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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有五。”一改之前对纪云清的冰冷声色,这次声音听起来倒想是春天里刮的一阵风,又轻又舒服,直吹入人心底。
楚玄墨好好地回答了,却把顾绝吓了一跳。他以为这个冷冰冰的家伙会把他说的话无视过去,就算没有无视,也会像纪云清一样回一句关你屁事。所以楚玄墨这样好声好气地回答,反而让他受宠若惊了。
“你我年纪相仿,我就称你一声楚兄。楚兄,纪小少侠是为了帮我,他没犯错。”
“你别说了。”纪云清拉了拉顾绝,生怕他惹楚玄墨一个不高兴,责罚就加重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的错,我受。”
“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你而死的?不去怪杀他的那个人,自己瞎揽什么罪?”
纪云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着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温弼之所以会死,或许是有他一部分原因,可错的最多的不就是你吗?你居然还好意思来帮他脱罪。
“如果不是你点了他穴道,他可能就不会死。我眼睁睁看着没有帮忙,同罪,事后还想隐瞒错事,罪上加罪。师叔没错,你闭嘴吧。”
朝华剑派规矩森严,做了错事,就算丁丁点大的错事,也是得认的。若是为自己狡辩反而会让刑罚加重,他可不敢再让顾绝帮他说话,赶紧以一种全方位拒绝的态度对他。
“好吧,随你。我还有事,先走。楚兄,回见。”顾绝见纪云清有受虐倾向,也就不想管他了。
“等等!”纪云清出声叫住他,心想自己为了本不关自己的事受罚实在有点委屈,就咬牙切齿地说道,“顾绝,我都受罚了,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是你点住了他,否则有人要杀他,至少他也是能喊一喊,逃一逃的。”
“云清,长幼有序,不可直呼其名。”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楚玄墨淡淡地说道。
“是。”纪云清背对着纪云清,冲着顾绝作了个揖,脸上写满了不甘愿,“顾公子,失礼了。”
看着纪云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着实觉得有趣。
“楚兄,我实在有点喜欢你的性格,以后有机会交个朋友。不过现在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抬脚正要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急急地走了过来。看见顾绝只点了下头就冲着楚玄墨去了。
“楚公子,家主请您过去。”
“知道了。”楚玄墨点了点头,叫住了顾绝,“顾公子,还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你和云清是最后见到温公子的人,我需要带你们去见温家家主。”
他是混进这温家庄的,根本不能见温家家主。这个……该怎么拒绝呢。
纪云清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楚玄墨的衣袖,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师叔,罚我认,能别把我的事告诉给温前辈吗?温前辈痛失爱子,如果他知道他儿子的死跟我有关,我怕他会打死我。”
顾绝是何等听力,自然听到了纪云清的窃窃私语,正想开口顺势也拒绝一下。
“闭嘴,跟上。”
“是。”纪云清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背地里还恶狠狠地瞪着顾绝看,用眼神在说都怪你干的好事。
楚玄墨先走了,纪云清不得不跟上,但他本着要死也要找个人陪葬的想法,硬是拉着顾绝一起走。
“你师叔真凶。”看躲不了,顾绝只能接受了。
“胡说,我师叔的好,你这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虽然被楚玄墨教训,可纪云清还是很向着他的。不过一想到过去后必定会受一番心灵与肉体上的折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纪小少侠,不好意思了,是我连累了你。”看他害怕,顾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什么纪小少侠,恶不恶心?我听得都快吐了。我叫纪云清!还有,我只是为了报复温弼那个断袖,又不是特意去救你的,别自作多情。”
楚玄墨扭头看了过来,深邃的目光从顾绝转到了纪云清身上,纪云清被他看了个寒毛直竖。
“云清,君子不可背后说人。”
“楚兄,管得太宽就像婆娘了,小辈们嘴上不说,指不定背后怎么骂你呢。小心被人嫉恨。”
楚玄墨被说得一愣,显然他不习惯在自己说教的时候被人打断。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随你们。”
纪云清赶紧拍开顾绝,对楚玄墨表忠心道:“师叔,别听他胡说八道。弟子从没有嫉恨过您。”
顾绝笑了笑:“云清何必对号上座?想必心里也是觉得你师叔啰嗦吧。”
“你……你……”憋红了整张脸的纪云清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有时候是觉得师叔啰嗦,可那只是有时候。
“好了,不逗你了,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说,你和温弼之间有什么仇?”他直接揽上纪云清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关你屁事。”纪云清偷看了眼楚玄墨,虽然看起来他真的不打算再管了,可他还是怕。
这胆小如鼠的模样,让顾绝忍不住去猜这楚玄墨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对付他的师侄的。
撇下纪云清,顾绝一步上前与楚玄墨并排走。本也想勾着他的肩聊天,可看他那寒气逼人的样子,就默默地把手收回来了。
“楚兄,那你可知道云清说的报仇,报的是哪门子的仇吗?”
楚玄墨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温家家主中年得子,宠得温弼娇惯了点。云清的身世与温弼很像,他爹是老年得子,又是朝华剑派掌门,论权论势,云清都比温弼强上一些。只是朝华剑派规矩森严,云清自然比不得温弼要受宠爱。去年武林大会,云清与温弼都去了。比武台上,温家家主输给了我,温弼拿云清出气。朝华剑派有规矩,手中的剑只能对付邪魔外道。朝华剑派的功法以剑为基础,没有剑,云清自然输了。少年都有些骄傲,云清又不比温弼差,不服气是理所应当的。”
“你们朝华剑派一向都不知道变通,有人打上来,当然要打回去了。就因为不是邪魔外道就不用剑了?以后正派之间若是起了冲突,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朝华剑派。”
楚玄墨瞧了顾绝一眼,点了点头:“顾公子教训的是。”
他完全没想到楚玄墨是这么一个容易接受他人批评的人,跟他冷漠的外貌完全不像。实在是有点落差感。
“楚兄,我发现你人真的挺好的,如果表情能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纪云清暗自急得直跺脚:“顾绝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谁是凶手
因为一路上都有的聊,所以没有发现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那片发生了命案的小树林。
这里挤满了人,七嘴八舌的吵得厉害。顾绝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温文卫。估计是被包围在人群里了。
“我们该怎么挤进去?”
话音未落,那些人回头看到楚玄墨,冲他点头致意后,纷纷为他让开了路。顾绝心里“哟”了一声,有点羡慕头上戴着正派光环的楚玄墨。
温弼就躺在那片草地上,一个老头呆呆地跪在他身边,浑浊的眼里流出了两行清泪。
这么一瞧,顾绝觉得温弼之死可能真跟自己有关了。温弼躺着的那个地方,正是他点住温弼穴道的地方。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温弼死了,他肯定以为温弼还被他定着呢,毕竟现场一点血都没见着。
“有结果了吗?”楚玄墨问陪在温文卫身边的李管家。
“少爷死于四言针,司空绝的四言针。”
“什么?”顾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像没听清一样又问了一遍,一双眼瞪得贼大。
“是司空绝的四言针。”李管家虽然奇怪这张陌生脸孔,但看那人既然站在楚玄墨身边,那身份肯定不低,所以就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一遍。
“司空绝早死了,怎么什么脏事都能往他身上泼。”顾绝没好气地说道。
身边一个脸上带疤的大汉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四言针的长度:“司空绝是死了,但四言针还在魔教,上个月新任魔教教主继位,指不定就是魔教中人杀的。”
“不对吧,我听说四言针早丢了,肯定不在魔教。”
“你又不是魔教中人,你怎么知道?”
“我……”顾绝挽起袖子准备跟这个刀疤男争一争,如果嘴上争不过,那就靠手上去争,可还没行动,先被纪云清一把拉住了。
“顾绝,顾公子,顾前辈,顾大侠,求你了,别人都以为你跟我师叔是一起的,你别给我师叔丢人!”
好吧。顾绝闭嘴了,楚玄墨人不错,他不能给他丢人。
那刀疤男还以为自己说赢了顾绝,脸上的得意表情都快溢出来了,看得顾绝牙咬咬。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绕过众人,附在李管家耳边说了几句,李管家表情立马变了。他赶紧扶起温文卫,把刚才小厮对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温文卫脚步一顿,差点又跪了下去。
“诸位。”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魔教中人杀了我儿,又盗走了风海珠。我要给我儿报仇!为我儿报仇!魔教一天不除,江湖上还会有多少人遭其迫害。我温文卫愿倾尽温家一切诛灭魔教,可有侠士愿意助我?”
一句话千呼百应。在场不少人开始高呼“诛灭魔教诛灭魔教”。顾绝却戳了戳还算淡定的纪云清,问道:“风海珠是个什么东西?”
纪云清继续给顾绝白眼:“你是中原人吗?连风海珠都不知道。据说风海珠是神仙的宝贝,带在身上,能使活人青春永驻,能保死人尸身不腐。据说把它磨成粉吃了,还能长生不死,百毒不侵。”
“那那个温文卫怎么还那么老?”
纪云清撇了撇嘴:“其实还有一说,风海珠是邪物,温文卫是正派人士,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用那邪物。所以现在风海珠是在他小妾身上带着的。他小妾已经三十又八了,可看着还是十八一样,这不就是风海珠的功效嘛。但既然风海珠丢了,那小妾肯定也死了。温文卫这老头也够绝情的,只想着宝贝丢了,也没管管他小妾死了。”
“云清。”楚玄墨皱眉喊道。
“弟子知错,知错。”纪云清拍了下自己的嘴,算是认错了。
前几年,前任魔教教主病重,没了功夫给中原武林捣乱,中原武林也找不到魔教教址报仇,倒让这个江湖平静了许久。没了外敌,自然就要开始内斗。一把名剑、一本武功秘籍,争得各位江湖人士头破血流。这次,新任魔教教主继位,又露头角,他们一下要找到了共同敌人,同仇敌忾让人群情激愤。
“诸位暂且冷静一下。”包含了雄厚内力的声音响彻整个温家庄,霎时,众人安静了下来,楚玄墨就用正常的音色继续说道,“并没有证据证明温公子是被魔教中人杀害。”
“还没有证据?”温文卫咬着牙跳出来,“四言针,这鬼东西是司空绝从寒台带出来的,我们中原没有!司空绝已经死了,四言针不在魔教还能在哪里?”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顾绝除外,他分明记得,四言针早被他丢在金陵地界了。不可能还在魔教。
“要我说,从寒台出来的没一个是好东西。还什么世外桃源呢,我呸。”又是那个该死的刀疤男在放狗屁。顾绝低头找草地上有没有石头什么的东西。
顾绝,三年前他叫司空绝。司空,是寒台中人的族姓。那年,他为寻亲孤身一人走出寒台,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中原武林人口中的魔徒。因外界的生存法则与寒台不同,想要填饱肚子首先要“钱”这个东西,顾绝没有,差点被饿死。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洛渊,灵溪教的教主。
寒台中人相信转世重生,若下辈子还想为人,生前就需要积满功德。积德是寒台中人的日常,没有哪个地方会像寒台一样重视善行。顾绝欠了洛渊许多恩情,以寒台中人的性子,自然得百倍千倍报还。
在寒台,没有人会说谎。六年前的顾绝也不会说谎,更不懂何为说谎。洛渊说他的敌人是恶贯满盈之人,他信了,还帮洛渊杀了。寒台中人对生死十分漠然,所以杀人并不会让顾绝有什么负担。自然,顾绝成了洛渊手中的刀,没有思想却够锋利的刀。在顾绝的帮助下,灵溪教侵吞了许多战败在顾绝手下之人的地盘,灵溪教得以强大。
三年前,洛渊患了重病,没几年可活了,这时候他才想到教派继承问题。洛渊有个从小就离家出走的儿子,他儿子仁善,必然不会接受这乌烟瘴气的魔教。退一万步,就算接受了,他更担心魔教里几个不受管制的疯子会害了他儿子,那时候他就开始清洗魔教了。这事是顾绝帮他做的,洛渊让他杀谁他就杀谁,他说这些人有反心他就信了。可没想到解决到最后,魔教里最后一个疯子,居然是他自己。
那天,洛渊义子亲自登门,说要替义父讨还恩情。他同意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死。可那小混蛋,居然一刀一刀割他的右手,他是剑士,手是他的命。他宁愿干脆利落地去死,也不想这样被侮辱。他打晕了那混蛋,逃了。在外三年,受顾大婶庇护三年。这三年里,他渐渐变了,回想过去的一切,开始斤斤计较起来。他不甘心自己作为刀的那几年,不甘心自己的右手就这样废了。他不能说报仇,因为那条右手是去还恩情的,该给。可他内心最深处还是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