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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和陆雪琪一直默默听着,唇角含笑,还是周一仙出面止了王二的喋喋不休,“好了好了,小老弟。我会好好看着她们,放心罢。”
王二点头,却依旧不舍,修却已然祭出了紫青葫芦,上前摸了摸小狸的头,陆雪琪也便笑着向王二道了别:“二叔,保重,我们很快回来。”
“诶!好好,雪琪的话,叔相信。”脆生生一应,王二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修的身上,又在陆雪琪和修之间来回,已然牵挂。
“回吧,叔。”将周一仙扶上紫青葫芦,修驭使葫芦腾空而起,慢慢离去。
王二还站在原地,白色的双鬓被风儿吹乱几许,看着大葫芦一点点变小、远去。
葫芦上,修抬手挥舞道别,陆雪琪亦比肩而立,周一仙见状,想到自家孙女,忽而感慨:
“儿女大了,半点不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早该放文的,事多耽搁。
只好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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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到老云作妖的时候了。兽神还是免不了炮灰~~~
第141章 一百四十章
神州大地自初夏伊始,留下了满目疮痍,连通南北的主道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路旁荒草黯淡,随着乍起的秋风一点一点枯萎,散落道路中间的砂石混杂着枯骨,孤寂地躺着,不知那暗沉无比的表面是否曾经染上过鲜血,那么的荒凉。
突然的!荒无人烟的大地震动起来,震得细碎的尘土不停颤动,远处尘土飞扬,漫天的黄沙就像云雾一样忽地笼罩大地,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就像雷霆轰隆,浩浩荡荡而来。
黄沙掩盖不了的野兽嘶吼呼啸四野,那是人间忘不了梦魇。
妖兽大军,这一群在大好山河内留下血淋淋的罪魁祸首,再度肆虐了这片土地,哪怕战败溃逃且数量已经不及来时的三分之一,也轻易碾碎了枯朽的砂石。
一只只面目狰狞,模样怪异的狼蛇虎豹中间,是那一辆支着殷红大伞的车,由饕餮为马拖着,诡异而摄人。
吃了败仗的兽群,不停不歇地朝着南方回撤,兽神的受伤没有让这群凶残暴戾的家伙们惊慌太久,远离了青云地界,这群妖兽又恢复了气势,方圆百里了无生气。
兽群中间的辇车上,兽神枕臂屈膝仰卧,似睡似瞑,失血过多的肌肤苍白得吓人,微开的衣襟上隐隐约约还看得见可怖的伤口,但这俊逸的少年,似乎丝毫没有因为颠簸而有一丝难受,睡颜安稳而平和。
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年在休息,原本呼啸嘶吼的兽群都纷纷安静了下来,只是那滚滚的踏步声依旧令大地颤抖不已,教人心悸。
“到南疆了吧。”睡着的少年没有睁开双眼,却忽然开口说了话,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也不知这令万兽敬畏的辇车上,少年在跟谁说话?
因为并没有人回答,兽神不由微微睁开了眼。
“你还在生气?”从兽神嘴里溢出的叹息于漫漫尘土中竟是说不出的温和。
辇车并没有多豪华,胜在宽敞,古朴细致的雕琢和奇特的图形丝毫不失尊贵,足以配得上‘殿下’二字,但这尊贵的辇车之上显然还有别人,被红伞遮住了。
身着白衣的女子安静地坐在另一侧,依旧没有应话,朱色的伞影染红了白衣,映在女子的容颜上,为那绝色加上了更加浓重的妖冶,妖媚无双,独一无二。
小白淡淡的眸子瞥过兽神,丝毫不掩饰的表露二字:当然!
兽神无奈失笑,视线落在了小白周围,“人不是都还好好的,那几头畜生也让你杀了,怎么还不足以泄愤?”
一个人躺在车上阴影处,盖着一件灰布衾,分辨不出模样,呼吸微弱,而小白盘坐的膝上也枕着一个睡着的人儿,情况不明。
辇车上竟是不只小白一人。
小白听见兽神的话,心头一寒,不由抬手轻轻抚了抚膝上之人的发,很是温柔。兽神眼中透着一丝新奇,小白看得分明却任由兽神打量,低头细细看着怀里的人,眸光闪烁不已,直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小白才又恢复了那风轻云淡的样子。
“哈,太好了,小妹妹你终于醒了,要不然我这车可要被人拆了。”兽神眼睛亮了亮,一点儿也不见战败的垂头丧气,反而像是外出游玩一般。
一双清澈的黑眸懵懂地眨了眨,扫过周围,待完全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俊美的少年,目光里滑过一丝心有余悸的害怕,却因为一缕淡雅清香而慢慢平静下来,一只手轻轻拂上了额,年纪轻轻的女子仰头,低声唤道:“白姨。”
“哼。”几若未闻的轻哼算是回应,小白不知此刻该气还是该笑,沉着一张脸,却因为小环坐起身来而松了一口气。
看见小小环视线闪躲,不敢与自己相对,小白冷笑道:“你胆子当真不小。可是那女人借了你胆子,恩?”
“没、白姨,你别生气,也别、别、、”黑眸扫了扫周围身躯庞大的兽妖,禁不住抖了一抖,也便弱弱收了声,小环脸上满是纠结。
“别什么?别把你送回去?”将她表情看了个分明,小白没好气道:“哼,你倒是想得美,就算我想把你送回去,也要看看有人答不答应!既然你有胆子从草庙村跑出来,就应该有胆子陪我去十万大山走一遭。”
小白虽是骂着,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兽神,但兽神向来心思难测,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小白凝眉,暗中思付着。
“不错不错,镇魔古洞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兽神却是兴致勃勃,目光落在小环身上带着深究,瞥见那脖颈间露出的血玉,微微眯眼。
小环身子又是一抖,却是小白将她拥进怀里。
“别怕。”小白还是那般冷漠的模样,声音却很温柔,看向兽神,眼中带着警告,“你那镇魔洞何时变得如此好客了?”
兽神笑而不语,再度闭上了眼,自顾自休息起来,小白暗自咬牙,这般态度不明最是让人恼,低头看了一眼小环,小白叹道:“当真是她的妹妹。”
小环依偎在小白怀里,听见头顶无奈的叹息,机敏如她,不由心生愧疚:“白姨,对不起,我偷偷跟着你只是想去找张大哥,哪知道会、”
小白皱了眉,随即舒展,“罢了,跟都跟了,还有后悔药不成。我也没想到一出来竟会遇上焚香谷那些个老东西和这个煞星。”摸了摸小环的头,难不成真和小辈计较?小白微微一笑,安抚着倚在怀里的人,却不知想到什么失神。
“待我了了心事,必将你安全送回去,不会让人动你分毫。”
小环不由直起了身,心中闪过疑惑,却因为看清楚小白模样而只是轻轻唤了一声:“白姨。”
小白回过神来,对着小环笑了笑,摇了摇头,小环也便没有追问,小白暗道好个聪敏的丫头,顺势拥过小环的肩,小环也自然而然便枕在了小白肩上,丝毫没有别扭之感。
“她的什么弟弟、妹妹,你倒是最讨喜的一个。”
从旁望去,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似姐妹又似母女,一直默默观察的兽神,终于屏蔽了五感,悄然睡去。
小环靠着小白,小白没有说话,她也便不吱声,静静地靠着,小白却忽然道:“小环,我虽能护你周全,但你要答应我,再也不能乱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从哪里去找个妹妹赔她?”
“白姨还是怪我任性偷跑出来?”
“以你的机警和本事,偷跑出来倒也不算大事,但、你怎可乱用还魂禁术!”小白看着那躺在灰被之下的人,心有余悸。
小环沉默了半晌,而后道:“道长是为了保护我才随我同行,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丧命,我做不到。”
小白却是冷冷一哼:“保护你?我看是拖累你才是!他自己本事不济被兽妖围困,还要累你为救他铤而走险,这叫保护你?”
“道长不过是为我和那几个受伤的难民去找食物,他怎么料得到会撞上兽妖!当我去找他时,他已经、已经,我只能冒险一试,道长是个好人。”
“好人?野狗?”小白忍不住一嗤,但到底没有点破,“总之,你不可以再乱用还魂禁术!最好也停止修行这般鬼魅法术。”
“白姨,我不会再随意用还魂术,但、、我不会停止修行。”小环此刻倒是异常固执。还有坚持、心愿未达成,野狗的死而复生给小环极大的振奋,已经初见成效,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你!”小白叹息:“到底为了什么?”
“心之所愿。”小环淡淡一笑,“白姨,待你了结你的事,我们找到张大哥回狐岐山好不好?”
小白眸光闪了闪,“小环,你当真要拼上性命救碧瑶?哪怕以命换命也要救吗?你有没有私心?”
“私心?该有什么私心?佛祖许下普渡众生的宏愿,身为医者,最大的理想怕是能医尽天下人,可医人容易医心难,小环自问不可能做得到医尽天下疑难困苦,只能尽力而为罢了,治想治的病,救该救的人,而碧瑶姐姐便是我想救又该救的人。”避开了小白前面两个问题,小环轻轻说着,“碧瑶姐姐醒了,白姨不高兴吗?张大哥,幽姨,万先生都会高兴。碧瑶姐姐醒了,张大哥也许就不会再是这样,修儿姐姐也便放心了。”
“你这蠢丫头。”小白骂道,拥紧了小环的肩。这样的孩子世间有多少?
小环笑而不语,目光落在道路两旁,眸心带着不忍,散落的枯骨和不知名的木制墓牌,每隔十步或几里便有一座,一直延伸到路的前头,这被兽群踏着的道路,仿佛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白姨,镇魔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反正是个不好的地方。”不过倒是值得去一次,摸着小环柔顺的黑发,小白露出一丝微笑,危险而迷人,那双浸满凉薄的双眼终于有了微光,仿佛不再迷茫。
※※※
河阳城
兽妖在青云止了步,似乎代表着这场灾难终于划上句点,但妖兽留下的创伤远远没有结束,繁华的城镇几乎变作孤城,倒塌的城墙、破损的街道就像伤痕,醒目而凄凉。
好在还没有失去希望。
太阳透过云间洒向大地,河阳城的百姓陆陆续续回到了这座空城,经历了灾劫的人们,正逐步修复着被破坏的建筑,在一点一点填平心中的伤痕。
人们脸上有苦,也笑。可笑苍生如蝼蚁,而这些百姓就正如蝼蚁一般渺小而顽强地活着,重建家园。
残破的街角,鲜有人迹,却有微影晃动,映在了拐角的墙上。
“你当真决定留在这里?”柔媚入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在小巷子里响起,那道婀娜的鹅黄身影环胸而立,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人比金瓶儿清瘦,一身黑衣更显得她单薄的身子禁不住一阵稍强的风,那条风中乱舞的空袖说不出的悲伤,金瓶儿望着面前带着面具的人,再度道:“飞燕,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南疆?”
“姐姐,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向来恭敬的人此刻也有些无奈了,飞燕再度肯定道:“我决定留在河阳静养。”
金瓶儿眉头紧锁,沉吟了良久,方才道:“河阳不比从前,百废待兴,并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何况这里是青云的地盘,你伤势未愈,还是另选个地方。”
飞燕并不应话,金瓶儿沉了脸,明显不耐:“要是不把你安排妥当,我如何放心去南疆。”
“姐姐。”飞燕并不恼,她明白金瓶儿表现出来的不耐无非是要逼自己就范罢了,“妖祸初歇,青云乱,焚香险,你不放心在焚香的人,又不肯错失良机,埋下了暗桩,除了我姐姐还能用谁?”
“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来费心。”金瓶儿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起来,面上带着被人洞悉心计的恼怒。
飞燕却丝毫没有惧意,“姐姐所谓安排不过是用媚心术操控别人罢了,这般打算着实有损姐姐妙公子威名,当初姐姐遣散了姐妹们,现在除了我,姐姐能用何人,又有何人可信?”
“你!”紫芒乍起,金瓶儿煞气四溢,扬起了手,但在飞燕扬起的笑容下,迟迟落不下去,飞燕这样的笑容极少见,不比公事公办的谨慎小心,亦不是奉承,金瓶儿终是叹息:“飞燕,机会总还是有的,你不必如此、”
“姐姐,机会错过了就不会有第二次。”飞燕打断了金瓶儿的话,“你曾应我自行选择去处。”
金瓶儿看了飞燕半晌,低喃:“我怎知你会选择这样危险的去处。你果然是最得我心的,合欢派已经散了,你不用卖命,却连我的话也都不肯听了。”似是感慨,金瓶儿的眼底深处冰冷却又摄人。
“罢了,由着你自生自灭罢。”不再阻止飞燕,金瓶儿转身离开。
正走到拐角处,身后飞燕忽然问道:“姐姐,你遣散了姐妹们,后悔吗?”
金瓶儿久久驻足,平静的背影看不出丝毫波动,直到她开口也不见她声音起伏,缠绵丝依旧缠在那左臂之上,彩色却冰凉。
“不后悔,于你们,于我都不后悔。”头也不回,金瓶儿慢慢走了出去。“万事小心。”
直到已经感觉不到金瓶儿特有的气息,无人的街巷才溢出飞燕的苦笑:“那于合欢呢?”
金瓶儿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那种人即使迷茫了,也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