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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修为,所为何来,男儿之躯,死就死得其所!
“田师兄。”水月望着那矮胖的身躯就这么冲入了雷火轰鸣之中,模糊眼的是雨,还是泪?她咬唇别开了眼,望着的,却还是青云山的方向。
痛、痛之下还有深深的愧疚,不知又要怎么说给那还在等候的人听。
手在颤抖,天琊也在颤抖,冰冷如霜好像从小竹峰祖上就传了下来一样,只有她们一代代握过的天琊知道,冷如寒月的人有一颗烈阳一样的心,炙热如火!
鬼医不敌修,没想到重得修罗命格的修竟让他几欲没有招架之力,眼见又是一刀劈来,鬼医当即使出了鬼道幻术,将身形隐匿了去,无奈还是逃不掉,刀气所形成的一种领域十分难缠,那种领域里,一人一刀,威霸无双。
修见鬼医竟然躲起来,冷笑一声,将戮神往天上一扔,正好退到水月身边,戮神在天上散发寒光,修见水月淋在雨中,皱了皱眉,又见田不易和张小凡合力与道玄难解难分的打斗,开口道:“不要在这里发呆,离开,还是去找救兵什么都好,快走。”
水月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看见鬼医在戮神光辉下若隐若现的身影,面上布上了一层寒霜,“不是说十分的把握吗?怎么他还好端端地在那里。难道你也是个信口雌黄的人?”
修眉梢一挑,“要他死,有何难!”
也是觉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修召回戮神,风雷红莲甲上闪烁起银色的闪电,白色的头发飘扬起一轮弯月的弧度,她发亮的红瞳猛然盯住一个角落,还没看见她动,下一刻她已经冲出去好远,凌空一刀,由上而下狠狠劈下。
轰的巨响,地动山摇。
戮神劈在了什么上面,直将地面都压塌丈余,水月也站不稳地晃了一下,但见雨幕中,鬼医举着一卷碧色玉简在赫达修手中的弯刀下被压得双腿跪地,血从他的双手流下。
鬼医的双眼中满是痛苦之色,想来这一刀有万钧雷霆之势,修却是拧眉,纵使鬼医手中是修罗王留下的修罗之物,她的眼中还是露出了几分厌恶。
鬼医被雨水浸湿的面巾又暗了几分,想来已经是口吐鲜血,却不知死活道:“红莲大人好厉害。”
“我不知道修罗札记里面告诉了你什么,但不要妄图愚弄我修罗一族,下一刀绝对叫你魂飞魄散!”修此刻想的是:若不是功力受损,怎么会叫你活那么久!
鬼医感觉戮神又重了几分,他的双手几乎撑不住,朝着修的中腹踢出去一脚,鬼医退了开去,见修下一刀接踵而来,当即大叫道:“赫达修!你会后悔的!”
修罗玉简发出一阵亮光,在鬼医面前形成一道光壁,刺得修一瞬闭眼,待她适应之时,却是瞪着眼落了地,溅起一地泥泞。
那光壁不是什么屏障,或是攻击。
那是一面镜幕,照的是一处黑暗的洞穴里,被无数红色锁链悬挂在半空中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修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她焦急地挣脱着赤红色锁链,黑色的眸心里面有着慌乱不安,修的心,漏了一拍。
另外一个则是修的至交好友,九尾天狐小白,她嘴唇不停说着什么,面上也是不耐和焦急。
水月也看见了镜幕里的情形,走到赫达修旁边对鬼医怒道:“卑鄙!”
鬼医不反驳,不接话,松开捂着胸口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揭开面巾一角服下,之后试着运了一下气,才仿佛找回了说话的力气一样,怪笑:“怪只怪红莲大人的弱点太早暴露。无情无心的修罗不该爱上任何人。”
“谁告诉你修罗无情无心?”原本修也是这样以为的,但后来发觉只是她太迟钝,修罗的心,比别人更执着和痴。
“不管怎样,你现在若想杀我,我就拉上你最心爱的人陪葬。”鬼医也知已经不是修的对手,不过修罗玉简的强大还是让他欣喜万分。“我知道你想快点解决我,好去帮鬼厉、田不易,不过我们还是好好看看曾经的青云双骄之一是怎么以一敌二,啧,田不易、鬼厉可要输了。”鬼医看着旁边啧啧道。
修没有去看,而是看着镜中人,水月急忙抬眼望去,果然见鬼厉被道玄的惊雷打中了胸口,口吐鲜血,而田不易手抵在挡在他前面的鬼厉后背,用力一推,二人双双又冲向了道玄,而道玄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也丝毫不惧,迎头而上。
鬼医没有说谎,道玄以一敌二,占了上风。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倾盆而下。
修依旧滴雨未沾,大雨仿佛不敢碰触她的身躯一般,在快要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分了开去,仔细一看,却是一层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气凝聚成了屏障,戮神低嗡。
鬼医知道,前面那个修罗悍将已经是怒极。
他,胸有成竹一样的眯着眼。
水月不知道修要怎么做,但现在刻不容缓,再这样下去,鬼厉、田不易都会死,而道玄和这个鬼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水月挣扎了一下,沉痛地看了一眼镜中的陆雪琪,有了决定。
“赫达修!”水月大喊一声,正欲做什么的时候,下一瞬间,惊讶不已。
对面鬼医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只见修的身影高高跃起,举刀过顶,又如千斤巨石一般坠下,一声脆响,有什么支离破碎。
一刀无情,镜幕一点一点破碎,那镜中人的样子也再也看不到。
身着盔甲的女子,抬眸,目光如冰,笑容如血,杀意、疯狂!
无名洞穴。
“陆雪琪,你慌什么,再慌我们都走不了。”
“刚才还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连真气都紊乱?”
小白烦躁地吼陆雪琪,陆雪琪也不知怎么了,在熔这最后几根链条的时候,焦躁不已,害得她好几次差点被勒死,小白也烦躁起来,心想如果陆雪琪再这样,干脆直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自己离开算了。
正这样想的时候,啪的一声,她颈上的玄火链断了,小白刚露出了一丝笑容,陆雪琪却已经飞出了窟窿,小白连忙追出去,只见陆雪琪一把火将与飞儿打斗的蝙蝠全数烧尽,那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教小白一愣。
“飞儿,带我去找她,去找她。”
这般心慌意乱的人,哪里有什么气势,只有迫切想见到一个人的心情。
能让陆雪琪这样慌乱的只有一个人。
小白也严肃起来,但陆雪琪已经化羽飞行而去。
“不就是个鬼医吗?至于慌成这样?还是你们真的已经心有灵犀到丝毫中都能感应到彼此的地步?”小白讽刺着,可是脸上却是一阵落寞。
她是否这样牵挂过一个人?
雨,依旧瓢泼而下。
无风飞扬的白发和飘逸的红色衣摆,让这场雨仿佛是错觉一样,她站在雨中,只静静地站着,就让空气都仿佛凝结。
鬼医心里咯噔了一下。“你!”
水月同样也很震惊,只是比鬼医回神得快许多,她走过去,站在赫达修身侧,看了一眼她刀削一样的侧脸,便收回了视线。“你不怕雪琪当了这妖孽的陪葬?”
“怕!”
“不过她生我陪她生,她死我就陪她死。”
“若是因为彼此而受人威胁,我会很不痛快!”修看向水月,“何况,我不动手,你也会动手砸了那面破光镜,我又何必让你去背负这种业障。我和雪琪是一心同体。”
修将目光转向鬼医,如同看一个死人。“修罗,睚眦必报!”
水月轻轻勾了笑,是释然。“那你还等什么?小竹峰的历史里该有你的名字。”
一抹娟狂的笑浮现,有一种战士叫风林火山,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挥刀而下,锐不可当!
死亡笼罩在鬼医心头,他以为他已经看透,他以为他不在乎生死,可为什么不甘心,不甘心!
人,总有执着。
执着成了信仰,执着成了疯狂!
他握着修罗札记的掌心血肉模糊。
“死!”
一声威喝,风谲云诡。
乾坤动荡,山河齐哀,连缠斗的道玄、鬼厉、田不易都被飓风云浪冲了开来,两败俱伤。
在巨光的中心,只有离得最近的水月反而没有受到波及却也倒在地上,一阵金光往天幕飞去,大雨之下,突现四个金色大字:修罗灭世。
水月、道玄、鬼厉、田不易一脸愕然。
修罗灭世,谁是修罗?
水月、鬼厉已知,奋力看向那没有散去的光,一道红影忽然震飞出来,重重落在了地上。
戮神,远远摔了出去,插在雨水泥泞的土地里。
“赫达修!”水月怎么也想不到,被震开的人会是修。
修坐起了身,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血顺着她的额流下,她面色有一丝苍白,一动不动看着慢慢散去的光。
那里鬼医站得好好的,修罗玉简在他的手上,飞出一条八首金龙,金龙吞光,将天上的四个金字吸了回去。
天降异象,天露谶言,神州大地,有心之人,一览无遗,都将这四字看在眼里。
修罗灭世。
是谁逃不脱的宿命?
被水月扶起的修,咬牙切齿道:“我没事!该死,修罗王和佛界的秃驴究竟要做什么!”
“哈哈哈哈,修罗灭世,果然是修罗灭世。红莲大人,你看到没有,这是上天都赋予你的使命。你怎么就不明白?不明白?”鬼医如同疯了一样,忽然跪在地上,血从他的面纱滴落,看样子也伤得不轻。
修想站起来,又有些乏力,靠着水月冷笑,“我会灭世,你信不信?”
“这得问琪儿。”
修再度冷笑,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雨水终于湿了修的发。
原本各方死斗,此刻都停了,全部摊在地上,谁会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如果此刻有个心术不正的趁虚而入,将他们都杀了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成名,毕竟现今世上最可怕的几个异端几乎都在这里。
雨中,开始夹风。
第一个人终于站起来。
修走向戮神,将它拔起,一步一步朝着鬼医走去。
但她走到一半,又没了力气,她摸了一把脸上雨水,鬼医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发笑。
一阵妖风四起,发笑的鬼医变了脸色,修也警惕起来。
“我不能死,不能死……”絮絮叨叨的声音,第二个站起来的人,起身又倒下,道玄躺在地上,神智不明地不停重复着话,但除了剩不肯松开诛仙的力气,他也伤得不轻的样子。
修、鬼医、鬼厉、水月刚想松口气,鬼厉的一声呼喊,让他们再度悬起了心。
“师父!”
田不易仰面躺在地上的身体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似傀儡僵尸一样迈开了脚步,手中的赤焰剑,已经裂得只剩一截参差不齐的刃和剑柄,但他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生气,一步一步走向道玄,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赤焰,刺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赤焰会贯穿道玄胸膛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光,让所有人都闭了眼。
雷雨夜,闻惊雷。
当那道异常庞大的自然之雷过后,被贯穿的却不是道玄!
诛仙,就这么由下而上刺穿了田不易。
“不!!!”
“哈哈哈,你不惜用真元燃命都要与我同归于尽。那也叫你尝尝诛仙的滋味好了。”道玄半支起的身子倒了下去,诛仙顺势拔了出来。
田不易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轰然倒下。
鬼厉连滚带爬冲了过去,颤抖着手不敢触碰田不易,他已经没有一丝呼吸。
咚、咚、
是心跳声。
非常微弱地传来。
鬼厉面上一喜,他低头看见田不易睁开了眼,然而下一刻袭来的却是田不易灌注了无上法力的一掌,如巨锤砸在了鬼厉胸口,鬼厉神情瞬间凝固,片刻之后他的身躯倒飞出去,若不是他底子深厚,田不易这等道行全力一掌,只怕他已经丧命,饶是如此,他也飞出三丈远,痛得几欲昏厥。
田不易再度站起了身,这一次他背朝着道玄挪动,赤焰断刃上附着一层浓郁的妖气。
“师父,你怎么了……”
田不易像是听不到一样,赤红着双眼,慢慢走向鬼厉,举剑便刺,刺啦一声,划下一块红布,修拖着鬼厉就退开,田不易现在已经神志不醒,哪里听得到鬼厉的话。
也不管手上被划的口子,现在的她哪里是活死人一样的田不易对手,修拖着鬼厉掉头就走,哪知田不易下一刻就反超在他们前面。
“师父、师父、”鬼厉气若游丝地唤着。
赤焰还是没有丝毫犹疑地刺了过来,他,不是田不易,和田不易一样的模样,一样的道法,却不再是田不易。
修一脸冷霜,避无可避。
下一刻,横在身前的是戮神,被水月拿在手中的戮神,指着田不易的却是天琊,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天琊。
赤焰被弹了出去,田不易也退了好几步。
修看着挡在她和鬼厉身前的水月,脸色变了好几变。
神剑清冽,丽人白衣。
血水泥泞都脏了那一身素白,单薄的身子却挺拔坚毅。
“你不能运气,否则戾气攻心!”
修一声呼喊换来却是她蹲下身,放在怀里的戮神,她深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修的双眼,威严肃穆。
“这是我答应他的。”天琊在她手中发出脆响,其音清冽,犹如天边吟唱。不屈不从、坚韧如人。
“赫达修,有一句话叫做言出必践。”她伸出手摸了摸修僵硬的脸,带着的轻颤是长辈的寄托。“你待琪儿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