靠得更近了。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扰得她有些心绪不安,掩在袖内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别开头,不去看他。
“你最近的表现,不就像是在告诉我这一点吗?你是在刻意躲着我吧。我知道我是个基础能力底下,过于任性的不讨喜master,越同我接触就越容易发现我是个糟糕的家伙,不愿意同我保持良好的关系,这很正常,我可以理解。我不想自讨没趣,黏黏糊糊地不分清界线,那是单细胞的笨蛋才会做……”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控诉起吉尔伽美什的罪行。
但她的陈词未能说完,吉尔伽美什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她就要吐出最后几字之际,唇上传来微凉却柔软的触感,吉尔伽美什赤红色的蛇瞳占据了她大部分视野。
与狂妄的言语全然不同,吉尔伽美什的吻没有丝毫明显的侵略性,竟是温柔到了极致,但却悄无声息地掠夺着她的心神。
脑内响起警钟,神木晓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大脑却倏地变得一片空白,呼吸和心脏停滞,思想与身体机能在一瞬之间彻底奔溃,成了派不上任何用处的无物。
试图出声,却发现声音被他的吻截断。
试图反抗,却发现自己似乎深陷其中。
深陷于他的温柔泥潭,无法自拔。
直到氧气都快被掠夺尽了,他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嗯?master?”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你只求这么个低下位置吗?”
神木晓的脸烧得不像话,似乎要将她残余的理智都烧尽了。她有些无措地交叠食指,心里很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或许她是稍微迟钝稍微愚蠢了那么一会儿,但吉尔伽美什如此过火的举动,她不可能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说真的,她又不是情商为零的傻子。
吉尔伽美什半眯眼,坏笑着打量她的表情,轻声道:“王后——这个角色你会喜欢吗?”
“……啊?”
神木晓觉得自己的听力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看来要把去趟医院这事儿提上日程了,她想。
看到她一脸迷茫的表情,吉尔伽美什躬身靠着她的肩头,大笑起来,好久才止住笑意。
“到底谁才是单细胞笨蛋?”他贴近她的耳边,“刻意保持了几天距离,我已经探清我的感情了,难道你还没有吗?”
“……什么?”
“不断地想起某个人,她的音容笑貌无法从脑海中驱逐,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这种情绪,人类称之为‘爱’,本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