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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白看了一眼身旁那人,想征求他的意见,谁知白宇自始至终没理会他一眼。步白也不敢拒绝,接过酒杯,满饮下去,他酒量不错,可不知为何这酒实在醉人,只一杯就让他泛起了红晕,迷醉了神志。
白修然偏偏不放过他,竟凑到他颈边轻语:“跟我,可好?”带着酒香的气息从耳边拂过,步白忽然感觉自己有种莫名的冲动,在花楼待了许多年,他自然知道这股感觉是什么,只是他不懂这高高在上之人为何要如此害他。
白修然知道药已发挥作用,便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桌下,白宇的双手因为太用力而渗出了点点血迹,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他不希望被任何人影响自己的判断,就算有一丝的动心和不忍,他也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白宇,我想去休息一下。”步白不想在这样的场合给白宇丢脸,便主动要求离去。
只得到一点含糊的回应,步白支撑着身子勉强站起,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而高台上的白修然见此,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对众人说:“朕感到有些不适,先行离开。”不等下首的众人反应过来就快步离去,一点看不出不适的样子。
心思敏感的人察觉到形势的不对,以往克己守礼,勤政爱民的皇上最近过于放浪形骸了,在大权被外人把持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怕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步白本想回房,用凉水冲刷掉体内燃起的欲望,却不想在离开人群后不久就被人打晕带走了。
朦胧的黑暗中,有人在脱去他的衣衫,这感觉并不熟悉,惊得他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他认得这人,这人不久前才向他下了药。
“放开我。”步白剧烈地挣扎着,这动作在无意中把松垮的衣服扯得更开了,露出了大片的春光。
白修然的眼眸更深了,手指滑过那人白皙的胸膛,轻笑道:“放开?怎么可能,我可是冒着很大风险将你带来此处的,我想知道在见到自己的妻子被好弟弟这么对待之后,那人会不会撕破他那张虚伪的面具,真正地将我看在眼里。”
用手制住步白的扭动的双臂,发狂似的吻住那诱人的红色,不久便陷入□□的漩涡,白修然觉得步白的味道比他想像中的更为动人。
感觉到身上的男子渐渐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步白随手抓住身边的一个物件,向男子的后颈敲去,那人停止了动作,脱力似的倒下。
步白无暇检查那人的情况,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冲出去,门外一片漆黑,看起来这里是个偏僻的院子,步白不认识回去的路,只好强撑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远的距离,总算听到活人的声音,精神放松之下,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跌进了旁边的池塘。
论红颜薄命的养成
冰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没入,深沉的黑暗吞没了步白最后一丝光明。
一袭看不见颜色的白衣在昏暗的湖水中静静下沉,仿佛水仙开尽了它最后一缕光华,独自凋零。
步白的手臂始终保持着向上伸着的姿态,他不想死,经历过真正的死亡便觉得那感觉太过痛苦,黑暗而孤寂,所以哪怕活着的遭遇不甚美好,他也从未动过轻生的念头。
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也许心中还有一点隐秘的念头,希望那个总是冲他低眉浅笑的男子能出现,再一次,将他从这无尽的黑暗中拯救出来。
步白落水的声音很轻,若不是云卿恰好在此处躲避宴会的喧闹,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了生命垂危的男子。
情况不容他多做考虑,云卿快步跑过去,毫不停顿地跳进了湖里。光线很暗加之湖水的温度太低,云卿的寻找着实花了一番功夫,等到将人救到岸上时,步白的呼吸已经相当微弱,好似随时都能消失的模样。
云卿懂得一些急救的方法,当即用在了步白身上。几番努力之下,步白终是回应了他的好意,吐出几口湖水,睁开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是你救了我?”步白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微微的沙哑,在他身边的云卿却是听见了。
“是我。”云卿回答道。
刚想问问情况,不想适才转醒的步白又昏迷过去了。他看得很清楚,得知答案时,那人眼中流转的不是被救的欣喜,而是悲伤和说不出的失望。
云卿明白此刻这人想看见的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大人,而不是他这个无关的路人。他认得他,在他是花魁的时候就认识,当时只觉得他是个极美的男子,仅此而已。
再次看见他时,他已成为了摄政王的妻子,与他一起参加这场陌生的宴会。云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遇到欺辱时不知道反抗周旋,拥有这般相貌却不懂如何保护自己,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却不在意他。
就算如此,那双自初见时就纯净如斯的眸子,却没因此染上一点混浊的色彩,美好得让人心折。
云卿将人抱在怀中,细细地欣赏着他紧闭的眉眼,用手指轻轻拂过那略带水珠的睫毛,那微微的颤动无意中拨动了他的心弦。
“真是不能动的人。”云卿轻笑,他本就理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收敛自己的心思。抱起步白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种宴会皇宫一般都会为官员及其家眷准备好相应的房间,云卿自然也有自己的那么一间。
步白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冰寒的身体隐隐开始发热,而他的夫君此刻又身处宴会,他俩这样的情况不好前去,云卿只好暂时将人带回自己那里照顾,想着过会儿再找机会和摄政王交待一声。
步白的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云卿连忙将人抱紧一些,希望自己的体温能使那人暖和一些。
“你们在干什么?”
被叫住的云卿转身看向来人,竟是本该待在宴会上的白宇。
那句话问得很是平静,但敏感的云卿还是察觉到了白宇语气里的些许不寻常,含着笑意将怀中昏迷的步白交给了白宇,解释道:“他不慎落水,我将他救起,仅此而已。”
白宇好似相信了云卿的话,伸手接过步白,用自己的衣服裹住步白瘦弱的小身板,全程没多看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一眼。
人家明媒正娶的夫君前来,云卿也不想多生事端,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上司。
他拘了一礼,说道:“若无事,下官先行告退。”说完,不见眼前男子有任何挽留的意思,便自觉退下了。
在他走后,原本还好好抱着步白的白宇忽然掐住了怀中人的脖颈,力道一点点加重,直到将人脸色涨得通红才将将放手。
白宇刚才的确在宴会上待着,他虽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却也算不上多讨厌,毕竟早就没有人会作死地去找他的麻烦了,倒也还算清净。
若是平时,他自会耐心等着宴会结束才离开,这回却是莫名有些心绪不宁,没多久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而在看到步白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这股不安来自何处,那个脆弱的小家伙不在他的身边,这个认知让他察觉了危险,步白对他的影响已经超出他可以接受的范围,那这个人便不能留。
他也确实出手了,只差一点就可以结束掉这个隐患,可真到那一刻,他不禁有些迷茫,这么弱小的存在如何能对他造成威胁,既然随时可以抹杀掉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于是他松手了,那时他不明白,这种想法叫不忍,因为在乎,所以怜惜。
步白是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看见熟悉的房间他还有些懵懂,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直到看见床边那人。
黑衣的男子倚靠在床边,站立着进入了深深的睡眠,有几缕调皮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从神态上依稀可以看出他的憔悴。
是为了照顾我吗,步白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在昏暗的房间里注入一丝阳光便明亮了整个空间。他掀开被子,缓缓地站起来,想更接近那个人一些。
不想因为大病初愈的身体太过虚弱,只是一点距离,他还忍不住踉跄了一下,猛地跌进了白宇的怀里,惊醒了熟睡的男子。
“你醒了。”步白有些不好意思,耳尖都冒起了淡淡的粉色。
“嗯。”回应他的是格外温柔的语气,步白感觉自己的头顶被男子摸了一下,熟悉的呵护让他羞红了脸颊,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那人。
“白宇,你今天可以留下吗?”得到了一点甜头就忍不住想要更多,想时时看见这个人。
“可以。”当步白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时,那一刹那的潋滟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白宇也不例外。
这一夜仅仅是单纯的陪伴,步白本想借这次机会好好地看一看白宇,却还是抵抗不了困意,熟睡过去。身子紧紧地蜷缩在白宇的怀里,宛如他对他全身心的依赖一般。
白宇比步白起得早些,却也交待琳琅等到人醒了就带他来与他吃一顿早饭。这些时日,他总忍不住多关照步白一点。
清晨的暖阳落在白宇的脸上,似乎将那冷凝的眉眼照出了舒缓的味道,显得温和亲切许多。
稍稍处理了些公事,白宇才来到饭桌前,耐心地等待着步白的来到。该来的人还没有前来,白宇却意外地看见了白修然,自门口走入的他着一身常服,笑意风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的纨绔公子。
“皇兄近来可好,弟弟我来寻一顿饭吃。”说着,白修然也不理会白宇脸上明显的逐客之意,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俨然如自己的家一样随便。
“你有什么目的?”白宇倒不至于真相信这人的鬼话,自他打乱白修然的布置以来,这位天子愈发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他也猜不透他的意图。
白修然也没想到白宇如此直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说道:“我喜欢皇兄的妻子,把他给我,怎么样?”
门外一阵响动,白修然转头看去就瞧见了因他的话语而面色苍白的步白,不等白宇反应就将人控制住,抱到自己怀里,顺带点住他的穴道,让步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睁着一双水眸恐惧地看着他。
白宇没想到那个步步为营的人竟改变成如今这样,对他的行动没有及时做出反应,导致了现在不利的形势。
“白修然,把人还给我。”白宇命令道,撕破了表面上的和睦,言语间全是□□裸的威胁。
这放在过去可能有用,可白修然如今却不在乎这些,他想看到这人痛苦难堪的模样,想撕怕他波澜不惊的面具看见他更大的情绪波动,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未尝不可。
“看来皇兄是不愿意,可我向来不喜欢把看上的东西让出去呢。”说着,往步白的腰腹就是一刀,鲜血迅速染红了两人的衣衫,而步白连痛呼的能力都没有。
“步白,未免他再插一刀,这颗药你先吞下去,想必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死人下手。”老大在空间里说,小眼睛里满是同情,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想了想,又默默地给步白打包上一打类似的药,觉得今后或许有不少机会要用上。
步白含着泪水咽下了口中的药丸,深刻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招恨体质,谁见面都想捅他两刀,他都快习惯了。
感受到怀中的人渐停的脉搏,白修然疑惑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刺的地方应该不是要害部位,为何会这样。
脸上却还是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着:“可惜,死了呢。皇兄,这尸体给我,可好?”
没等说完就被一剑刺穿了肩膀,疼痛没让他脸上的笑容减下去一分,反而握住那锋利的剑身,说道:“皇兄是刺偏了吗?还是,不敢杀我?”
论红颜薄命的养成
“是不敢杀我吧,毕竟我的性命可比这人珍贵得多,皇兄还需要我坐在那把椅子上,而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不过建立在皇兄喜欢的前提上,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
白修然的手指穿过步白的墨发,看着他就算失去了生机依旧灵动的模样,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我还是喜欢你的,你信吗?”喜欢你那双纯净如水的眸子,更喜欢拥有这双眸子的人,只是我们注定走不到一起,那这样的结果于我而言,便是最好。
“皇兄不说话,我就当作默认了,人我就先带走了。”白修然笑着用手生生将肩膀上的利剑拔出,剑锋割开血肉,露出隐约的白骨。
步白静静躺在这残缺的臂弯里,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安详如许。白修然觉得自己这回该是赢了白宇一成,赢在他的坚决,哪怕毁去所有也要让这人付出代价的坚决,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可白宇不懂,直到现在他都没明白自己怀里的人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地位。
否则,凭他的能力,不至于到如今都没从刚刚的情绪里走出来。
白修然凝视着生机全无的步白,问一句:“若是你看了这场景,还会觉得值得吗?”
“怕是只有你自己才会知道了,你眼中的景物和我们的从来不同。”
不少人见证了这一幕,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主人身上,只需白宇一声令下,他们便能行动。
“将他给我拿下。”
清越的声音响起。白修然瞬间被数不清的刀剑包围,其中不少直直指向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