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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养一方鬼-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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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溪岛附近海域存在海盗,这也是其他武林人士找不到灵溪总教的原因之一。武林人士来到某座岛上,根本分不清是攻入了灵溪教,还是捅了海盗的窝。
楚玄墨他爹还在世的时候,和那些海盗关系也还算不错,所以通往灵溪岛的船还没有一次被劫过。但为了掩人耳目,楚玄墨他爹还是选择了用一艘破旧渔船来运人。
姜蔑也过来了,顾绝抬起下巴指了指另一处地方,让姜蔑坐另一边去。
“老大……这航行得有几个时辰呢,让我坐你身边陪你聊聊天也好啊。”
“你这心已经向着洛琅了,我不信你。”
姜蔑又娇嗔了一句:“老大,在继位大典上,我的心可是向着你的,否则我也不会帮你……”
“继位大典?”楚玄墨的声音从姜蔑的背后传了过来,“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顾绝的眼睛都瞪圆了,他赶紧坐起身来,给了姜蔑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多嘴。
“阿墨,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但也不用特意到船上来送我吧?”
“我说了是来送你吗?”他坐到了顾绝身边。
很快船上上来了一帮穿着统一的人,里面有顾绝眼熟的和不眼熟的,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收拾了船舱里的一切东西,一个接一个的递上新鲜食物,摆到桌上。又扔掉了稍作休息用的毯子、枕头,换上全新的,最后送上暖炉。做完一切后,那些人才退了出去。
顾绝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人:“阿墨,你是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是去捉拿叛徒洛琅。”
“行行行。”顾绝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你不早说?你事务繁忙,我还以为你没空出岛。”
“以前灵溪教无掌教之人的时候也都那么过来了,有没有我也无所谓。”
“你活得倒清醒。”顾绝乐意楚玄墨陪他出行,所以也不会去说些什么“要以事务为重”这类的话。如果楚玄墨是皇帝的话,那估计他就是陪着皇帝玩乐的佞臣吧。
“你们刚才说的继位大典指的是什么?”
顾绝顿了一下,没想到楚玄墨还能记得这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事,以后无聊的时候再告诉你。”
楚玄墨“嗯”了一声,也没去强求。

变故

从船上换到马上,日夜奔波,一刻不停。然而即使做到了这种程度,却还是连洛琅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让顾绝不得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抓着姜蔑就问:“喂,不会是你和洛琅合伙起来玩调虎离山之计吧?”
姜蔑赔笑道:“老大,我就敢骗你一次,哪还敢玩计中计啊。”
“暂且信你。”
天色也不早了,前方有个小镇,一伙人商量了下打算在这个小镇稍作休整,顺便睡个好觉。
然而顾绝经历了烟雨镇客栈闹鬼的事,就打死也不想住客栈了。那种地方凶杀案多,自杀案也不少。死在外面的往往都是心有执念的恶鬼。他只想晚上做个好梦,没有经历去应付那些面目可怕的鬼。
一行人就分了两批,姜蔑跟着其中一批去了客栈,剩下的和顾绝楚玄墨去了小镇外的寺庙。
寺庙里只有一大一小两和尚,对于顾绝这行人的到来既没有感到厌恶,也没有多少热情,引了一行人去了客房,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这儿只有两间客房,顾绝与楚玄墨占了一间,剩下一间就只能让那些部下挤挤将就了。
客房的纸窗有些破旧,风从破洞里钻进来,那呜呜作响的声音,活像是某人在哀鸣。
顾绝在半夜被惊醒后,就彻底睡不着觉了。他蹑手蹑脚地起床,绕过楚玄墨跳到床下,披了件外衣就出门了。
他想去找和尚要点纸和胶水,反正都睡不着觉了,还不如为这寺庙做点贡献,佛祖念着他的好,或许以后就能事事顺心了呢。
可还没往前走几步,就见着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他揉了揉双眼,怀疑是自己没睡醒产生了幻觉。
佛门重地,还不能压住那些鬼鬼怪怪吗?
在灵溪岛上唯有那么一点好,活人少且灵气充足,能让他的双眼和普通人一样。倒不是说他讨厌见鬼,他就是怕见到那些面目可怕还爱吓人的鬼,那个在黑夜里还要乱窜的黑影,明显就是个爱吓人的。
顾绝提心吊胆地原地转了一圈,生怕回过头就有一张恐怖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不过万幸,他在房顶上找到了那黑影的“原型”,是楚玄墨的护卫。若不是今晚月色正好,还真瞧不出那黑影。他瞪了那护卫一眼,直把他瞪得一脸莫名其妙。
招手让他下来,走近了才出声说道:“你干嘛吓我?”
那家伙一脸惊慌,赶紧低头抱拳道:“是属下惊扰了公子,还望公子赎罪。”
顾绝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但思及之前自己的窘迫,又有点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这过怪到了那护卫头上:“你好好的在房顶上守夜,突然下来做什么?”
“下来?”
“是啊,之前像鬼魅一般从我眼前飞过的不就是你吗?”
那护卫赶紧摇头否认:“从子时到现在,属下一直站在房顶,从未离开。”
顾绝僵着一张脸笑了几声:“那你的意思是我见鬼了?”
那护卫犹豫着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那你可有看见别人从你眼前经过?就在门前的那棵歪脖子树下。”
这个问题好回答,护卫赶紧摇头。
顾绝就明白了,是又见鬼了。最近这运气不好啊,怎么出门就能见鬼?
想象力能害死人。但此时验证了他的想法,反倒不怎么害怕了。毕竟那鬼长得再怎么恐怖,也不能对真实存在的人造成什么伤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原是不想见鬼才放弃了去客栈这条路,可结果还是见到了,都是命啊,还是上天的指引?
反正现在也睡不了了,还不如去解了那鬼的执念,也算功德一件。
顾绝让护卫回去守着,他大着胆子往外走去。就在那棵歪脖子树下,他看到了有谁的蓝色衣角露出来了一块。
那鬼大概就躲在树后吧。但万一不是鬼呢?
如果不是鬼,就把那人揍上一顿。大晚上的,还躲在树后吓人,活该被打。
顾绝动用内力,隐藏气息,轻飘飘地飞上了那颗歪脖子树。但不知道为何,身体里的某处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可能是大晚上不睡觉,还要去多管闲事,身体比较诚实,是想要罢工了吧。
背着月光,顾绝只看到下方是黑色一团,身体极具扭曲,肯定不是人的模样。
等身体的痛感消失之后,顾绝脚踩树枝借力,凌空转了一圈,站定在了那团东西的正前方。
“!!”眼前的一幕把顾绝吓得退后了好几步,那……那是个没有脑袋的躯体。
那躯体侧着身子感受到了前方气流的不同,往前快速地跃了一步,对着顾绝右手出了一掌,同时左手握拳从另一边攻来。
多年的作战经验让顾绝下意识出招抵挡,完全忘记了那是个碰不到自己的身体的鬼魂。
对手的出招快准狠,只简单的几招就可看出那“人”的基础功扎实得可怕。顾绝全身的内力便汇聚到一处,想一招制胜。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和这种人对招,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然而内力还未在周身走一遭,心脏部位猛地一抽,他咳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他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到了姐姐,梦到了楚玄墨,最后还梦到了严大哥。严大哥对他说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见。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时分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在他的床边坐了个白发老头,正在他的脑袋上扎针。
顾绝把差点要喊出口的声音强行压下,一边起身一边往后退:“你干嘛?”他往自己脑袋上一摸,一排银针。因为他的动作,那些银针晃了几晃,看着让人觉得脑袋疼。
“别动别动。”老头做手势让他冷静下来。
看了眼四周,还是在那个破寺庙里。楚玄墨一脸凝重地站在老头身后,看他醒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姜蔑也在,只是垂着脑袋,又是一脸做错事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里也包含了一丝心虚。
顾绝按了按太阳穴,回想了下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奇了怪了,按理说那鬼魂是不能直接接触实物的,为何还能对他造成伤害?难道是那鬼已经修炼成精了?难道遇到的不是鬼,而是妖精?
想到了那缺失了脑袋的躯体,感觉也没有哪个妖精会喜欢变成那种模样。
既然病人已经醒了,老头就取回了他脑袋上的针,准备回去了。楚玄墨去送老头,离开前略带深意地看了顾绝一眼。
怎么回事?顾绝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有什么病是不能在他面前说的吗?难道是自己得重病了?要不久于人世了?那为什么在灵溪岛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
姜蔑磨磨蹭蹭地走上前,低着头看着手指:“老……老大,我有件事要向你坦白。”
“说。”顾绝心中猛地一紧,莫非他真的要死了?寒台中人一向长寿,难道他要做寒台寿命排行榜的倒数一名了吗?
“我把……把你吃混元丸的事告诉教主了。”
“混元丸?”那是还在灵溪岛的时候发生的事,那时候他想逃离灵溪岛,走之前想把欠楚玄墨的人情给还干净了。但楚玄墨样样不缺,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帮他稳固教主之位上。但是他的能力有限,以一人之力根本杀不尽反对楚玄墨的人,便服用了混元丸那种可以瞬间增强功力的东西。
混元丸损寿元,他的药效又霸道得很,只有少数几个在服用混元丸后活了下来。顾绝凭着自己的特殊体质,只用满头黑发做代价,好好地活了下来。
这事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姜蔑会把这事告诉楚玄墨。
“你干嘛跟他说?”他叹了口气,“徒增烦恼。”
他算是明白刚才楚玄墨为何一脸复杂地盯着他了。
“老大,其实还有一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姜蔑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竟带了哭腔,“老大,对不起,我说不出口。但这事由教主告诉你,对教主又太残忍了。”
“喂喂喂。”顾绝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姜蔑吸了吸鼻子摇着头。顾绝就松了口气,一拍姜蔑的肩膀,就说道:“既然不会死那有什么好怕的?你少吓我。”
“笨蛋。”楚玄墨回来了,那眉头皱得快要看不清眉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他坐到了床边,挥手让姜蔑退下。姜蔑虽有不舍,但是真的没有勇气再留下来,楚玄墨的命令反而让他如释重负。
“喂,给个痛快呗。”顾绝就受不了那两人营造出来的压抑气氛,他仰着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就算你告诉我,其实我是雌雄同体,现在有喜了,这我也能接受。”想来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怪不得最近我老感到恶心呢,还以为是被马颠的。”
“不要闹。”楚玄墨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将顾绝被汗浸湿的碎发撩到耳后,无奈道,“就算你是雌雄同体,我还什么都没对你做过,你怎么会有喜?”
“就开一玩笑,我可是纯正的男人,不信你验验。”
顾绝爬起来就要脱裤子,楚玄墨就这样看着,眼神毫无变化。顾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停下动作,躺回了被窝里。
这时候,楚玄墨的手下敲门进来了,他的手里端着碗药,送到楚玄墨手中后,又赶紧退下。
楚玄墨舀了勺药汤,自己喝了一口以测冷暖,确定合适之后,才舀了一勺送到顾绝嘴边:“今日你就在这好好歇着,明日再赶路。”
顾绝撇过头,躲过那勺药:“为什么?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你先喝药。”
“你不说我就不喝。”
“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也影响不了日常生活,这只是补药。离寒台还有一段路,你身子虚,想早日回寒台,还是把这药给喝了吧。”
“不是什么大事姜蔑怎么会是那种表情?不是什么大事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病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顾绝也是生气楚玄墨瞒他。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好了,他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两人僵持良久,楚玄墨伸手喂药的那只手迟迟没有放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绝,顾绝就瞪回去。虽然在此期间,顾绝因想着楚玄墨是自己人了,不该对他那么凶,而眼神变弱几分。但再去想楚玄墨有事瞒着自己,那不满的情绪就全表现在了脸上。
从盛着汤药的那只碗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破碎声,瞬间便变成了几片碎片,药汤洒了一地。
“顾绝,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那碗的碎片划伤了楚玄墨的左手,鲜血与药混在了一起,分不清哪边是血,哪边是药,“你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白费功夫。”
“什……什么意思?”顾绝被吓了一跳,缩在床上。虽担心楚玄墨手上的伤势,却因他释放出来的危险气息而不敢靠近。
“我回灵溪教做那我并不想做的教主,只是想有力量保护你,为此,我不惜与武林正派为敌。而你却为了那位置损了自己的寿元,真是讽刺啊。”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想守护你,你却因我受伤了。如果不是姜蔑告诉我,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吗?是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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