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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蹭了蹭额头。
黎榷被他闹得被迫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取床头柜上摸手机:“也是时候起了,麒麟今天不是要你去帮忙么。”
说着,他坐起身来,半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两个人这段时间不知是怎么了,起床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晚,有时候甚至能一起赖到家里小崽子们睡醒了过来闹他们。
黎榷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原先也是经常闭关,在小黑屋里不眠不休修炼的,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懒懒散散。
难道是结婚使人堕落?
他有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一边仰躺着的池泽眼睛都还没睁开,靠在黎榷的腰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池泽。”黎榷伸手推了推他,“醒醒。”
旁边的池泽迷糊着嘟囔了两声,直到被黎榷一把提溜起来才清醒了点儿。
和没骨头似的又倒到了黎榷的身上,池泽环着他劲窄的腰,眯着眼睛明显还不乐意起来。
“别闹。”黎榷单手环着他的脖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侧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我先去洗漱。”
说着,黎榷翻身下了床。
没了黎榷,池泽也没有赖床的理由了,磨磨唧唧一起跟了下去,一边打哈欠一边趿拉上了拖鞋收拾床。
黎榷的睡相虽说很规矩,但架不住他这个能睡成脱落的人夜里会缠着他,两个人每天早上醒来,床上基本都是大型灾难现场。
作为罪魁祸首的池泽,自然承担起了铺床叠被这个重担。
两只手捻着被子的两头,池泽站在床边,一边打哈欠一边用力掀起了整床被子。
站在浴室里闭着眼睛刷牙的黎榷正单手在台子上拍着找牙杯,突然就听到外边儿池泽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
“黎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阵势,吓得黎榷当场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地连手上的水杯都打翻了,也没管桌上的一片狼藉,一把抓住门框,借力飞快向外跑。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飞快到了池泽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满脸急色:“怎么了啊?”
池泽双手仍旧牵着被子,这会儿没说话,只是两眼发直盯着床,胸膛起伏大喘着气。
“怎么了?”见他这样子,黎榷更是不安,“嗯?”
池泽依旧沉默着。
只是慢慢弯下了腰。
黎榷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接着,他就见池泽如同打开什么要命的□□一样,慢慢慢慢,一点点,掀开了他们的被角。
黎榷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开始加速,随着池泽小心翼翼的动作,心跳更是变得愈发的快。
雪白的被子在深灰色的床单上掀起一个规规整整的三角形。
楼下老小正在大声喊着他们俩吃饭。
但窗边站着的两人均没有动作,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们两人低着头,看着床尾正中间的那个。
金光灿灿的。
蛋。
“你们俩真下蛋了??”被找来坚定的知识渊博的左馆长一听他们俩说的话,惊得连嘴里的茶都差点喷出来,“说笑呢吧?”
但对面两人的严肃神情明显在告诉他,这事儿确实不假。
一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只见阿大阿二两人抬着个恒温箱,踏着小碎步往里头,身后跟着五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腰间还挎着兵刃的小狐狸。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左寒霜一脸诧异。
“守护幺弟,是我们的职责。”老小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微微岔开,典型的保镖站姿。
左寒霜把目光投回中间的恒温箱里。
只见那颗蛋通体金色,圆润光泽,在恒温箱里还不安分地一晃一晃的,长得非常想非常六加一的彩蛋。
是那种一眼看了就想砸的典型。
左寒霜咽了口口水,抬头:“你俩…谁下,哦不,谁生的?”
对面的两人频率动作完全一致地摇头:“不知道。”
早上发现之后,两个人拿着尺子量了半天,怎么量最后都确定这个蛋,确实就落在正中间,一分一毫都不偏。
“只有等…”黎榷眉心跳了跳,“孵出来了吧。”
孵蛋对这些这两位新晋爹爹来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黎榷这头用凤凰真火温着,池泽在那头用龙气养着,几只小狐狸每隔几分钟就要来看上两眼渡点儿修为,眼看着恒温箱在半天之内就变成了个风水宝地。
“你说孵出来的该是龙还是凤啊。”晚上,池泽趴在恒温箱前,满脸苦恼地问旁边正看书的黎榷。
“…不知道。”黎榷翻过一页书。
“要是是龙的话,你们那些元老估计要来找我麻烦了。”池泽面露担忧。
“不会的。”
“可我自己也想要只小凤凰。”池泽叹气,扁着嘴看里头的蛋,抬手戳了戳恒温箱,“你可得千万是只凤凰啊。”
小小的肥嘟嘟的,一手就能放进口袋里,火红火红长得和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那种。
”我倒觉得,龙也挺不错的。“黎榷合上书本朝着池泽张开手臂。
池泽非常自然地走过去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靠在床头,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空。
一方天窗剪出的夜空上布满了星星,颗颗璀璨。
“叫池宸吧。”黎榷靠在池泽的肩膀上,似乎是有些累了,闭着眼睛,拍了拍池泽的手背。
一旁的池泽动作轻巧地揽过他的肩膀:“都听你的。”
翌日。
池泽在听到窗外第一声鸟叫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鼻孔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空气进出十分不畅,睡得非常不开心。
可他几次三番地抬手去揉鼻子,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一路忍到了天光乍亮,池泽只觉得越来越难受,这会儿不仅仅是鼻孔了,感觉整个鼻梁都要塌了。
这可不能啊。
我挺拔英俊的鼻梁不能倒啊。
池泽猛地睁开眼睛,打算看看到底是哪方妖孽在自己脸上作祟。
结果一睁开,就看见自己眼前脸上,结结实实一个屁股墩子。
那墩子还挺肉,身后晃荡的那条尾巴刚好打在池泽的鼻孔出,一抽借着一抽,堵得后头池泽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那尾巴上遍布着小小的黑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金色。
池泽的视线在往上看去,之间那小东西身上却并没有鳞片,反而已经是人形模样,只不过非常小,不过只有一个手掌大。
而他身后背着的一双翅膀也足够迷你,但虽小,却仍旧能看出上头属于凤凰一族的华贵花纹来。
池泽眯着眼睛,转过视线去看角落里的恒温箱,果然这会儿只剩下了一个碎了一般的蛋壳,在恒温箱里金灿灿地孤独着。
而自己脸上的这玩意儿,正艰难地扑闪着他的翅膀企图飞起来,只不过一再地失败,着陆的时候,次次都往池泽的鼻梁上砸。
“真是要破相了。”池泽叹了口气,单手提溜起脸上小东西的翅膀,一把揽过旁边黎榷的腰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口,“心肝儿,醒醒。”
被恶心了一把的黎榷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刚想问池泽怎么了,结果一下就看见了被池泽两只手指提溜着戳到自己眼前的小东西。
小东西被池泽拎着,倒是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也不挣扎,就可怜兮兮地盯着黎榷看。
一双金色的眼睛倒是像极了他。
“来。”黎榷抬手接住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小东西跟着晃了晃,咧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双手抱住黎榷的手指咬了一口。
“啧。”旁边的池泽顿时不是滋味儿,“我醒来就用屁股对着我,到现在都没睁眼瞧过我一眼,对你倒是亲的很。”
黎榷笑着没说话,只是把小东西放到了他和池泽中间的枕头上,任他在上头蹦蹦跳跳,一边抱着尾巴一边玩儿他那双肉嘟嘟的翅膀。
“那些个小狐狸也喜欢你。”池泽只觉得忿恨不平,“不过他们至少小时候还是亲我的,这个倒好,刚孵出来就不认我了!”
“你气这些干什么。”黎榷搂住他的脖子用鼻尖蹭了蹭他。
“我最喜欢你了。”
☆、醉酒的池先生
奶茶店开久了,有时候连池泽自己都会忘了,他是个在内环坐拥十几幢大厦的黑心资本家。
但这种事情他想不起来,总还是会有人提醒他的,尤其是到了年关要走动的时候。
神格再高如池泽,在这种时候也不能躲着了。
该去的应酬得去,该喝的酒那当然也是一杯杯得往下灌。
红的黄的白的,外加可乐雪碧椰汁,池泽觉得自己一晚上估计能喝了有两吨液体。
至于神仙会不会喝醉这种问题…老小都懒得问了。
不管是池泽还是他们可爱的麒麟叔叔,发酒疯的样子他们可实在见得不少。
就连左叔,那也是有借酒消愁不留神把自己灌醉了的时候的。
三个老男人一个人占着院子的一个角蹲在地上哭的那样子。
惨不忍睹。
真真是惨不忍睹。
但今年倒没有这个场面可看了。
麒麟自己的民宿开得风生水起,虽说不怎么赚钱,但去的大多都是玩儿遍世界各地的背包客,麒麟就负责在家端茶倒水和一波又一波的人谈天说地,现在应粉丝的要求,终于打算出书了。
而左寒霜呢,也没什么好愁的了。被他家小狼狗领走之后,左寒霜也终于换下了自己那一身长衫,每天和他换着花样穿情侣装,两个人把那个破旧的民国时期博物馆好好修缮了一翻,靠着颜值(不管是博物馆的还是主人的)火了一把,现在每天光是撕门票就能撕到手软。
所以今年负责继续醉酒出丑的,那就只有池泽一个人了。
他其实原本没打算喝多少的,池泽对天发誓。
他去应酬的时候还是自己开车去的,打算做那饭桌唯一喝果汁的清流。
但男人嘛,一到了酒桌上,东劝一句西罚一杯,半斤下肚,什么分寸都没了。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冷脸坐在床边的黎榷接到了不知道来自谁的电话。
房间里很冷,这会儿他也没有开灯。身后的床铺的整整齐齐,被子都没有被掀开一个角。
黎榷接起电话来的声音冰凉:“哪位。”
“啊…”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娇娇俏俏的,“你是池先生的…助理?”
黎榷没说话。
“池先生喝醉啦,让你过来接他一下。”那女人说,“我们在XX路XX会所,你赶紧的啊,喝多了不能久吹风。”
吹。
吹吹吹吹。
吹死他算了。
黎榷把手机扔在床上,紧紧皱着眉头盯着窗外的夜色。
算了。
要死了他就成鳏夫了。
黎榷有些烦躁地扯过床头柜上的钥匙,皱着眉头一脸想杀神的表情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池宸站在门口。
“爸爸。”池宸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揉着自己的衣角,胖嘟嘟的小家伙走路也没走太稳,这时候裹着他的大红色小毯子,抬起头来一双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却可怜巴巴的,“爸爸你要去哪啊。”
“去接你那个不着家的爸。”黎榷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自己回房间去,乖。”
“我不去。”池宸没消两秒就憋出了两颗黄豆大的眼泪来,“我要和爸爸睡。”
“不行。”黎榷今天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听他撒娇,单手把他连人带毯子拎起来,直接一路送回了房间,气得池宸中途尾巴和翅膀都哭出来了,把黎榷的手背都抽红了也没能重获自由,到最后被扔进床里的时候差点哭嗝屁。
但就算是这样了,黎榷今天也都没有哄上他一句。
没有穿外套,也没有围围巾。黎榷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就去了车上。
深夜里,在外头玩儿着的夜猫子们就见一辆颜色扎眼的兰博基尼在自己身边开得和飞似的,偶然红灯一会儿才能瞟见里面的司机。
戴着金边眼镜的长发禁欲公子哥。
我的妈。
帅惨了。
黎榷刚下车的时候,站在会所门口的那一票男男女女,也都是这么想的。
人高腿长,跑车车门打开那一双腿出现的时候,就有人已经开始站不稳了。
池泽是第一个看见黎榷的,那会儿他正在和旁边扶着他的女人政治。
“您的助理很快就来接您了。”
“不是助理!”池泽也站不稳,扶着旁边的电线杆子东倒西歪的,“我对象!我!我…嗝,我对象!我男朋友!我老公!!”
他这声震耳欲聋的老公音还没落下呢,那边黎榷就一个摆尾停好了车,开起车门下来了。
“黎榷!宝贝!我在这儿呢!”池泽一看见他脸上的笑就收不住,推开旁边的人踉踉跄跄地往那边走。
黎榷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漠,抬起眼睛来的时候池泽都根本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看着自己。
“宝贝儿?”池泽想去牵他的手,“宝贝儿你怎么了?”
黎榷没说话,只是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池泽的眉毛都绞成了倒八,仰头看着黎榷,扯着他的手臂不放:“你怎么不说话啊。”
黎榷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单手往上一用力一抽甩脱了池泽的手,推着他的肩膀把本来就站不稳的池泽推的一个踉跄到进了车里,接着用力关上了车门。
其他在门口站着等司机的人都看傻了。
黎榷转身朝着他们点点头:“再见。”
说完,就上了另外一边车门发动了车。
“心肝儿你怎么就穿一件衣裳啊,你冷不冷啊。”池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