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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灿点点头:“从小到大,每年生日的时候,我爸爸都会给我买一个,家里的房间书架放了整整两排,冰蓝色的像浩瀚的银河,又像蔚蓝的深海,淡粉色的像春天的樱花。”
容亭把雪花球递给她:“嗯,听起来就很好,那你每年生日都吃长寿面吗?”
姚灿陷入温馨的回忆:“是啊,我妈妈每年都会给我煮面,还有很多好吃的,可惜了,工作以后不能经常回家,自己厨艺又不好,只能在外面随便吃吃罢了。”
容亭一个转身,又开始背过去走路:“厨艺啊,我擅长啊,吃过我做饭的人都觉得幸福,以后我煮给你吃,保证你幸福感满满。”
姚灿:“嗯?”
容亭却忽然停住了,这话说的,她们又不是住在一起的亲人,自己厨艺再好有什么用?面对着她真尴尬,容亭又转过身去,没继续往下讲了。
两个人散步散的有些慢。容亭换了个话题:“你以前是怎么想的要入娱乐圈的呢?”
姚灿目光往天上看,声音轻轻的:“这世上故事很多,道理却很少。我只相信,不管想得到的是什么,都得拼尽全力,不是吗?”
容亭点点头:“是啊,有好多好多的路可以走,终有一天我们会到达想要抵达的地方,即使孤身一人于黎明前的黑夜上路也无妨。”
姚灿低头笑了一下:“我可能没你那么勇敢,我能走那么远,是因为心底深处有一处桃花源。”
桃花源里有光,有落英缤纷,但是里面住着谁呢?姚灿没说,容亭也没问,左不过是她的亲人和挚友吧,在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多好。
两个人散步回到酒店,道了晚安。等进了房间,容亭却发现,她没来得及和姚灿讨论这次微博热搜上的事情怎么处理,是她自己发微博说明,还是需要容亭帮忙一起发呢?
她们晚上吃饭散步,有几次容亭都想起来要说这件事,姚灿都只是淡淡略过这个话题,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姚灿自己闭口不谈,容亭也不能继续追问。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看在微博上又一轮热搜开始了:姚灿竟买地摊货,天仙小花人设全面崩塌!
又被拍到照片了?如果第一次是巧合,是偶然,这一次,显然不是了。肯定有人故意跟着她们,拍照片,买水军,肯定都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容亭看那照片的时候,心里面竟然有一点小小的难过。
照片是姚灿捧着她喜欢的,冰蓝色的雪花球,低着头看里面飘落的雪花,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她的脸有些模糊,但是能看得出来嘴角上扬的弧度。
她按了保存键,鬼使神差的把这张照片存了起来。微博热搜一搜出来就是姚灿的那张照片,这次倒没有她的照片。
微博下面的评论全部一边倒,意思大概就是:爱豆该是天上月,澄澈明了不沾烟火,忽然一天坠了地,还是头先着地的不雅姿势,天上月一下成了手中的月饼,油腻腻的,粘手,想扔。
容亭总结出来这一段,忽然间觉得有点好笑,甚至还有点没良心的想发给姚灿看看,微信上面她和姚灿的聊天记录还停在那天,会发光的姚姚给她发的一条定位。她想了想,还是没发。
下午容亭要拍自己杀青的戏份了,先是女帝和太子正面冲突的一场戏,而后是孱弱的女帝调动了自己埋伏在四周的军队,平了这一场叛乱,让位给定亲王,最后死在匆匆赶来的苏尔公主的怀里。
姚灿上午也要拍戏,不知道她的心情有什么受影响。容亭下午到剧组的时候,之前那些年轻的姑娘又聚在一起了,即使谈话声音压的低,容亭从她们旁边过的时候,也还是能听见姚灿这两个字,以及很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声音。
她心底没来由一阵烦躁,这些人怎么就不懂提升自己,总以谈论别人为乐呢?
容亭往姚灿常坐的位置看,发现她还是安安静静坐在原来的地方,安静的像外界风波和她根本没有关系一样。
如果不是她的经纪人陆灼一直站在一旁打电话,走个不停,神色中透着说不来的焦虑,容亭甚至会怀疑上午看到的热搜是自己的错觉。
姚灿她,怎么就这么不在意呢?
容亭不愿意再继续想,干脆哪天再问她,她坐下来看了会剧本。赵澜坐在她边上,一直在网上搜别人安利的店,想等容亭杀青后去好好吃一顿。
等容亭上场的时候,已经不再穿着小说描写里女帝最常穿的那件珠络缝金带红裙,而是披着雪白的披风。
容亭记得那一处对陈楚瓷的心理描写:生于尘土,也归于尘土。
她想到这句话,一下子就进入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即使要和太子对戏,她也忘了眼前这个人谁,只记得他是她的亲侄子,承了陈国皇位的太子,也是一直与敌国勾结,想要杀她雪恨的人。
陈楚瓷的心里说不出是淡然还是绝望,或许从她流放了不顾家国存亡的太子哥哥,却留下了自己的侄子当太子开始,她就已经预告到了结局。
但,人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死心,所以她仍然装作病弱,要和太子对峙,直到被他掌掴了一巴掌,咳出血来,才下定决定,亲手葬送她们陈家最后的血脉。
打人耳光需要借位这种是常识,没有谁能容忍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但是谁都没想到,容亭自己也没想到,喻林那一巴掌下来的时候,她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啪,而后就是身边接二连三的吸气声。
她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告诉她,不是的。
这是真的。
对面的人面色忽然很失措,假模假样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应该不重吧,我们重新借位来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奉上
唯一一处外在因素小波折啦,顶锅盖逃走。后面只有甜甜甜!
感谢营养液投喂,破500了,笑哭。jpg
第23章
容亭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嗯,小事罢了,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呢,是吧?”
喻林看着眼前人平静温和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如果是年轻的女孩子,应该早就受不了吧,很隐忍啊。不过也很没骨气罢了,也真是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那边赵澜本来还在手机上搜别人安利的店,一点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等旁边的人扯了扯她衣角,她一抬头,就看见姚灿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就看见容亭的脸颊上有显眼的红痕。
她的眼睛里腾腾的几乎要冒出火来,姚灿拉住她:“没用的,你没看见吗,刚才秋海生导演出去了。”
赵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意识到今天来的那个黄美玲黄副导,平日里和喻林眉来眼去的可不少。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容亭离她太远,赵澜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但是想来还算是平静,否则现在扑上去和这种垃圾纠缠在一起,旁边的人恐怕要上去拦着了。
赵澜再看向身旁的姚灿,发现她平静的神色下还是有一丝焦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嘴角抿的紧紧的。
她都已经急的要哭了,身边的人还不发一言,那边黄美玲已经在叫继续。
赵澜忍住了,眼角都是红的。她觉得这些人都不可以信任,她要冲上前给这个渣男一巴掌,哪怕被成倍的打回来呢。
她才迈出一步,就被姚灿给拉住了,姚灿小声在赵澜耳边说了几句话,又拍了拍她的肩。赵澜忽然抬起头,目光亮亮的看着她,小跑着出去了。
姚灿去换了剧服,女帝和太子的主要戏份过后,她就要上场了。
这边容亭的状态竟然丝毫没受影响,除了被打的那半边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刚才短暂的休息时间,黄美玲叫化妆师已经给她重新扑上了厚厚的粉,也不管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此刻是否适合这么厚重的妆容。
她心思有些飘忽,以前看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时候就在想,他难道为了自己的目标,难道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吗?有的事的确可以忍,但是有的事真的可以忍吗?
那边在催上场,容亭站起来,神色无恙,和喻林继续对戏。不过这一次,即将到刚才太子掌箍女帝的戏份时,容亭已经先错开了脸,不再像刚才那样完全没有防备了。
女帝泣血,跌坐在桌案前,但情绪却越发激动,太子俯下身来;带着恶毒的微笑看着她,笑着诅咒她马上死。
谁都没想到女帝拿起桌面上的一杯酒,直接对着太子的眼睛泼过去,喻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疼的捂住了眼睛。
下一秒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回去,女帝咬牙切齿,声色俱厉:“叛国逆贼,狼子野心,我陈家没有你这种子孙,本就不该留下你,若非我一念之差,也不会有今日。”
这一幕戏忽如其来,并不在剧本之中。动手之前,容亭的目光时刻注意着,秋海生终于回来了。
容亭知道秋海生的拍摄习惯,看重演员的即兴发挥和表演,此刻状态正好,他不会轻易叫cut,只会继续下去。等会结束了可能要挨骂,容亭此刻可管不上那么多。
桌上的酒并不是酒,都是纯净水,但是刚才化妆师不管容亭脸上的红肿,努力扑粉,不知道落了多少到她身旁低矮的桌案上,落到桌上的酒杯里。
她静静看着喻林捂着受到刺激的眼睛,心里平静,倒没有报复的快感。
辱人者,人恒辱之。
在她心里,演戏很重要,因为热爱。但是演戏不是最重要,也是因为,只有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过程中的愉悦感和自我实现感才会比结果更重要。
小的时候,容亭其实有点偏向自卑和羞涩,走路的时候低着头,说话的时候声音小,像只怯懦的小绵羊,时刻环顾四周,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后退。
初中的时候,她偶然加入学校的话剧团,在演话剧的时候渐渐学着放开了自己的声音,展露少女的美好姿态。她爱上了舞台,爱上了扮演不同的角色。
演戏给容亭带来更敏锐的观察力,也让她学会移情,学会带着同理心对待别人。
演戏对她最重要的影响应该是心态的开放:要饰演不同的角色,要适应不同的时代背景,要体会人物在不同的情境下做的选择。
她从以前那个自卑怯懦的少女形象中走出来,变成了如今这个善良开朗,温柔自信,眉目之间光彩熠熠的女人。
容亭在演戏里收获自我,心态的开放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成长。所以她热爱着演戏,她一直追寻的,也是演戏过程中体验世间百态,人世冷暖,以此丰富自己的内心体验,反而不那么在意荣誉,也不那么在意地位。
这是她进入演艺圈时的初心,也是她始终没变过的愿望。她可以在被封后不久,为了亲人选择退圈数载,此刻也可以为了做人的尊严,不按剧本,一巴掌打回去。
喻林勉强睁开眼睛四处看的时候,发现秋海生已经在了,今天是没机会了。
秋海生手上资源多,他和容亭熟悉,可偏偏一直不太喜欢他,如果不是勾搭上那个姓黄的女人,他这次根本没机会,拿不到男二的戏份。
算了,忍。他没想到容亭会先隐忍再反击,如果她当时激动的立刻扑上去纠缠,在他手上肯定讨不到半分好处。
谁能想到她先摆出一副怯懦忍让的姿态,趁他不备又一巴掌打了回来,谁又能想到秋海生会这么快回来。
他恨恨看了容亭一眼,顺着台词继续往下讲。
这时女帝冷笑不语,叫了埋伏在四周的暗卫进来,没让他们动手,只冷眼看着太子癫狂,咒骂,已然疯了。
女帝已然油尽灯枯,坐下来写传位诏书,还有写密诏……放苏尔公主回国,两国定兄弟之盟,永以为好。
苏尔公主却不知怎么知道了女帝病重的消息,求得定亲王同意,冲进帐篷来,想再问她最后一次,却被疯癫的太子给拦住。
容亭看着喻林一直要去捉姚灿的手,有点闷闷的偏了头,剧本里没有很清楚的描写,动作怎么发挥是演员的事情,但是她就是看不惯这人恶心的样子。
剧本里的设定是,这一处两个人还有不少台词要说,说完苏尔公主才能狠狠推开太子,女帝终于忍无可忍的叫四周暗卫给他扑一桶冷水,拿下他的时候,这一幕闹剧才真的结束。
但是暗卫上前拿下太子的时候,容亭却听见很清脆的一声。
她一怔,姚灿竟然也给了喻林一巴掌,她手上还戴着不知哪种款式的戒指,那戒指边缘还从喻林脸上划过,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容亭:“……”
这姑娘傻了吧,这是她的事,她掺和进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姚灿:媳妇的事,难道不是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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