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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哪有师兄好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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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怎么还突然甩脸子不认人了?
剑千山想了想,一眼看见自己手上的扫帚,恍然大悟——哦,这小子看见自己是来送扫帚的,所以闹脾气了。
剑千山的轻功不比星河影,也不打算往树上凑,只站到了树下,仰头看着星河影:
“还不下来?我陪你一起扫。”
星河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微微低头看着剑千山:“师兄,你喝酒么?”
剑千山抱臂揽着扫帚,似笑非笑看着他:“哪来的?”
星河影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你们刚走之后,我下山去买来的。”
“就知道你闲不住。”剑千山没损他,只是将扫帚放到了一边,自己倚着树干,看着远处的风景,“你自己喝吧,喝完下来扫地。”
星河影看着他,又有一片花瓣落下去,扫过了剑千山的鼻尖。大概今天的酒真的上头,星河影从树上翻身跃了下去,落到了剑千山身前,不等剑千山开口,一手撑在树上看着剑千山的眼睛:
“师兄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忽然生气吗?”
对上了星河影的视线,剑千山一瞬间有些出神。星河影的瞳仁是纯黑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又深得不可思议——
“不是因为我带着扫帚来催你扫地吗?”
就知道他的答案会是这样无趣。星河影微微垂眸,像是叹息:“不,我是嫉妒。”
剑千山没明白星河影这句话的意思,星河影却是向他靠近了一步,声音压的低了几分——
“师兄,你知道吗,有那么一瞬间我真遗憾我不是刚才那几片花瓣,不然我就可以借着有风的时候……”他忽然靠近,双唇拂过了剑千山的唇,却只是微微的停留了片刻,就像那时候擦过他眉眼和鼻尖的落花——
“——像这样,偷偷地亲你一下。”
剑千山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无法反应自己的思维,只觉得星河影大概是醉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地继续用那种低沉而又伤感的语气对他说:
“师兄……那时候我的话还没说完啊。你说红颜枯骨我信,可是你说长情有衰……师兄,我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我死,你觉得……这还算长情有衰吗?”
“……”那双眼睛里,像是碎了一地清晖,也像是揉进了满地的落花。剑千山忽然觉得心里像是有只蝴蝶轻轻扇了一下翅膀,让他忍不住伸手抚在了星河影的脸上:
“我是说长情有衰,可我没说人心必变。”


第18章 师父他只想图个清静
普通的凌虚剑门里普通的一天,普通的丹房里,师兄弟三个人普通的炼丹。星河影转身问身后的两位师兄:“师兄,硫磺放进去多久之后放丹砂来着?”
剑门学霸总代表风鹤鸣:“一刻。”
剑门武力总代表剑千山:“两刻。”
充满独立思想的星河影看看风鹤鸣,又看看剑千山,点点头:“那就一刻半吧。”
“……”
算了,随便他吧。
又过了片刻,刚刚在自己的丹炉里加了些草药的剑千山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阿影,你刚才放进去的硫磺?”
“嗯?是啊。”
“你之前好像放了硝石和炭粉……”
“嗯,是啊……嗯?!”
风鹤鸣:“握草!跑!”
普通的凌虚剑门里普通的一天,普通的丹房被普通地又炸了一遍。问归途被爆炸声引了过来,看着塌了半边的丹房和一脸无辜的星河影,暗自在心里默念三边莫生气,这才开口:
“小影,今天怎么不用丹炉炖龟苓膏了?”
星河影没说话,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灰头土脸的风鹤鸣。哦,有风鹤鸣在,他哪敢继续明目张胆地不务正业。问归途表示理解,伸手拍了拍风鹤鸣的肩膀:
“鹤鸣,你们折柳山庄与白眉山也算有些关系。前些天白眉山说是近日有了关于逆天命的重大线索,要召集正道同仁。为师刚刚收到折柳山庄的信,此次要你代表折柳山庄去一趟。你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吧。”
白眉山在南方,又是要搞什么武林大会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一趟,来回怕是起码要半个月——星河影简直已经想到没有风鹤鸣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半个月将是多么美好,尤其是风鹤鸣私藏的那几坛好酒,刚好和剑千山一起喝!
而后问归途看了看星河影,转而问剑千山:“千山,你的行囊整理好了么?”
星河影:?
“是,师父,这就动身么?”
星河影:???
“也好。”问归途脸上,笑意乍一看平和,实际上全是坏水儿,转而看向星河影,“小影啊,这几天你大师兄二师兄都不在,崎医师那边又该派人去帮她整理药材了,不如你……”
“师父,”星河影义正辞严地看着问归途,“作为您亲传的三弟子,我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我应该为剑门贡献力量——大师兄这边,缺人手吗?”
剑千山没忍住笑了一声:“不缺。”
哀怨的小眼神像是要直接把人淹死,问归途笑眯眯:“真不缺?”
“那就缺吧。”剑千山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既然是去白眉山,多带几个人撑撑门面也好。”
“……白眉山?”星河影又一次满脸懵,“我是不是失踪了百八十年才回来的,为什么你们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
剑千山颇为无奈,看着星河影的眼神里有一种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的无奈:“今天早课时候说的,白眉山派人送来了请帖。既然是要做武林大会请正道同盟,自然少不了剑门。”
星河影:“……”早课的时候?
问归途看他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小影啊,你不问我还忘了,你今天又没去早课吧?”
“……”
“千山,你等一会儿,让你三师弟把山门前面的台阶扫完再走。”
说起白眉山,其实最有名的不是他们门内的武功心法,而是他们家的贵圈真乱。正是在去往白眉山的路上,星河影与剑千山骑马并行,前方的风鹤鸣则是与折柳山庄的人说着家门私事。没了风鹤鸣在,星河影随时都是兴冲冲的状态,此时和剑千山这不沾红尘俗事的人说起别人家的闲事,反倒是更在兴头上:
“白眉山滕家,目前的家主滕信,和师父算是平辈。仁义礼智信,当年滕家五个兄弟,他是老幺。如今能当上家主,全靠了好手段。”
剑千山平素也不是很了解这些江湖八卦,此时微微敛眉,回看着星河影:“手段?”
“好手段,但我现在先不说。”星河影又笑了起来,“师兄,师父没跟你说过滕信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因为他要是跟你说了,你现在就能气的直接撂挑子回山。”
剑千山略是愣了片刻:“什么意思?”
星河影摇了摇头:“闻名不如见面啊师兄,等我们到了白眉山,你见到滕信那人了,自然慢慢就能觉察出来。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倒是这个滕信,嗨呀呀人要是不要脸起来还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剑千山当然不是人事不通的类型,只是自幼跟着问归途在凌虚剑门,见到的也多是些磊落君子,受到的教育也是要他行的端坐得直,因此他也很少去听别人家的闲话,此时对星河影的话是十二分的不解:
“怎么?这人到底是做过什么?”
星河影略是沉吟了片刻,而后就是捻了个响指,转而喊向前方的风鹤鸣:“二师兄,白眉山欠你们折柳山庄的银子还了没有啊!”
风鹤鸣听到了这一句,头都没回就摆了摆手:“我爹就是让我催债去的。”
折柳山庄的生意颇为广泛,尤其是酿酒也算一绝,江湖上不少门派都会买折柳山庄的酒,就连凌虚剑门也是与折柳山庄有大宗生意往来的。但是这么久以来,剑千山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还有哪家门派要折柳山庄的少主亲自去要账?
但是这也不至于到星河影说的那个地步啊?剑千山略是疑惑,看着星河影,却见他“哼哼”冷笑了两声:“现在这滕信比起当年已经是好多了,欠债还认呢,二师兄在武林大会的时候亲自上门,估计他也不至于赖了折柳山庄的账。”说着,星河影又是笑嘻嘻对风鹤鸣喊了一句:
“二师兄,他要是真敢赖账,我帮你在武林大会上说书讲他们家那点儿烂事儿,讲他三天三夜如何!”
“用不着!”风鹤鸣回应一句,“他家大儿子抢六弟妹的那些个破事,讲起来何止三天三夜!”


第19章 你们好我是他哥
白眉山所在,是快要入蜀的地方。即使已经到了立秋,天气依然是十分地溽热。星河影因为天气颇有几分烦躁,要不是因为在马上,估计他已经满地打滚了。剑千山看了他一眼,伸手一甩拂尘——这次倒不是糊在他脸上,而是赶走了他旁边一只飞虫:“再有七八里就到白眉山庄了。”
星河影叹了口气:“热成这样,别说是开武林大会讨论什么逆天命的事情了,就算是逆天命的教主打上门,我估计都没几个人能拿起来兵器跟他打!”
又是满嘴胡说。剑千山略是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星河影!”
星河影也是一愣,转脸看剑千山:“师兄,你听见有人叫我了吗?”
“嗯?听见了,怎么了?”剑千山要回头,却被星河影一把拉住:“师兄等等!不要回头啊!”
剑千山:?
星河影于是拽着剑千山的衣袖,十分严肃地给他科普起来:“我跟你讲啊师兄,山里有很多种怪物的,如果有人叫了你名字千万不要急着答应,因为那没准就是什么妖精鬼怪,你一回答就应了它们的咒了,然后它们就会跟着你……”
剑千山微微侧头,打断了星河影瞎编的哄小孩故事,先是问了一句:“它们是不是和人长的很像啊?”
“嗯?有这种!什么山鬼啊山魈啊……”
“它们会骑马吧?”
“啊?可能会?”
“那它们,会不会打人?”
“啊?啊!——”
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星河影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一手揉着后脑勺,回头就骂了一句:“你奶奶个腿的哪个——啊……”
那人嘴里叼着一根草梗,抱着臂,歪着头:“怎么的?要说啥?接着说啊。”
这么多年,剑千山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星河影目瞪口呆的模样。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多看两眼,剑千山又觉得十分有趣。
这人是书生打扮,然而雪白的直缀又有点像是他们凌虚剑门所穿的道袍,乍一看倒像是剑门弟子。这人看不出年纪——像是问归途一样,有长辈那种经历过很多的沧桑感;可是却也有和他们一样的,少年人一样的神采飞扬。而且面相看起来也很年轻,一眼看上去,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多大年纪。
星河影这时候看看他,看看剑千山,张嘴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剑千山看得有趣,问他一句:“阿影,这是哪位?”
星河影:“呃……”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你说,这位就是你们这次讨论要不要打的魔教逆天命的现任教主水风清吧?
水风清这时候一伸手,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往前送了一把,看着剑千山,笑了笑:“你就是小影说的大师兄吧?这小子不懂事,倒是多烦你费心了。”
“您是……”
星河影刚要张嘴,水风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是他哥。”
星河影:……
妈的,五十多岁的哥,我要不起!你这样有意思吗五十多岁的人了!老黄瓜刷绿漆你装哪门子的嫩嘿!
剑千山有些疑惑:“这……恕我直言,您看起来和他,不是很像?”
“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水风清伸手一搭星河影的肩膀,“我爹死得早,我娘眼看着养不活我了,只能改嫁。这小子他爹早就对我娘有那个意思,后来才有的他。我就是个拖油瓶子,人人不待见,只能自己早早出来闯荡。那哪是一个‘惨’字说得清的——”水风清说到这里,简直要挥一把辛酸泪,“这小子从小就跟我不亲近啊,你看,他一看见我来,这脸拉的比你们凌虚剑门的长云峰还长呢!”
星河影的内心:你特么哪来的这么多戏?!
水风清只唇角一勾,又看着剑千山:“我知道你,这小子每次回家都少不了夸你几句。我们家他那七个姑姑叔叔都知道你,平常没少护着他。”说着,水风清点了点头,“我替这小子谢你一句,毛头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怕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剑千山也是有些猝不及防,“阿影他……很好。”
这倒是了,剑千山想起,每年或早或晚,星河影总会有一个月不在门内,跟问归途请示回家探亲。
这么看来,原来星河影那是很大一家子人啊,难怪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带着一堆吃的,看来是挺受宠。剑千山笑了笑,这时候前面的风鹤鸣发现他们没跟来,转而退了回来:
“大师兄,你们——这位是?”
星河影“呵呵”笑了两声:“二师兄,这位是我……哥。”
于是水风清十分坦然一抬手,像是书生一般拱拱手:“这位就是小影的二师兄?久闻大名。”
风鹤鸣也有点猝不及防,星河影他哥?一脸懵然地回了个抱拳,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您看来不是江湖人?今日怎会也在这白眉山……”
星河影转头看向水风清,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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