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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这个东西,榜上有名的人,实力都不会太差劲到哪里去。
雷狮摆出的这份姿态,明显就是要来,捡漏子。
多不巧,这里还真有个漏子。
“呐,不过……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雷狮。”西里卡站起来,转身面对向雷狮,自己接过话茬,说话的时候手里幻化出了她的元力武器。
依然是沉甸甸的。过分沉重。
她本来的任务,就该是为无法使用元力武装的嘉德罗斯保驾护航才对。虽然对手是雷狮,也要硬着头皮上。没办法,要硬着头皮上的时候太多了,不差这一件。
水母绿发色的少女挺直了腰,垂着眼眸,一本正经地回答雷狮。
“真是抱歉啊,劳烦你在狩猎之前,还得先把我打趴下才行啊。”
雷狮维持着肩抗雷神之锤的姿势,懒洋洋地把目光放在西里卡身上几秒钟,再移开。语气很是玩味:“哦?我可不记得我和什么杂碎认识。”
杂碎。
这个词真有意思。
西里卡耸肩,这个时候了,她突然就有了笑的心情,她多嘴:“语文学的可真是个问题。雷狮,我跟你保证,我可绝对比杂碎……难对付多了。”
身后有衣料悉索的声音。嘉德罗斯终于也跟着站起来了。西里卡忍住,没有回头看过去。人是有劣根性的,只有看不见自己的依仗的时候才能勉勉强强试图发挥潜力。真正习惯了身边总站着一个老子天下第一的嘉德罗斯后,她差点忘记曾经战战兢兢四处躲藏着活命的日子。
现在是该她动手的时候了,她不能看嘉德罗斯。
论起排名来,西里卡根本没有资格加入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
现在排行榜第三的雷狮,雷狮海盗团团长。排名第一的嘉德罗斯。
西里卡回头,抬起浅黄色的眼眸,不知在流转些什么光彩。她望向站起身的嘉德罗斯,在红色天地背景下几乎有色彩融合趋势的嘉德罗斯,弓腰,认真地说:“嘉德罗斯大人,请给个机会证明一下我不是杂碎吧。”
这是西里卡入团以后第一次喊他“嘉德罗斯大人”。
骨子里的骄傲。
她摆出了一张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说:“血统这个东西,对我们星球的人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嘉德罗斯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西里卡躬身。
——此刻我们的关系是上下属。
“好忠心的手下啊。”雷狮的声音插进来,说出的言语与他眸子的深紫色一样流动着暴虐的味道。“不过,我可最烦这种忠心耿耿的样子了。”
“要是话说完了,然后就。”
雷狮的话音顿住,猛然间弹跳而起,向西里卡的方向飞身而来。
“然后就请你去死吧!”
嘉德罗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站定在原地,仗着地势高的缘故,微抬下巴俾睨下方:“你要是死了——”
话没说完。
对,就是这个样子。我的王,您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俾睨众生就好,下方的一切由我来完成。那双金黄色的眼眸盯着这边,眼神几乎威胁。
西里卡笑。笑容浅浅淡淡,不达眼底,在白皙的脸上游走了一圈,笑容无处安放。
她最近越来越喜欢笑了。
赤焰山,穹隆焰火。西里卡微微躬身,几下跳离原先站着的地方,风声挟带着雷声,周遭的事物已经渐趋看不清的地步了。
真是狼狈啊。
西里卡仰头。
要干一些坏事情了,西里卡知道。登塞家族做事情一向很讲究舍得之道。到底失什么得什么清清楚楚。
她看见雷狮的时候确实心里很不对劲,天生的排斥感——她对所有的王族确实都有很莫名的感觉。归咎于登塞家族过于悲惨的星球史,怨气在星球的表层飘飘荡荡,西里卡被影响是件正常的事情。
她的星球,她曾经的子民,如此地痛恨着一切王族。
轻轻点了点虚无的红色天空。
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要是让哥哥之道她这么做,她一定会,一定会被打断腿的。
————
“
登塞的姓氏
以登塞的姓氏起誓
幻梦牢笼
天地化气
虚无的生命
消散的歌谣
哭泣的星球
血洗的天空
宇宙之大
踽踽独行
登塞的神灵
吾以登塞王族血脉西里卡之名起誓——”
————
西里卡跟凯莉说过:
——登塞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伤口流着淋漓鲜血的种族,历史过于悠久的星球,所沉淀下来的福祉气运,都在那个种族的王族之身上。王占八成,贵族平分两成。而更多的力量,则深藏于星球的地核之下。在星球流浪着的许多岁月里,潜藏着,沉睡着。
直到王族即将陨灭的时候。才是光华绽放的时候。
——最后的一丝血脉,将被赋予整个星球的资源与力量。
一个古老的星球,原本就不是为了生活于其上的子民而运转的。星球只是为了它的王族而运转。创造它的人,是王族先祖,毁灭它的缘由,也只是王族的血脉殆尽。
自从哥哥离开以后。
王族的血脉,天生的高贵。傲气藏在骨子里,而从五岁开始,被老神棍带出来的世俗气息造就了西里卡。
老神棍曾经蹲下来,揉揉西里卡的绿毛说:完了,你肯定以后被我带的不像个王女。
哥哥就说。可是到了时候,她就会有王女的样子的。
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是藏在骨子里的,不用学会。这种高贵是天生的。
眼前的人也一样——
雷狮,雷王星曾经的三皇子殿下。
西里卡漂亮的翻身落地,躲开物理攻击。落地,颔首,声音不高,却又清清楚楚。
“三皇子殿下,很荣幸与您作战。”
嘉德罗斯在旁边看着她。西里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嘉德罗斯已经换成了抱臂的姿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事态发展。
三皇子殿下。嘉德罗斯想着,右手将大罗神通棍背在身后,左手捏住了那枚铜板的一角——被他没收至今的道具。他以为只要把这个东西拿走,西里卡是搞不出事情来的。
他以为。
多天真,低估了西里卡的本事。
嘉德罗斯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包子脸大半藏在了围巾里,金黄色的眼眸死死盯住下方的水母绿色。
西里卡周身的气势早就变了。变成了那种最恶心,最虚伪的贵族姿态。
————
雷狮抬头望了一样红色天空中被撕裂出的巨大炮口,黑洞洞的,正渐渐席卷着四周的流云,速度逐渐加快,从一开始的慢悠悠到现在的大块卷入。
真有意思。
雷狮把目光转回来。
他在这个时候,甚至想要吹一声口哨——三皇子殿下,这个称呼听起来真是比以前更加令人讨厌了。眼前这个水母绿说话的语气,以前早就听得多了。
所谓贵族的姿态。
“有意思!”白色的发带继续飘扬,雷狮挑了挑眉,嚯得将雷神之锤猛然砸于地。火山口红色的土地飞快地裂开,空气中的雷电元素更加明显。
“你这称呼还真是冒犯人啊,水母绿小姐。”雷狮恻恻地笑,痞里痞气,很有海盗头子的风范:“既然冒犯了海盗,可不是你搞什么鬼能抵挡下来的。”
“还是接招吧!”
雷神之锤再次来临。
西里卡收敛了浅淡的笑容。
她轻轻一扬手,中袖的黑色袖口再次滑下来一些,过分白皙的手腕在红色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冒犯。”
她矜持地一点头。
——还真是跟平常一点都不一样啊。
红色天空中黑洞洞的炮口突然开始凝聚起一寸寸的红云与元力,像是骤然抽走身边的空气,很不舒服的感觉。
——登塞家族,到底是怎么发家的呢?
它是一个从远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家族了。很少很少留下的书上说,登塞星球最早以前,还不是冷兵器为主,不占天卜命。追溯过往,登塞星球最早的时候,武器用的就是这样巨大的炮口。
古老的□□耗尽自身的资源能量,登塞星球被迫脱离原本的星系开始宇宙流浪。从身边的其他星球上抢夺资源,登塞星球才在漫长的宇宙流浪中存活下来。它最早的时候在哪个星系,早就不知道了。西里卡只能推测,她手上的这两把武器。一定是初代的祖先们,曾经最趁手的武器。
天空中倒扣着的巨大炮口,算不上是西里卡自己的能力。说是登塞星球的能力会更加确切一些。更确切一些,是登塞星球上千千万万惨死的残念。
最后的王族有权利调动星球上的一切,以自身为引。
“雷狮殿下,麻烦做好准备吧。”
西里卡歪头,甩动手腕,打了一个响指。
雷狮停住脚步,雷神之锤再次重重砸地。他又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个正一刻不停汇聚着元力的炮口,收敛起暴虐的神色,换上一点点很难得的惊讶之色。
“西里卡,你疯了。”
雷狮沉声说。
炮口直直地垂向地面,不分敌我。
“承蒙夸奖,我应该是疯了。”西里卡仍旧是那个样子,说:“很抱歉,看到你们这样子的皇族,就会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真是抱歉了,你知道的,星球的怨气太大,我也没办法。”
有怨气的是登塞星球,并不是她。饱经磨难的星球和子民,对宇宙皇族的恨意如此之深。他们将痛恨与心愿镂刻在登塞星球。
爱戴转瞬即逝,仇恨历久弥新。
西里卡深谙这个道理。
“真抱歉,我疯了。”
西里卡说。
她玩大了。比玩大更无措的是她控制不住。星球的怨气比她想象得还要大得多,多得多。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与追捕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能说,真是悲惨。
我没想到你们的怨气这么大。
西里卡抬头看血红的天空,炮口已经停止了席卷元力,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一旦开始动用星球之力,她不知道该如何停止。
——原来,我的子民们最深刻的残念不是毁灭贵族,而是毁灭世界啊。
“我可没兴趣在这里和一个疯子陪葬。”雷狮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用极低的声线说:“比海盗还要疯狂的水母绿……”
西里卡站在半空中,带着嘲讽与怜悯的微笑:
“原来,三皇子殿下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去把皇族的其他人都杀了吧,把你的兄弟姐妹,把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都杀了——然后你将获得一整个星球的力量。”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
“绝对诱惑的力量,不过也不好做到。比如,你对卡米尔下得去手吗。”西里卡说:“追求力量的狮子?”
————
天空中的炮口隐隐凝聚起了光点。
要完了。大家都要完。
“西里卡。”
声音从身后传来。
自大,自负,无所畏惧。
西里卡转身。
她愣了两秒,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像是个偷偷干了坏事的小女孩。紧接着开口说:“嘉德罗斯——”
她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扑向那个金黄的颜色。那双金色的眼瞳直直地看向她——大罗神通棍还在赤焰山的赤炎中。她深深地埋下头。
呜咽着,止不住的哭腔。
“我疯了,怎么办。我没想这样的。”
怎么办啊,嘉德罗斯。
投身的是一个温热的怀抱,西里卡虽然感受不到热度,可她下意识地用脸蹭了蹭对方肩膀上的衣料。足够柔软了。嘉德罗斯稳稳地接住跌跌撞撞的她,第一次,像是收留一个没地方停留的孤鸟一样。
“你当然疯了。”嘉德罗斯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善,伸出手紧紧攥住她的一只手腕。“就不应该让你这种渣渣出来打什么架!”
西里卡的呜咽声更加厉害。动用星球的力量比她想象的要痛苦的多,整个星球的怨气,恨意,一股脑儿的,统统钻进她的脑子里来。
那一瞬间的悲伤。
为一个没落种族的悲伤。竟然是如此巨大。
像猫一样的呜咽声顿了顿,西里卡挣扎着想要再从嘉德罗斯的怀抱里挣扎出去。
没办法,祸也闯了,抱也抱了。孽是自己作的,就该自己承担。
“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真是丑——得要命。”嘉德罗斯的语气很嫌弃,还有些愤怒。只是听起来有些愤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你还王族。”
西里卡挣扎得更加厉害。
她不知道嘉德罗斯是什么时候开发了嘲讽的这个技能的,都现在的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嘲讽她。
嘉德罗斯力气比她大得多。
西里卡睁开双眼,浅黄色的眼眸里水光盈盈,盯着嘉德罗斯的包子脸。
她彻彻底底认输:“我真失败啊。”
不管是作为一个王女,还是一个凹凸大赛的参赛者,或者是一个女朋友。她都好像挺失败的。
“闭眼吧渣渣。”嘉德罗斯不耐烦地凑近她的耳朵说。抬眼望了眼天空,黑洞洞的炮口仍在凝聚光点,周遭的元力越来越稀薄。
“不怕死吧?”嘉德罗斯的语气不善。
西里卡来不及回答,被他的力道带着,跌跌撞撞,靠近炽热的源头。
纵身跳进炽热的岩浆中。
嘉德罗斯用围巾捂住了她的脸,紧紧抱住她,圈在怀里,挡住炽热的岩浆。
他说。
“你不要怕。”
“以□□义起誓,将与你共生死。”
就算你是个弱小的渣渣,我在的话,没什么好怕的。
仍然不懂事的少年音,甚至有些奶气。却说着帝王家的承诺话。他出厂就那么九年,却比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