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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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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白先是愕然于颜珣所要他应下的竟是此事,后又颓丧地道:“我的琴声当真这般难听么?”
颜珣满口蹄花,含含糊糊地道:“先生之琴声,实乃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这颜珣分明是指自己的琴声连月、花、鱼、雁都不愿听。
萧月白用甚是轻柔的声线道:“阿珣,这蹄花是我适才出门之时买的,你吃了蹄花,便是收了我的贿赂,须得应下我一件事才是。”
颜珣闻言,脑中不由浮现出了萧月白一身月白色衣衫,姿容出尘,却手提着一只大猪蹄的情景,忍俊不禁:“先生,你要我应下甚么事?”
萧月白勾唇笑道:“阿珣,你的诗文不及算学,更不及策论、史学,从今日起,你便每日作诗一首与我听罢。”
“先生。”颜珣委屈巴巴地扯了下萧月白的衣袂,又在萧月白左侧面颊上印下一个黄豆山药莲藕蹄花汤味的吻,讨价还价道,“先生三日一首可好?”
见得萧月白摇首,颜珣又在右侧脸颊印下一个黄豆山药莲藕蹄花汤味的吻,眨巴着双目道:“先生,那两日一首可好?”
萧月白却不是这般容易贿赂的,淡淡地道:“那便一日两首罢。”
颜珣呜咽一声:“好罢,一日一首诗便一日一首诗。”
萧月白抿唇轻笑,吃了块糯米藕,又听得颜珣喃喃自语道:“吃蹄花的代价着实太大了些。”
这低喃尚且萦绕在舌尖,颜珣捉了萧月白一只手腕子,道:“先生,我方才摔疼了,先生,你快安慰我。”
萧月白施力将颜珣拽到怀中,附耳道:“你方才不是说不疼么?”
颜珣可怜兮兮地胡扯道:“我一答应先生要每日作一首诗,便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原来如此。”萧月白喂了颜珣一块糖醋莲藕,“阿珣,那你便坐在我怀里由我喂你,待你用罢午膳,我再好好安慰你如何?”
颜珣点点头,双目灼灼,甚是期待地道:“先生,你要如何安慰我?”
萧月白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待用罢午膳,萧月白却是逼着颜珣作了两首诗,并谓之为以毒攻毒。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第114章 合·其六
不知是从何时起; 收到颜珣诗会的请柬成了一件甚为荣耀之事,这一纸薄薄的请柬,即是对受邀者才学莫大的肯定; 故而朝中文臣、京城墨客皆是蜂拥而至。
颜珣自被萧月白逼着一日作一首诗之后,诗文日益长进,处暑当日的诗会之上; 他更是顺利拔得了头筹; 将善诗文的孟愈比了下去。
萧月白未有参加诗会的闲暇,他返回府邸之时; 恰逢诗会散场,他向迎面走来的孟愈、周惬颔首示意; 便径直往里去了。
上一世,周惬便是在处暑当日被人陷害,以致于被削去了大理寺卿之职; 流刑千里; 而大理寺卿之职便由一直在地方; 但于民生; 于政务颇有建树的萧月白接任。
而这一世; 陷害周惬之人因受赵家谋反一事的牵连; 已然失了势,哪里还有对付周惬的余力。
周惬将颜珣从赵家搜出来的那本暗账上头涉及之人一一审了; 陷害周惬之人偏巧就在其中。
萧月白原本已想好了救周惬的计策,如今却是用不上了,周惬也免去了一场牢狱之灾。
诗会一散; 颜珣便乖巧地回书房念萧月白交代他念《虎铃经》去了。
“虎”即“虎符”,“铃”即“锁钥”,这《虎铃经》取《孙子》与《太白阴经》之所长,再根据天时人事加以推演,乃是掌兵权者必看之兵书。
萧月白近几月来,甚少教颜珣算学、对弈,多教治国用兵之道。
颜珣手中的《虎铃经》方才翻过一页,忽而听得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他抬首一瞧,见果真是萧月白,便将《虎铃经》在书案一放,起身急奔,扑到了萧月白怀中,蹭了又蹭,笑逐颜开地道:“先生,你回来了呀。”
萧月白垂首吻过颜珣的额发,柔声道:“阿珣,我回来了。”
颜珣埋首于萧月白心口,汲取着他身上的油墨香,待满足了,才得意洋洋地道:“先生,我在今日的诗会上拔得了头筹。”
颜珣这副亟待他夸奖的模样,与坊间传言之中冷淡、矜贵的二殿下颜珣半点不同。
萧月白不由哂然一笑:“阿珣,你的《虎铃经》念得如何了?”
见萧月白并无要夸奖自己的意思,颜珣哼着气道:“不如何。”
“不如何倒是我这个做先生的过错了。”萧月白牵了颜珣的手,令他在书案前坐了,又问道,“阿珣,你有何处不懂的?”
“我每一处都不懂。”颜珣愤愤地道,“我讨厌先生,最讨厌先生了……”话语未尽,他的气势低落了下来,“先生都不夸奖我。”
萧月白一手覆在颜珣肩上,一手挑起颜珣的下颌,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不紧不缓地启唇道:“阿珣,你且阖上眼去。”
颜珣方一阖上眼,唇上骤然一热,待他动情地松开唇齿,却有一冰凉之物从萧月白口中渡了过来。
颜珣一怔,不慎将此物吞了下去,险些卡住了喉咙。
“阿珣,你无事罢?”萧月白急急地拍着颜珣的后背为他顺气。
待颜珣缓过气来,那物已化在了他口中,他仰首望住了萧月白,兴奋地道:“先生,是冰块!”
冰块贮藏不易,须大量人力物力,故而极其少见。
萧月白抚过颜珣的眼帘,垂下首去,无比缱绻地含住了颜珣的唇瓣。
颜珣喜欢与萧月白接吻,唇瓣被萧月白或重或轻的吸允着,腰身一下子便软了去。
俩人吻了许久,萧月白才松开颜珣,他凝望着颜珣这副双目迷蒙,唇瓣微翕,面颊酡红,吐息不定的模样,含笑道:“我的阿珣在诗会中拔得了头筹,当真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我便免去你今日的功课可好?”
“好。”颜珣抱紧了萧月白的腰身,“那先生陪我用晚膳罢,先生已有两日未曾陪我用过晚膳了。”
萧月白面生歉然,方要致歉,却有叩门声乍响:“殿下、萧先生,点心已备好了。”
“那便送进来罢。”萧月白粲然一笑,“阿珣,那点心便当做我予你的奖赏罢。”
萧月白原就生得昳丽,这一笑,一双桃花眼中更是仿若拢着万千光辉,又隐隐约约有勾人的浓艳,引得颜珣下意识地将左手覆在了萧月白额上,一寸一寸地向下磨蹭,同时叹息着道:“我的先生生得真是好看。”
萧月白生出了自己似乎在以色侍人的错觉,任由颜珣磨蹭着,吐息全数轻拂在颜珣掌心:“我的阿珣生得是端丽雅致,只一眼,便令我丢了心神。”
不多时,一侍女便端着一食案进来了,她窥见颜珣面有酡红,还以为是气温过高所致,但今日显然较前几日凉快了一些,前几日也不见颜珣这般模样。
她将食案上的点心一一端了出来,置于桌面之上,便满目疑惑地退了出去。
萧月白倚在窗前,回过首去,朝颜珣笑道:“阿珣,快些过来用点心罢。”
颜珣却是向着萧月白张开了双手,撒娇道:“我要先生抱我过去。”
萧月白又是无奈又是甜蜜,行至颜珣面前,将他打横抱起。
颜珣乖巧地勾住了萧月白的脖颈,双足轻晃着,由着萧月白将他放在一矮凳上。
他一坐下,便端起其中一碗点心,奇道:“先生,这是甚么?”
萧月白执起调羹,舀了一勺,送到颜珣唇边,颜珣张口吃了,眉开眼笑地道:“又冰又甜,很是可口,先生是命人将寒瓜与冰块一道搅碎了么?”
萧月白夸奖道:“我的阿珣当真聪慧,一尝便知。”
话音尚未落地,颜珣却抢过萧月白指尖的调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罢半碗,他抬眼望住萧月白:“先生,你不吃么?”
萧月白心知颜珣觊觎他那碗未曾动过的寒瓜碎冰,便将瓷碗往颜珣面前一推。
颜珣将自己的那碗吃完了,又装模作样地吃了一块马蹄糕、火茸酥饼,才去吃萧月白的那碗寒瓜碎冰。
只可惜,还未吃上半碗,却被萧月白夺了去。
他眼巴巴地望着萧月白,可怜兮兮地唤道:“先生……”
萧月白将那碗寒瓜碎冰放远了些,解释道:“阿珣,这寒瓜性寒,冰块亦是寒物,不宜多食。”
说着,他拈起一块水晶绿豆糕,软声哄道:“阿珣,吃水晶绿豆糕罢。”
“好罢。”颜珣就着萧月白的指尖,小口小口地咬着水晶绿豆糕。
忽地,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窜进了门缝之中,而后,叩门声响起,又有一人恭声禀报道:“殿下,陛下病重,怕是……”
颜珣一滞,淡淡地道:“骆颍,你且下去罢,我知晓了。”
说罢,他将最后一口水晶绿豆糕收入口中,眼帘低垂,以额头蹭了下萧月白的手背,半晌方道:“先生再喂我吃一块水晶绿豆糕罢。”
萧月白又喂着颜珣吃了一块水晶绿豆糕,却陡然见得颜珣目生迷惘。
颜珣扑到萧月白怀中,整张脸埋在萧月白颈窝,闷声道:“先生,皇兄死前曾与我说,之所以我幼时受尽了欺辱,便是由于父皇的纵容,父皇明知皇兄欺辱我,却不加制止,以致于后来连稍有资历的侍女、内侍都敢欺辱于我……”
他稍有哽咽:“父皇素来待我不好,又为那陈氏少年要将我推出午门斩首。他是我生身之人,我却忍不住对他生出了恨意来。但他若是死了……我想我还是会有些伤心的罢。”
萧月白轻抚着颜珣毛茸茸的后脑勺,低声道:“阿珣,我虽不愿见你伤心,但你若是伤心了,便抱着我哭罢。”
当夜,文帝昏迷不醒,由宁太医喂了两颗还魂丹,又灌下了不知多少名贵汤药,方才在第三日子时转醒。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阿珣就要登基啦,撒花

    
第115章 合·其七
文帝虽是醒了; 汤药却是再也断不得,莫要说上朝理政了,连批阅奏折的气力都无; 立太子一事便显得愈发急迫起来。
时近白露,文帝时隔半月,勉强由李畴扶着上了朝去; 他端坐于龙椅之上; 面无人色,神色颓唐; 身上华贵的龙袍松垮至极,好似其中包裹着的仅仅是一层附着人皮的白骨; 并无一点活肉。
他以几乎睁不开的双眼居高临下地将众朝臣一一扫视了一番,其后轻咳一声:“便立二皇子颜珣为太子罢。”
一众朝臣皆知文帝不喜颜珣,不禁怀疑是否是韩贵妃以及韩婕妤向文帝灌了甚么迷魂汤; 才哄得文帝要立颜珣为储君。
文帝沉疴难愈; 无法久坐; 全然顾不得朝臣所想; 低声朝李畴道:“扶孤回去。”
李畴应诺; 扶着文帝方才走出一步; 却闻得那镇国公道:“陛下,二皇子颜珣论出身; 论才能,论德行,皆不如三皇子颜玘; 何不如立三皇子颜玘为太子?”
文帝哑声道:“玘儿前几日来看望孤,孤曾问过若是孤封他为太子,他可愿意,他却是当面推辞了,直言他远不及他二皇兄。”
当日,文帝着翰林学士康大人起草诏书。
次日,颜珣受封为储君,入主东宫。
又五日,白露,颜珣十六岁生辰,文帝为其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
又一月,文帝缠绵病榻,终日昏迷不醒,呕血难止,药石罔效。
又七日,文帝驾崩。
三日之后,由颜珣继位,改年号为天玄。
登基大典的流程甚为复杂,祭祀天地,接受百官朝拜,祭告宗庙……
好容易走完全数流程,颜珣已有些困倦了,他又去处理了一些旁的事务,便入了夜。
他略略用过晚膳,回了位于栖云殿的寝宫去。
萧月白端着一盆子热水进来,见颜珣斜在软榻之上,绞了汗巾,为他净面,又轻声问道:“阿珣,可要沐浴?”
颜珣并未睁开双目来,只伸手摸索到萧月白的脖颈,用力一勾,撒娇道:“先生,你先吻我一下,再为我沐浴可好?”
萧月白顺势垂下首去,吻上了颜珣的唇瓣,与之唇齿交缠。
被他亲吻着的颜珣一身龙袍,面上的稚气褪尽,眉眼愈加端丽雅致,已然与他上一世初见之时一般模样,但那时的颜珣每每被他亲吻,神情俱是一片淡然,眼底蕴着厌恶之意,哪里会在他的亲吻之下,主动缠住了他的脖颈,更不会为他面生红晕,羽睫轻颤,甚至连双目都不愿阖上。
颜珣忽觉萧月白稍稍有些恍神,又因被萧月白吻着,而无法出言问询。
待萧月白松开了他,他才伏在萧月白怀中,喘息着问道:“先生,你可是有甚么心事?”
萧月白轻抚着颜珣起伏不定的细瘦背脊,柔声道:“无事,是因为我的阿珣今日登基为帝,我太过欢喜了,才会有些恍神。”
“当真无事?”颜珣捏了下萧月白的腰身,又仰首作出一副肃然模样,“先生,孤已是天子,你倘若不据实相告,便是欺君之罪。”
萧月白莞尔笑道:“阿珣,你已是天子了,为何还要向我撒娇?”
颜珣理直气壮地道:“天子便不能撒娇么?哪一条律法有此规定?我偏要日日向先生撒娇。”
萧月白心下生甜,失笑道:“那陛下便日日向我撒娇罢。”
颜珣蹭了蹭萧月白一段精致的锁骨,又打了个哈欠:“孤今日倦了,明日再向萧卿撒娇,萧卿快些伺候孤沐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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