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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真看傻了眼,回过神来赶忙追了出去。
☆、生死间
凤轻尘没有想到,日子过去了这么久,他们都以为风平浪静了,又来了这帮人劫杀她,还很看得起她地派了比上次双倍之多的人手,最要命的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得做刀下的冤死鬼。
这伙人招招致命,轻尘全力应对,不敢有丝毫懈怠,寒光闪闪的凤羽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是尖锐的凤鸣……被两名黑衣人夹击,胶着中脱不开身,背后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让轻尘心中悲切,扭头的瞬间,剑身的锋芒逼得她睁不开眼,轻尘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奋力地向后倒去,心里念着的只剩下那两个字,“折颜……”
没有想像中的痛,一股极大的力道,轻尘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速后退,等她再睁开眼,背后的怀抱温暖如山,深沉和缓的心跳声,仿佛在宣告她的重生,不过须臾间,便像是经历了生死轮回,沧海桑田……轻尘几乎不加任何思考地转身搂住他的脖颈,紧紧地贴着他,那一刻她想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像刚刚那一刻那么害怕死亡,“我不是真的害怕死亡,我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轻尘心里恐惧之极。
折颜把轻尘拥进怀里,他感受到轻尘在微微发抖,连着他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轻尘……折颜脸上一片肃然的冰霜,隐隐而发的戾气,让人心惊胆寒……
那些黑衣人因这突如其来的斗转星移,都愣了神,看到来人是折颜和白真,纷纷愣住,互相看了一眼后,立即遁逃,瞬间便没了踪迹。
白真皱着眉头,“折颜,这些人似是认识我们!”
折颜默不作声,想了想,给白真一个眼色。白真当即心领神会,走到刚刚毙命的那个黑衣人身边,伸手扯开他的衣服,左肩上一枚金色龙形印记赫然在目……折颜眯着眼,心里怒浪涛天,“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折颜轻抚着轻尘的背,轻声细语,“乖,我们先回去!”怎料轻尘像个任性的孩子,就是不肯放开手,折颜犹豫了片刻,还是顺势抱起轻尘,一路回了桃林。白真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们俩,不过什么也没说。
在折颜耐心的陪伴下,轻尘终于睡去,却轻蹙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
折颜退出来合上门扉,白真等在门口,见他出来,有些沉不住气,“折颜,怎么回事,天君为何派出他的隐卫,对轻尘痛下杀手?”
“如果我猜得没错,杀害轻尘父母族人的,应该,就是天君!”折颜抬头,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真一脸不敢置信。
“你好生看着她,我去趟天宫,本来我以为认了轻尘做徒弟,他多少会忌惮些,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既已捅破了这窗户纸,就不得不摊牌了!”
轻尘霎那间睁开双眸,心中的哀伤悲恸令她潸然落泪,隐忍的痛苦瞬间化作眼里的怒火仇恨,她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已是漫天冰雪……
白真来时,见轻尘已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故作轻松地笑到,“醒了,你今日莫不是吓到了!平时那么能,我看你就是个窝里横!”
轻尘笑,“四哥,你去给我取些桃花醉可好?”
白真满脸疑云,“你要喝酒?”
“啊!酒壮怂人胆啊,不然呢!”轻尘状若无意的打趣。
白真不疑有他,摇了摇头笑了,转身去了酒窖。
轻尘见他走远了,便飞似得离开桃林。
天君后殿里,领头的黑衣人一脸颓败,“属下无能,本来已快取了那凤轻尘的首级,没想到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突然出现!”
天君一脸凝重,未置一词,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太晨宫里,司命星君朝东华揖手行礼,“帝君所料果然没错,天君今日早上,在凤轻尘外出桃林时派出隐卫截杀她,被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给救了!”
东华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更是寒光乍现……
☆、杀父仇
折颜过了南天门,正往天君的大殿走去,半途却遇上了东华帝君。
“帝君!”
“上神!今日怎的有空来这天宫串门?”
折颜笑答,“找天君商议点事情。”
“哦?不如先去我那儿喝杯茶,我近日新得的雪顶含翠,味道甚好!”帝君不急不徐。
“改日吧,我今日的确有些急事找天君商议!不过,还是得多谢帝君!”折颜耐着性子,拒绝了东华,转身欲走。
“是为你那小徒弟吧!”东华帝君看似无意的话,却让折颜变了脸色,他停了脚步,转身看向东华,脸上阴晴不定。
“还是先去我那儿坐坐吧!”东华笑了笑,一脸欠扁的胸有成竹。
太晨宫里,折颜面无表情地坐定,他想知道东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那徒弟,到底什么来头啊,竟惹得天君动了他的隐卫!”知道折颜的耐心快告罄,东华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而去。
“你知道?”折颜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扭头看东华。
“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早!”东华立马撇清,表示这事儿我可没参与。
“你还知道什么!”折颜放下杯子。
“她好像和天君有什么过节!天君生辰那日,你那小徒弟献舞,你可留意天君的脸色?”东华抿了口茶,依旧不急不缓。
“帝君还真是明察秋毫啊!”折颜皮笑肉不笑。
“如果我没猜错,你当初就是为了保住那凤轻尘,才收她为徒的吧!”东华心似明镜。
折颜深吸一口气,“你说的都没错!”折颜正了脸色,正襟危坐。“凤轻尘与天君,有的是杀父之仇,灭族之恨!”
东华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脸冰霜,像是质疑折颜的说辞。
“连你也不信!”折颜不怒反笑,“也难怪,当初我也不信,我暗地里花了好多时间去求证,直到昨日,轻尘差点死在那些隐卫手里!”折颜眼里有隐隐怒火。
“她是何方神圣,我探过她的元神,既非神又非魔,甚是怪异!”东华问出心里疑惑。
折颜看他一眼,默默腹诽,“你个老狐狸,没经本上神的允许竟敢动我的人!”不过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现在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她修的是灵,是长生界灵犀宫的帝姬。”折颜片刻恍惚,记忆仿佛退回到十几万年前的光景。
“十四万年前,现任天君尚未继承天君之位,无意中打开了四海八荒通向长生界的入口,认识了当时的灵犀宫的主人,也就是轻尘的父亲,二人一见如故,还拜为异性兄弟,那时候她的母亲正怀着她,即将临盆……”折颜毫无隐瞒,一一向东华道来……
凤轻尘飞上九重天,未等开口,便一掌掀翻两名守卫,提着剑直奔天君大殿,吓得路边胆小的宫娥尖叫着四散逃走。
才到殿下台阶处,执守的天兵见她来者不善,浑身戾气,立刻涌上前,轻尘未置一词,便拳脚相加,天枢从大殿内奔出,见势态不对,刚想上前阻拦,凤轻尘冷着一张脸,满眼杀意,“叫你家天君老儿滚出来见我!”
天枢见她口出不逊,随即变了脸色,“轻尘姑娘,这里可是九重天的天君大殿,容不得姑娘在此放肆,请姑娘速速离开,否则别怪天枢……”
”就凭你也能拦住我?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杀!”轻尘红了一双眼。
天枢上前阻拦,不过两招,就被凤轻尘一掌击中胸口,顿时一口鲜血喷涌,眼见着凤轻尘闯入大殿,慌乱之中,连忙揪过旁边一名天兵,“快!快去请太子殿下和白浅上神!”,再指着旁边一个宫娥,“你!去请帝君!快!”
外面的打斗声,早将天君惊醒,他疾步来到前殿,看见凤轻尘红着眼睛,一身滔天的杀气,顿时变了脸色。“放肆!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剑闯入这天君殿!”天君疾言厉色。
“放肆?”凤轻尘笑得无比张狂,“还有更放肆的,天君想不想见识见识?”凤轻尘一脸怒极反笑的戾气。
“你敢!”天君怒火中烧。
“没什么不敢,像你这等卑鄙龌龊、利欲熏心的虚伪小人,还有脸忝居天君之位,要是这四海八荒知道你对我长生界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坐稳这天君之位!”凤轻尘冰凝似的凤羽剑指着天君。
“休得胡言!本天君念在你是折颜上神的弟子,已经对你格外开恩,再不速速退出去!本君定斩不赦!”被人戳中心窝的天君恼羞成怒。
“恩?你也配谈恩,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今日这杀父之仇我定要与你算个清楚!”
轻尘飞身提剑,直刺天君门面,却被一剑挡了回来。
不明所以的夜华虽然面上无波,刚刚那一刻却是胆颤心惊,“轻尘,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得在天君面前放肆!我不愿与你刀戈相向!”
夜华的修为远在轻尘之上,刚才那一剑震得她手臂发麻,她心知有夜华在,定伤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君。听得此言,她放缓脸色,“太子殿下说得不错,那就烦请殿下莫管,此事是我与天君的恩怨,与太子殿下不相干!”
“轻尘,天君是夜华的祖父,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夜华不能不管!”夜华一脸执着。
“不必废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定要为我长生界死去的冤魂讨个公道!”凤轻尘一副不死不休的决绝。
她知道硬拼定然不是夜华的对手,一念之下,定神捏决,浑身青光乍现!眉间的桃花竟缓缓开放,似有银光涌动又有黑光环绕……
天君大惊失色,“阴阳双生眼!你竟然有阴阳双身眼!夜华小心!”
凤轻尘凝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呵呵,你既认得这阴阳双生眼,今日我也不算冤了你!”
天君脸色大变,心知上了轻尘的当,气急败坏地对涌出的天兵天将喝道,”给我杀了这个妖女!”
夜华扭头看着天君,大惊失色……
折颜和东华正谈到关键时,却见司命行色匆匆而来,听到宫娥来报的消息,司命片刻不敢耽误赶到太晨宫正厅。
“何事如此慌张!”东华凝眉,司命跟了他很久,甚少这般慌张。
司命看了一眼折颜,“天枢派人来报,十里桃林的凤轻尘,杀进了天君殿里!”
“什么?!”东华帝君和折颜惊得同时站起身,互看一眼随即消失在太晨宫。
折颜与东华急匆匆赶到天君殿外,忽然间一阵绞痛像要撕碎折颜的五脏六腑,他猛地单膝跪地,自喉中喷出一口鲜血,瞬间白了一张脸。
东华扭头一看,双眸一片冰色,“阴阳双生眼!”
折颜揪住东华帝君的衣袖,“东华,快!”慌乱之中折颜对东华帝君直呼其名,东华帝君证明了他的猜想,事情远比他们想得要糟糕。
☆、弑天君
大殿内冷兵器的缠斗之声让人胆寒,殿里一片刀光剑影,凤轻尘一己之力独挡众天兵,正杀的不可开交时,一股强大的仙力袭来,逼停了双方的交手!
围观的众仙皆松口气,纷纷拱手,“帝君!”
凤轻尘收剑,扭身看向东华,眉头紧锁,又是一个来阻止她的人。
天君的脸色顿时一片灰败……
东华帝君恢复他惯有的冷静从容,踱步到凤轻尘跟前,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凤轻尘,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帝君看到的,便是今日轻尘要做的!”轻尘毫不避讳帝君如万年积雪般的目光。
“你可想好了?”帝君仍是一派闲适。
“今日,只求帝君兑现了与轻尘的那个人情!”轻尘势在必得的执念让东华凝着眉,眯起了眼。
“好……我可以不动手,你以为,你真得可以杀的了天君吗?”过了好一会儿,东华才又开口。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轻尘但求帝君明鉴!”轻尘一脸视死如归。
东华默然……轻尘瞬间暴起,提剑直刺向天君,却被一股力道逼了回去,后退了好几步,折颜未及她站稳,只手拉着她的手臂,“凤轻尘,跟我回去!”折颜面色沉沉。
“师父?!”轻尘睁大了眼,泪水滚落下来,正砸在折颜的手背上……
折颜心里蓦地一疼,“跟我回去!”坚定不移的语气让凤轻尘心生绝望。
“不……不……我做不到!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连你都要逼我!”轻尘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折颜。
折颜看着她悲急交加的模样,连呼吸都觉得疼,他终是没忍住,一把拉过轻尘搂在怀里,抚着她黑缎似的长发,“好孩子,听师父的话,跟我回去!”
轻尘在折颜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她揪着折颜的衣袖,跪在折颜面前,“不,师父,我做不到!为什么他杀了我父君和我全族,却可以逍遥法外,那是我长生界几十条命啊,师父……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你要我如何放下!”轻尘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凤轻尘,你听着!你的母妃为何一人扛着这杀夫灭族之痛,生下你,教导你,却至死不让你知道仇人是谁,她的隐忍和屈辱,不过是为换来你这一世的平安康健,你这么做对得起她的一片苦心吗!”折颜缓缓蹲下,单膝跪地,靠在她身前。
“不,我不!我不要这一世安稳,今日,我定要为我长生界枉死的亡灵讨个公道,师父,轻尘恕难从命!”凤轻尘猛地