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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牧往丸子上倒了点料酒，又往上面丢了几片薄薄的姜片。
他转过头看着蒋明朗：“也许我不会签，那也说不定。”
秦均浩是个商人，他涉足影视行业跟蒋明朗的目的不一样。蒋明朗完全是因为兴趣爱好而涉足影视行业。秦均浩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一个字，利。对于秦均浩来说，他这样半红不红，黑料缠身的演员，不是一个好的签约对象。
而且他本人对签入秦均浩手下，没多大兴趣。的确如果得到大老板的欢喜，以后的资源肯定是无忧无虑。可他的定位是演员，他对资源的要求不多。
“我记得你现在公司的违约金可是天价，你要是不签，那估计你得去接一大堆广告了。”蒋明朗从一大堆东西里面扒拉出一根青瓜，他用纸巾把青瓜上面的小颗粒给搓掉，完事再用水洗干净青瓜皮。
他把青瓜掰开两半，一半递给霍牧。他咬了一口青瓜鼓着俩腮帮子好心给人分析，“就算你要接广告，还得吃官司。得罪了秦均浩，以后你想拍戏就有点难了。”
“没关系，这些年我还有点存款，够用了。”霍牧接过蒋明朗递给他的青瓜，他小咬一口，还挺甜。
这青瓜大概是蒋明朗买的一小堆蔬菜里，唯一一件算的上新鲜的。
听他这么说，蒋明朗猛地想起来霍牧这人节约到寒酸的地步。跟霍牧相处这么久，这人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的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就是霍牧现在住的房子了。至于这人的车子，不说也罢。上次他听季连平吐槽，他哥这车还是特地找人买的二手。
这人有必要么！
有蒋明朗在边上叽叽歪歪，霍牧这顿饭菜准备的时间要比平常长了三分之一。等他盛好饭，把菜端上桌一看，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蒋明朗从橱柜里拿了两个玻璃杯，完事打开冰箱给霍牧倒了一杯奶，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
“蒋总。”霍牧无奈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奶，还有一脸淡定地把可乐喝成鸡尾酒一样的蒋明朗。
“我知道。”
蒋明朗头都没抬，嘴巴里自然而然地蹦出这三个字。这已经是他跟霍牧相处时的习惯用语了。也不能说他敷衍，反正霍牧一开口他就想说这三个字让这人闭嘴。霍牧没出声，蒋明朗心安理得地夹了几颗肉丸放进碗里。
他这人吃东西特别挑，夹来的丸子他先是小口咬了一点碎末，等吃出味来了才继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不得不说，霍牧的厨艺比起他的演技来说起码好了个五六倍。蒋明朗吃了好几颗丸子，丸子吃完了他碗里的饭才扒拉了一半。
他弄了个汤勺，往碗里勺了几大勺汤，就着汤把饭呼噜完。吃完意犹未尽，蒋明朗还特地拐着弯的把霍牧夸了一顿。霍牧自然知道蒋明朗夸他的意图，他伸手把面前剩下几颗肉丸的碗推了过去。
“你吃吧，我不吃肉。”
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看穿，蒋明朗愣了愣，老脸一红。“啊……那谢谢了。”
“嗯。”
霍牧把肉跟青菜调换了一个位置，他自己夹着青菜就着饭往嘴里塞。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寡淡的口味，蒋明朗居然没嫌弃他也是难得。要知道季连平每次一吃他做的菜，第一句话就是说自己再这么吃下去要成佛了。
吃完饭，霍牧顺手打算去收拾盘子。这回终于轮到蒋明朗不好意思了，他从霍牧手里拿过碗，顺手丢在洗碗池里。
“我先送你回去，这碗我自己回来再洗。”蒋明朗说着就要推霍牧出门。
“等等。”霍牧在原地站定，他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跟蒋明朗说道：“我先打电话问问我弟弟，看看他有没有空。他要是有空，就不用麻烦蒋总辛苦一趟了。”
蒋明朗想了想，季连平来接霍牧比他送霍牧要更保险一点。他点点头，“那好吧。”
季连平不愧是一个称职的好弟弟，接到霍牧电话后一个小时不到跟飞一样跑到蒋明朗的家。一身熟悉的白色短袖加破洞牛仔裤，季连平今天的穿着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又小了好几岁。
“蒋哥！”看见蒋明朗，季连平略兴奋地喊了一声。喊完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改口喊了一声蒋总。
看不惯这小孩跟他哥一样，一本正经的。蒋明朗开口纠正道：“叫蒋哥得了。”怕霍牧不乐意，蒋明朗特地给季连平泡了壶茶，让人坐下来喘口气。“面试怎么样，过了吗？”
“过了，上好几天班了。”季连平提起工作的事有点兴奋，可能是真的觉得有意思，蒋明朗问一个问题他能说出一箩筐的回答来。
蒋明朗听得有意思，两个凑到一起去的人从公司聊到吃的从吃的聊到游戏，然后再用游戏聊到组队。季连平一来，跟蒋明朗嘚啵嘚啵说了两个多小时，霍牧就跟个背景板一样坐在沙发上。
“这几天你好好拍戏。”霍牧走之前，蒋明朗跟他说了一句意思很明显的话。
霍牧点头嗯了一声，也没再说别的。接下来后的一个礼拜，霍牧都没有出现在蒋明朗的视线里。随之消失的，还有霍牧常年上的热搜和黑料缠身，就连平时他的职黑都没什么动静。
就跟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半个月之后，微博再次炸开了锅。
霍牧自然是其中的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ing……顶着炸掉的脑仁来一发短小
第40章 倦怠
霍牧已经脱离了他原本的娱乐公司，因为违约的关系，这人现在还吃了个大官司。最让蒋明朗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霍牧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地签了另外一家新生工作室。这家工作室的老板来头似乎挺大，但在镜头前露面的并不是老板本人。
这家新生的工作室的名字也非常有意思，就叫新生。老板一手包了霍牧的违约金不说，整个工作室就跟完全为霍牧而生一样，只有他一个艺人。
霍牧这么轻易地脱离之前的娱乐公司，他上家肯定是不会让他走的那么清清白白。与霍牧解约一同爆出来的，还有霍牧各种大大小小的黑料。最大最致命的还是群嘲霍牧没有责任感，在公司不景气的同时，跳槽到别的公司。
就跟一个乡下的穷酸秀才，一朝中举抛弃发妻一般。一时之间，霍牧又多了个人设。
白眼狼。
明星之间撕逼，总是伴随着打脸跟被打脸。蒋明朗正一条一条地往下看，那些营销号所谓的实锤，结果手往下一滑，一个名字是新生工作室的账号出现在热门。这个官方账号的微博多余的字都没说，一条微博九张图凑齐了。
蒋明朗点开微博图片大概看了看，图片清一色全都是打脸营销号的实锤。从霍牧进公司到现在离开原公司的原因，还有原公司给霍牧的待遇等等，全都一条一条地列出来。就连营销号发出的疑问，跟很久以前造谣霍牧的绯闻全都澄清了。
盯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图文组合，蒋明朗看得目瞪口呆。这新生工作室的公关，简直就是公关界的标榜。一句话都没说，全靠证据实锤给对手不停地扇嘴巴子，关键是人家还没法还手。
蒋明朗抓着手机在沙发上翻了一圈，难怪上次霍牧跟他说那句话，感情那家伙早就有了去处。他打开微信，看了看上面的聊天记录。半个月之前那次霍牧走了之后，就真的没有主动找过他，连带着季连平也很少跟他联系。
季连平那个成天说个不停的人都不跟他联系，这很明显是得了某位的指示。
这半个月没有霍牧上门找他说戏，他清闲倒是很清闲。就是时间越往后走，他心里就有点小小的不爽。想着蒋明朗脑子里闪过一个词，白眼狼。
蒋明朗有点烦躁地起身去厨房摸了一瓶可乐。一拉开冰箱他就看见他之前，他从超市搬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哪堆东西有不少被他自己解决了，还剩下一点蔬菜跟比较难搞的肉食他没有动手去做。上次霍牧在厨房做菜，他在边上悄悄学了点，最基本的饭菜他已经能上手去弄了。
虽然现在还是开水烫肉的水平，好歹也能填个肚子。平时下班时间晚了点，肚子饿了他就用刀砍点肉丢热水里煮熟了，就拿来当个晚饭应付一下。这段时间秦均浩消停了不少，他的空闲时间稍微多了点。
一闲下来，蒋明朗闲在家浑身不舒坦。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还是没忍住换了衣服去了齐柯的片场。他到片场第一眼就看见跟肖彤对戏的林越谦，似乎跟绯闻中说的一样，林越谦最近跟肖彤走的越来越近。不远处林越谦跟肖彤坐在椅子上，说到高兴处肖彤还会非常俏皮地俯在林越谦耳边，说些悄悄话。
两大小生小花流量摩擦出来的绯闻，随着营销号跟公关时不时地爆出一点料来，久而久之双方的粉丝居然也接受了这对。好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娱乐圈，现在他手上的林越谦的粉丝站大号已经交接给别人暂管。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他这段时间长时间不更新，已经有人开始在他评论下开骂了。
追星人的年龄有大有小，成熟的幼稚的脑残的都有。蒋明朗见惯了风风雨雨，突然生出一种倦怠感。他自己考虑了好几天，干脆把这个粉丝大号转交给别人。眼不见心不烦，他打算以后安心点看戏，不去管掺和粉圈的事。
蒋明朗没有立马去找齐柯，他就站在外边看林越谦跟肖彤对戏。不得不说，过了这么久能再次看到林越谦的现场，他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林越谦不愧为现下演技最有份量的新生代演员，一举一动都极其符合戏里头的角色。
看林越谦演戏就跟看一个高玩在打竞技一样，他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事先计算好，然后再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出来。林越谦这场戏行云流水，毫无瑕疵。要是在以前，看完这么一场戏，蒋明朗肯定已经激动地要去找林越谦聊戏聊人生了。但今天他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太累了，等林越谦下了场，蒋明朗居然没有任何想法想过去找人谈戏。
蒋明朗在原地又站了半个小时，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很没劲，干脆转身走了出去。这种突然对戏失去积极性的感觉，让他有点沮丧。
剧组取景在一个仿古城里头，出了天行论剧组的场景，蒋明朗随便在大街上瞎晃荡。这仿古城跟他投资的影视城运营方式差不多，都是旅游跟剧组拍摄取景相结合的运营方式。一出门，外头的人很多。恰巧今天又是周末，有不少追星族往这边来。
天很热，仿古城的绿化不完善，蒋明朗挤在人堆里还没走多久就出了一脑门汗。他最近身体有点虚，怕在大庭广众下中暑嗝屁，他特地避开人群往背光的偏僻点的地方走了去。他得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最好是人少点的位置。
仿古城后边有几个一排一排的瓦屋，瓦屋后边有道沟渠。沟渠的边边上用水泥涂平，看上去还算干净。蒋明朗早上没吃早餐，刚刚又晒了会太阳，这下停下脚步有点两眼发昏。他拿纸巾在水泥地上搓了搓，把地面擦干净之后，他蹲下身坐了下来。
还没等他坐下了喘口新鲜的空气，一道非常急促的脚步声从他右前方那个拐角处传了过来。蒋明朗下意识地抬头往那边一看，一个带着白色口罩和白色鸭舌帽的男人从拐角处跑了过来。那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蒋明朗，他不停地往后看，似乎在躲避什么人一样。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蒋明朗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等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开这地方。
第41章 蒋总
蒋明朗走没几步，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后很快追了上来。
“蒋总！”霍牧的声音透过口罩从他身后传了过来，这声音一响起蒋明朗就走的更快了些。
霍牧不知道蒋明朗这突然不想搭理他是为什么。这些日子他脑袋里一直在思考一件大事，怕影响自己思考的结果，他一直没去联系蒋明朗。现在看来，蒋明朗好像对他意见还不小。霍牧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跟上去手轻轻搭在蒋明朗的肩膀上。
蒋明朗比他矮上大半个头，他把手搭上去瞬间觉得不妥，又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他看蒋明朗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索性不说话，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跟在人家身后。仿古城来往的游客多，霍牧这装扮不管是跟在谁身后，来往的游客都得往他们这边瞟几眼。毕竟这么个大热天，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墨镜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那就不可能会这么干。
特别是霍牧刚刚自己还拉了一波粉丝，这下两人走一起，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蒋明朗回头瞪了一眼霍牧，他伸手拽着霍牧的胳膊往仿古城后面稍稍僻静的地方躲。要是他不主动出手，霍牧估计得维持这副模样，跟他三条街。
也不知道娱乐圈这种行为是谁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这明星出门裹得跟快递一样，这种伪装比不伪装还显眼。
两个人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又回到之前那个水泥沟渠那躲着了。
“蒋总……”霍牧出声叫了蒋明朗。
蒋明朗不搭理他。
他不说话霍牧只好乖乖闭上嘴巴不出声。两人蹲在这水泥地上躲了大半个小时，愣是一句话也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