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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是必须离开的,不管是因为对艾克希里昂的承诺,还是为避免由于我产生的变数而给这里带来灾祸,我在心中不停这样嘱咐自己。即使这座磐石之城真的有一天要走向消亡,我不希望是由于我的存在导致的。或许,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两个精灵。我很清楚,艾克希里昂会在贡多林陷落时与炎魔之王同归于尽,虽然明知道精灵是永生的,在中土的死亡只是肉体暂时性的消散,但随着这个绝美的精灵在我心里占了越来越重的位置,我害怕留下看到那惨痛的一幕。至于艾利奥斯,虽然在托尔金的书稿中并没有关于他的未来,但我还是担心看到这个纯洁的精灵受到哪怕一丝伤害。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切断与这里的羁绊,反正终有一日,他们会忘记,在这漫长一生中,我所带来的小插曲。
第二天,在我随意的询问下,艾利奥斯让我如愿得知道了贡多林中各密道的所在。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起疑,因为当时的我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之中。只是心中还是不禁有些忧虑,这孩子,会不会太好骗了,以后贡多林灭亡了,艾克希里昂回维林诺的神殿了,他可怎么办啊。可是无论如何,这个世界的历史不是我能左右的,任何一点我所改变的事实,都可能造成未来的崩溃。
我想是时候送出临别礼物了。
我与艾利奥斯再次来到了琴坊,我的心情却与上次截然不同。
”艾利奥斯,”我坐到钢琴凳上,偏过头向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想听什么?”
“果然是你,”艾利奥斯看上去并不是很惊讶,“哥哥说过,你不只是你看上去的这样。”
我笑笑没有说话,不过,艾克希里昂的评价,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柯南,你听过伊路维塔之歌吗?”艾利奥斯问道。
我摇了摇头,“也许你可以唱给我听听。”
艾利奥斯笑了一下,开始轻吟起舒缓优美的旋律。我陶醉的听着精灵的歌,他的声音有种少年的稚嫩,和琳琅落玉盘的清脆,虽不似艾克希里昂的声音柔美悠扬,唱起歌却另有一种味道。直到旋律告一段落,我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很好听,真的。”他回我一抹温和的微笑。
我在键盘上尝试着按了几个音,找找调子,我不可能像海上钢琴师1900那样听音起乐,但在听过旋律后,找个相似的曲子弹出来还是可以的。这首伊路维塔之歌有些像唱诗班的颂歌,有赞美有庄严,也许,与那首曲子相似。我思绪一转,手下弹起的是莫扎特第二奏鸣曲的第二乐章。连绵的柔板有着醉人的旋律,至少我和艾利奥斯都陶醉在了音乐里,我们都没有发现门外那个有着孤独身影的绝美精灵。
艾利奥斯,这首曲子是我唯一可以送给你的了,所以,就借这只乐曲,我祝你永远幸福安康,愿你一直这样单纯美好,不受尘世污染。
我想,在我祝福艾利奥斯时,忘了同时祝福我自己,不然,是怎么来的这牢狱之灾。王之家族的精灵传来了特钢王的旨意:我是来自魔苟斯的爪牙,弹奏钢琴是为了给城外魔兵发信号。我认为,这种旨意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人吐槽的,先不说魔兵乐理知识的极度匮乏,它们的听力进没进化到这种隔墙有耳的境界就是个未知数,我怎么就不能用个符合他们形象的低俗方法通敌呢?比如敲锣喊打,比如火烧围城。
不过,我十分淡定的没有做任何反抗,因为,抓我的是艾克希里昂带来的涌泉家族精灵,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照顾我多日的恩人,我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哭闹喊冤。而且,我看到身边的艾利奥斯露出了难过忧伤的表情,这是我最不愿在他脸上看到的,何况这忧伤是因我而起的。
贡多林的地牢空旷整洁,我是为数不多的访客之一,高高地铁窗正好对着外面特莱纳树的枝梢,让我在这无所事事的情况下还能欣赏一抹仲夏的色彩。我轻声哼唱着熟悉的旋律……
空を押し上げて
手を伸ばす君五月のこと
どうか来てほしい
水际まで来てほしい
つぼみをあげよう
庭のハナミズキ
薄红色の可爱い君のね
果てない梦がちゃんと终わりますように
君と好きな人が百年続きますように
仆の我慢がいつか実を结び
果てない波がちゃんと止まりますように
君と好きな人が百年続きますように
君と好きな人が百年続きますように。
艾利奥斯,愿你能与爱人相携百年。
第9章 CAPUT 9
不过才几天的地牢生活,却已经让人觉得度日如年,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单调。在我已经无聊到数起窗口那棵特莱纳树上有几片叶子时,小牢房迎来了一个访客,一个我没有想到的访客。
“艾克希里昂。”我轻喃出声,有些理解不能。我以为,如果有谁来看我,会是艾利奥斯。
艾克希里昂不改优雅地步入牢房,向我走来,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盈的摆动。他蔚蓝的眼眸注视了我片刻,然后,没有起伏的声线低声唤起我的名字:“柯南,”他淡淡地问我,“你恨我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可能是他抓我的事,心下便有些了然,可是我怎么会因此记恨你呢?不要说在你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我连一分生活费也没付过,就是看你这张人神共愤的帅脸也恨不起来啊!我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恨你。”又觉得也许不够有说服力,我加上补充,“真的。”
艾克希里昂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手叫进来了侍从,那精灵侍从手上的,不正是我的万能双肩背吗?我第一次看到它有了种看到亲人的感觉,有些激动地从侍从手上接过,我郑重地抱在了怀中。放大镜,手电筒,指甲刀套装,以及剩下一堆杂七杂八的废铜烂铁,欢迎你们回到主人的怀抱。
“这是……”我小心地询问艾克希里昂,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今晚是夏日之门的庆典,所有精灵都将从午夜一直等到天明,迎接夏天的到来……”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推理剧中总会出现的计谋的味道,于是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仿佛真的准备谋划什么大事似的,谨慎地开口:“也就是说……”
艾克希里昂瞟了瞟跃跃欲试的我,淡然地说道:“子夜时分,艾利奥斯会来带你离开贡多林。”
我不敢相信,马上就能重奔自由的田野,只要再耐心的等几个小时。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与澎湃,我问艾克希里昂:“我可以走了?”
艾克希里昂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可随即我又反应过来,现在我的身份是疑似间谍,放走了我,艾利奥斯怎么办?艾克希里昂怎么办?于是,激动马上冷却下来,微皱眉问道:“放走了我,你们怎么办?”
艾克希里昂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艾利奥斯私自放走疑犯,作为涌泉家族的首领,我会亲自宣布驱逐他的通告,他将永生不得返回贡多林。”
我突然有些心疼起来,说不出是为艾利奥斯还是为艾克希里昂,一个要因为我被永远逐出家园,一个要被迫与一直守护地弟弟别离。我难过得望着神色依然平静的艾克希里昂。
“艾克希里昂……”我轻唤他的名字,我想告诉他我不走,哪怕被关在这里一生一世,也不想牺牲他们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柯南,”艾克希里昂打断了我想说的话,他一向清冷的蓝眸,此时却蕴含着温润的光华,原本冰冷僵硬的嘴角,竟然难得的勾起了柔和的弧度,然后他说:“再见了。”
。。。。。。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地牢守卫给我送来了颇为精致的晚饭,我滥用着艾利奥斯教我的餐桌礼仪,准备一会儿的“趁仲夏日之夜精灵防备不周的越狱计划”。我决定了,一会儿艾利奥斯来了就敲晕他,这样的结果就是,无论谁来评判都是我攻击了好心前来探望的精灵,而趁机畏罪潜逃,他们俩兄弟并无罪责。
我快速吃完,收拾好行李,看着窗外太阳慢慢落下,银色的灯光被点起,正想着等待真漫长,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号角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号角的意义,就听见窗外有精灵大声得用精灵语喊着什么。我不禁有些感慨,语言障碍果然是硬伤,若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学好托老的辛达语,哪怕它的发音总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骨碌转的轮子。
只听窗外不断传来跑来跑去的精灵们的动静,高校的运动会也没有这么喧闹的,更何况是“静净境”的贡多林。正当我不耐烦的想透过高窗一探究竟,一个守卫冲了进来,快速的打开牢门,将我放了出去,一边带我走一边用不太流利的通用语跟我说:“安静的跟我走,不要做出会让我误会的动作,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明白吗?”
好同志啊!这位正义的精灵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的冤屈,于是坚定的站了出来,帮我逃出这没有“人”权的牢笼。真是精灵中的好榜样啊!我感动着,郑重的向他点点头。我跟着代表正义的精灵在曲了拐弯的隧道中穿行,这应该是贡多林的密道之一,看来我就要呼吸到外面自由世界的空气了!
前进途中,隧道不时随着巨大的轰隆声震动,灰土从头顶的砖缝中扑扑而下,密道中的温度也高的燥热。我严重怀疑密道建在了大型施工单位的下方,不过鉴于我们在外逃途中,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不时能看到交叉密道里来回奔跑着的精灵,刚开始我还担心越狱被发现,后来见大家都急匆匆的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也就释然了。我有些奇怪的想,这些精灵全跑密道里来干嘛,卫生突击检查前的大扫除吗?
“这位精灵,嗯,他们在干吗?”按捺不住好奇的我不耻下问道。
一直沉默疾行的精灵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脸上带着我不曾在精灵脸上见过的恐惧与担忧,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贡多林被攻击了,而且是来自魔苟斯的庞大队伍,十二家族的精灵们在努力保卫这座城堡,守护这处家园,只是……艾利奥斯殿下,他要带领一部分非战力的涌泉家族精灵从密道撤离贡多林,我是他的亲兵,奉命来带您去找他。”
我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没想过贡多林的覆灭会来得那么快,我甚至还没有察觉到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突然想到了被巨石掩埋的老伊索,嘶喊叫着的小孙女,痛苦哀鸣的萨摩斯村民们。然后,我的心突然加速得跳起来,一种不知名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我的腿还在跟着精灵向前走着,可眼前出现的却是月下的艾克希里昂,那遗世而独立的背影,这个美丽的精灵就要消亡了吗?
我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认得那个精灵,那是个总跟在艾克希里昂身边的侍从,他是要赶去艾克希里昂身边吗?我的腿停住了。
前面的精灵发觉后奇怪的转过了头:“My lady?”
我回过神,看向眼前的精灵,突然笑了:“帮我向艾利奥斯告别,就说有机会我一定去找他道谢。”边说边不顾那位精灵的喊声,追着已经消失在另一条密道的身影跑去。
第10章 CAPUT 10
看来,精灵不止五官敏感锐利,身形如风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我看着被我跟丢了精灵后空荡荡的隧道,有些认命的继续向前跑去。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来自隧道外的一缕光亮,我加快脚步向外冲去,外面的景象却让我一下子有种窒息的感觉。闷热的空气中,带有水彩壁画的穹顶和墙壁已经坍塌了大半,满地碎石和被毁坏的瓷器烛台,鲜艳的绒毛挂毯在火光中燃烧。
我小心的向外走去,庭院中的宁玛达树金黄色的花朵和枝叶掉落满地,妮富雷蒂尔花被连茎压埋入土,喷泉中央的丰收女神雕像只剩下大半边身子矗立在池中,她那被精心雕琢出的柔美容颜已静静沉入池底,到处都是敌人巨石炮弹破坏的痕迹。即使是现在这样的破烂不堪,我依旧可以由这萧索回忆起这里昔日的辉煌美好。
我走出了宫殿的大门,感觉自己来到了战后残败的城堡遗迹,难以想象覆灭时的贡多林萧落到只余残垣断壁,完全不见了让我初见心动的仙境光景。这时,一声震耳的爆破声从前方拐角处传来,我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缩在一块碎石后,许久,才敢慢慢抬起头,向前方的拐角小心地探去。我假设过我也许会看到的几个场景,也许是一群贼头贼脑的半兽人,也许是一只巨大的炎魔,还有可能是一个身受重伤的精灵,拼着最后一口气向我交代临终遗言。但当我微眯着眼,向外露出半拉脸去,却只看到零星的几个魔兵尸体,和炮弹轰炸过后的烟尘。我顿时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