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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另一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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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组织要接货的时间地点。”
“我……”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陆瑄闭了嘴,他的确知道,杨则勇故意对他重复了一遍,他不可能没记住。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开不了口。
对于他长久的沉默,白媛一下子急了,她用力地捣了下勺子。杯子被她粗暴的动作带倒,一口未动满满的豆浆撒了一桌,顺着桌角流到她一尘不染的裙子上,她却恍然不知,只是急切地注视着陆瑄:“既然知道,你就说啊!”
到最后一个字,她的声音几乎带了哭音。
陆瑄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找着借口:“我……我还不确定……你等我再去确认下……那个,如果提供了错误的信息就不好了……”
听到他的话,白媛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拿起桌上的纸巾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的裙子,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人根本不是她。
陆瑄待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就准备起身离开。
白媛看着他逃也似得站起来,叹了口气:“你别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考警校?”
陆瑄止住动作。
他几乎没有幼年的记忆,孤儿院的负责人说他是小时候被特警从一个事故现场抱回来的幸存者,所以他从小就对特警有一种特别的向往。考大学的时候放弃了进入B大的机会,执意去读了警校,就是梦想着自己有一天像救命恩人那样除暴安良。
孤儿院的伙食很差,根本满足不了青春期少年的需求,有些公益组织和爱心人士会来孤儿院慰问,给他们带些零食。但是他最盼望的,是几个警官哥哥来探望他。其中一个让他叫他黄哥哥,还对他说,就是他们把他救出来的。黄哥哥给他取了陆瑄这个名字,还鼓励他去上警校,成为一名特警战士。等他警校毕业,恰巧又被分到黄哥哥的部门。那时候黄哥哥已经因为通过一个线人提供的消息立了大功,升为大队长,变成了黄队。
后来他就接了这个任务。黄队亲自来给他送伪造的身份证明,拍着他的肩头,对他一脸期许。
他说,等他完成了任务,就能跟他一起在警局并肩战斗了。
“并肩战斗”这四个字太有诱惑力,陆瑄无法拒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已经不再每夜想起黄队,不再靠他虚假的承诺度过漫漫长夜?
陆瑄握紧拳头,如果自己说了,是不是就两清了?从此不再背负着报恩,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也许还可以跟组织说赫狂海是他发展的线人,说不定可以提前实现赫狂海收山的理想,两个人可以去过平淡的日子……
他猛然转过身,盯着白媛,眼底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如果我说了,他们会怎么样?”
白媛有些讶异:“你为什么要关心他们?”
“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会被抓起来,送到法庭审讯?”
“不,黄队的交代是斩草除根,在交易现场全部消灭,一个都不留。”
陆瑄大骇:“怎么可能!交由法庭审理不是规定吗?”
“你也知道,这帮人手眼通天,只要是活着,他们总能找到理由保释出狱,还不如直接毙了干净。反正他们犯下的罪,早就够死十次八次了。”
台风过境,摧毁了陆瑄所有残留的希望。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做了决定。
白媛又等了一会儿,见陆瑄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垂下眼眸,遮住满眼的失望:“你这是……不准备说了?”
陆瑄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开口:“你没有让我去关注最近的开泰帮的动向,而是直接问我时间地点。”他看了一眼白媛,“这说明,你知道接货这件事,你还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白媛长长地舒了口气,竟像是有些解脱:“是。我不仅知道这件事,我其实连地址和时间也都知道了。”
“什么?”陆瑄不顾桌面流淌的豆浆,隔着桌子探出身,急切地盯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赫狂海说过,这事儿开泰帮内部只有几个高层知道确切的信息,白媛是怎么知道的?
白媛叹了口气,看着他被豆浆污染的衬衫,声音里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是开泰帮副帮主杨则勇,他主动找到黄队,想用交货的时间地点换取其他的情报。所以,开泰帮是在劫难逃,你再怎么守口如瓶,也是没用的。”
陆瑄的手臂一松,差点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倒在桌面上。白媛下意识想扶他一把,他已经摇摇欲坠地重新撑起来。
白媛心中叹息,忍住落泪的冲动:“你这又是何苦……跟我回组织吧。”
陆瑄摇摇头,虚弱地对她笑了一下。这笑容几近破碎,又好似离别。
他低声说:“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电光火石间,白媛听懂他的意思,震惊得扶住桌子站起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回去干吗?找死吗!”
陆瑄没有回答,转身朝来时的路跑去。所有的猜忌、怀疑、害怕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去。
回到他身边。

第十七章 义绝崖(上)
陆瑄踏进狂海堂的大门,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平时早早见到他就会飞奔来跟他打招呼的幺鸡只看了他一眼,就飞快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他略微扫了一圈儿,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们充满了嫌弃和厌恶,陆瑄心里咯噔一声,转头去看赫狂海。
赫狂海抬起头,只一眼,就把陆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眼神似刀,似剑,似穿肠而过的毒药,咆哮着怒海狂沙,翻腾着惊涛骇浪,面容却是一片肃杀的平静。
陆瑄的心痛得几乎滴下血来,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是一个卧底。
“你听我解释!我……”后脑一阵钝痛,陆瑄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陆瑄是被猛烈的海风吹醒的。
海风卷起他的头发,像鞭子一样抽在脸上。他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身处的地方。
目之所及尽是光秃秃的岩石,绵延起伏像山的脊梁,在岸边伫立了几万年。身后是汹涌澎湃的海浪,一声一声敲击在岩底,浪花碎在这里,海浪更用力地嘶吼起来,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他知道这是哪里了。
恩断崖。
不,不对,在开泰帮里,它叫义绝崖。
陆瑄闭了闭眼睛,看向远处的那个人。
真奇怪,明明应该有很多情绪的,也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反而一片澄镜。
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他不是自愿来卧底,说他已经不想做条子了,还是说他是真心想成为一名黑帮?
陆瑄苦笑了一下,这种话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吧。
赫狂海做了个手势,摁着陆瑄的两个人会意,放开他,退到远处。
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陆瑄想起初遇赫狂海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带着杀伐的步伐,残酷地结束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那时候偷得的一条命,是时候偿还了。
陆瑄没有动,他静静地伏在崖边,等待赫狂海的到来。
终于,锃亮的皮鞋停在眼前,陆瑄抬起头。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强力揪住领口,赫狂海单手把他拎离了地面。
两个人的姿势极其亲密,赫狂海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一手拿枪指着他的心口,脸贴着脸,若不是他眼中滔天的怒意,陆瑄几乎以为他要吻了上来。
炙热的鼻息喷在脸上,陆瑄有一瞬间的失神。
赫狂海一字一顿地问:“你,究竟是不是卧底?”
“是。”陆瑄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可是在看到那双眼睛失望地暗了下去,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但我没有透露给他们任何消息,我保证。”
赫狂海皱了下眉头:“你没说?”
“我没说,不管你信不信。”
沉默,还是沉默。
陆瑄不知道他会不会下一刻就开动扳机,只好抓紧时间说完想说的话:“我的确是卧底,你处理我,我无话可说。不过开泰帮内部另有叛徒你小心点儿。”
“你说另一个卧底?”
“不是,是杨老二。”
赫狂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陆瑄被勒得难受,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的接头人说杨老二向条子透露了交易的信息,试图害死帮主取而代之。请你相信我,死到临头我没有必要说谎!”
他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反正开泰帮有规矩,不管说不说,都难逃一死。”
赫狂海没说话,左手慢慢下落,让陆瑄的脚可以站在地面上。陆瑄的脖子已经被勒得通红,他舒了口气:“你这是相信我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卧底的吗?”
“……你跟踪我?”
“是杨老二,他拿了你在警局的资料,说你是卧底。”
这证据太确凿,陆瑄心下了然,完全放弃了挣扎,释然一笑:“我回来,就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你是要在这里处决我,还是要我跟你回去受罚?”
胸前赫狂海的手指动了动,又把他拉近了一些,陆瑄与他几乎鼻息相闻。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
“什么?”陆瑄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叫、什、么。”
陆瑄训练有素的大脑下意识的反应:“路轩。”
“你的真名。”
陆瑄犹豫了一下,随即跟从内心,选择违背了卧底绝不可以透露真实信息的原则:“陆瑄,就叫陆瑄。”
“同音不同字?哪两个字?”
“陆是陆地的陆,瑄是……”陆瑄一时语塞。
赫狂海若有所思,低低地苦笑了一声:“陆地么?你果然不适合大海……”
陆瑄心下大恸。他以为赫狂海会暴怒、会生气、会失望,却没想过他竟是这样,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低声哀嚎着,舔舐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赫狂海突然松开了抓住陆瑄衣领的手指,单手把他按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陆瑄。
他说:“你走吧。”
“什么?”陆瑄愣住了。
他这是要……放自己走?陆瑄猛烈地挣扎起来,他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回来,但求一死,他害怕逼供的酷刑,他担忧赫狂海不再信任他,却从来没有预料这种结局。
赫狂海呢?要怎么回去跟杨则刚交代?杨则刚不是最恨条子吗?那对放走了条子的赫狂海呢?又会如何?他不要!这样的自己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你走吧,好好活着。”赫狂海低头吻上他的发旋,死死把陆瑄按在肩膀上。
陆瑄狠狠地咬紧嘴唇,泪水如泉涌般喷薄而出,遮住了双眼。世界模糊起来,只有胸口冰冷的枪口,残酷地提醒他这是现实。
“一起走!你回去也是送死!条子已经知道了!交易不会成功的!你们……你们都会死的!”
“不行呐……凡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赫狂海温柔地抱着他,轻轻地吻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滚烫的液体浇在胸口,又被海风吹冷,沉重地贴在胸口,“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对不起,食言了。”
一声枪响。
陆瑄的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睁大了眼睛,眼眶里盛满的泪水随着他的动作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赫狂海无限缱绻地拂去他眼角的泪珠,而后,一把将他狠狠推下悬崖。
从此,恩断义绝。

第十八章 义绝崖(下)
陆瑄昏迷了半个多月才醒过来。
再一次进医院,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上一次他断了手臂,痛归痛,基本都是清醒的状态。这一次脑子浑浑噩噩的,基本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在做梦。有时候仿佛回到了孤儿院啃着怎么也吃不到馅儿的大包子,有时候变成跟赫狂海在一起,吹着海风吃着烧烤,海面倒映着星空,波光粼粼。他听着赫狂海畅快的大笑,感受着胸口的悸动,不愿意从醉人的梦境中醒来。
可惜这家不愧是B市最好的医院,不管陆瑄再怎么不配合治疗,他还是慢慢好了起来。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渐渐睡不着了。有时候整夜整夜听着吊瓶的点滴声,睁眼到天亮。
连入梦也不肯,你这是……在惩罚我么?
伤口在康复,他的精神却越来越差,出院的时间也一再延迟。原本算好时间来接他出院的白媛,只见到一个比刚从海里捞起来更憔悴的陆瑄。
她轻轻地放下花篮,百合清新的气息飘来,冲淡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
“陆瑄。”
白媛叫了他一声,陆瑄转头看他,眼神却空洞得可怕。认出白媛,陆瑄垂下眼眸转回头,继续盯着自己的左臂。
“怎么,见到是我很失望吗?”白媛冷笑着问,“你难道还希望找到你的是开泰帮?”
陆瑄没有说话,他的确是这么希望的。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长期失眠导致陆瑄的大脑反应很慢,他下意识地重复着白媛的话:“问……什么?”
“一切。现在任务已经结束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他迟疑着问:“他……怎么样了?”
白媛被他这一句给激怒了,她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好不容易捡回一命,第一句话就问那个黑帮?!”
“不行么……”陆瑄陆瑄眨着眼睛,他太瘦了,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睛却显得更突出了,像两个没点着的灯笼,寂静地挂在门口。他难掩失望地低下头,轻轻的说,“那算了。”
白媛深吸一口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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