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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文彬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眼神带着些许落寞与认真,“放不开了,真的,要不你就天天祈祷我出点意外赶快上路,否则,就得和我耗下去。”
夏初见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刚想再说什么,却被迟文彬一把捂住了嘴,“哥也是人,现在心有点疼,别说了,乖。”
夏初见眼神闪烁,最终点了点头,蓬松的小卷毛被夕阳的余晖染上了一抹金黄,呈现出温暖人心的色泽。
迟文彬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头上,抓了两下,柔声道:“每次摸你的头发,总是又软又滑,让我的心都快化了,世上怎么就有这样一个你呢。”
夏初见感受着头顶的温度,听着迟文彬的话,有点迷茫的望了过去,男人的半张脸庞被夕阳浸染,泛着晕染过的颜色,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正执着的注视着自己。
他不懂,真的不懂,怎么会有无法放弃的事?怎么会有无法放弃的人?每个人生来就是一座孤岛,偶然的邂逅,未知的重逢,最后化为虚无,终成一个人,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禁锢于情爱?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钟情于自己?
回去的路上,迟文彬很安静,夏初见晓得他是心里不痛快了,却也无能为力,他给自己套了一把枷锁,名为孤老。
寂夜的名气在S城还是比较大的,风评好环境好,老板马云迪为此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他真的是将这家店当做事业来追求,这让他满足。在S城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站稳脚跟实属不易,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混小子打拼到现在,平心而论,输不起。
所以,昨晚当他进了包厢看见迟文彬一脸血的时候,真的是心脏都快骤停了。帝都城里的迟家是惹不起的,不仅是他,所有在S城混的人都知道这个理,所以,迟文彬相中夏初见的时候,最初他想辞了这个简单又执拗的小伙子,可每每看见夏初见跑到汗湿的制服,一次又一次压下这个念头,谁都苦过,谁都难过,孩子是个好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可以在夏初见的眼中看见一些特别纯粹的东西,有孤独有伤痛有坚持也有淡淡的绝望,大概和自己一样,从来没尝过糖果的味道,年纪未到,却已食遍百味,只是他心已老,而夏初见,依旧鲜活有力。
“唉”,马云迪摇了摇头,点着了吧台上的香薰灯,烛火摇曳,带着些许的温度,这事他帮不了夏初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正如静水划船,碰到了,他便推一把,走远了,也只能目送,各自好自为之,这年头,不是心凉了,而是同情悲悯之下还有爱莫能助这四个现实的大字。
木门被“咯吱”推开,谁这么早?马云迪走出了吧台,一头绷带的迟文彬和身后的夏初见映入眼帘。
“哎呀,迟哥,您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我听张助理说口子还挺大的,缝了好几针啊。”马云迪盯着绷带上血迹,心里不由得佩服夏初见,也真真只有这个愣头青能干出这事。
“小伤,不碍事”,迟文彬浅笑着回答,眼睛却一直在夏初见身上来回的荡,“今晚我来接你下班。”
“不用,没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夏初见还没从刚才车里尴尬的气氛中缓过来,脸上有点不自在。
“听话,今晚送你正好让我认认路,后天接你做检查也方便。”迟文彬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我今晚还有点事,明天估计也不来了,你自己好好的,记得按时吃饭。”
夏初见没享受过这种嘘寒问暖的待遇,有点高兴有点害羞还有一点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小情绪,杂七杂八混在一起让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低低“恩”了一声。
迟文彬想也明白这小孩儿肯定还计较刚才车里的事,一时抹不开脸,便揉揉了那头小卷毛,回头对马云迪招呼了一声就大步走了出去。
马云迪等着迟文彬走远了,笑着问夏初见:“这是成了?”
“没”,夏初见烦躁的啧了一声,“马哥,甭瞎猜了,这事成不了。”
“我看迟哥挺认真的,哥没把你当外人才这么跟你说,不行就应了,迟哥这人挺大方,家底又厚,哪怕就一段时间,以后也能让你过得顺风顺水。”
“马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还是我哥吗?”夏初见顿时觉得有点委屈,连马哥也这么说,是不是周围的人都这么想的,他就该给人家上抱着人家大腿往上爬?
马云迪看着眼前小孩一脸的郁闷与不情愿,禁不住笑了,还是年轻还是单纯啊,不过这也好,人啊,一辈子率性而活的时间没几年,他还真挺羡慕夏初见的。年轻时,谁都意气风发,恣意张扬,围着小烦恼唉声叹气,为赋新词强说愁。结果,摸爬滚打几年,磨去了一身的棱角,活成了曾经最看不起的样子,却也只能沾沾自喜,不停地告诉自己,满足吧满足吧,所有的抱负所有的坚持最后都变成了“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他拍了拍夏初见的肩膀,“哎呀,这怎么还不高兴了,哥不说了,咱小夏不愿意就晾着他,管他是谁呢。快营业了,换衣服去吧。”
第五章
今天夜场少了一个人,偏偏又赶上客人特别多,夏初见只觉得自己的脚底下像踩了风火轮,忙得连喘气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高峰期过了之后,也已经午夜了,他寻了一个能吹空调的地方坐了下来缓缓劲。讲真,这一晚上下来还真是累,夏初见觉得自己的 小腿不停在转筋,得亏不是每晚都这么忙,要不铁人也受不了。
这时店里突然换了一首特别轻柔的曲子,一个女人在轻声呢喃,听着不像是英语,但是入了耳朵莫名的舒服。他把头靠在了墙上,闭上了眼睛,脑袋短暂的放空,突然觉得内心很平静,看来音乐真的有治愈人心的作用。
“困了?”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夏初见缓缓睁开了眼睛,迟文彬半蹲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胖乎乎的粉红色的保温杯,上面印着两只蠢萌的小黄鸡。
“噗……”夏初见笑的咧开了嘴,“画风突变啊,没看出来啊,迟哥还有颗少女心。”
迟文彬没出声,起身抓住他胳膊将他拽了起来,按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累吗?”
“累啊,不过习惯了。”
迟文彬摸了摸夏初见汗湿的制服,有点不解有点心疼,“怎么这么拼,累就少排点班。”
“少排班怎么赚钱,我还要攒学费呢。”夏初见大大咧咧的用手扇着风,啧,一身的汗味,自己怕是要酸了。
“我知道现在还不能说养你的话,但是,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迟文彬用手指捻了捻夏初见汗湿的发尖儿,倔强的小屁孩儿就会让他心软。
“迟哥,你年纪比我大,道理应该比我懂的多,各人有各命,没得改,这就是我的命,谁也不能靠,谁也靠不住,只能自己一头往前跑,什么时候跑不动了,一了白了。”
迟文彬刻意忽略掉夏初见话里的不符合年纪的沧桑与悲凉,他不想刨问理由,这需要时间,才能得意忘言。在此之前,他只能对小屁孩儿好,说不出有多好的好。
“喝汤,温度正好。”迟文彬拧开盖子,将保温杯往夏初见的脸上一贴,一股混合着中药味道的肉香扑面而来,让人食欲大开。
“好香,这是什么?”夏初见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他很想喝。
“自己尝。”
“迟哥”,夏初见抬起了白净的脸,仰视着迟文彬,“你真别对我好了,我受不起。”
“收不住了,贱到骨子里了,你要不想哥难受,就承好吧,要是不能对你好了,哥也离死不远了。”迟文彬收起了一向带着痞气的笑,可怜兮兮的问道:“你想让哥死?”,这语气对于三十出头的他来说,真是个挑战。
“得得得,别装可怜了,我喝我喝。”夏初见抖了抖肩,接过了保温杯,刚被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迟文彬看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低了下去小口喝着汤,觉得自己应该换个套路,打直球对于夏初见这种有点愣的小子来说有点冒进了。
“小夏,哥跟你说几句话,你听着就好。”
毛绒绒的脑袋迟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哥对你好,是因为哥喜欢你。哥控制不了喜欢你的感情,自然也控制不了对你好的举动,求爱多正常的事,雄鸟还会给雌鸟跳个舞,所以你别有心理负担,没准哥在对你好的过程中也就看开了,也就放下了,但是你不能残忍到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夏初见抬起了头,舔了舔嘴角的肉汤,“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阻拦你,顺其自然?”
“对啊,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反对我就越是坚持,没准你把我晾那随我去,我还就想明白了。”
夏初见有点迟疑,他挠了挠脑袋,“你让我想想。”
“行,不急。”迟文彬脸上诚恳的很,心里乐开了花,温水煮青蛙,我的小屁孩儿,再蹦跶你也跳不出我的锅了。
“汤好喝吗?”
“好喝,味特别足,肉又烂糊,什么汤啊?”
“黄芪牛肚汤,养胃的,你跑了一晚上了,补充补充体力。”
夏初见喝光最后一口汤,用手抹了抹嘴巴,“迟哥,这杯子我刷干净再还你啊。”
迟文彬拿过杯子,“不用你刷,吃饱了去忙吧,我等你下班。”
“还得一会,太晚了,我自己回吧。”夏初见有点不好意思,刚喝了人家的汤,拒绝的都没底气,以后可不能再受美食诱惑了。
“没事,来都来了,你刚吃完别跑,慢着点。”
“恩”,夏初见用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拿着托盘融入了斑斓的灯光中。
迟文彬对着夏初见的背影眯起了一只眼,略带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好女怕缠郎,我的猎物,你跑不了了。
S城的午夜晚风袭人,夏初见把脸冲着开着的车窗,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迟文彬见了关上了一半窗户,“一身汗,别使劲吹,当心感冒。”
夏初见难得配合的转过了脸,低头嗅了嗅自己,一脸的嫌弃,“都是汗味儿,我要酸了。”
“是已经酸了。”迟文彬笑着回答他。
“我去”,夏初见立马坐直了身子,有点不好意思,“真酸了?你闻到了?”
“我又不是五感失灵,车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我都怀疑身边是一缸酸菜了,还是陈年发酵的那种。”迟文彬心情极好,笑出了一口白牙。
“酸吧酸吧,酸死你”,夏初见破罐子破摔摊在座位上,还一个劲用手往迟文彬那边扇风。
迟文彬抄起车里的香水,冲着夏初见实实在在的喷了几下。
“啊欠”,猛烈地浓香弥漫了整个空间,夏初见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你怎么这么娘,车里还有你香水。”
“不是我的,是你们敬爱的海龟老师落在这里的。”
“不是吧,海龟喜欢这么骚包的香味儿?”夏初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没看出来啊,原来是闷骚,亏得长了一张蛊惑良家妇女加妇男的脸。
“他比较喜欢这个味道,香水你拿回去给小邵,告诉他下次上课时喷一点,吸引吸引文哲的注意力。”
“真的假的啊?”夏初见从迟文彬手里接过香水瓶,翻来覆去的瞧了一个遍。
“哥能诳你吗,那天送小邵的时候我就想给他来的,结果忘了,明天上课你给他带过去。”
夏初见想着邵一晨迷恋海龟的模样,觉得这还是个不错的建议,毕竟他家男闺女情窦初开好几次了都没得手过。
迟文彬将夏初见送到了地方,也跟着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一个纸袋子递了过去,“桂圆不错,养胃又宁神,适合你这种夜猫子。”
夏初见刚想拒绝,又想起了刚才在寂夜迟文彬说的那段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就接了过来,“谢谢迟哥。”
“不用跟我客气,快1点了,上去吧,明天我就不过来了,还有记得后天早上要空腹。”迟文彬交代完也没腻味,直接上了车一脚油门滑了出去。
夏初见掂了掂手里的桂圆,想起了小时候因为偷吃一颗挨顿打的事,咧着嘴笑了,自己那时候怎么这么傻缺。他掏了一颗出来,剥开之后扔进了嘴巴里,满口的汁水,真想穿越回小时候,对着向自己挥拳头的人嘚瑟嘚瑟,爷不吃你的了,有人给爷买了,比你的大,比你的甜。
第二天大课上,夏初见迟到了几分钟,趁着老教授低头鼓捣投影仪的时候悄悄溜了进去,凑到了邵一晨的身边。
小邵同学手托香腮,眼皮都没撩,“你谁阿?谁让你坐这了?”
“少装”,夏初见给了他一肘子,“迟哥让我给你捎了点东西。”
“迟哥?”邵一晨由不解瞬间过渡到惊喜,盟友给带的东西,肯定是跟海龟老师有关,“拿出来拿出来。”
“叫哥。”
“哥。”
“啧啧,没立场”,夏初见摇了摇脑袋,掏出了香水,“迟哥说海龟最喜欢这个味道,让你下次上课的时候喷点,勾搭勾搭他。”
“真的?”邵一晨一把抢过,眼睛发亮,双手颤抖。
“快控制住情绪,癫痫这病不好治。”
“讨厌。”
第六章
周六一大早上,夏初见正在梦里挥着绝世橙武,身披坚执锐,胯下赤兔马,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