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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啊,王上本来就不喜殷琦,出了这事儿,心病就越来越重了,不管好话坏话都听不得。”瞿耀也坐下来,说道,“殷时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殷公子?”韩怜生心头一跳,他有种预感,和殷时维的跛足有关。
“因为粮草不济,导致后续工作一直延后,大堤重建不利,陈三年受到弹劾,尤其是被某些人扣上勾结权臣,贪污受贿,罔顾人命的帽子,最后王上顶不住压力,把人处死了。”
“兄长那时候明明还在坚守!”韩怜生情绪激动起来,宋朗赶紧拍拍他的背,安抚他:“我们都知道的,但党争剧烈,王上也无能为力。”
“那事后就不追查吗?就让那些人逍遥法外?”
“查肯定查了,也处理过不少人,不然你见到的朝堂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殷时维的腿也不会废了。”瞿耀掰着手指算了算,“先不说这个,咱们想想办法,能不能先去渝州。”
“宋朗哥哥没有官职在身,来去自由,怜生不好说,因为上次的事情,朝堂上可能会推举你去押送粮草,暂时不能离京。我要留下来观察情况,也走不开。小花自便,你若要去,我就让盈江哥哥跟着你,保证安全。”荞儿提议道,宋朗和瞿耀都表示赞同,韩怜生虽然心切,但毕竟事关重大,不可儿戏,便同意回去等消息。
“王兄估计会单独召见你,下午可能还有午朝,怜生你千万记得过去,不要被人抢了先机。”荞儿又拉着韩怜生嘱咐了几句,对方点点头,说道,“我记着了。”
“好,那我们便分头行动。”
“嗯。”众人异口同声道。
“王上,殷夫人求见。”内侍上前来传话,倚着座椅闭目养神的刘歆晔十分烦躁:“她来做什么,打发了!”
“殷夫人说,新做了点心,想给王上尝尝鲜。”
“呵,殷琦刚给孤王气受,这月尧就赶来献殷勤,一唱一和地演戏给本王看,让她滚远点,谁知道她会不会毒死我!”刘歆晔真气糊涂了,说的话都有几分幼稚,内侍退了下去,不再有人打扰。
刘歆晔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忽然想起陈三年来,以前就喜欢和那人在这里谈事情,每每提出的治法都深得人心,奇怪,渝州大水了,那人怎么没动静?
刘歆晔猛地直起身子,荞儿说的大事,不会和陈三年有关吧?想到这里,他赶紧命人去请小公主,恰好荞儿从暗室里出来,便径直去见刘歆晔。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荞儿哄了许久,才让刘歆晔的情绪稳定下来。
“孤,要去渝州。”
“不好,你一去,朝堂怎么办?”荞儿直接否定了刘歆晔的想法。
“那你先出去吧,我想想。”刘歆晔捂住脸,哑着嗓子说道。
“哥哥——”荞儿担心地唤了一声。
“去吧去吧,哥哥没事儿,死不了。”刘歆晔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依旧死死地捂住脸。
“那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叫我。”
“好。”
荞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关上门,坐在廊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什么都没有传出来。什么都被压抑着。
他是个君王,仅此而已。
第33章 念光
刘歆晔觉得自己坐了很久,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心口突突地直发慌,喘不过气来。他起身努力地走了走,整个人就不停地打哆嗦。
“荞儿,荞儿!”他大喊着,门口守着的小公主赶紧跑进来:“王兄!”
“王兄你还好吗?”荞儿扶住他,“脸怎么这么白,我去请御医?”
刘歆晔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知怎地就想起她小时候软软嚅嚅的模样,好像就是昨天,荞儿还在自己怀里撒娇,今天就突然长大了。
“我妹妹都长得这么大了吗?”刘歆晔呆愣愣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荞儿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刘歆晔摇着头,踱着步,嘟嘟囔囔地说着:“我妹妹呢?我父王呢?人呢?”
“哥,哥,”荞儿拉住他,“我就在这儿啊!”
“不不不,我妹妹还小,她还小。”刘歆晔觉得头快炸了,却仍然固执地挣开,原地不停地转圈,“我要去哪儿?我妹妹呢?”
“哥哥,哥哥,我在这儿啊!我在这儿!”荞儿抱住他的腰,感到怀里的人在剧烈地颤抖,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会立刻快失去这位至亲。
“痛——”刘歆晔忽然低低地喘息,荞儿转到他面前,急切地问道:“痛?哪里痛?”
“这儿。”刘歆晔指了指胸口,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哥!哥!”荞儿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刘歆晔牙关紧闭,浑身震颤,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御医!快传御医!”
很快,那些个瘦瘦巴巴的老头子便哼哧哼哧赶了过来,与此同时,王上病倒的事情也迅速传遍宫闱,李后与殷夫人立马赶了过来,连平常见不到几次的那对龙凤胎也来了。殷月尧看了眼那两个孩子,告诉自己,他们长得像母亲。
“姐姐,安王殿下,云公主。”殷月尧行礼,李笑荷点点头,“妹妹多礼了。”
那两个孩子似乎不喜殷月尧,只是潦草地打了个照顾,李笑荷蹙眉,解释道:“是我疏忽管教了,还请妹妹莫要责怪。”
“无妨,王上就这一儿一女,再怎么着也要宠着,妹妹哪会责怪呢?”殷月尧心里也不满意,她本不愿多嘴,但想到父亲今天受了气,火气便有点压不住,“不过啊,我弟弟像安王殿下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世家公子的模样了,殿下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之人,这规矩一日不可废,姐姐还要多上心些。”
“妹妹说的是,下次不会这样了。”李笑荷生性温和软弱,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便应了下来。
“殷夫人也说了,我哥哥是储君,自出生起,父王就赐了他亲王之衔,殷叔叔再有模样,那也只是臣子,见了我哥哥不一样要行礼?”十岁的刘忆云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言语间满是幼稚的讽刺。
“忆云——”李笑荷嗔怪道,殷月尧却是淡淡地笑了笑,“小孩子,不碍事儿的。”
正说话间,荞儿出来了,李笑荷赶紧迎上去:“王上怎么样了?”
荞儿扫了一眼候在外间的几个人,目光落到了念光身上,“光儿,跟小姑姑过来。”
“荞儿——”李笑荷下意识地护住儿子,她有点怕,小公主的眼神很吓人,仿佛会活吃了她们母子三人。
“嫂嫂怕什么,我会对你们不利么?”荞儿本就心情不好,见到李笑荷这种懦弱的举动更是莫名地来气,若是她有殷月尧一半的思考和行动能力,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累,现在呢,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
“不不不,荞儿误会了。”李笑荷连忙解释,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殷月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过见荞儿这般着急,心里便有了计较,开口打圆场:“小公主尽管去,这边月尧会照顾好的。”
荞儿看了眼殷月尧,对方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显得十分端庄,心里的烦躁稍许平复,说道:“我带光儿去个地方,很快回来,嫂嫂放心,不会让他少一根头发的。”
“嗯嗯!”一直保持沉默的念光说道,“小姑姑我随你去!”
这下,李笑荷便不能再说什么,荞儿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孩子走了。
“小姑姑吓到你了?”荞儿牵着人一路赶到宫门口,静无去探望休假的盈江了,还没回来,瞿耀这会儿估计在司天监,毕竟就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多,她准备骑马带着人过去。暗道这个时候不方便让孩子知道,搞不好哪天就说漏了嘴。
“是母后太懦弱了,不怪小姑姑。”念光摇摇头,说道,“但那也是我的母亲,小姑姑别生气。”
“哈哈,小姑姑不气。”荞儿将人抱上马,自己脚一蹬便跨了上去,“怕吗?”
“不怕!”
“乖孩子!我们走!”荞儿一挥马鞭,便扬起一阵尘埃。
“觉得殷夫人怎么样?”
“识大体,有主见,很机敏。”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母亲和妹妹不喜欢,所以我也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荞儿大笑,果然还是个孩子,不过这个回答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她很满意,“乖孩子,像你父亲!”
马蹄飞奔,很快,二人就到了司天监门口,荞儿抱着人就闯了进去:“小花!”
“哎呀,你咋来了?”瞿耀疑惑地看着荞儿怀里的孩子,一下就认出来这是谁,“安王殿下?”
刘念光点点头:“瞿天师。”
荞儿将人放下来,简要地说明了下情况,真应了那句古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别急,我想想。”瞿耀这会儿却格外冷静,“安王殿下,先去和明明玩吧,我和小公主说几句话。”
“明明?”
“是臣养的猫儿,您从这扇门进去,它正自己玩呢!”
“嗯,好。”
刘念光乖顺地走了。瞿耀拉荞儿问道:
“王上昏迷的时候叫了李笑荷?”
“嗯。”
瞿耀联系了下昨晚的鬼神,心里有了个猜测:“我大概知道了,但我要去写个信,请我师父回来。”
“那我王兄——”
“放心,只是刘照云的戏弄而已,你现在回去,说不定人就醒了。”
“哦哦,这样啊。”荞儿这才松了口气,“你都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
“没事的,”瞿耀难得正经,“不过你把念光带来做什么?”
“我想带他去渝州。”荞儿说道。
“想告诉他真相?”
“本来不打算的,但今天王兄的样子,我很怕。”荞儿垂下眼眸,“我不知道我这么想对不对,我觉得若是现在不说,那么以后对这个孩子不好。”
瞿耀懂了荞儿意思,但他也说不明白,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他默默地回了屋,写了封信,绑在信鸽腿上,又进屋看了眼念光,孩子正安静地坐着看猫,一脸严肃。
“殿下,随臣过来吧。”
“嗯,好。”
瞿耀在他额上画了道符,符咒幽幽地发了圈淡色的光,便消失不见了。
“殿下,臣现在对您说的话,您可要千万放在心上。”
“嗯,念光记住了。”
“乖孩子。”
第34章 决定
刘歆晔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听见一个人在呼唤自己,那声音极其飘渺,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慌。
“你是谁?”刘歆晔在心底发问,隐隐约约瞧见角落里显现出人影来,身形瘦削,看不清模样。
“你是谁?”刘歆晔再次问道,那个影子低下头,咯咯地笑着:“王兄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君王心头一颤:“照云?”
“王兄真聪明!”那影子笑着,“那王兄再猜一猜,我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为了渝州大水之事?”
“不错!”刘照云说道,“我已经将悯之送过去了,现在想来请王兄。”
“那个鬼神是你?”刘歆晔大惊,“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你不来,孤也会去的。”
“是你去,还是派人去?”刘照云似是不屑,“说得好听些,王兄事务繁忙,又是九尊之躯,哪能去那种地方?说得不好听些,这朝堂之中,有几个是向着王兄的?有几个是有真材实料的?又有几个是愿意为了我大齐百姓鞠躬尽瘁的?魏书海死了,悯之死了,这人心早就散了。”
“你是仗着自己成了鬼魂,孤不敢治你的罪么?”刘歆晔惨淡地笑着,“孤都懂的,都懂的。可孤若是有办法,岂会是现在这般模样?那殷琦狡诈无比,孤也想——”
“当真都是护国公的错么?”刘照云打断了刘歆晔的话,“王兄,有些事情,还是放下心里的猜忌去看比较好。”
“可孤心中的偏见也是殷琦造成的,若不是他执意不肯交出兵权,又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这手握兵权是真的,结党营私也是真的,但这意图谋反倒不见得,”刘照云摇摇头,“罢了与其在这边争论,不如王兄自己去看看。”
“如何去呢,难不成像你这样,变成个鬼飘过去?”刘歆晔似乎想缓和下紧张的气氛,开起了玩笑,刘照云性子好,便顺着他的话讲:“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万一灵魂出窍回不去了怎么办?瞿天师不得灭了我?”
“那该如何呢?”
“装病啊!”刘照云指了指自己,“不能浪费了我一番苦心。”
“原来作乱的是你!”刘歆晔打趣道,“我说怎么好好的就昏过去了呢!”
“这不正遂了王兄的意吗?”刘照云笑了笑,看看天,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王兄尽做出决定,悯之那边我会替你照看好的。”
“他还好吗?”刘歆晔问道,但飘渺的人影已然不见,他下意识地起身去追,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王兄你醒了?”
“荞儿?”刘歆晔茫然的看了眼四周,熟悉的寝宫,李笑荷,殷月尧,照云的两个孩子。
“父王。”念光小小的身子跪在床前,满眼都是担忧,刘歆晔勉强地笑了笑:“父王没事,别怕。”
“就是就是,父王不会有事的!”刘忆云也扑上来,刘歆晔接住她,慈爱地抚着她的头:“云儿乖,不怕。”
李笑荷站在一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三个人,表情忽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