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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到她表情有那么一丝松懈，他眼珠一转，坚定地说道：“哦不，是影视人物。”
“你……怎么猜到的？”陈书瑶将信将疑看着他。
夏洛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先回答我，你是喜欢他还是我？”
“呃……”陈书瑶抿了下唇，“事情是这样的，我呢，确实是先认识的他，哦不不不，这么说也不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先熟悉的他，但是他并不知道我。然后呢，我一个不小心就来这了。就认识了你，当然，你也认识我。然后我们……”
见她紧张又极为严肃正经地比划着解释，夏洛克嘴角不禁浮上笑意。
“哎呀，反正简单来说就是，我之前喜欢他，现在喜欢你，以后还是会喜欢你，恩。”说罢，陈书瑶还不忘坚定地点了下头，抬眸却看得某人嘴角挂着笑，食指指着他，眉心微蹙，“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很好笑吗？”
不想夏洛克居然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恩，你认真得好笑。”
“……”陈书瑶咬紧下唇，“所以说，你在逗我？”
“不不，我也很认真。”夏洛克敛起笑意，指了指自己，“所以你之前的一番长篇大论，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啊，那是一分钟前的我，我现在不喜欢了！”
“哦。”
哦？？
陈书瑶瞪大双眼看向夏洛克，后者突然伸手在她脸蛋上掐了下。
“嘶。”陈书瑶打开他的手，“疼！”
“谁疼？”
“我啊！”
“你是谁？”
“你失忆了？我陈……”陈书瑶说到这，突然一怔。
“你好像明白了。”夏洛克嘴角微扬，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捻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嘬了下，稍后便又挪开，目光紧盯着她的双眸，“用比较｜迷｜信的话说，你要时刻记得，感受这一切的，是你的灵｜魂。桑尼已经死了，你就算带着她的一切，你也是陈书瑶。既然你很了解夏洛克，你就不必为了寻求真相，刻意去介入桑尼的任何事，你可以放心把这些交给我。而你，就以你最本真的模样活下去。”
鼻子一酸，眼圈便微微犯热，陈书瑶紧紧盯着夏洛克的双眸，抿住唇。
“当然，异性之间的相互吸引，一定脱离不开肉｜体的那部分，但心灵之间的沟通，才是保持长久的根本。所以如果把时间区域延伸至无限长，我喜欢的仍是你，不是桑尼。而实际上，我们拥有的也都是彼此一个，都只有一种选择，所以在这方面根本没什么好纠结。”
见他如是认真，她竟挪不开目光，也越发难从这样一段本该称之为虚拟的感情中挣脱出来。仿佛内心深处某一隅的天平慢慢向他倾斜，越来越向往留下来，想看到他们小小的孩子在地上蹒跚学步，唤他们爸妈。哪怕，孩子用的很可能正是她曾经最讨厌的语言。
出租车缓缓停下，夏洛克用手指勾过她的手心，塞了些什么进去，又默默帮她握紧拳，嘴角微勾：“到了。”
陈书瑶闻言想窗外望去，见街道陌生，她眉心不觉间蹙起：“这是？”
“赛琳娜家，先下车再说。”
陈书瑶推门下车，抬头还没看得仔细，就见身后车门突然关上。她忙转身握住车门，车门却已上了锁。她手掌焦急地拍打着车窗。
“你下车啊？你要去哪？”
“我去温莎小镇救华生他们，整个伦敦交给你。”车窗缓缓降下，夏洛克的食指在她脸颊上挑了下，嘴角缓缓扬起，“别让麦考夫对他弟弟的眼光失望。”
“你开玩笑吧？我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救下整个伦敦市？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你还有心情在车上跟我说那些，你早就看出了其中名堂，早就有计划。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要冒险？”陈书瑶指着他的鼻子，眼圈越发红，“不然你不会不让我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文）。不过也称不上冒险，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而且是带华生和赛琳娜安全回来。”夏洛克一手勾住她的脖子，探出头吻了下她的唇，“你好好帮我救其他人，别跟上来，别让麦考夫缠上我，不然，我之后的大计划很可能就泡汤了。”
陈书瑶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你说，我都听着。”
话音刚落，陈书瑶就听得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夏洛克发来的短信，不，准确来说，是很长的信息。
“这是我目前知道的全部，你看过后，删除。K想引出的是你，如果由我直接去救华生，而你把你的能力用在查那十个人身上，所谓的超自然现象就不会出现在直播镜头中，也不会如他所愿。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你相信夏洛克吗？”夏洛克眉峰一挑。
“不，我相信卷福。”陈书瑶双手突然伸过去揉了揉夏洛克的脸颊，扯了扯嘴角，“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出租车从她眼前离开，转回身正要走，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她下意识收起手机，犹豫要不要删除信息间，面前的空白中闪出一个人影。她想都没想，一拳就对准人影的鼻子怼了过去。
“哦，靠！”余杭捂住自己的鼻子，“这么久没见了，你不说想我我都不追究了，下手有必要这么狠吗？”
陈书瑶连着向前迈了几大步，指着他的鼻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会突然掉到布朗那去？你又死哪去了？”
余杭微扬着头：“大哥，布朗那已经不属于这个空间了，我也过不去好吗？”
陈书瑶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那我为什么会掉到他那？”
“我怀疑哈，我只是怀疑，你冷静冷静。”余杭双手在胸前压了压，默默吞了下口水，“可能是有别的玩家进到这个空间，把你推出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夏洛克差点回不来啊？”陈书瑶一脚提过去，被余杭躲了过去，“你就这一句可能，就敷衍了事了？”
“我没有敷衍你！是真的！”余杭忙躲过去，双手挡在眼前，“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得了！要么是玩家，要么就是某个不良NPC，不然你不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掉到中转站！但是我们现在碍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向上汇报，除非……”
陈书瑶闻言狠狠怔住：“我被退回？”
余杭顿了顿：“也不是……如果你找到擅自闯入玩家在你所在空间正在占用谁的身份，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玩家。”
“那如果是NPC呢？”见余杭没回答，陈书瑶眉心拧成了疙瘩，“那我和夏洛克是不是死定了？如果我们被退回，会怎么样？”
“你有两个选择，回到现实世界死亡，或者在系统中孤独永生，夏洛克在本空间会被销毁。”
“你们游戏一直这么草率吗！”陈书瑶几步上前，“怎么可以随意判定别人死亡，随意销毁？”
余杭向后退了几步：“书瑶你别这么激动……”
陈书瑶双目圆瞪：“我没法不激动，我和夏洛克现在已经被盯上了，随时可能就被别人顶替，就要去死！如果换作是你和你的爱人，你还能不激动吗？”
被逼到墙角，余杭不得已握住她的双臂，眉心紧蹙：“如果没有我们，你早死了！”
——————
二更：
据说：每一个在垂死边缘挣扎过的人，灵｜魂都会飘到他想去的地方，见他最想见的人，了结遗憾而死，或梦醒一场再生。
时空与时空间存在裂痕，它深浅不一，甚至不相互联结，从不完整。却能在某些时刻，给不小心闯入的本该灭亡的生命，一个重生的机会。罪恶黑名单系统不过是其中一个极小的分支，因生命意愿的不同，名字和形态也各异。数以千万计这样狭小的裂痕，收纳了这些暂时无家可归的人。当然，选择本身是公平的，权利终归会落在他们自己手里。有能力且择生者回归本体；终灭亡者或彻底终结生命，或留下引导再来的人，孤独永生；能生却弃权者，永远在其最想要的生活中无限循环生存下去。
余氏兄弟，公元1987年，死于火灾，享年17岁。
布朗教授，公元1506年，死于突发性脑出血，享年29岁。
……
余杭在陈书瑶耳边打了个响指，面前的人才默然敛起目光。
“因为你一直很想去贝克街见夏洛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见到他。”
陈书瑶目光落在别处，有些空洞：“所以从最开始，就不是随机……”
“是你自己的潜意识，为你做的决定。我们只是提供游戏骨骼，其中血肉都是你某一时段的意识提前为你设定好的，我们无权过问。”余杭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所以我才说，你要去主导这一切，因为你本身就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其中难度，就要看你自己对潜意识的控制程度。当然也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故事不见得完全按你的设想走，但至少关键的转折不会变。另外提醒你一点，人的潜意识里残存的念想，一般都是你最抗拒去想的东西。”
一瞬间，她仿佛记起一些记忆深处的事。
17岁的陈书瑶，本有机会随陈父去英国旅游，但陈父在出差返程时，空难去世。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抗拒成年，不想面对随之而来的周年祭。所以在这，她依然没能过成18岁的生日。现实是，之后因家境不允许，她距离自己去贝克街的憧憬，越来越遥远。不想冥冥之中，有这样一个机会在生命尽头等着她。
陈书瑶抿了下唇，眼神不住闪躲：“小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嗨，多大个事。”余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么帮你，其实也是想让经过我手来的人，最后都能把决定权握在自己手里。”
说到这，他有神经兮兮地四处看了看：“嘘，别让我哥知道。NPC本来是不可以与玩家太多接触的，这些事，你也不该知道。”
“我能问问你，你为什么会……”陈书瑶双手在面前比划了一阵，还是咽下后面的话。
“因为有其他人想盗取我的设定，取代我的位置，我被退回，我的cp被永久删除，才会留下来当NPC。”余杭双手｜插｜进裤兜，抬了下肩膀，“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看余杭极力想要化解尴尬和伤感，陈书瑶也不好再绷着，嘴角一勾：“所以你选择的cp不会是小｜泽｜玛｜利｜亚之类的吧？”
不想随意开的玩笑又戳中了余杭的痛处，一番欲言又止之后，到底还是流露出感伤的神色，却硬撑着扯出微笑：“我初恋女友。”
陈书瑶愣了数秒：“小白，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嗨，真没事。老说以前多没意思，说说以后，就说你这次给自己挖的大坑，你到底准备怎么解……”话音未落，他便被陈书瑶虚抱住，感觉到后背被一下下轻拍，早已麻木的心，似乎又恢复了“砰砰”跳动。僵硬的双手刚要从口袋中脱出，怀中的人便又退回礼貌的距离，旋即笑着一拳垂在他肩膀。
“行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以后姐罩着你。”
“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余杭轻笑出声，边后退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唇语请比了句，“多动动脑子。”
在陈书瑶发飙之前，余杭便一溜烟逃了。
陈书瑶四下看了看确认没别人，才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地址，正是面前的这所房子。她掏出手机，点开信息。记牢后，点了删除键。
按几声门铃无人反应，陈书瑶四下搜寻了半晌，从地上拾起几根铁丝尝试着｜插｜进｜钥匙孔，鼓捣半晌，才算是打开门。
房间入门便是狭窄的楼梯，一路沿着楼梯轻声走上去。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吧台，旁边的酒架摆着两排红酒，酒瓶很是精美，似乎不便宜。陈书瑶随便抽出几瓶酒，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好歹见过几次猪跑，这几个牌子的酒似乎评价并不好。
脑海里浮现出夏洛克信息里的一句话——嗜酒，但不爱酒。
随后她不觉想起一种可能——有过情伤。
屋内大到墙体，小到摆设，基本被黑白灰三色覆盖，居然不是国外常见的碎花墙纸。某一刻，她随后拿起桌面上的一本杂志，翻了翻，目光无意间瞥到书页边沿，有一处白色坚硬，用手一捏，便又轻易碎裂。她又忙摸了附近几个柜子和桌面，眼底瞬间闪过一道光。
刚装修没多久。
陈书瑶俯身经过窗口，几步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看到屋内满满的英伦风和几乎摆满一整间屋的汽车模型，她愣住了。
根据夏洛克的推论——赛琳娜有双重性格，喜好，感觉分裂且极端。会这样装修，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汽车模型，基本应该能认定是男人的吧？
她俯身拉开旁边的衣柜，里面装了满满的教学用书，主要是化学方向。她又推开另一边，里面挂的看样子是新衣物，有些甚至没摘标签。让她惊讶的是，各色衣物拜访完全杂乱无章，有些成套衣物的颜色搭配简直不忍直视。
闯入脑海的第一个词就是——色盲。可是色盲能做化学实验？还有如果夏洛克的推论正确，赛琳娜本身就嗜酒，看这些汽车模型的年代，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男人让她陷入颇深，她的嗜酒年限至少也在5年以上，酒精中毒严重的人手会抖得厉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